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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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師傅好端端的如何想要辭工,可是后廚的人冒犯鄭師傅了?還是這陣子太忙,鄭師傅累著了?如此我再安排一個雜工同您打下手便是了。廖建章苦口婆心道:鄭師傅可不能走,老爺還特地交待了,說著等過兩月給您漲工錢咧。 鄭江停輕笑了一聲,這老狐貍慣會畫大餅,若是真有心給他漲工錢,何不在過年這月里提,大伙兒都高興,別人干勁兒也大些。 好壞也無關(guān)緊要了,他是下定了決心要走的,年后土豆就能收了,到時候他既要忙著收土豆,還得找鋪子準(zhǔn)備開店的事兒,這邊的工不辭,如何忙的過來。 多謝管事厚愛,這些日子富月齋對我照顧有加,我十分感激,時下告辭也是為了讓管事心下有個數(shù),我等忙過了這陣兒,年后再走,這些日子里,也便管事的找下一個廚子。 廖建章聞言著實有些意外,對方考慮的還挺周全,看模樣還真是鐵了心要走的,如此一來,他還真不好說什么留著人的話來。也當(dāng)真奇怪,富月齋的差事兒可是許多人想都想不來的,這好好的突然要走,莫非是別的酒樓過來挖墻腳了? 他消息靈通,也沒得風(fēng)聲啊,于是試探著問道:鄭師傅可想好了,這年頭差事兒不好找,當(dāng)然了,鄭師傅是有本事的人,倒也不愁差事兒,不知現(xiàn)下可有了好的安排,若是還未考慮周全,我這些年還是混了些人脈,也可同鄭師傅牽線一二。 多謝管事了。我干慣了貨郎營生,還是打算回去耕種一畝三分地,繼續(xù)做以前的行當(dāng)。 廖建章稍顯錯愕,好的差事兒不做,竟想著回去種地當(dāng)貨郎,窮人家出身究竟是窮人家出身,腦子沒多靈醒。既然不是去別的酒樓,那他也沒什么好說的,隨口附和了兩句:種地也好,這兩年糧食多貴啊。 兩方說定后,鄭江停也算是去了件大事兒,做菜也更麻利了些。 廖建章負(fù)著手去前廳,剛進去就撞見了從樓上下來的楚纖,兩人打了個照面后,楚纖將他叫住。 廖管事,我今日是來同您請辭的。 廖建章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咋的,你們都是上趕著今日請辭? 楚纖不明所以:都? 怎么的,云容公子不是同鄭師傅商量著一起來請辭的? 楚纖還真不知鄭江停請辭了,他心下有些著急,好好的差事兒給辭了,這是得罪了誰還是有了別的安排,他想去找鄭江停問個明白,廖建章卻攔著他道:云容公子為何要請辭? 廚子沒了可以再找,可像楚纖這樣的藝人卻不好找了,多少客人可是沖著楚纖來的。 楚纖耐著性子道:我身子一貫不太好,實在有些撐不住,想要回去好好養(yǎng)養(yǎng)。雖說差事兒重要,可身子不行了,也沒法子保證差事兒。 廖建章也知這個道理,瞧著人面色如紙,言談間也是有氣無力的,入冬以后的狀態(tài)確實是更差了些,他硬要留人也留不住,只是不知如何跟仇家少爺交待。 未出兩日,整個前廳和后廚的人都知道了鄭江停和楚纖要離開富月齋,一時間眾說紛紜。 仆婦廚娘背著兩人爭辯:我早說兩人關(guān)系不一般吧,先前就瞧著兩人一道上下工,這不,一起請辭了,鐵定是回家成親生孩子了。 哎喲,成什么親生什么孩子,兩人不過是鄰里罷了,一道有啥好奇怪的。 