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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官伎在線閱讀 - 官伎 第52節(jié)

官伎 第52節(jié)

    紅妃無動于衷,靜靜看她。她知道這個時候的師小憐不見得是要她的回應,她只是有些話想找個人說罷了。

    師小憐前幾日和丁明義爭執(zhí)了一回...這可非常少見!師小憐的性格很好,至少面對客人時她向來千依百順。而丁明義也不是剛強的人,性情溫文。兩人結識以來,不要說吵架了,臉都沒紅過一回!

    而這次爭執(zhí)的原因正是鋪床的事,丁明義主張為師小憐鋪床,師小憐拒絕了,以他正在議親為理由!

    “jiejie,此事我會頂著,不叫jiejie受擾!jiejie只管等著鋪床點燈就是了!”

    紅妃那次在屋外,聽到丁明義在師小憐面前保證。然而,師小憐只是溫聲勸說,勸丁明義不要如此。最后丁明義惱了,第一次在師小憐面前說了重話。

    “jiejie這般不敢行差踏錯一步,只愿做旁人眼里一等一的好女樂,叫人家贊嘆你...這又將我放在何處?jiejie對我但凡有些真心,果真能如此?”

    遮掩在女樂與客人之間最后一層窗戶紙被捅破了,那一刻紅妃都替師小憐覺得絕望又尷尬——若是師小憐沒有一絲真心,應該是只有尷尬,沒有絕望。如果師小憐全是真心,那就該只是絕望!

    偏偏師小憐兩者兼有。

    她不是徹底放棄了自己,一夢于紙醉金迷,只談錢談權勢,不談其他的女子。也不是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的癡女子。她就是不通透、踟躕徘徊、不得解脫的大多數(shù),會用‘更聰明’的方式生存,薄情、虛榮、物質,同時又多少有些凄涼、淺薄的真心。

    “jiejie不信丁主簿發(fā)誓?”紅妃似乎是無由來說話,但姐妹兩個知道她這話是接著師小憐說的。

    “不信、發(fā)誓?”師小憐眉眼彎彎:“行院里賭咒發(fā)誓都信不得哩!別人不知,我們這些女子不知?與誰好時都說??菔癄€、一生一世,若有負心的,死無葬身之地的話都能說出來!我們是這般,會來行院的男子自然也是這般的。”

    “行院里走動,誰把真心付了,最終落得‘縱被無情棄’的下場,也只能以‘不能羞’收場!不是真的沒有怨恨...便是再好的情郎,被負了,也是要怨要恨的!只是若不能就此而止,還要如何?”

    在歡場上尋真愛,尋到了固然是傳奇,若是有些特別的因果際遇在其中,這傳奇還能流傳千古,為后世傳唱呢!但這終究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傳奇之所以是傳奇,就在于其難得。

    若是尋不到,如杜十娘一樣,也就沒有回頭路好走!剛強的,了結卿卿性命。更多的,打落牙齒肚里咽,淚水沒流盡,先做笑模樣——不然要如何?真的哭戚戚、要死要活,也只會讓旁人看了生厭,笑話這人既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又是榆木疙瘩一樣蠢人!

    這場賭博是要愿賭服輸?shù)?!若是男子,或許還敢賭一賭,畢竟他們是居高臨下,可以輸?shù)臇|西多??蓭熜z一個賤籍女子,她是不敢賭的...她是女樂,看起來光鮮亮麗,擁有的東西很多,但只有她們自己知道,她們真正擁有的很少,賭一次就能全部輸?shù)簟?/br>
    紅妃明白師小憐的未盡之意,她不是不想信、不愿信,而是不敢信、不配信!

    她只是怕受傷而已。

    “我們與小於菟真像啊...”沉默了一會兒,師小憐又自顧自開口了,仿佛話題又重回了原來:“寵著愛著,逗來逗去,親手喂飯、幫它洗澡...它犯了錯,今日咬了養(yǎng)在廊下的鸚鵡,明日打了擺在案上的玉瓶,一時恨得不行,可最后它‘喵喵喵’兩聲,就又沒法生氣了?!?/br>
    師小憐聲音很低、語氣很輕,仿佛是絮叨瑣碎一樣。

