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依賴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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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落在已經(jīng)蓋好的三角鋼琴上,沉思著,回憶著,隨后笑起來,指腹碰上譜子的頁腳。 * 蔣易獨自一人回到宿舍,連晚飯都沒來得及買。他頹喪地坐在椅子上,把靳融方才說的那些話在腦海里反復(fù)千遍、萬遍。 “那是,我的譜子?!?/br> 西貝柳斯的《d小調(diào)小提琴協(xié)奏曲》。蔣易聽說過這首曲子,非常出名的小提琴協(xié)奏曲。他鬼使神差地拿出來手機搜這首曲子,聽著聽著又出神。 蔣易有點后悔了,早知道今天能碰見靳融,他就該把自己打扮得很帥,帥到要靳融一眼就后悔!他不甘心地打開自己柜子,那么多好看的衣服,偏偏他今天選了這么垮的t恤,穿那么邋遢!他應(yīng)該搞個發(fā)型的,好歹梳上去,脖子上戴點鏈子,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裝作自己過的非常好。 他又在鞋架里看鞋,那么多好看的鞋子他不穿,他今天怎么就腦子一熱穿了小灰鞋? 蔣易一邊后悔,一邊回憶靳融,果然靳融什么時候都容光煥發(fā),高中的時候他就一塵不染像個神明,五年后他還是像個神仙,就站在那里,不用說話,已經(jīng)要人移不開眼了。 他也后悔沒多看一會兒靳融彈琴,后悔自己為什么不把譜子遞給他,為什么不說點風(fēng)涼話來噎他。 蔣易在腦海里幻想了一遍剛剛的場景,他應(yīng)該把譜子狠狠丟在靳融臉上,囂張地說:“又見面了?。∝?fù)心人!” “蔣易!” 蔣易蹲在地上思索。 “你大爺?shù)?,不是說好一起吃飯去的嗎?你怎么先回宿舍了?” 蔣易站起身,以絕對的身高優(yōu)勢壓倒周健和江賢。他表情不太溫柔,看起來非常憤怒。 “你怎么了,兄弟?” 蔣易干巴巴說:“沒什么?!?/br> “那我們出去吃飯吧!”江賢興奮道,“今天我看了交響樂團的演奏,覺得學(xué)個小提琴不錯!我已經(jīng)要了其中一個帥哥的微信,咱們跟他出去吃頓飯,怎么樣?” “你什么時候要的微信?我咋不知道?要到誰的微信了?”周健驚奇。 江賢拍著胸脯,興高采烈道:“蔣易他小舅!” 蔣易這下是腦子回來了:“你要我小舅微信干嗎?” “吃個飯!” 蔣易怕出門還能碰見靳融,得讓前男友后悔不已。他特意換了一身衣服,沒噴香水,怕太張揚了,別人看他就翻白眼,所以低調(diào)一點。 他還問了陳演,要出去吃飯的話都有誰,在路上時才問清楚了,沒有靳融,蔣易覺得有些失落。倒也不是因為沒見到靳融失落,是他白白打扮一番,到頭來還得洗兩套衣服,難受。 吃飯的地方是個越南菜餐廳,餐廳里面人多太吵,陳演不喜歡太吵的,說話也聽不清,就選了個露臺,晚上有風(fēng)吹,非常涼快。缺點就是有點喂蚊子,蔣易是招蚊子體質(zhì),蚊子光咬他不咬別人,他打蚊子打了七八次不止。 吃飯的時候蔣易就出神,旁邊幾個人聊得挺開心,就他拿個筷子在那戳,菜都被他四分五裂,仍然不解氣。 陳演問道:“我大外甥是咋啦?” 蔣易沒回答,江賢主動替他答了:“失戀了!” 每回蔣易不開心都是因為失戀,想他那個完美的前男友,毫無例外。每月、或者說是每天,總有那么幾回要失戀一下的,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 “你怎么還沒走出來,這也太久了?!标愌莺攘艘豢陲嬃希职寻滋煺f過的話和他再提一遍,“我們樂團那個彈鋼琴的不錯!今天你看到了嗎?人白白凈凈,長得不錯吧?專業(yè)也不錯,就是話少點。我把他微信推給你,你們聊聊?” “誰?他就是你們樂團的小哥?”搞了半天陳演一直說的“鋼琴小哥”就是靳融。蔣易斬釘截鐵地說:“不聊!” 還聊,聊啥聊,都分手了還聊?