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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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我有恩,我卻對你懷有不好的心思,興許我本性便是這般卑劣我太想變得強大了,我想把你從沈映雪身邊搶走,所以想快點成長起來。 原本是這么想的但是最后,他在滿足自己和讓師兄開心之間,選擇了后者。 他這短暫的一生只走了小半程,少時常受磋磨,歷經(jīng)舛瞬,如今好不容易熬出了頭,卻又得一苦,名為求不得。 少年眉目低垂,他整個人置身在陰影處,月色灑落他肩頭,恍惚之間在兩人之間隔了一道陰影,淺淡的一條線,將他們隔到了兩邊。 莊離眼里帶著珍重之意,一向孤僻冷漠的少年仿佛在一夜之間成長了許多。唇角似乎想要扯出來一絲笑,但是他一向很少笑,笑容僵硬勉強,好在他生的俊俏,這般笑起來也是好看的。 若是我能活著回來,一定會來找你。 這般的承諾散在晚風(fēng)里,輕柔的,帶著少年人的莊重。他此時年少,沒什么顧忌,想了便這般說了,心中懷著最后一絲期待。 他想要面前的少年等一等他。 等到他成長起來,變得有能力之后,再讓面前的少年給他一次機會。 他卑劣的用他們之間的情分,想要哄騙少年同時也在自欺欺人,認(rèn)為許多年之后,若是他日相逢,能夠代替少年旁邊的位置。 月色拉長了少年的身影,顯得那道身影孤單而又倔強。 小莊 宋憫歡沒想到莊離會跟他說這些,這般的小心翼翼,他是第一次見到莊離這般心里意外,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不想看到小師弟這般卑微的模樣,可惜對待卑微的人是他,他看清對方眼中的期待,張了張口,感覺所有話語都變得艱難起來。 這是他一手帶著的師弟,從他過來之后,他一直用心照顧的少年。莊離難受,其實他心里也不會好受,他不想莊離這般受感情囹圄其中。 沈映雪耳邊聽著大徒弟和莊離之間的對話,他指尖碰上一片枸骨花,略微出神,聽到那一句若我能活著回來,一定會來找你,他不由得指尖微微攥緊。 尖銳的刺扎破了皮膚,鮮血頃刻之間便流了出來。 仙君,你的手 孟齊在旁邊出聲提醒了一句,眼里俱是驚訝和不可思議,完全沒有想到沈映雪還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這是想什么想的這般入神? 沈映雪回過了神,他垂眸看著自己的指尖,細(xì)細(xì)的白光很快止住了傷口處的血。他若無其事的收回了手,面上依舊是溫和的模樣,抬眼時已經(jīng)遮住了眼里的情緒。 若是善善回來,讓他去找我。 沈映雪溫聲這么說了一句,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小莊,你心里已經(jīng)有答案為何還要再問我?宋憫歡組織了語言,眼里一片平靜,不必你擔(dān)心我過得如何。 我在宗門里不會受欺負(fù),師尊也不會對我不好。 宋憫歡:而且我在意師尊,遠(yuǎn)比你們想象的要深的多,在他沒有出關(guān)之前,我便很仰慕他。 你若是走了,師尊應(yīng)當(dāng)也會擔(dān)心,此事需要同他商議,你不要急著做決定。 他們兩個人這么相對站著,宋憫歡眉心微微擰著,他看著莊離,唇角抿了起來,這些話如今再說也沒有意思。我是不想讓你走,但是你若是真要離開,我也不會攔你。 你跟著的是鬼界侍君?他是如何同你說的,當(dāng)真可以信任? 我沒有打算信任他,莊離沉默了一會道,他能幫我變強有朝一日我若是能做到,一定會殺了他。 莊離目光有一瞬間的空茫,夜色之間星辰閃耀其中,他如同上面的北極星一般,徒有方向,卻孤零零而又寂寞,沉重而又乏味。 他如今什么也沒有。 手里空蕩蕩的,行于世間,只有一身血海深仇,他要報仇可報完仇呢?師兄也不愿意要他,他的存在似乎并沒有意義。 接下來面前的少年對他很關(guān)懷,擰著眉都是在擔(dān)憂他,柔和的嗓音一聲聲的喚他小莊,他看著面前的少年,卻半句都沒有聽進(jìn)去。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心里悶悶的疼,比他打架受傷時要難受的多。心上的疼是一向待他最好的師兄給的,平日里多喜歡師兄,此時便多么難受。嗓間也猶如塞了一團(tuán)棉花,悶的他喘不過氣來。 受傷了會疼,沒有吃到飯會疼,得罪人會疼,跟人打架會疼,若是他再年少幾歲,一定會記下來,喜歡上師兄也會疼。 莊離一個人坐在床榻邊,燭光映著他的半邊側(cè)臉,睫毛垂下來時落下一層陰影。