劣性失軌 第6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女配這個高危職業(yè)、千嬌萬寵、渣了就跑,我專業(yè)[快穿](GL)、你是什么味兒的呀?、借劍、網(wǎng)戀到室友后被寵壞了、祖宗們拿刀逼我做菜、你抱我一下、瑤妹其實是野王、權(quán)寵天下:我家皇妃是捕快
顧鳴生沉默兩秒,“小曜,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你還好嗎?” “不太好?!?/br> 我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幾乎再也說不下去。 “你說的沒有錯,我還是回來找你了。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會有這么一天?如果我早點相信你,離開蔣秋時,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后面這些事情了?” 顧鳴生沒有詢問,也沒有回答,他的聲息短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嘈雜。 我不清楚他在做什么,疊交在耳邊的噪音刺得太陽xue又開始疼。良久,他低沉的嗓音伴隨風(fēng)聲再次浮現(xiàn):“小曜,我現(xiàn)在過來找你?!?/br> 顧鳴生說來找我,一刻都沒有猶豫。我能聽見汽車引擎發(fā)動的聲音,似乎有人攔下問了些什么,風(fēng)聲嘈雜,他的回答我沒有聽清。 我已經(jīng)很難再聽清其他聲音,只有那一句‘我現(xiàn)在過來找你’反復(fù)縈繞。 電話沒有掛斷,顧鳴生起伏的呼吸,汽車行駛停泊的動靜,沉緩有力的腳步,都通過話筒傳遞到我這里。 敲門聲響起,我恍若驚醒,舉著手機(jī)踉蹌起身,邁開僵硬的雙腿,走出臥室,拉開眼前沉重的大門。 顧鳴生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面前,宛如一幅夢里的畫面。他將手機(jī)貼在耳側(cè),穿著一身風(fēng)衣,栗色的發(fā)絲在上樓途中微亂貼在臉頰,薄唇輕抿,琥珀色的瞳孔注視著我,像是透過一切阻礙直直撞進(jìn)心里。 我依然維持原本的動作,滯在那里,看著他的唇一開一合,同電話貼在耳邊的聲音沉緩重合在一起。 “小曜,我到了。” 腦海里像是有一根弦突然繃斷,我望著顧鳴生,再也提不住涌出的淚水,剎那間,被擁入了一個很緊很緊的懷抱。 衣領(lǐng)夾雜外頭的冷風(fēng),徐徐涌上來自顧鳴生的溫暖,似乎夾雜一點香水的氣味,并不輕浮甜膩,反而沉穩(wěn)而有力地將我包裹,伴隨胸腔中那顆鮮明跳動的心臟。 他貼在我的耳側(cè),不再是冰冷的手機(jī),而是真實的,有溫度的,柔軟的唇,輕微翕動吐出一句話。 “小曜,我在這里?!?/br> 我僵硬許久,把頭一點點埋進(jìn)他的肩膀,眼淚掉得更加洶烈。 第97章 我從未有這樣一刻依賴顧鳴生的氣息。他的肩膀,身體,擦去我眼尾的溫?zé)嵴菩模槐楸樵诙险f出‘我在’。 像從前的每一次,無論遇上什么糟心的事情,顧鳴生都會這樣陪在身旁,聽我倒出所有苦水,始終都不會流露出一點不耐。 他會摸摸我的頭發(fā),安撫我的焦躁,把那些負(fù)面情緒留給自己,給我的永遠(yuǎn)都是最好的溫柔。 只是一個眼神,一句言語,一個擁抱,我便被他讀出了所有脆弱。 不記得哭了多久,到最后眼睛都有些睜不開。顧鳴生替我洗了臉,涂上消炎藥,面色沉得滴墨,手上的力度放得很輕,合上藥膏后出聲低問:“疼不疼?” 我勉強(qiáng)恢復(fù)思考,搖了搖頭,“不疼?!?/br> 他的嗓音微冷:“誰打的?” 沉默幾秒,我沒有回答上一個問題,啞聲開口:“我今天……去了一趟醫(yī)院。” 我原以為這很難說出口,語言會化作利刃再次刺向沉痛的心。但在顧鳴生盛滿安撫的目光下,一句一字不自覺從喉嚨里發(fā)出,源于某種依賴的本能,沒有任何阻礙。 我習(xí)慣這樣的顧鳴生,這樣熟悉的氣場。哪怕前言不搭后語,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出,他眼底的柔和都沒有散動一分。 