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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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父親還活著。 他知道這樣不吉利,但已經不在乎了。 他怕將母親先放進去,她一個人會害怕。 師尊,我很清楚我對阿渡的感情。就像當年父親愛我母親一樣,我愛他。 扶黎聞言,閉上了眼睛,許久都沒有出聲。 我知我們都是男子,談愛或許荒謬可笑,不容于世。但我就是愛他,這一世都不會變了。 你確定?扶黎問他。 我很確定,師尊。這種感情我于年少時便已得見,我不會弄錯的。 我愛他,很愛。 門外的殷離舟此時已被單明修的話震驚得愣在了原地,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聽到了什么? 單明修說愛他。 大腦仿佛一盆被攪混的水,他一時竟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愛他。 單明修說愛他。 是他知道的那個愛嗎? 殷離舟只覺得心突然跳得飛快,像是要從胸口蹦出來一般。一股熱意順著脖子開始向上蔓延,很快便紅透了整個臉。 他一時竟覺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指扣著墻面,很快便扣出了坑坑洼洼的一片。 其實他的心意和單明修應是一樣的吧。 只是他從不敢奢求單明修也喜歡他。 單明修對他而言是天上的月,他能遠遠看著便好,哪敢玷污呢。 但今日卻突然得知,月亮其實早已和他互通心意,還要向他奔赴而來,他怎能不歡喜。 殷離舟伸手去摸袖子里剛買的那兩只香囊。 覺得這次下山真是去對了。 這不就是現成的定情信物嘛。 殷離舟越想越開心,差點笑出聲來,還好及時伸手捂住了嘴,才沒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里面又有聲音傳來,殷離舟強壓下嘴角的笑,繼續(xù)向里看去。 愛。扶黎垂眸,輕輕念著這個字,聲音中帶著蕭索的追憶。 師尊。單明修突然開口叫他,然后雙手伸至身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弟子知道您對弟子的期許,也知這一選擇會帶來怎樣的后果,但弟子不會后悔。弟子自愿放棄掌門之位,但依舊會努力修習,輔佐未來的新掌門治理卻隱。 單明修聲音堅定且擲地有聲,因此即使落下,也仍有余韻。久久回蕩在祠堂內,像是給各位先祖的保證,也像是說給他的父母聽。 許久,扶黎才輕笑一聲,沒有惱羞成怒,反而帶著幾分開心,這么多年了,你只有今日才有幾分像你母親。 扶黎說著轉過了身,走到顧嵐英的牌位前。小心地將牌位拿起,用袖子慢慢擦拭著上面的灰塵。 明修,我也非一生下來便是這古板呆沉的模樣,我也曾年輕過,愛過一個人。我知這其中的滋味有多難以抽離,所以我不會因為你們二人皆是男子這樣的理由去阻止你們。 那為何? 我只是怕你將來痛苦罷了,所以想著長痛不如短痛。 師尊,您這話是何意?弟子不明白。 扶黎嘆了口氣,抱起他母親的牌位走到他面前。 明修,若是有一日要你在殷渡和你母親中間做出選擇,你會選誰? 單明修愈發(fā)不解,師尊,為何要在他們之間舍?。?/br> 若是必須選擇呢? 不會有這樣的情況的。 明修,回答我的問題。扶黎突然嚴肅了聲音。 單明修愣住,目光從他的臉上落在顧嵐英的牌位上,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扶黎見狀,將顧嵐英的牌位放進了單明修的懷里。 師尊?單明修不解,卻還是立刻小心地收緊了手指,將母親的牌位抱緊。 還記得你母親是如何去世的嗎? 為魔族所害。 你此生所求為何? 降妖除魔,護三界安寧。 你可曾對妖魔手軟? 未曾。 你若發(fā)現你同門是魔物所變,你會如何? 除之。 如果那個同門是殷渡呢? 除 單明修突然卡住了。 他抬起頭看向扶黎,眉頭輕蹙,什么? 扶黎俯身看著他,雙手按在他的肩上,直視著他的眼睛,逼著他做出回答,如果那個同門是殷渡呢?