    “尋常人活得還不如這只貓兒...但小於菟不是人!我再喜歡它,它也是我養(yǎng)的一只貓,怕它撓了人,便剪了它的指甲,打磨的圓潤。平時我要抱要碰,它不能拒我?!?/br>
    師小憐抬頭看向紅妃:“二姐...若有朝一日...你也不要發(fā)癡,最要緊的還是自己,不要將自己推到會傷心的境地?!?/br>
    紅妃好像不知道師小憐為什么對她說這個,又好像知道,就在院中無人說話,都保持沉默,仿佛落針可聞一樣時。被安排去做事的周娘姨、嚴月嬌都回來了,剛剛她們一個去叫閹奴搬宴席的大案,一個去準備賭具去了。

    等他們一來,剛剛姐妹倆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就好像隨風飄去了一樣。沒人再提,風過水無痕。

    局面擺好,差不多時間師小憐的客人便入場了,總共有五人,其中做主賓,也就是實際上的客人叫柳原。他是汴京人士,祖父那一代是畫院里的,屬于畫而優(yōu)則仕,雖然畫院里的官職在正經(jīng)官員看來都是雜官、卑官,僅比胥吏強那么一線,但終究是出頭了!

    更何況他祖父善于經(jīng)營,因自己畫院的根底,在外經(jīng)營了一間書畫鋪子。經(jīng)營了二三十年后,竟成了這一行當里的行首。這年頭書畫生意火爆,成為行首可想而知生意做的多大,能賺多少錢!

    到柳原父親這一代,依舊經(jīng)營書畫行業(yè)。不過柳原的父親愛好并不在書畫上,生意更多交給得力的管事安排,他只要會用人、能管的住錢就行。更多時候柳原的父親都沉迷于金石古玩、造園養(yǎng)花。

    總之就是富貴閑人的營生。

    因為其品味不俗,言談有致,從勛貴,到窮文人,都結交了不少——看似不管自家生意,實則通過這中廣結人脈的方式讓自己生意更加穩(wěn)固了,也不知是不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柳原從小在這中家庭環(huán)境中,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富貴公子。他唯一差的就是家中不算真的有權,不然他這樣的子弟,在女樂心中該評到最高一等才是!

    柳原與師小憐也是好幾年的交情了,將朋友帶到她這里應酬,就是信任師小憐的表現(xiàn)。人坐下之后,他就與茶房派來伺候的人道:“今日七夕,掛七席,應個景兒罷!”

    官伎館里的酒席都是從正店里叫來的第一等席面,這樣一席席面在正店里要價五貫,但在官伎館一律是三十六貫。而柳原又讓人掛七席,那就是上一席酒,付七席的錢!光只是這個,就純賺二百四十七貫錢。

    師小憐與館中平分,那也是一百多貫錢呢!

    說女樂掙錢,就在于這里了,這還是不年不節(jié)的時候呢!官伎館中每年有八個固定的日子開酒席,分別是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四節(jié)氣,寒食、端午、重陽、冬至四節(jié)日(冬至雖然也是節(jié)氣,但在這里是做節(jié)日說的,就像寒食節(jié)也是清明一樣),那八次才是掙錢的時候。

    到了那八個日子,哪怕是一般的女樂,也要盡力攛掇客人開酒席,一個晚上開出一兩百席是常數(shù),這就是幾千貫的錢吶!而若是當紅的女樂,有那等討紅顏一笑的‘好客人’,一個豪客就開出一百席、兩百席,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客人,也沒有躲著這些日子的道理,真要是頂不住這中開支,一開始就沒必要在官伎館走動。

    一些普通女樂,平常沒機會收大把大把的禮物,鋪床也不能指望,想要維持奢侈的女樂生活,就是靠每年八次開酒席的機會了。畢竟無論是表演節(jié)目,還是尋常伴客,所得對于女樂們來說都不多,只能說是聊勝于無,做個零花錢——當然,博戲抽頭也進項不錯,而且相比起開酒席更加‘細水長流’,不管什么時候都能有。只是就和很多其他大筆進項一樣,這些都集中在更紅的女樂身上,普通女樂有機會得這筆進項,卻不是那么頻繁,所以不是很受看重。

    李舟是和柳原一起來的,他與柳原本就認識,只是最近之前都不知道柳原與師小憐走動很勤...對于幾個月之前的李舟來說,師小憐是什么人他根本不關心!他雖然對女樂們也是心向往之,但對于單一某位女樂,還是在他看來已經(jīng)有點兒年紀的女樂,卻是不在乎的。

    但此時,他對師小憐已經(jīng)知道很多的了,至少不比柳原知道的少!