聽完所有,顧鳴生深深望著我,唇齒間吐出一句低言:“小曜,這不是你的錯。” 我想要搖頭,就連做出這種動作都格外無力,每一下呼吸都牽動起胸口的疼,“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在一開始鬼迷心竅,沒有傷害陳鋒,做出背叛他的事情,沒有和蔣秋時在一起,在發(fā)現(xiàn)他的不尋常后還選擇相信,所有事情就不會發(fā)生。這全都是我一個人的錯?!?/br> 顧鳴生按住我的后腦,逼慌亂的我對上他的雙眼,微沉的嗓音像是來自很遙遠(yuǎn)的地方,“小曜,如果沒有你,蔣秋時和婚姻也不會長久,他的病也不會就此痊愈。這是來自外界的不可控因素,他對你的接近全部建立在這些因素上。對比之下,他才是心懷不軌,目的不純的那一個。做錯事情的人是他,承擔(dān)后果的人也是他,你不需要為此自責(zé)?!?/br> 他的話音一字一句落下,沉緩有力。我滯在那里,動了動唇,低頭用掌心捂住眼睛,過了很久才顫著發(fā)出一點聲音。 “可是醫(yī)生說他只剩下一年左右的時間,我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嗎?” 沉寂幾秒,我聽見顧鳴生的回答響起:“那是他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 我卻覺得這更像是對我的報應(yīng)。 那些我曾經(jīng)做下的惡,全都反噬到了身邊的人身上。我試著壓下紊亂的氣息與重蹈覆轍的淚水,“顧鳴生,我做不到不去想。我恨蔣秋時瞞我,恨他明明有家室還要給我這么多承諾,可是只要想到他倒在面前的那一幕,我就怎么都恨不起來?!?/br> 我討厭這樣優(yōu)柔寡斷,無法決策的自己。 命運(yùn)的線將我和他們交纏在一起,匯成無法解開的結(jié),不是說恨就能恨,說離開就能離開。我的每一步都已經(jīng)身不由己,短暫的歡愉過后,取而代之是無盡的代價。 顧鳴生握住我的手,同話語一樣無聲傳遞堅定,“疾病不能抵消蔣秋時的過錯,他是病人,但他也同樣欺騙了你。小曜,你只是受到太大打擊,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等過去一段時間,當(dāng)其他事情分散注意力,一切都會過去?!?/br> 我像是用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真的會過去嗎?” 他雙目深沉,像是投入我的心底,“會的?!?/br> 我已經(jīng)不需要一個答案,一個結(jié)果,只想要一種心安熬過這個夜晚。話語飄進(jìn)耳里,又破碎地分散開,有一瞬間,捆綁在身上的枷鎖失去了重量。 相信顧鳴生。腦海里有一道聲音在說,要相信他,一切都會過去。 我不清楚是在什么時候睡著,被柔軟的被褥包裹,沉沉浮浮陷入一個夢里。 眼前不再是虛無的畫面,聞到了一點氣息,像是海的咸濕,夾雜風(fēng)沉緩拍打礁巖,凹凸不平地拂過感知。 帶著靈魂不住搖曳,去到很高很遠(yuǎn)的地方。 睜開酸痛的眼,光線透過窗簾縫泄進(jìn)幾縷,無聲無息地落在身上。 與蔣秋時看電影的那個晚上,我也做過一個夢。已經(jīng)記不清具體的內(nèi)容,唯有醒來后同樣的空落與悵然若失。 顧鳴生沒有離開,陪了我整整一夜。 我躺在床上,眼前劃過蔣秋時,邵琴,昨天的種種,記憶被蓋上一層迷蒙的紗,看過去時不再真切,也不再有那種鮮明的痛苦。 人體是有保護(hù)機(jī)制的。 隨之涌上的是昨晚的沖動,顧鳴生到來后發(fā)生的一切。我能聽見門外細(xì)微的響動,似乎是他在準(zhǔn)備早餐的聲音。 收拾起心情,我看向鏡子里略蒼白的臉,突然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不知道久別重逢以這種狼狽的姿態(tài),該怎樣做才能假裝出沒事的樣子。 但無論怎么假裝,都騙不到顧鳴生。 “小曜,你今天不要去上班了?!?/br> 坐下以后,顧鳴生問我昨晚睡得怎么樣,得到勉強(qiáng)不壞的答案后,緩聲說出了上面那句話。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都可以陪你,”他繼續(xù)說,“我新劇剛剛殺青,經(jīng)紀(jì)人給我放了幾天假,如果你想呆在家里,我也留下來陪你?!?