分了五年了都,小孩子五歲都準(zhǔn)備上小學(xué)了。 “人為前男友守身如玉呢?!苯t調(diào)侃。 蔣易沒承認(rèn),但也沒否認(rèn)。馬上又有人要說他傻了,江賢說了無數(shù)遍“沒必要”,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他還問蔣易是不是有“初戀情結(jié)”,干啥都能想到初戀,將來估計得打光棍。 “要不怎么拿個佛珠戴呢?準(zhǔn)備出家了!”周健用肩膀撞了一下蔣易,問道,“法號想了沒?叫啥?” 蔣易氣鼓鼓地說:“沒想好呢?!?/br> “我給你想好了,就叫‘忘初’!意為,‘忘記初戀’,怎么樣?” 怎么樣?蔣易想問問打他一拳怎么樣,正要把他碗里那塊rou也搶過來,頭才轉(zhuǎn),就看見隔壁的隔壁那桌,坐了個熟悉的黑色身影。 不會吧?蔣易嘴角下不來了,不是在笑,是在顫抖:哪能這么巧呢?吃個飯也能碰見?以前那么迫切地想要重逢,怎么就遇不見呢? 他一直望,也把同桌三個人的目光吸引過去了,也瞧那兒望。陳演也是個傻子,看見熟人一個人坐那兒吃飯,可憐巴巴的,就想把他給拉過來拼桌。他激動地踢對面蔣易的鞋子,說道:“喏!我們團彈鋼琴的,長得不錯吧?” 周健和江賢遠(yuǎn)著端詳很久,摸下巴上的小胡渣感嘆:“確實不錯!” 他倆jian詐地笑起來,異口同聲說:“把他微信推給我!” “你妹的,你們倆喜歡男的啊?別瞎湊熱鬧?!笔Y易心里不悅,但又有些竊喜。還好,看來他換一身衣服出門是極其聰明的選擇,不愧是他。 “哎呀,你們別這樣,他是我們團剛招進來的,不怎么愛說話,也沒啥朋友,正好一起叫來拼個桌,一個人多凄慘呀。”陳演可善良了,他起身走到靳融身邊,兩人微笑著聊了一會兒,就把靳融給喊來了。 靳融走路不快,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周圍不帶一點風(fēng)的。天氣熱,他把襯衫最上面一個扣子解開了,露了一點,卻又什么都沒露,還是保守。他袖口的扣子還扣得很好,但因太熱,他悄悄把袖子往上提了一番;手腕上戴著一只做工不凡的銀色鐲子,鐲子很襯他的皮膚,有精雕細(xì)琢之感。 他微笑著俯身打招呼,有些拘謹(jǐn),問道:“我坐哪里呢?” 這是六人桌,邊上和中間都坐滿了,唯獨蔣易和陳演的身側(cè)還有空位。但陳演帶著琴,把琴放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無任何選擇了,只有坐在蔣易邊上。 陳演說道:“沒事兒,你就坐他邊上吧,是我親戚,都熟。” 靳融笑笑,側(cè)身小心翼翼地挪過去,他還抓著一只大包,恰好能放得下他的譜子、看譜子用的平板電腦?,F(xiàn)在他乖巧地把包抱在懷里,還是不好意思動。 “把包放我這兒?!?/br> 陳演接過他的包,和小提琴放一處,這就完畢了。 “你點過菜沒?跟我們一起吃吧,我們也才上一個菜!這家店好慢,我都餓死了!”陳演要服務(wù)員拿菜單過來,問靳融要吃什么,靳融拿著菜單看了一會兒,沒什么想吃的。 “我隨便來點就行了?!苯诎巡藛芜f回去,矜持到連椅子縫都沒越過。 蔣易不自覺往周健身邊坐了一點,他怕跟靳融接觸到,那跟引火上身似的。 又點了好幾個菜,沒事做了,陳演就來給靳融介紹人認(rèn)識。第一個介紹的肯定是他大外甥,陳演很得意,雖然他只比蔣易大了一歲,但是輩分卻大了一輩:“這是我親外甥,叫蔣易!就a大的大學(xué)生,今年大四?!?/br> 靳融點頭,他有絲好奇憋在心里,蔣易明明和他同歲,為什么現(xiàn)在才上大四呢?他沒空去細(xì)想,假模假樣跟蔣易說“你好”,還用他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說:“我叫靳融?!?/br> 說話聲音分辨不出來如何,眼神里倒是透露點奇妙了。靳融伸出手,懸在空中,是要與蔣易握手的意思;他的神情有狡黠的意味,遠(yuǎn)處燈光恰好映在他的眼睛里,好似裝了一顆閃耀的星星。他是狡猾的狐貍,喜歡戴著一副面具示人,不過面具再怎么逼真,眼睛透露的信息可裝不出來。 蔣易知道他這個眼神的,迫切、急促,想把他食之入腹。 