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5 寧穗,我讓你做什么,你就會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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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恒生平靜的看著她,說道:“你想用什么威脅我呢?” 舒婧道:“如果我和你明天離婚,我爸的遺產(chǎn),花時的股份,你一分也分不到?!?/br> 莊恒生的臉上閃現(xiàn)出奇怪的笑,冷冷的,卻又有些愉悅的。 他說道:“舒婧,你只怕這些年的日子過得太舒服了。” 如果舒婧沒有看錯,鏡片下的那雙好看的眼里,分明是有對她赤/裸/裸的恨意。 莊恒生還是離開了,完全不在意舒婧的威脅。 …… 寧穗晚上出去散步,看到一家花店有很多花都在打折,已經(jīng)開的很茂盛了,店主想處理掉,于是寧穗就全部都買了下來,還順帶又買了些花瓶,和家政阿姨一起帶回家,家政阿姨做好晚飯,等寧穗吃完,又打掃了廚房,就離開了。 她坐在沙發(fā)上整理著一支支的花束,聽到門的動靜也沒有回頭,莊恒生坐在她身邊,看到寧穗依舊在剪著花插在花瓶里,看著倒是淡定,問道:“最近有什么不舒服嗎?” 寧穗道:“沒有?!彼膊蝗タ此?/br> 莊恒生注視了她一會兒,止住她的動作,按住她的手,說道:“和我鬧脾氣?” 寧穗這才看向他,臉上掛著燦爛的笑,一如以前討好他那般,只是笑意不達底,她現(xiàn)在懷著孕,莊恒生反正也不準備要她了,她就干脆惹他生氣好了,難不成莊恒生現(xiàn)在能趕她走么。 寧穗說道:“哪兒能跟恒生你鬧脾氣呢?你萬一生氣了,舒婧知道了,每個月不給我打錢了怎么辦?” 她這樣說,莊恒生反倒心里有些異樣,明白寧穗話里的醋意。 她繼續(xù)拿起剪子開始修理花束,茶幾上還有幾個空瓶子,買的花太多了,地毯上放的都是,花香四溢。 莊恒生道:“我聽說你抓花了羅太太的臉?!?/br> 寧穗對于這件事傳到莊恒生耳朵里并不意外,羅夫人其實是和舒婧有交情,要告狀也是告到舒婧那兒,舒婧那個拿腔拿調(diào)的女人,肯定又要告到莊恒生這里。 寧穗冷哼一聲,“抓了,那又怎樣?” 她本意是想打羅老板的,可恨是個慫男人,只會躲在自家老婆后面瞎嚷嚷。 莊恒生一落座,就已經(jīng)看到寧穗速來涂指甲做美甲的手指一片素凈,有幾根手指的指甲還是光禿的,看樣子當時的確用了勁,指甲都給撓劈了。 莊恒生道:“我不關(guān)心羅太太,我只擔心你,你要是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可怎么辦?” 他話語有些批評的嚴厲,寧穗?yún)s不害怕,手中的花瓶被她插滿了,粉色為主調(diào)的百合花,寧穗端詳著,聲音清脆,毫不在意,她說道:“孩子掉了,我們就再懷一個,不知道再懷一個,你會不會還會懷疑是別人的種?!?/br> 莊恒生道:“不要瞎說?!?/br> 她今日說話都是夾槍帶棒的,莊恒生第一次察覺到寧穗柔軟可愛的面容下,是這樣的性子,她以前說,她是被父親一手寵愛著養(yǎng)大的,家里條件雖然不好,但也是想要的父親就會給,如今想來,她性子里的嬌氣也是從小就養(yǎng)出來的。 只是寧穗之后混社會,慫了些,也學著諂媚討好,真性情反倒消磨掉了。 寧穗不說話了,她放下剪刀,扶著腰起身,由于她體重控制的不是很好,所以胎是有些大的,起身坐下都要有些小心緩慢,只覺得身體很重。 莊恒生見狀連忙扶著她,她是去上廁所。 