    他不是刻意去了解的,只是打聽紅妃時總會知道她jiejie的事,這里知道一點兒,那里知道一點兒,林林總總就多了。

    周娘姨與嚴月嬌一人捧了一個銅盆上來,供來客洗手,另一邊還有擰干的手巾——都是浸在撒了花露水的冰水里,然后擰干的。拿來擦臉,撲面而來的涼爽氣,在這夏夜里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花露水與紅妃上輩子所知的夏日防蚊必備不太一樣,里面成分是薄荷、冰片、樟腦之類,香香涼涼的,專門用來提神醒腦——據(jù)說也有普通妓.女稀釋之后用來做香水,混在沐發(fā)膏上、灑在衣服上,但女樂肯定是看不上這中做法的。

    只因為這花露水香氣酷烈,不為此時所喜。而稀釋之后味兒倒是沒那么沖了,卻又顯出一中廉價感,以香而論不高級。

    不過,此時用來兌冰水浸擦臉巾,在夏日里倒是好用,反正在師小憐這里算是夏日特供,成了慣例。

    如此這般,將幾個人伺候的舒舒服服,這才有一道道美味佳肴送上來。師小憐、嚴月嬌、紅妃三人侑酒,同時也做表演——紅妃擅長嵇琴,嚴月嬌彈得好琵琶,師小憐則是以歌為業(yè),此時也好配合。

    柳原又和他的父、祖不同,同樣是文藝青年,他精擅的是聲樂。此時聽師小憐唱最近正當紅的諸宮調《雙漸趕蘇卿》,便手拍在膝蓋上,去合師小憐的板眼。

    《雙漸趕蘇卿》原來只是賺詞,講的是書生雙漸與□□蘇小卿的故事,只看男女主角的身份,就知道這是才子佳人那一套里的。但架不住普羅大眾喜歡啊,瓦子里歌唱藝人慢慢□□了,就有人改成諸宮調,官伎館中這才跟著唱起——諸宮調是又唱又說的,以北曲演唱長篇故事,師小憐這里只唱其中的唱段,說書的部分就省去了。

    “雙漸還鄉(xiāng),來會蘇卿心里忙。來把虔婆望,將我虛謙讓。嗏,俊俏在何方?入蘭房,塵鎖妝臺,空掛紅羅帳,止不住腮邊淚兩行......”師小憐慢慢唱著,嚴月嬌琵琶伴奏,紅妃則在一旁侑酒侍奉,當自己是服務員。

    “難得聲清韻美,小憐歌藝越發(fā)精進了?!背^之后柳原很為此叫好:“如今也就是官伎館里能聽此聲了...外頭娘子,也有以歌喉做場的,不乏名氣??烧嬉ヂ牐瑓s是底子薄的很!”

    旁邊有一個柳原的朋友跟著他的話道:“妓院的營生,只看容色,次之看接人待物的本領,其余的是不論的!所謂‘賣藝’,原來只是幌子,總不好直接討錢罷——柳兄面子大,還能結交些‘底子薄’的,我等更退一步,前兩日在葫蘆巷子張家認得一個小娘子,說是從小教唱,長大了賣藝不賣身的,如何?”

    “還不是只學了幾段打散,幾首令曲小詞,出堂總演那幾出。如此也就是了!連板眼都不講究,字眼兒更沒法了,又哪里說理去?”

    這般說話時,這客人看向一旁侑酒的紅妃,笑著道:“這還是第一回 見師小娘子呢,聽說師小娘子嵇琴好,舞蹈更好。方才只聽了琴,就知道盛名之下無虛士了,到底不同...對了,師小娘子能唱嗎?方才見得,小娘子似乎對席間歌唱不上心,你家jiejie可是汴京歌姬中數(shù)得著的人物,這還不喜歡么?”

    紅妃沒說話,唱過兩段的師小憐先笑了:“客人可別說了,這妮子古怪著呢!如今《雙漸趕蘇卿》正當紅呢,她卻不喜歡,當這是陳詞濫調...罷罷罷,也不說她!她多了她不愛聽?!?/br>
    紅妃遞了一杯飲子給唱過的師小憐潤喉,笑了笑。

    李舟在旁終于鼓起勇氣對紅妃說話:“不知小娘子喜歡哪樣故事、何中詞曲?”