要真沒事兒,干啥好好的差事兒不做了。我瞧著八成有可能是云容已經(jīng)懷上了,這是得回家好好養(yǎng)著胎,沒臉面繼續(xù)在富月齋了。 那也不是沒可能,今兒冬雖冷,可誰像云容裹的那般嚴(yán)實,這富月齋里的藝人能往少就往少里穿,誰像他啊,估計就是想掩藏著肚子。 鄭江停從前廳里過來,遠(yuǎn)遠(yuǎn)聽見仆婦們在嘀咕什么養(yǎng)胎,肚子什么的,疑惑問道:誰有孩子了? 仆婦廚娘們聞言大驚,連連擺手道:沒,沒。 鄭江停見一眾人的反應(yīng),八成自己是主人公了,他也不在意,反正要走了,管他們做什么。 正月初一,鄭江停得了一天假,前兒夜里吃年夜飯又守了歲,一折騰就到了下半夜,想著是過年,還有半個月就不用繼續(xù)去富月齋上工了,他索性蒙頭睡了個天昏地暗。 次日,也不知道什么時辰了,只覺得窗子透進來的光格外亮堂。 他慢騰騰的起身,推開窗子,庭前屋后白茫茫一片,陽光下折射出道道白光,閃的他瞇起了眼。 巷子外頭格外熱鬧,小孩子玩雪放鞭炮的聲音不時傳過來,他卻無心看雪,心下緊緊提著,這一夜雪,還不知道把他地里的寶貝兒折騰成什么樣子了。 也顧不上別的,他披了件衣裳,匆匆推開院門就準(zhǔn)備去村里瞧瞧。 方才出院門,他就瞧著楚纖從屋里出來。 鄭大哥是要上哪兒去? 我去村里一趟。鄭江停心下著急走,卻也不忘知會楚纖:娘出門了,你可是要尋她? 楚纖沒答話,而是將懷里抱著的東西遞了過去。 鄭江停疑惑的接過:這是什么? 他抱著厚厚一大疊,還以為只是一塊藍色的厚布,一抖開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件成衣,是縉城里年輕人常見的款式,里頭還加了毛茸茸的里子,光是看著就很暖和了。 瞧著顏色和尺寸,他再悶也知道不是給鄒筠做的,這分明就是男子的款式。他摸了摸內(nèi)里的絨毛,道:娘說你針線功夫極好,我今兒總算是見識到了。 楚纖被夸心里輕飄飄的,他抿起嘴邊的笑意,倒也不枉他日里做了夜里做,趕在年初的第一天給送來。 他心下有一絲甜意,正想讓人披上瞧瞧,就聽見人興沖沖且?guī)е┬牢康恼Z氣道:李秀才個兒高,穿這衣服應(yīng)當(dāng)合適,你年節(jié)里送過去,他收到了必然會高興。 楚纖腦子一頓,臉霎時間垮了下去。 鄭江停察覺到周圍的空氣忽然冷上了好幾分,心中不由得警鈴大作,難道自己又說錯話了! 他小心翼翼問道:怎、怎了?難道不是讓他用一個男人的眼光來看看衣服,再送給李秀才的? 見人不說話,他又問:那那不是給他穿的? 小哥兒依舊沒回話,怒氣卻提升不少,忽然就從他手中奪過了衣服,出其不意的一把給摔到了地上去:給狗穿的! 鄭江停大為震驚,他趕忙把衣服撿起掃了掃上頭的雪花:好端端的如何發(fā)起了脾氣。 須臾間,他似是明白了什么,看著眼前人生起氣來也很是好瞧的眼睛,試探著道:我不會是那條狗吧。 楚纖也是氣急了,罵道:狗也比你明事些! 鄭江停頓時沉默了。 他自知理虧,人好心好意給他做了件衣服,他竟想成了別人的,這不是傷了人家的心意嘛,于是好言道:是我不對,是我不對,你別氣。衣服很好,我特喜歡。 這些時日受的氣也不少,楚纖不得不承認(rèn)多多少少也有些習(xí)慣他腦子發(fā)梗的德行了。 他斂著眉毛:你又要去村里干什么? 小事兒,看點莊稼。 楚纖揚了揚眉毛,存心想著刁難人:你要是讓我隨你去村里,我便不生你氣了。 鄭江停當(dāng)即反駁:你去村里干什么,天兒這么冷,可別又惹了風(fēng)寒。