他垂眸盯著手里的匕首,匕首是他之前隨手從師兄那里拿的一把。 他們司南祭司一族,最珍貴之物便是眼睛。修為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他們的雙眼可窺見世間萬物源法。災(zāi)難、靈祝,祥瑞,病害,他們都能夠看出來。 目前他的修為還很低,只能隱約模糊的感受出來人的情緒,這也是他因此能判斷出來身邊人對他看法的原因。 眼睛,便是他們一族最大的秘密。 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便宜師兄也沒有告訴過。 如今他要去報仇,不一定能活著回來,從他出生起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用命在賭,這一次也是同樣抱著這般的決心。 便宜師兄的修為日后絕不會低,那人太善良,不擅長分辨身邊人的好壞。 若是他不在遇到了像他這般的人,怕是一樣會對待對方,可別人可不一定會像他這般放手。 莊離握緊了匕首,再疼想必也不會有心里的疼讓他難以忍受。 月色透過窗簾灑在屋里,地上滴落了幾滴深紅的血。莊離指尖蒼白,血順著留下來,匕首上一并沾了血。 他掌間鮮血流出來,從自己房間里出去,到了隔壁便宜師兄的房間里,滴了一地的深色。 這一日沒有沈映雪在,他在少年床邊看了許久。 少年今日似乎不開心,可能是因為他和沈映雪鬧了矛盾,兩人今天晚上沒有在一起。床榻上的少年睡姿規(guī)整,只是眉心微微擰著,顯然夢中也并不安生。 是因為我讓你不開心嗎? 莊離垂著眼,盯著少年的側(cè)臉出神,心中到底不舍。 直到從遠(yuǎn)處傳來了紙鶴長唳聲,他回過神來,伸手碰了碰床榻上少年的臉頰,沾血的指尖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指尖點在了少年眉心,一道光芒鉆進(jìn)了少年眉心里。 檀窗被人打開又合上,冷風(fēng)帶著些許涼意,房間里什么都沒有留下,仿佛未曾有人來過。 屋檐之上多了幾道人影,莊離穿著黑色的兜袍,他面容俊朗,一只眼睛依舊如常,另一只眼睛卻是灰色的,里面黯淡無光,毫無一絲生機。 朔州手里拿著黑靨刀,面上似有意外,幾日不見便把自己折騰成了這樣? 白驚堂也多看了莊離一眼,瞎了一只眼而已,不算太壞,先走了主子那邊要我們過去。 月色依舊薄涼,三道身影一同消失在夜色里。街巷里不知何時響起了婉轉(zhuǎn)悲涼的琴聲,大漠荒木蒼涼,像是在無聲訴說悲愴。 第87章 宋憫歡說了那么多, 發(fā)覺莊離一句也沒有聽進(jìn)去,他想著他的身份如今說可能并不合適,晚些還是讓孟齊來勸勸莊離。 小莊, 我們先回去吧。 他和莊離一前一后的回去,莊離一路上神情有些怔忡,兩人都很沉默,回到院子里之后便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善善, 仙君說讓你回來之后去找他。 孟齊朝他招了招手, 湊過來問道:你和莊離說了什么?他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兒? 晚些同你說,師尊如今在房間里? 孟齊點頭,她手腕處的衣袖挽起來,低聲道,方才仙君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出的厲害, 在那看花能把自己手指扎破。 你快去看看他怎么回事, 若是能跟莊離說清楚便說清楚,你們這回到宗門里怕是也不好相處。 宋憫歡心說哪里還用回宗門,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不好相處, 他們各懷心思,早就和當(dāng)初不一樣了。 好, 我知曉了。 他到了沈映雪房間前,輕輕敲了兩下門, 然后便推門進(jìn)去了。 師尊? 房間里, 沈映雪坐在棋局前, 正在自己與自己博弈,棋子上雕刻著紅蓮圖案,角落里燃著裊裊蘭香。 回來了?沈映雪把手中棋子落下, 抬起眼眸看向?qū)γ娴纳倌?,溫聲道,怎么這般愁眉苦臉的? 無事,宋憫歡看到沈映雪,感覺心里莫名便釋然了,像是疲憊的旅人看到了棲息之地,他心中郁結(jié)一掃而空。 他伸手要去碰沈映雪的指尖,沈映雪似乎避開了一瞬,然后沒有動,由他這般握著。 師尊方才說有話同我說? 原本是想在這里告訴你,沈映雪,不過如今似乎并不合適,等到回宗門之后再同你說。 好,宋憫歡感覺沈映雪如今有一些冷淡,他垂著眼,低聲道,師尊不高興? 沈映雪面上依舊溫和,從何處看出來的我不高興?不要瞎想你早些休息。 回去吧。 這是直接攆人了?宋憫歡呆呆的看著沈映雪,沈映雪似乎與平常沒什么區(qū)別,但是又和平常不太一樣。 