等到她出來,莊恒生又扶著她坐回到沙發(fā),他這次不準備和她商量了,說道:“你這樣一個人晚上在家絕對不行,明天我就安排二十四小時的家政。” 寧穗突然想到了昨天梁嘉學所說的,心里有所動,而且她現(xiàn)在仗著懷孕,也不太想讓舒婧心里頭舒服,誠心想去膈應膈應她。 于是寧穗就揚著下巴,放肆的說道:“不要安排,我想和你住在一起?!?/br> 莊恒生道:“舒婧父親的病現(xiàn)在比較嚴重,身邊不能沒有人,我還不能搬回來?!?/br> 寧穗笑道:“我以前小時候聽大人們說,老人得病需要沖沖喜,我懷著孩子,也算是喜事了吧?興許我一過去,老人家就感受到了新生命,也就好了起來呢?” 莊恒生不會不知道寧穗是在胡說八道瞎謅,她其實是想讓舒婧不痛快的。 莊恒生沒有答應,也沒有否認,他沉沉的目光下是思索,他只是嘴上說了句:“畢竟是舒宅,要問問舒老爺子愿不愿意?!?/br> 倒是沒說去問舒婧。 寧穗聞言心里有數(shù),親昵的挽過莊恒生的胳膊,靠在他肩膀,說道:“恒生,你是喜歡女孩還是男孩?” 莊恒生看著一地的花枝殘跡,說道:“我都喜歡。” 只要是他的孩子,他都喜歡。 …… 自從莊恒生搬去舒宅,很少在寧穗這里過夜了,就算陪著寧穗,也都是坐在床邊,等著寧穗入睡。 寧穗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呼吸有些困難,莊恒生洗完澡出來,只見寧穗緩慢的翻了一個身,調(diào)整成了側(cè)躺的姿勢。 莊恒生上前,寧穗沉沉的嘆了口氣,他說道:“睡著很不舒服嗎?” 寧穗道:“還好,習慣了就也能睡著?!?/br> 他抬手順著她的背脊,讓她放松。 也許是心里有些嫌隙,在寧穗懷孕到現(xiàn)在六個月了,莊恒生其實是有些缺失的。 寧穗白皙的臉上有些紅熱之意,六月的夜里說不上熱,開空調(diào)她反而不舒服,但是不開,她現(xiàn)下體熱,所以會微微出點汗。 寧穗拍了拍床,說道:“恒生,你躺下來。” 莊恒生將燈關(guān)了,只留著床頭燈,他側(cè)躺在寧穗身邊,與她面對面。 他呼吸很淺,身上也總是涼涼的,寧穗湊近他,說道:“恒生,其實我剛才也想問你,你真的還會搬回到這里嗎?” 莊恒生洗完澡后,眉眼都帶有濕漉的水汽,性感又漂亮,俊秀的一張臉上素來沒有表情,他淡淡的說道:“當然會?!?/br> 兩人之間又安靜了一會兒。 這個公寓,當初寧穗還沒來的時候,莊恒生就已經(jīng)住著了,莊恒生說他會搬回來,但是不一定還會讓自己住著吧,寧穗這樣想,卻也不想再問。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黑暗,還有身邊莊恒生淺淺的呼吸聲。 莊恒生的目光順著她的發(fā)絲,她的五官,而后慢慢移到她的胸,她隆起的腹部。 寧穗這半年,變化很大,懷孕足以改變一個女人,她雖然胖了一點,但并不影響她的美貌,相反以前的甜美轉(zhuǎn)變成了柔美,一顰一笑舉手投足之間都反倒多了些性感的欲味。 莊恒生以為寧穗睡著了,伸手把床頭燈也關(guān)了。 黑暗之中,卻又聽到寧穗的聲音,似喃喃,似夢囈。 她問道:“恒生,你還喜歡我嗎?” 莊恒生“嗯”了一聲。 寧穗抱住他,莊恒生可以看到她睜開眼,眼睛亮亮的,她懷孕以后不怎么用香水,沒有了以前的玫瑰香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石榴香氣,應該是身體乳的香味,比較清甜。 寧穗說道:“我想要你?!?/br> 莊恒生懷疑是幻聽,他從來沒聽到過寧穗這樣主動這樣直接的說這種話。 生理上的缺陷,所以寧穗一直都是被動的,莊恒生不開口提那件事,寧穗更是不會提。 寧穗溫熱的手掌放在他的心臟處,想要感受到他是否有為自己心跳加快,答案卻是沒有,他并沒有動情。 