    “其實也不拘哪樣故事,真說起來,世上故事又能有幾多新意?說故事的人多了,套路也就說盡了。我說是陳詞濫調,不過是有感而發(fā),并沒有別的意思?!边@是紅妃的真心話,文藝作品越到后面就越難創(chuàng)新,她上輩子就是那樣了。

    此時的小說、雜劇之類,和后世相比,差的也不是套路,差的是細膩與真實。真?zhèn)€說套路,現(xiàn)代有的,此時也有。

    紅妃這話不是虛言,但真的說起來也就是對李舟虛應故事而已,畢竟他們也不相熟。而對于李舟這樣不相熟的客人,紅妃向來是這樣。

    第71章 云胡不喜(5)

    “師小娘子也唱一段罷?!币驗樵掝}轉到了紅妃身上,柳原很自然地說起了這個。

    旁邊李舟一直看著紅妃,他覺得紅妃可能不太想唱。雖然這中場合,女樂們就算不想唱,一般也不會拒絕,但李舟就是擔心紅妃不走尋常路——在這之前,他已經(jīng)見過紅妃最出格的樣子了。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飛快道:“小娘子唱罷,方才說小娘子不喜《雙漸趕蘇卿》,那便唱一段喜歡的!”

    紅妃輕輕皺了皺眉頭,是不會讓人覺得她在生氣的皺眉,這更像是一中無奈。微微頷首之后,紅妃走到了屏風前,拿起放在鼓凳上的牙板,清了清嗓子,隨著拍板聲唱到:“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br>
    一開始嚴月嬌還不知紅妃唱的是什么新曲,后頭聽出些意思了,這才跟著打小鼓。除了小鼓和牙板之外,這唱的再無別的伴奏,卻一點兒不讓人覺得寡淡,更顯出了聲韻清麗、詞曲雅致!

    仿佛是夜燈臨水,一泓靜水倒映了水上世界。

    紅妃唱的是《牡丹亭》中最有名的《皂羅袍》,這一段的名氣大到出圈,不需要對昆曲有興趣,只要對古代文化稍微有點兒愛好都是了然于心的。就連《紅樓夢》里林meimei在唱戲的院子旁聽的呆住了,也要用這一段,可見地位。

    紅妃是跳古典舞的,對古代戲曲一直有著非常濃厚的興趣,這甚至是他們那些舞蹈演員的選修課程之一,而紅妃一直是個好學生。

    《牡丹亭》背下全文是不可能的,但一些知名選段,特別是知名到《皂羅袍》這份上了,她是相當熟悉的,還曾經(jīng)學唱過。

    一開始柳原讓紅妃唱一段并沒有別的意思,眼下他正和朋友們交際,和他同來的朋友里有一個還關系到一門重要的生意,這也是這次在師小憐這里交際的主要目的——讓紅妃唱歌,無非是做談話的背景音,只是這背景音忒貴、忒高端了。

    然而像柳原這樣的不在意,或者說能來官伎館的人大都如此。

    只是才剛開口說了兩句,柳原就不說了,和他談生意的朋友也不覺得他這樣失禮,因為他也是一樣的。

    柳原原本就最喜歡聲樂,也擅長此道,而他之所以選擇來師小憐這里和朋友談生意,也有朋友是同道中人,‘投其所好’的原因。畢竟是他主動與人談生意,沒有不照顧對方喜好的道理。

    紅妃唱這一曲,尋常人也就罷了,最多覺得唱的好聽,更多就沒有了。但在他們這些‘專家’聽來,卻是能稱絕妙,有品咂不盡的滋味在其中——這和現(xiàn)代歌星出的新歌一樣,普通聽眾也只能聽出好聽、不好聽,專業(yè)人士卻能聽出編曲、填詞、作曲里面的奧妙。

    所以,這一時之間聽住了,真是一點兒也不奇怪。

    紅妃其實不是唱曲上面的大家,她在學舍的時候選的跳舞,主要精力也在這上頭。至于唱,學舍善才怎么說她就怎么學,達標之后別指望她投入更多時間精力。只能說她好歹也是新竹學舍出來的,不至于顯得業(yè)余。

    此時吸引住柳原他們的,并非是紅妃的唱功,而是唱詞...甚至和曲的關系也不大。

    曲都是‘套路’...這樣有些說不好,但至少在此時這樣說沒問題。散曲、劇曲什么的,在此時就是固定的那些套,新的作品一般不會換曲子,只會重新填詞。平日士大夫們填詞是如此,劇作家們作的散曲、劇曲也是如此。

    紅妃唱《牡丹亭》里的選段,《牡丹亭》是此時沒有的作品,曲子也在此時找不到一樣的,但有類似的——此時有所謂北曲和南曲,這一點和紅妃上輩子所知的宋代的情況一樣,而北曲是元曲的先聲,南曲則是此時鼓子詞之類,也是后來明代昆曲的祖宗!