/br> 我動了動唇,想要說出的話都斷在嘴邊。記性原本就很差,早晨起來更是混亂,再對上顧鳴生的雙眼,我已經(jīng)忘記自己最開始想到的內(nèi)容。 “......其實你不用這樣,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很多了?!?/br> 一如既往,我撇開眼對顧鳴生說出了這句話。 他應(yīng)該明白,話里的拒絕有時并非拒絕。那只是一個臺階,在他做出反悔或是其他決定時,能讓我的心里好受一點。 但這一次,顧鳴生沒有接過話鋒,他望著我的眼睛重復(fù)道:“小曜,我不會離開?!?/br> 我突然有些不明白,沉默幾秒,扯出一個不太成功的笑,“為什么要這樣,你不應(yīng)該對我很失望嗎?” 分開前的最后一面,我記得他如雷貫耳的那些話,也記得他的無可奈何與沉默。 顧鳴生明白我的所有劣性,他做不出妥協(xié),我無法改變,就連這段以‘朋友’作為掩飾的關(guān)系也早就岌岌可危。 在我的注視下,顧鳴生放在桌上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露出一個算不上多完美的笑容,似乎更貼合真實的他。抬眸時,琥珀色的眼底晃動著熟悉的深情,似乎比從前多了些什么,我看不透。 “不管怎么樣,你都是林曜?!?/br> 他薄唇輕啟,嗓音醇厚。 “我的確失望,也后悔過,分開的這段時間里,我經(jīng)常思考事情到底為什么會發(fā)展到這一步,究竟怎樣做才會是最好的選擇?!?/br> “那你有答案了嗎?”我問道。 “沒有,”顧鳴生垂下眼,嘴邊的笑容逐漸攀上一絲落寞,“可能世上從來都不會有兩全的選擇,總要付出點什么,才能拿到什么,小曜,我只是在賭一個結(jié)果?!?/br> “什么樣的結(jié)果?” 顧鳴生不再開口了。 這些話像是一滴墨墜入水里,濁去清冽,擴(kuò)散后掀起層層波紋,不輕不重地回蕩在耳邊。 我也許明白他的意思,不是那樣透徹,但已經(jīng)足夠。一次次的打擊下,我早就學(xué)會不去探究對方話里藏著的意思,猜到的內(nèi)容正確與否,都無法改變冥冥中注定的結(jié)局。 也或許,我只是有點累了。 堆積下的工作疊成一摞山,我勉強(qiáng)收拾起精神,休息兩天后重新回去上班。 趙泉關(guān)切地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我找了一個生病的借口,也好在看上去的確像是一個病人,他絲毫沒有懷疑,還叮囑我一定要注意身體,按時去醫(yī)院做檢查。 聽到最后幾個字,我撐起一個有些牽強(qiáng)的笑,輕輕應(yīng)了聲‘好’。 顧鳴生履行了自己的諾言,幾乎每晚都會出現(xiàn)在公司樓下,接我下班。 他沒有再提蔣秋時或曾經(jīng)的事,像是回到一切開始之前,帶我去到原來提起過卻沒有時間去的餐廳,戴上帽子口罩,全副武裝,有些好笑卻仍然堅持陪我一起出門。 沒有再接起過任何電話,回復(fù)一條關(guān)于工作的短信。 我試著壓下心頭有關(guān)蔣秋時的一切,不是那么成功,但也不是毫無效用。這樣的狀態(tài)仿佛重新陷入掙扎的低谷,迫切地想要了解他的情況,想見到他,知道手術(shù)成不成功......可一旦想到邵琴,這些浮起的念頭就會被一盆冷水澆滅。 這個結(jié)束太過突然,好像原本漫長的電影在三分之一的地方戛然而止,投進(jìn)去的感情抽不出,忘不掉,無時無刻不在抓心撓肺,卻無可奈何。 接到蔣秋時電話的那天,和往常沒有什么不同。 我打完卡下班,走出公司大樓,顧鳴生突然發(fā)來短信說晚上有事不能過來。點開對話框,還沒有來得及打出一行字,屏幕驟然暗下,仿佛某種預(yù)感,心跳停滯一拍。 蔣秋時。 手指僵在屏幕上方,遲遲沒有按下接通或是拒絕。半分鐘后電話自動掛斷,我緊抿著唇,說不出是慶幸還是失落。 而下一秒,一條消息直直闖入眼底。 我站在原地,將這短短一行字看了很久。 蔣秋時:林曜,我想見你。 第98章 見面可以改變什么? 我忍不住想要這樣問蔣秋時,想要做出冷冰的樣子告訴他不可能。無數(shù)念頭劃過腦海,化為艱澀打下的一句答復(fù):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