她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想要試探下莊恒生對她的反應,卻這樣尷尬,下意識要收回手,莊恒生卻一把抓住了她。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強勢的吻住了寧穗,他雙手捧著寧穗的臉,含著她的唇。 莊恒生不重欲,但是半年的清心寡欲,在碰到寧穗的主動,如有火燎之勢。 寧穗吃痛,莊恒生咬了她,但卻依舊沒有松開她,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開來。 寧穗的意識清晰,莊恒生離了她的唇,聲音暗啞,問道:“還要嗎?” 寧穗笑了起來:“要啊,我現(xiàn)在可是孕婦,要求多著呢?!?/br> 莊恒生輕笑,聲音悶悶的卻又性感好聽,他握住她的手,寧穗的手心都是濡濕的汗,他說道:“就怕你明天腰疼起不來?!?/br> …… 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都是在變化的,寧穗在莊恒生面前變得有恃無恐,好像一旦真的做好被拋棄的心理準備,就不再小心翼翼在意莊恒生的心情了。 卻沒想到她這樣的變化,在與莊恒生相處時,反倒比起從前,更像是夫妻關(guān)系。 不過寧穗沒有多想,她現(xiàn)在就等著莊恒生去問舒老爺子,準不準許她住進舒宅。 . 舒婧一夜沒睡,到了天蒙蒙亮時,才裹在空調(diào)被里睡著。 莊恒生故意主動發(fā)了個消息給她,說道:“民政局門口,沒見到你人。” 舒婧醒來以后是下午,看到消息,心里苦澀,她等到莊恒生主動發(fā)來消息,居然這么諷刺的一句話。 可她依舊不想離婚,她要用婚姻綁著他。 舒婧裝作沒看見,一直不回復。 這件事就做罷了。 / 寧穗報了一個胎教班,這一天翹課了,其實是去醫(yī)院看梁嘉美。 等要真的搬進舒宅,寧穗估計好幾個月都不能來看她了,她包了一個大紅包,剛放在梁嘉美的枕頭里,就聽到了病房門被拉開,以為是護士,卻沒想到是梁嘉學。 梁嘉學一身黑色襯衫和白色西裝褲,襯衫的幾顆扣子是解開的,露出性感精致的鎖骨,他看到寧穗愣了下,轉(zhuǎn)而說道:“你上周不是才來過嗎?” 寧穗道:“擔心以后來不了,提前來補上?!?/br> 梁嘉學問道:“什么意思?” 寧穗道:“我可能要搬去舒宅住了,到時候去哪都不太方便了?!?/br> 梁嘉學坐在病床的另一邊,雙腿交疊,兩人中間隔著沉睡的梁嘉美,有種平衡感。 他看向梁嘉美,說道:“你提的?” 寧穗點頭,她在和梁嘉學在一起時,心底還是忍不住的起伏,她攥緊手心,說道:“你上次說的話,我雖然好奇,但不是很懂,不過既然舒老爺子這么在乎我這一胎,我要是過去能讓他高興了,興許少不了好處?!?/br> 梁嘉學笑了起來:“你怕不是為了好處,你就是成心去刺激舒婧吧?” 寧穗承認,她說道:“她不好受,我就高興,孕婦需要心情好一些?!?/br> 梁嘉學發(fā)現(xiàn)寧穗懷孕以后的確是變了不少,心思沒那么憨傻了,表情平靜之下,掩藏著她的不甘心和恨意。 但寧穗在他面前,還是真誠懇切的,眼里的依戀沒有減少,她私心還是在想,去舒宅,或許也能幫到梁嘉學什么呢? 寧穗問道:“舒婧是不是這些日子因為莊恒生,對你冷淡了?” 梁嘉學滿不在乎道:“那又怎樣?怎么?你想去刺激舒婧,讓她跑來找我?” 寧穗點頭:“如果這樣能幫到你的話?!?/br> 梁嘉學道:“倒也不用,舒婧如今對我,作用不大?!?/br> 寧穗聽到這句話,不知道為何,沒有覺得高興,反而有種失落感,一方面是覺得梁嘉學果然很薄情,他之前對舒婧那么溫柔那么纏綿,都是假的,如今瞧著舒家快不行了,已經(jīng)不在乎舒婧了。 