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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大家的一個共同認知了。 楚爾和江蔽月早寫完了,兩個人都收拾東西提前離場,在場的言西傾寫完后睡著了,卷子被壓著不清楚到底要不要交,顏清陽卻真的沒有停筆的意思,還在對著一道題苦苦思索,抓耳撓腮。 “那我再做一下?”寧宓試探問。 孟長川迫不及待把她的卷子塞回給她,“去吧去吧?!彼脱岳蠋煷蛄藗€賭,賭寧宓能不能及格,由于言老師本身就是寧宓等人的教學老師,平常對他們的情況非常清楚,直接押不及格那邊了,孟長川只能選另一邊…… 寧宓拿著卷子回到座位上,她還沒有收拾東西,只是把筆裝進了筆袋,其他東西還是現成的。 寧宓拉開筆袋拉鏈,從里面取出剛才的簽字筆。 她決定再做一下,倒不是覺得,能靠自己短時間內領悟出那些完全不會的題,只不過剛才那個填空題……剩下的那一半答案,寧宓隱隱感覺到,自己可以找到拼圖的右半截。 關鍵點是—— 放縮,用什么放縮? 之前的圖像已經被掩蓋在別的算式之中,寧宓提筆,在紙上再次畫起正弦圖像,畫到一半,筆芯中斷了。 她擰開筆套,發(fā)現筆芯沒了水。 “……”不然就算了,反正填空題也沒幾分,也不一定能做出來,寧宓想著,手卻自動往筆袋里摸出一根新筆芯,重新上好。 洛朝京的面孔突然閃現在她腦海中。 “意義這種東西,真說不好?!彼敃r似乎這么說了。 第35章 三十五只寧宓 解題 大示教室內的學生們散的七七八八了, 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上臺前交卷,無論是面帶欣喜的,還是愁眉苦臉的, 還是趕著吃飯的, 一下子, 二百多人的教室就空蕩起來。 寧婉卻絲毫沒有要交卷的想法, 她堪堪做到最后一個大題,前面甚至還有個填空題在等著她。 這場考試, 寧宓也會參加吧。 她咬緊了牙,一邊演算一邊按住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胸中升騰起非常多非常多的不甘心和憤懣, 寧宓回家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寧宓身上時的畫面、寧宓說要上學時所有人忙前忙后的畫面、寧宓說要住校時他們叫她讓著meimei質問她為什么這么不懂事的畫面、寧宓在全年級的注視下成為唯一一個滿分時獲得全場欣羨佩服的畫面、言春松否認她卻對寧宓欣賞不已的畫面、寧宓當眾給她難堪的畫面……所有的這些畫面被打成碎片, 交織、纏繞、螺旋糾葛, 最后化為寧婉心中nongnong的、無法消磨的不甘心。 寧宓只是孤兒院長大的,寧宓只是初中輟學的廠妹, 為什么她連這樣的寧宓也比不過?為什么? 她和家里人的親情, 難道就這樣不堪一擊嗎?她這么多年的努力,就這么不值一提嗎?她比寧宓好太多、提前學太多,她理應比寧宓強, 她絕對不可能沒有寧宓強。 這一次, 她會證明給他們看,證明給他們看, 她才是值得驕傲的女兒,她才是該被選中參加奧賽的學生,她才是,她才是! 寧婉拼著胸臆這股難平氣,一口氣做完了最后一道大題。 她將卷子翻了回來。 現在,就只剩下這道填空題, 這道只有四分的填空題。 但現在還不夠,她要把這道題也寫出來,她要證明給寧宓看,寧宓,將被她全方位碾壓。 另一邊,視聽教室內,顏清陽終于放棄了糾結這道三角函數的填空題。 “哎,做不出做不出,走了?!彼麚u頭晃腦地把卷子交給孟長川,拍醒等他的言西傾,言西傾迷迷糊糊地揉了眼睛起來,跟著他一起交卷。 出門前顏清陽還好奇問了句:“寧宓,這都半小時過去了,還不交呢?” 寧宓還沒頭緒,處于一種似到非到,好像有點苗頭,苗頭又滑不溜秋轉瞬溜走的境地,對他的話沒反應,倒是孟長川無語了:“顏清陽,雖說是小測,姑且也是個測試吧,不要搭話。” 顏清陽“噢噢”兩聲,比了個“OK”的手勢,箍著言西傾走了。 視聽教室內重新安靜下來。 寧宓的注意力也得以再次集中。 新的草稿紙上,一個正弦函數的圖像和y=x的圖像,高高擺在上方,下面是各種假設對比的列出,但一經列出,又被劃去了。 重新理理思路,寧宓凝神定氣,首先,放縮的角度是沒有問題的,這一步可以保留。 其次,根號x,1/x,ln x……這些,都沒派上用場。 不是從不同函數的角度放縮嗎……同為三角函數的好像也用不上,要求背的函數值中,三分之一和四分之一都沒有出現過。 說起來,剛才和x比較,為什么一下子就能想出來了? 寧宓嘗試回憶。 sinx和x的比較,好像是比較常見的一種比較方式,和其他的函數比較,都是其他函數和x比較,和sinx好像不能直接比較,現在是找比sinx小的,不存在把x當中間量對比的方法吧,大概。 那就是—— 寧宓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如閃電一般劃過,在此之前,她的腦海中早已劃過無數道閃電,但這道尤為清晰、尤為粗壯,看上去就像是真的能照亮方向一樣。 她抓住了那道閃電。 如果說就和x形式的比較呢?如果只改一個系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