他懵懵懂懂的又回了自己的房間里,一路上都在想沈映雪是不是生氣了,想了半天,覺得大抵是了。 躺在床榻上,宋憫歡不知道沈映雪是為何生氣?他有些后悔方才沒有直接問,如今再問并不合適。 他打算第二天直接問問,不喜歡這種無形之中產(chǎn)生隔閡的感覺。 這么想著,他又覺得眼睛有點疼,不知道是不是盯著天花板的圖案盯久了,他眨了眨眼,伸手揉了下眼睛。 這般揉了一下,他蒼白的指尖仿佛沾上了鮮血,他以為自己眼花了,等到他再看的時候,指尖卻又什么都沒有。 他擰了擰眉,盯著自己的指尖看了許久,腦海里有些空,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沒一會,困意上涌,他睡著之后,床側(cè)之間多了一道人影。 一道無形的光點在他眉心,他一無所知,只是在夜晚又做了噩夢。 人生來便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你得到什么同樣的也會失去什么。 不知是誰說了這么一句,仿佛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過來,一聲又一聲的回蕩在他耳邊。 宋憫歡感覺到眉心之處變得灼熱而疼,先是疼,之后慢慢的溫和下來,他被這觸感驚醒,不過寅時便醒了。 房間里一片漆黑,他坐起了身,心中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一覺醒來,仿佛周邊的環(huán)境對他來說不太一樣了。 他從床榻上下來,打開了窗戶,外面梨花還在飄,月色涼如水,夜晚沉寂而安靜。 有琴聲緩緩的泄出,琴聲低調(diào)悲沉,宋憫歡心中似有所覺,他到了院子里,推開了小莊的房間。 里面空蕩蕩的,月色映照下來,顯得房間里略微冷清。 小莊過來的時候沒有帶什么東西,走的時候房間里的東西原原本本的留下,什么也沒有帶走。 這一刻,宋憫歡若有所覺,小莊已經(jīng)走了。 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道人影,沈映雪在他身后,像是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一般,平淡開口道:你要去找他? 要去找小莊嗎? 宋憫歡回過頭來,搖了搖頭,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當(dāng)然有鬼界侍君蠱惑的成分在。 他過去又能做什么呢?只會給沈映雪添麻煩,憑他的實力也帶不回來莊離。 師尊,是聽見動靜過來的? 是。 沈映雪看著面前的少年,自然發(fā)現(xiàn)了少年眉心之處的變化,那里多了一只無形的眼,蘊藏著天地靈力。 莊離留了東西給你,沈映雪碰上少年的眉心,嗓音里聽不出來什么情緒,這天眼是他們一族最珍貴之物。如今給了你,他對你倒是真的在乎。 宋憫歡聞言愣了一瞬,他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此時也覺得和平常略有不同。他聽到沈映雪這般說,能感受到沈映雪面上雖然平靜,但是情緒并不是如此。 我并不知曉,宋憫歡,可有辦法還給他? 他自然不能收莊離如此貴重之物,此時他對于天眼,只知曉是貴重之物,并不清楚取下來是要生生挖一只眼睛。 它已經(jīng)融進(jìn)了你的神識,沒有辦法再取出來。 沈映雪眉目冷淡,輕輕碰了碰少年的發(fā)絲,不必?fù)?dān)心,日后我會尋一物還給他,不會比他的天眼差。 師尊不生我氣了?宋憫歡捏住了沈映雪的指尖,問的時候略有些緊張。 這事回去再說,沈映雪看了眼遠(yuǎn)處天際,朔州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莊離應(yīng)該是跟他們一起走的。 他們走的如此匆忙,連穆殷的尸骨都沒有收回,可能是侍君那邊出了什么事。 如今我們要去啄骨臺。 沈映雪給孟齊傳了一道音,孟齊和矮士兵出現(xiàn)在院中,他們四人身形同時在院子中消失。 臨走時宋憫歡又回頭看了一眼院子,這么偏僻的一角院落,卻是他們和莊離分離的地方。 院落越來越遠(yuǎn),那棵梨花樹逐漸變成一個點,湮沒在層層疊疊的屋檐之中。 此時他心里平靜,卻又帶著些許難言的情緒。離別在所難免,想著日后小莊以后便是一個人了,他心里有些擔(dān)心。 沒有他們在,希望小莊能夠照顧好自己。 一盞盞燈籠亮了起來,街巷上繁燈千里,這便是到了白日,很快底下變得熱鬧,巷子里人來人往。 仙君,你們已經(jīng)尋到了打開結(jié)界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