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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讓我叫他相公 第21節(jié)

    “姑爺!”

    小芮鉆進巷子,尖叫一聲。

    她在街邊等姚星潼,才看到她早晨親自系上的披風一角,她家姑爺就原地消失。她慌忙過來看是怎么了,沒想到竟然目睹到這一幕。

    “你家婢女啊?!比~金摸摸姚星潼的下巴,轉頭對小芮說:“我們跟你家姑爺玩一會兒,你別礙事兒,從哪兒來滾哪兒去?!?/br>
    姚星潼抓緊時機大喊一聲:“回家叫小姐!”

    “誒對,回去告訴你們家小姐。她要跟侯爺玩兒就好好玩兒。既然瞧不上這個贅婿,就把他讓給我們玩兒好了。反正這樣沒用的小廢物,沒了就馬上能換下一個。”

    葉金笑嘻嘻地接著對小芮說。

    小芮嚇壞了,撒腿就跑。

    可沒跑兩步,她頓住腳。

    姑爺的情況似乎非常不妙。這么長時間,她來接送姑爺這么多次,怎么就一次兩次都瞎著眼,沒看到書院里還有這么一群人渣。

    現在跑回府里,再叫人跑回來,恐怕等人到的時候,她家姑爺已經涼了。

    肯定不能眼睜睜看著姑爺涼。她轉頭,瞄上巷口一塊大石頭。

    姚星潼還在拼命掙扎:“你們離我遠點!什么侯爺侯爺的我聽不懂!反正你們要是真過分了,叫我娘子知道,絕對不會繞了你們!”

    葉金他們只當姚星潼死到臨頭嘴硬。

    京城中曾經有一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性格乖戾,特別愛用人的精血作畫。前前后后招了二十幾個夫婿,全都被她玩兒死了。因為小姐跟皇室沾親帶故,招的夫婿又全是寒門子弟,竟無人上報官府,最終不了了之。

    在他們眼里,贅婿本就沒有人權。連普通人家娘子的地位都不如。跟姚星潼一起聽了這么久的學,晦都要晦氣死了。

    “你可算了吧,整日在這嘴硬,吹噓那顧小姐對你多好多好,自己不覺得害臊么,哪個男人像你這樣——你根本就不是男人?!?/br>
    姚星潼忍不住想,那你可猜對了,我真不是男人。

    我只有一根木頭機。

    她咬牙,做出最后的虛張聲勢:“呸,信不信我掏出來嚇死你們!”

    誰知,話音剛落,一道清冷的嚇人、盛怒中夾雜陰森的女聲劃過他們每個人的耳膜。

    “在外要脫褲子,也不怕給我顧家丟臉?!?/br>
    所有人都愣住了。

    姚星潼睜開眼睛,偏頭向巷子門口看。

    顧欒沒有穿她標志性的張揚紅裙,而是一襲黑衣,烏發(fā)在頭頂挽成單螺,手里拿著不知從哪兒順的燒火棍,舞劍似的揮一揮,戾氣十足。

    姚星潼登時紅了眼眶。

    謝天謝地,顧欒來了。

    在場的人都或多或少聽過顧欒的威名,甚至有幾個親眼見識過。他們心里忌憚,不由得松了手上的力道。況且,他們大部分都比顧欒小上幾歲,個子也矮,面對顧欒硬氣不起來。

    書院規(guī)定不許斗毆,否則回家反省,可顧欒不是書院里的人啊。

    一群人面面相覷,心心相印地往后退一大步,把想出這個餿主意的葉金和駱元軾讓了出去。

    葉金在心里狠狠罵了聲娘。

    “顧大小姐,在場的可都是朝中要員的兒子,你總不會為了一個贅婿,讓自己的父親在朝中難做。況且,你不是與我家侯爺私通么。這件事我不告訴別人,你也當作沒看到今天的事?!?/br>
    他硬著頭皮說。

    聽他這么說,顧欒先是驚訝一瞬,然后笑出了聲。

    “私通?誰啊,我與定康侯?拜托,你有本事就把這事兒傳到滿京城人盡皆知,看是本小姐先把你告到官府,還是定康侯先砍了你的狗頭。該不會是——哦,你可知本小姐為何去找你家侯爺?”