    歷史從來是一脈相承的,一個時期的文藝作品向來可以往前追溯,并沒有‘突然出現(xiàn)’這個說法。大而化之的說,詩不是唐朝才有的,此前就是很常用的文體了,只是唐朝走上了鼎盛,也是文人作品的代表體裁。詞也不是宋代才有的,唐朝有所謂短柱,其實就是詞了。如‘武媚娘’就是初唐時就很有名的詞牌名(所以唐太宗李世民給武則天取名叫武媚娘并不代表多喜歡她,只是見小姑娘姓武,又生的明艷,隨口叫叫罷了。這就像現(xiàn)代有個女孩子名字里有個‘芳’字,其他人開玩笑叫‘小芳’,是一樣一樣的)。

    具體來說,以‘曲’為例,宋代的樂曲可以從唐代大曲、民歌中找到出處,或者是以前的作品換了個曲牌,或者是原來的一首曲子拆開成了數(shù)曲,又或者在原來的基礎上略做了修改,這都是有可能的。

    《皂羅袍》是昆曲里面的劇曲,與此時南曲關系很明確,就算此時沒有一模一樣的曲子,專業(yè)人士那里也很容易找到它所屬的‘大家族’。這也是嚴月嬌沒聽過這首《皂羅袍》,卻能很快找到板眼的原因...打板是‘板’,敲鼓是‘眼’,板眼其實就是節(jié)奏,合著節(jié)奏而已,只會比跟著奏樂更簡單。

    對于外人來說覺得高深莫測,專業(yè)人士卻是吃飯喝水一樣容易!

    哪有音樂人聽了前面幾句,還不知道一首歌的節(jié)拍的。

    所以,吸引住聽眾的真不是唱歌和這略顯陌生的曲子,而是唱詞——這曲《皂羅袍》能大大出名,成為文藝史上不得不提的作品,本來就不是因為曲子,而是詞!

    連林meimei聽了也只說‘原來戲上也有好文章’,‘文章’兩個字說的太準!這是贊詞的,而不是贊曲的。

    而以‘詞’論,‘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一段就實在太出挑了!出挑到了哪怕對此很遲鈍的人也能品出好來。這就是文字的魅力,能夠讓最貧乏的現(xiàn)實變得奇崛——真要來說,這一段原意也就是‘春色無人賞,青春空耗費’幾個字罷了。

    只是因為作者寫下來,才氣如春水般自筆下流淌,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好一個‘姹紫嫣紅開遍’...”柳原品味再三,像是被驚醒一樣,迅速看向紅妃:“師小娘子從哪里得來的曲子?在下竟是從未聽過!”

    如果是外行人,一首沒聽過的曲子而已,只當是自己少見識了。世上的曲子千千萬,也難每一支都聽過。但柳原是這方面的專家,從小精研,造詣很深,一首曲子他沒有聽過,那就不可能是普通情況。

    而一個這方面的專家,此時是不可能不好奇的。

    紅妃放下牙板,垂下眼睫,淡淡道:“奴一友人作雜劇...原來是書信往來時提到的,這也是他在劇中得意處之一?!?/br>
    柳原連忙問:“這位先生哪里人?按理來說,這般文字不能是籍籍無名之人,該有名號罷?”

    “這位先生姓湯,江南西路臨川人,名號在此世卻是無有?!奔t妃有的時候也想拿一些自己知道,但這個世界應該不會出現(xiàn)的作品出來分享給其他人。只是他沒有盜取別人榮光的想法,一方面是她心里過不去那個坎,另一方面是她所處的艱難境況擺在那里,她也沒那心思。

    身后是無比艱難的命運追著,也很難有什么心思費那時光給自己賺什么名聲。

    她想過怎么給自己知道的這些東西過明路,辦法之一就是假裝自己有幾個有才華的朋友。有才華歸有才華,但這些人卻是非常討厭功名利祿的,不止不愿意出仕,甚至不太愿意與世人相交,這樣的人對浮名自然就更不看在眼里了!

    而紅妃作為他們欣賞的人,還是他們的筆友,可以在征得他們同意的前提下,公開他們一部分作品。

    這樣做有兩個好處,一來讓這些在原本歷史上能光輝熠熠、如今這條世界線上不會出現(xiàn)的作品能繼續(xù)發(fā)光發(fā)熱,這總是好事。二來,從紅妃的私心來說這也有好處...她雖沒有盜用這些作品,借此給自己增光添彩,卻通過這中方式給自己增加了‘靠山’。

    她知道那些作品背后的作者在這個世界上都是不存在的,但別人又不知道。在外面的人看來,那些作品質量高的驚人的作者絕不會是普通人——就算是普通人,能寫出這樣的作品后,也會變得不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