你會除了他嗎? 師尊? 回答我。 我 單明修一想到這種可能便覺渾身如浸冰中,硬生生從心底生出一陣寒意。 不可能。單明修道。 為何不可能?明修,你不是平生最恨妖魔。還記得你母親是怎樣死的嗎?她孤身守洹樾十日而使城不破,為妖魔所嫉,破城后剜其金丹,折磨致死。還懸尸于城樓之上,以儆效尤。待我們找到她時,她已不成人形。 別說了。 扶黎早已紅了眼,越說越激動,哪里會停下,你父親因你母親之死再無生意,郁郁而去,你都忘了嗎? 我記得!單明修猛地抬起頭,雙目赤紅,怒吼出聲。 我一直都記得。 呵!扶黎一把推開他,你說你記得?你的記得便是為了殷渡愿意放棄掌門之位,在他和你母親中難以做出抉擇。 即使不做掌門我依舊可以斬妖除魔!殺盡那些孽畜! 那如果殷渡就是魔呢?扶黎看著他,又一次問道。 單明修看著他,眼中暗潮翻涌,似乎有什么即將噴涌而出。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道:沒有這種可能,他不 殷渡就是魔。扶黎打斷了他的話,飛快說完了這句話。 什么?單明修仿佛突然被人定在了原地,久久都沒有動作。 扶黎閉上眼,一字一句重新說道:殷渡就是魔。 第67章 一更 原本靛藍色的天空不知何時已被層層疊疊的烏云浸染。 大有黑云壓城之感。 空氣愈發(fā)悶熱起來,擠壓著呼吸。 一道紫色的閃電突然劃過,如利劍破開長空,照映出殷離舟蒼白如紙的臉。 他被這雷點聲嚇了一跳,手中的香囊沒拿穩(wěn),落在了地上,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 誰在外面? 他聽見了扶黎的聲音。 殷離舟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連地上的香囊也顧不上撿,立刻向外跑了出去。 嘩啦一聲,雨突然落下。 仿佛天池的水被打翻一般,雨珠細細密密得連成一片,很快便將殷離舟整個澆透,從里到外濕完。 殷離舟卻渾然不覺,跌跌撞撞地行走在雨中,一時竟不知道該往何處去。 腦子里反反復復回想著方才他所聽到的話。 還記得剛把他帶回卻隱山時我為他打通七經八脈嗎?那時我曾徹底探查過他的身體,發(fā)現他與常人有些不同。所以我才只說教他,而不讓他拜我為師。 后來他年歲漸長,修為愈高,我便有些詫異,哪怕天賦異稟,他進步的速度也太過驚人。果然,雖然他壓制得很好,但我還是在他體內感受到了零星的魔力。 我猜他應該不知他體內有兩股力量勾纏交織。我不知他經歷過什么,才能看起來與一個普通人無異。但他本是魔族,這些年又一直修習修真界的法術,這兩股力量天生敵對,日日在他體內攻擊較量,所以他的靈力才會看起來頗為怪異。且脾氣也日益焦躁,難以與他人相處。明修,我不知他還能壓制多久,但若有一日他壓制不住,爆發(fā)于你的面前,你會怎么做? 你會殺了他嗎? 單明修一直低著頭,因此殷離舟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隨著單明修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殷離舟的心也越來越涼。 有時候,沉默已經是一種回答了。 明修,之前我對他用了真言鎖。那夜下雨,你為他撐了一夜的傘,難道你真的什么都沒有發(fā)現? 沒有。單明修艱難地說道。 是沒有,還是故意忽視了?真言鎖本就是魔域之物,所以他纏繞殷渡時格外親密,你真的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嗎? 沒有不對。 扶黎的聲音愈發(fā)嚴肅,真言鎖從來只縛弟子手腳,何時會與我卻隱山弟子那般親密。 單明修無言以對,沉默了下去。 我本想讓你想明白,與他遠離。既然你想不明白,便還是由我來處理。 明修,是殺了他還是將他逐出師門,死生不復相見,你來定。 許久之后,久到殷離舟以為自己等不到一個回答時,單明修終于開了口。 師尊,把他送下山吧。 轟隆 一道接一道的驚雷響起,將殷離舟從回憶中驚醒。 他這才發(fā)現,自己不知何時走到了弧月亭。 他平日里最喜歡來這兒,可惜今日沒有月,他也沒有心情。 