    葉金梗著頭,默念他們人多,氣勢上不能輸:“為何?”

    “因為聽說在書院,你一直不長眼,往我夫君身上甩墨點。舌頭呢,也不會捋直了說話,凈往外放屁。所以本小姐勉為其難去了侯府,讓你家侯爺好生管管你。實在不行,就把眼珠子挖了、舌頭拔了,一勞永逸。誰知定康侯竟然不同意。他不管人,我只能親自來替他管管?!?/br>
    葉金:“……誤會,這都是誤會……”

    顧欒收起笑。

    “區(qū)區(qū)一個門客,也敢跟顧府唯一的姑爺叫板。一群正經公子整日跟門客屁股后頭瞎晃悠,說出去我都替你們丟臉!”

    顧欒一個箭步上前。姚星潼只見的一道黑影飄過,下一秒,身上的鉗制全部松開。顧欒一手抓住葉金和駱元軾兩個人,把他們按到墻上,燒火棍在他們倆的鼻尖之間晃來晃去,“給我好好做人?!?/br>
    姚星潼快步溜到顧欒身后,探出腦袋,喊出在心里憋了好久的話:“娘子威武!”

    第20章 .  2〇桃花醉   那截雪白的脖頸下,會是怎……

    顧欒怒其不爭地瞪她一眼。姚星潼訕訕地縮回頭。

    “今天是看在你們父親母親的面子上,只是嚇唬嚇唬你們,沒有真動手,希望你們能長點記性。下次,要是再讓我看到我夫君衣服上多一個墨點,或者說一句你們怎樣怎樣的話——后果如何,你們自行想象?!?/br>
    顧欒猛地松開葉金和駱元軾,示威似的,“啪”地徒手將燒火棍掰成兩截,丟到地上,咕嚕咕嚕滾出好遠。

    他低頭對姚星潼說:“你在外任人欺負,就是丟我們顧家的臉。打死一個又怎樣?既然做了我的夫君,還怕我兜不起么?!?/br>
    姚星潼兩眼含淚,拼命點頭。

    顧欒明確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與態(tài)度,相當于給姚星潼吃了一顆大大的定心丸。她想,顧欒說的有道理,她自以為忍氣吞聲是不給顧家添麻煩,實際上只會讓人在背后看顧家的笑話,說竟然招了這么窩囊沒用的贅婿。

    做錯事的又不是她,憑什么她要一直忍讓。

    打不過,總能罵的過;真要動手,她還有一人吊打一群的娘子撐腰。

    他們一走,剩下挑事兒失敗的也紛紛灰溜溜地回家。

    葉金和駱元軾四目相對,從對方眼里看出狼狽之色。

    他們該慶幸顧欒放了他們一馬。要是真鬧大了,依照顧欒的性子,非要一層層上報官府,給姚星潼討個公道。到時候追究下來,挨罰的還是他們。畢竟當街舉重扒人褲子的事兒,到哪兒也說不過去。

    葉金這么想著,不禁暗暗嫉妒姚星潼。

    他以為姚星潼說顧欒好的話都是編的。任誰想,郡守家的千金,也不會看上一個縣里來的、沒見過什么世面的窮小子。

    誰知顧欒竟真如姚星潼所說那樣,居然親自出馬教訓他們。

    姚星潼得攢了幾輩子的福氣,才能把軟飯吃的這么順溜、這么香。

    他氣的嘴都歪了,沒看到巷口不知被誰搬來的一塊大石頭,一腳撞了上去。

    葉金:“哎喲——”

    ***

    一回到家,顧欒就迫不及待地把姚星潼罵上了。

    “早叫你罵回去,跟個啞巴似的不張嘴!”