再者下了雪村里的路不好走,滿是泥濘,如何好去。 楚纖拉著臉,扭身就要走。 鄭江停拿他無法:得得得,讓你去! 第17章 楚纖突突跑進屋里,裹了一條厚厚的白色圍脖急忙又趕了出去,他絕大部分的日子都是待在城里,鮮少出去,更別提是去村子里了。時下能出門,還是和鄭江停,心下自然是雀躍。 兩人一道出了城,這時辰雖然沒有在下雪了,但地上的積雪卻還很多,城外不似城里,有人大清早就起來把街道上的雪給掃了,出了城門不足十米,路上四處是被人踩過的雪,粘著黃土泥漿,松雪變成了冰塊子,踩上去十分容易打滑。 大年初一的,出來的牛車也不多,鄭江停把提著的臘排骨拿給楚纖,讓他在城門口等著,自己去尋牛車。原本急著想去看莊稼,但被楚纖那么一鬧騰,倒是沒那么著急了,索性還回去拿了臘rou,大新年的,跑人家里走不能空著手去。 他尋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個牛車師傅,人并非專門跑牛車而是來城里備年節(jié)禮的,回去在一條路上,順道能拉他們一趟。 牛車師傅隨著他趕過去,瞧著站在城門口頷著下巴半張臉都埋圍脖里的纖哥兒,膚色竟白得同那新雪一樣,實在是少見的美人,像他們這些鄉(xiāng)下人,更是見得少,即使上了年紀(jì),也為老不尊的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鄭江停一咕嚕跳上牛車,無意間擋住了牛車師傅的視線,一屁股坐下后,抬頭見纖哥兒還在底下,纖纖弱弱的拉著板車扶手想上來,那細(xì)長的手指彈琴還行,使力就要讓人干著急了。 他嘆了口氣,蹲到了牛車邊。 楚纖抬眸,看著眼前的大手,略微遲疑了一瞬,將手放了上去,溫?zé)岬恼菩囊凰查g就將他的手覆蓋。 大手掌里有一層繭,摸著很是粗糙,楚纖手指輕動,忍不住想摸一下微微凸起的老繭,可礙于兩人時下的關(guān)系,到底還是沒敢亂動。 鄭江停稍一使力就把人給拉了起來,牛車師傅一鞭子甩在牛屁股上,壯牛受驚,哞的一聲扯動板車,兩人還沒有坐下,一個趔趄,楚纖撲到了鄭江停的懷里。 鄭江停怕人摔倒,下意識的摟了過去,手腕一圈,竟發(fā)現(xiàn)自己一只手就能把楚纖給牢實扣住,他知道楚纖孱弱,卻沒想到竟然會孱弱至此。 哎喲,不好意思,這牛兒才套板車不久,有些發(fā)癲,沒嚇著吧。 鄭江停似是做沒德的事兒被人抓包了一般,耳根子一熱:沒事。 他連忙扶了扶貼在自己胸前的人,沿著牛車邊坐下。原也是熟悉的不能更熟悉的人,被這么一鬧騰,他心里亂七八糟的,一時間竟然有些久違的局促,他看了楚纖一眼:冷嗎? 楚纖把頭縮在圍脖里,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像只躲在雪里的小兔子,他搖了搖頭:不冷。 你手怪冷的。鄭江停脫口而出,說完又覺得哪里不對勁。 楚纖眼尾微動:我體寒。 鄭江停默著,正在想什么可以治治體寒時,牛車師傅忽然開口道:兩位是新人吧? 鄭江停沒醒過神兒來:??? 我瞧著兩位年紀(jì)不大,恩恩愛愛的,像是才成親不久??墒腔啬锛胰?? 原就有些耳根子發(fā)熱的鄭江停被如此問到,連帶著臉都發(fā)熱了:不是,師傅誤會了,我們只是兄弟。 牛車師傅頓了一瞬:竟是兄弟,瞧我竟沒看出來。那小哥兒可已婚配了? 楚纖心中暗嘆鄭江停真夠老實的,有些賭氣意味的答復(fù)道:我年紀(jì)尚小,大哥還想多留我在家?guī)啄?,不曾婚配?