轉身欲走,卻聽見一道熟悉的女聲。 倒霉,最近可真是倒霉,上次見面時在竹林碰上了殷渡,這次又遇到下雨。 都是我的錯,我挑的日子不好??茨愣剂軡窳?,來,師兄給你擦干凈。 師兄。女子嬌俏得笑了一聲,我全身都濕了,怎么辦? 男子的聲音瞬間更加熱切,好師妹,師兄全部給你擦干。 說著,一陣略帶yin/靡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殷離舟沒想到自己竟又碰到了這種事情,轉身欲走,卻聽女子突然說道:師兄,雖然那殷渡被真言鎖鎖了一夜,但掌門終究沒有把他逐出師門,我始終放心不下。 沒事,師兄再想辦法。放心,師兄答應你,一定把他趕出去,永絕后患。師妹,這兒也給你擦擦。 哈哈哈哈,師兄,癢。 殷離舟剛剛頭腦發(fā)懵,在這兒聽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里面的男女就是他上次在竹林里碰到的那一對兒。 也就是明清和楚執(zhí)。 殷離舟這才終于明白,那日所謂的失竊,不過是他們蓄謀已久的誣陷。 不過雖然這次沒把他趕出去,但看他在刑臺上狼狽不堪的模樣,真是痛快!誰讓他之前在百味齋那樣欺負我,還撞到我們的事。 沒錯,看他疼得像狗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真是過癮。師妹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把他趕出去,既然偷東西不行,不如下次給他下藥,然后在他身邊塞個小倌。 師兄,真有你的。 還有更絕的,他不是喜歡纏著單師兄,我們干脆就成全他。想辦法用藥將他們湊在一起。我就不信,這樣之后單師兄還會再護著他。 沒錯,掌門肯定會護著單明修,為了單師兄和卻隱山的臉面,殺了他也不一定呢。 哈哈哈哈哈,妙計。 啊 兩人正說的開心,卻見殷離舟不知何時竟突然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明清尖叫一聲,立刻將臉埋進楚執(zhí)的懷里。 楚執(zhí)此時外衣脫了一半,半裸著身子,也被嚇得半死。 但一時也顧不得害羞尷尬,而是將自己的衣服蓋在明清的身上,強作鎮(zhèn)定道:你干什么? 殷離舟漠然地看著他們,眸中泛起魔族所特有的暗紅。 你,你是魔。楚執(zhí)驀然瞪大了眼睛。 殷離舟沒有說話,向前一步,手中用靈力凝出一把暗紅色的刀來。 既然你們這么想我被逐出師門,那我就如你們所愿。 說完,一步步向他們走去。 單明修依舊跪在祠堂內,面容嚴肅恭敬,袖中的手指卻輕輕摩挲著一個缺了一角的香囊。 那是昨日殷離舟落在門口的,他一推門就看見了。 他不知道殷離舟何時回來,又聽到了多少。 只是沉默地將香囊撿起,然后靜靜地望著外面突如其來的驟雨。 怎么,想去追他?扶黎見單明修立在門口久久不動,故意問道。 單明修垂眸望著手中的香囊,手指慢慢收緊。 然后搖了搖頭,轉身走了進去。 扶黎嘆了口氣,也離開了。 單明修覺得他應該想些什么的,然而此時的大腦卻一片空白。 他什么都想不起。 他覺得師尊說得對,他是該好好想想清楚。 把一切都想清。 然而不知為何,外面卻突然嘈亂了起來。 他閉上眼睛,外面的聲音卻越來越大。 單明修有些煩躁,剛想捏個結界,卻在那片嘈雜中聽見了殷渡的名字。 他愣了一瞬,立刻起身向外走去。 一推開門,便見眾人行色匆匆,紛紛向一個方向走去。 出了何事?單明修上前一步,拉住一個弟子詢問道。 對方一看是他,立刻回道:單師兄,明清小師妹和楚執(zhí)師兄昨夜被人殺了。 不知為何,單明修心中突然一驚。 被誰?他立刻問道。 那弟子知道他與殷離舟的關系好,于是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快說!單明修難得動了火氣。 那弟子見狀,只好勉強說道:據說是殷渡。 單明修聽完,面色瞬間白了下去。 不會。他說著,轉身就要去尋殷離舟。 守門的弟子見狀,急忙上前攔下了他,單師兄,您還在禁足,不能隨意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