    “要不是我出現的及時,你就真要被人當街扒褲子了!你置顧家的臉面于何地!”

    “不要跟我說什么什么不給顧家添麻煩,有了麻煩就得馬上解決,躲能躲的過嗎!”

    “我長這么大就沒見過你這么慫的男的!”

    “別給我遞水,我不喝!”

    “別問我吃不吃飯,我憑什么不吃!”

    不管他罵什么,姚星潼都瞇著眼笑,很崇拜地看著他,就跟欠罵似的,他罵的越多越高興。

    最終,顧欒罵到詞窮,坐在躺椅上大口喘氣,還不忘用眼瞪姚星潼。

    他從鼻子里哼出一句,算是了結這場口頭教育:

    “早知道就讓他們把你扒了。反正都是男人?!?/br>
    姚星潼心想,要是真扒了,現在顧欒就不能這么氣定神閑地罵人了。

    她討好地繞道顧欒身后,兩手各并起二指,在太陽xue上揉:“娘子說的話我都記下了,以后絕對不會再像今天這么窩囊。如果是我不能處理的事情,就帶回家跟娘子商量。不過娘子,你怎么會從書院經過?你當真為這事去找定康侯了?”

    “是啊,我去了。被拒了,然后故意去書院逮人嚇唬。這么說的話,你滿意了?”

    顧欒閉著眼,不想讓姚星潼知道他特意跑了一趟,怕姚星潼得瑟,故意把話說的像是假的。

    他確實為了姚星潼,專門去定康侯府跑了一趟,讓陸許明管管葉金。誰知陸許明原地化身不要臉的潑皮無賴,非要顧欒給他跳支舞,才愿意管束葉金。

    顧欒怎么可能給他跳舞,沒當場往他臉上潑酒已經是給他臉了。

    從侯府出來后,顧欒越想越氣,侯府上下都是什么人,竟敢給他甩臉色。

    陸許明不管,那他就親自讓葉金長長記性,順便給陸許明敲一記警鐘。

    他掐著點到書院,剛巧聽到姚星潼的呼救,上去耍了把威風。

    姚星潼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特意去的也好,路過也好,總之是顧欒救她于水火之中。

    “娘子辛苦了。娘子晚上想吃什么,我叫廚房去做?!?/br>
    “往常的就行。對了,你去拿點酒來,我今日想喝點酒?!?/br>
    不知為何,顧欒覺得身體隱隱有些燥熱,喉嚨干渴,特別想喝酒。

    姚星潼依言,去柜里捧了一瓶桃花醉,外加一只從西域購置的琉璃酒杯。

    琉璃酒杯通體透明,杯口鑲一圈金邊,清澈的酒在其中靜置,帶了些桃花的粉色。

    顧欒夾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小口小口嚼了,接著執(zhí)起酒盞,一仰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你不喝?”他問姚星潼。

    姚星潼心知自己酒量不行,喝多了會身體發(fā)熱,想脫衣服。

    “明早還要去聽學,我便不喝了。娘子也少喝些。”

    顧欒抬手將琉璃盞滿上?!斑@不是正宗桃花醉,釀制的時候加了桃子,更像是果酒。”

    他一連飲了五六盞。

    平日里,少量飲酒能幫他冷靜下來,現在卻不知為何,不僅沒冷靜,反而越來越燥熱。

    盡管狀況沒有得到緩解,顧欒還是理智地收起酒杯。

    他曾經在府中喝醉過一次,偽音忘了,勒人的衣服也扯了,哐哐哐拿著劍亂拍,口中含糊不清地問候到當今天子的三代祖宗。

    幸好是在府中,在他自己房里,高氏親自看護,沒被別人發(fā)現破綻。不過自那之后,他再也不敢輕易多喝,只會時不時小酌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