/br> 小哥兒生得貌美,恐怕上門提親的人家都得把門檻踏破咯。 兩人皆未回答牛車師傅,楚纖暗暗斜了身旁的男子一眼,原還有些幽怨,可竟驚奇的瞥見他臉上一片海棠,頓時心中好氣又好笑,忍不住小聲打趣:大哥,你臉怎么那么紅??? 鄭江停后背一僵,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尷尬的笑了一聲:哈哈,這下雪天兒真是夠冷的,臉都給凍紅了。 楚纖抿著嘴好一通笑。 牛車師傅是陽畝村鄰村人士,不像本村的牛車師傅一樣可以把人送進村子里,只把兩人捎到了村口便趕著車揚長而去了。 蔡凜家又偏遠(yuǎn),離村口還有很大一截路,素日里鄭江停一刻鐘就能走到,但眼下雪和稀泥的路,再添上個三步路有兩步都在滑的楚纖,恐怕得一炷香的時間才能到。 兩人行了一小段路,鄭江??粗絷犜诤蟮男「鐑海瑹o奈道: 我都同你說了,村子里的路不好走,非要來受這罪過。 楚纖拖著自己的衣角,一腳下去身子都在飄,他著實也未想到村子里的路會如此難走,原本做牛車就顛的身體不好受了,好不容易下車來也沒覺得好過。 他只得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鄭江停。 鄭江停嘆了口氣,若是讓人在這里干等著也不太好,幾番思索后,他走到人跟前去,小聲警告道:待會兒若是有村民看見了,你便說我是你長兄,不準(zhǔn)亂說話。 話畢,他蹲下身:上來吧。 楚纖微楞,他想著鄭江停這塊實心木頭能攙他走上一截路已經(jīng)是天靈蓋冒金光了,如何會想著 快上來啊! 楚纖斂起眉,略微迷糊的被背了起來。 他雙臂圈著男子寬厚的肩,頭靠在后背上,隨著牽動的步子帶來的風(fēng),他能嗅到男子身上清爽的氣味。 鄭江停背著人,如履平地,纖哥兒還不如一捆柴火重,他背著腳下能生風(fēng),一路上興許是走的偏,倒是沒怎么碰上陽畝村的村民,直到快要到蔡凜家時,遠(yuǎn)遠(yuǎn)就聽見了一聲呼喊:鄭江停? 他仰起頭,瞧著蔡凜拿著掃帚從自家院兒里出來,還時不時的打量確認(rèn)。 鄭江停無奈,背著纖哥兒到蔡凜的院子才把人放了下來。 蔡凜大為驚奇的拽著鄭江停,不斷使著眼色,就差脫口而出你哪里弄來的漂亮小哥兒了。 楚纖按照鄭江停的交待,主動道:我叫纖哥兒,鄭江停是我長兄。 鄭江停聞言眉毛一凝,未等他開口,蔡凜心直口快的錘了他一拳頭:哄別人還成,咱倆從小一塊兒長大,雖沒讀過書,但鄭家有幾口人我還是能數(shù)的清,家里啥時候有這么大一個小哥兒了。你是不是過年背著娶親了,行啊,鄭江停。 鄭江停啞口無言,可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誰知道楚纖突然又這么自覺了,總之兩人出門少不了被誤認(rèn)為是兩口子,自己聽的多了,心態(tài)也就放平了許多。 他難得心平氣和的說:是鄰里,你別瞎說了。 言罷,他又同楚纖介紹道:這是蔡凜,我兒時的玩伴,以后就叫蔡大哥吧。 楚纖掩嘴偷笑了一聲,出門在外,還是很聽鄭江停的話,懂事的喊了一聲蔡大哥。 蔡凜以前覺得林哥兒就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小哥兒了,今兒見了楚纖才算是長了見識,聽到人同自己招呼,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