看他不握上去,靳融才轉(zhuǎn)而溫和,往下瞥了一眼,又回到蔣易臉上,他意思是:為什么不握手呢? 蔣易一直看著他的眼睛,與之對峙、叫囂,隨后他心驚膽戰(zhàn)地靠近靳融的手掌,再還沒有覆上去之前就被靳融握緊。 靳融的手不熱,也算不上很涼,不過恰好讓蔣易倍感清醒。 握了五秒,如同五分鐘、五個小時,松開時,蔣易手心冒出了汗。 蔣易抽回手,也將目光一起帶走。 “我叫周健!” 周健擦了手跟他握,江賢也擦了手和他握,但時間都很短,握了一下就了事。眾人沒發(fā)覺靳融和蔣易之間有什么小九九,正好上了一道新菜,都關(guān)注菜了,沒人注意到他們。 靳融還在桌子底下摩擦著自己的手掌,他閉上眼睛沉思,再睜開時,突然有饜足的神色。 吃飯時就各懷心思了,江賢和周健、陳演聊得挺開心,蔣易沉默著不說話,靳融也不說話。沒人覺得奇怪,因為蔣易老是搞憂郁、裝深沉,靳融也不太愛和別人說話,自然無人注意。 蔣易聽他們說好笑的事情,他還在感嘆為什么他們第一次見面就能聊得如此之歡,果然學(xué)藝術(shù)的就是健談嗎?感嘆到一半,他發(fā)覺身側(cè)的人慢慢向他靠近。 并非是全身都壓過來,偏了一點兒,離他有些近,但并不明顯。蔣易覺得是自己錯覺,拿手摸了一遍臉頰,果真聽靳融用氣聲說道:“好久不見。” 他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靳融離他更近了,他隱在昏暗的角落里,影子都找不見,更別提悄悄靠近蔣易了。 陳演他們還在開心地交談,殊不知蔣易這兒已經(jīng)是“命懸一線”。 蔣易強行用平穩(wěn)的聲線說道:“好久不見。” 他不敢看。 作者有話說: 融融:被我逮到了吧!過來吧你??! 或許還有人記得融融是不招蚊子體質(zhì)嗎?招蚊子體質(zhì)的蔣易,不招蚊子體質(zhì)的融融,橫批:天生一對~(*ˉ︶ˉ*) 第56章 “我穿的增高鞋墊” 靳融意味深長地看他,眼里好像飄著點什么耐人尋味的東西,后來輕笑起來:“你好像長高了?!?/br> “我去上廁所?!笔Y易突然站起身,“失陪了?!?/br> “懶驢上磨。”周健調(diào)侃,順勢和靳融說,“他就這樣,你別在意?!?/br> 靳融禮貌地笑笑,單手拖住腮幫子,微皺眉往蔣易的餐盤里看了一眼。他趁別人都不注意,伸手摸過蔣易觸過的叉子,有奇怪的感覺。 蔣易去前臺把餐錢付了,到餐廳的另一處天臺看風(fēng)景。 夜景真漂亮,從這兒恰好能見到城市的高樓與霓虹燈,看到遠(yuǎn)處的江水,滔滔的閃著光。有微風(fēng)拂面,不太燥熱,但蔣易的心燥熱,他從口袋里找出什么東西來握著,什么都沒找到,就找到他的宿舍門禁卡。 蔣易學(xué)號21號,大一剛得知自己的學(xué)號時,還有些莫名的恍惚。因為靳融在高中的學(xué)號就是21。 他擦了一遍自己門禁卡上貼著的學(xué)號,靜靜出神。 靳融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時,他還出神。 “這兒的夜景真好看啊,”靳融在他旁邊帶著禮貌的聲線問道,“你也來看風(fēng)景的嗎?” 蔣易覺得尷尬,他點了一次頭,“嗯”了一聲。 沉默片刻。 靳融從臺階上要過來,不知怎么沒看清路,一腳絆倒,差點兒栽下來。蔣易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碰到他手臂的那一刻,腦子突然不靈光了。 “謝謝?!苯诓吝^他的拇指,他沒來得及躲,生生等著靳融握住他的手掌,他才反應(yīng)過來,抽開自己的手。 “你果然是長高了啊。”靳融還是笑,“比以前更高了。” “我穿的增高鞋墊?!笔Y易胡謅道。 “增高鞋墊?”靳融低頭去看他的鞋,看上去不像是增高鞋墊。 “你跑這兒干什么?”蔣易問他。 “我來看風(fēng)景。”靳融和他并肩站著,扶好面前的欄桿,漫不經(jīng)心道,“沒想到碰到你了?!?/br> 蔣易低頭把手腕上的珠子都整理齊了,想說點什么寒暄的話,始終是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