另一方面,她覺得在梁嘉學眼里,她也沒什么作用了吧。 當初她和他的約定,就像是個笑話,不過也好,這一年,梁嘉學事業(yè)上風生水起,而且由于他大一大二修的課很多,所以大三大四這兩年,只需要上一些必修課就好,梁嘉學很會討老師喜歡,必修課老師都是眼熟他的,所以在簽到上就給他放了水。 寧穗自嘲一笑,說道:“那我就……好像沒什么可以幫到你的了?!?/br> 梁嘉學面容微動,她都自顧不暇了,卻還想著他嗎? 是真的深情到傻,還是在他面前做戲? 梁嘉學道:“寧穗,我讓你做什么,你就會去做嗎?” 寧穗笑道:“哪有你這么問的,你讓我殺人犯法,我肯定做不到啊。” 梁嘉學突然轉(zhuǎn)換了話題:“今年過完年以后,嘉美的身體,就一直不好了。” 寧穗愣住。 其實從梁嘉美成為植物人以后,梁嘉學原先還會在網(wǎng)上去搜一些病例,有些植物人沉睡了十幾年又突然醒過來的例子,都是存在的,但梁嘉學也清晰的明白,正是由于這種幾率太小了,所以才值得媒體記者去報道。 梁嘉美的這條命,可以說是殊死搶救過來的,只是情況實在不好,梁嘉學心里清楚,但一直抱有一絲希望。 “醫(yī)生說,她的內(nèi)臟器官在衰竭,保守估計,應該挺不過今年冬天了?!绷杭螌W淡淡的說道,他看向?qū)幩?,寧穗由于愧疚,低下了頭。 寧穗弱弱的開了口,說道:“她那么年輕,肯定能扛過去的……梁嘉學,你不要消極……” 梁嘉學似笑非笑:“這話你自己信嗎?” 寧穗咬著唇,心虛的不知道說什么。 梁嘉美已經(jīng)瘦的皮包骨頭了,由于常年躺著,她的皮膚有些營養(yǎng)不良的黃色,寧穗的腦子里勾勒不出來,如果梁嘉美還好好的,該是多么好看活潑的小姑娘。 “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嘉美?!睂幩胫粫狼浮?/br> 梁嘉學俊朗剛毅的一張臉上浮起笑,說道:“你要記得,你欠嘉美的,永遠也還不清?!?/br> …… 寧穗沒坐一會兒,準備離開,梁嘉學體貼的扶著她走出醫(yī)院,還給她叫了車。 寧穗忍不住,她總覺得這會是最后一次和梁嘉學如此和諧的相處,好像以后就真的分道揚鑣了。 她問道:“如果沒有嘉美的事情,你會不會有點喜歡我呢?” 梁嘉學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寧穗的頭發(fā)摸起來總是那么柔順,像是一只溫順服帖的貍花貓。 梁嘉學柔聲說道:“會的?!?/br> 寧穗心頭一梗,沒再說什么,車子停在跟前,她上了車。 其實他要是說“不會”,寧穗可能還沒那么傷心,也可能不會那么死心塌地了。 但梁嘉學何其會揣摩人心的那點小確幸,他偏偏說“會”,寧穗懊悔,反倒更加放不下他。 梁嘉學看了眼表,他該回學校了,六月是考試月,他總歸是要回去考試的。 . 舒老爺子同意寧穗住進舒宅,這件事,直到寧穗搬到舒宅,舒婧才知道。 保姆推著寧穗的行李,四合院這么多房間,有的是客房給寧穗,古色古香的宅子,而且地段好,在市中心,也依舊如此安靜。 寧穗拖著腰挺著肚子,在舒婧看來,頗有一股攻擊性。 “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笔骀豪淅涞恼f道,“誰準你來的?” 保姆在一旁解釋道:“舒小姐,是舒先生和莊先生都同意的?!?/br> 寧穗笑的得體,說道:“恒生沒有跟你說嗎?是我懷著孩子一個人不太方便,所以想要恒生陪我,恒生就來問舒伯父,舒伯父同意了?!?/br> 寧穗洋洋得意,又來勢洶洶。 舒婧咬著牙,卻勾唇一笑,說道:“好啊,那就住進來,讓你肚子里的孩子提前熟悉下環(huán)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