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書迷正在閱讀:錦鯉女配[快穿]、我靠話本養(yǎng)夫郎[種田](穿越)、帶球跑后前夫要和我復(fù)婚(穿越)、懷著主角的崽穿回來了、溺愛偏寵,景少逃妻太難哄、犯罪側(cè)寫:第二季、不老泉、非典型高二病、我心中最完美的他、[綜英美同人]克拉克有話要說
他瞬間便明白過來,這是卻隱山空寂陣啟動了。 空寂陣陣如其名,所到之處,一片空寂。 如此看來,這番交鋒算是真正開始。 陣法在前,眾修士緊隨其后,陳三道也不甘示弱,一聲令下與眾妖魔飛身而上,和他們纏斗在一起。 一時間,紅白兩色由分據(jù)兩邊到交纏勾連,引得天地色變。 看著這種場面,殷離舟仿佛又回到了百年前的鳴山。 只是那時,只有他一人面對這一切。 眼前的場景和過去的回憶不斷在殷離舟腦海中交替浮現(xiàn)。 激得他手指不斷收緊,死死壓制住想要噴涌而出的靈力。 自從那日在泉心城破了單明修的壓制,他體內(nèi)的靈力便一日多過一日。 日子越久,越是令他心驚。 這樣磅礴的靈力怎么可能屬于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還是一個眾人眼中又傻又廢的廢物。 這靈力到底從何而來?又為何被單明修一直壓制?寧愿他當(dāng)一個什么都不會的傻子? 這具身體的主人是什么來頭?和單明修又是怎樣的關(guān)系? 問題太多,盡管這些日子他苦思冥想,也什么都沒想出來。 看來答案只能從單明修那里獲得。 但他會告訴自己嗎? 想到這兒,殷離舟有些煩躁,抬頭看向單明修,他正提著青冥劍和陳三道扭打在一起。 許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單明修手中的動作微緩,向他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殷離舟見狀,強壓住心中的煩躁,咧嘴沖他露出一個笑,然后便見單明修的身體明顯怔了片刻。 陳三道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手勢一轉(zhuǎn),手中的折扇邊突然冒出一排尖銳的銀針,直直從單明修的身上劃了過去。 所幸單明修閃身較快,那些銀針只堪堪劃過他的手臂。 鮮血很快涌出,染濕了他潔白的掌門服。 不過單明修并不在意,連血也沒止便繼續(xù)和陳三道打了起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青蛟,天色比剛剛更暗,雨下得愈來愈大。 狂風(fēng)呼嘯,將一棵棵樹連根拔起。 殷離舟看著眼前風(fēng)雨欲來之勢,只覺越來越濃重的不安,從心中升騰而起。 冰冷的雨水像一根根毒針狠狠刺進肌膚,天空破了口一樣,風(fēng)怎么也止不住。 卻隱山弟子以身為陣,不斷攻擊,青蛟則以風(fēng)雨為屏,努力抵擋。 但它再怎么cao縱風(fēng)雨,也終究是蛟不是龍。 最終還是被陣法擊中。 青蛟痛鳴一聲,龐大的身軀倏然自上而下墜落,眾妖魔身前一時沒了屏障,紛紛受到了影響。 很快,天空中分庭抗禮的紅光漸漸被白光所壓制。 殷離舟看著眼前的情形,便知今日魔域要贏該是多么艱難。 雖不至于全軍覆沒,但經(jīng)此一役也必受重創(chuàng),心中不免焦急。 陳三道看著眼前的情形,所想亦是如此。 今日修真界突然發(fā)難,他根本來不及調(diào)動多少人馬,且對方來勢洶洶,他這邊又無甚防備,抵擋不住也正常。 還有他這里,若只有一個單明修,他倒也不懼,但今日八大門派合圍,絲毫不講什么道義,他和單明修還沒打完,他們一個個便都沖了進來對付他一個。 饒是他長了三頭六臂肯定也是打不過的。 嘖,什么修士掌門的,一群不要臉的鼠輩螻蟻。 陳三道心中唾棄。 但再怎么唾棄也改變不了他雙拳難敵四手的結(jié)局。 他接住了單明修的青冥劍,卻沒擋住畢安閣那個新閣主背后的偷襲,身體猛地向前撲去,腿一軟差點跪了下去。 陳三道抬手抹去唇邊微微滲出的血跡,笑容中滿是冷意。 剛想出言諷刺,身后卻先他響起一道聲音。 慣會以多欺少,不愧是你們修真界! 陳三道一愣,隨眾人一同轉(zhuǎn)身,然后便看見了殷離舟。 你來干什么!快回去!陳三道立刻喝道。 殷離舟卻不聽,固執(zhí)地搖了搖頭,笑著對他說道:師父,我來幫你。 他這聲師父猶如平地一聲雷,對面的修真界立刻便炸開了鍋。 傻子瘋了!他沖誰叫師父呢? 掌門可還在這兒呢。 掌門不是說他被魔族擄走了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 這不是單掌門那個傻徒弟嗎? 一時間,眾修士和此時的單明修一樣,亂了。 第50章 放肆 因單明修的偏愛,所以原身在修真界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誰不知他是單明修最寵愛的徒弟,但今日他卻當(dāng)著單明修的面喊了別人師父。 一時間,眾人的表情都微妙了起來。 唯有單明修神色如前,只是那一直平淡如水的眸子,微微掀起波瀾,直直地向殷離舟看去。 不知為何,殷離舟覺得他似乎有些生氣。 空氣中霎時一片安靜。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單明修的身上,等待著他的示令。 一道紫色的閃電飛快掠過,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暗沉無比的天空中,一身白衣的單明修直立于千萬人前,握著青冥劍的手指一再收緊,關(guān)節(jié)處泛起明顯的白印。 許久,他手中的青冥劍緩緩抬起,指向了對面。 眾人眼見得了示令,立刻便如同蓄勢待發(fā)的猛獸,向?qū)γ鏇_了過去。 然而沖在最前面的弟子還未靠近,便被殷離舟手中升起的紅光狠狠打翻在地。 后面的人見狀,明顯怔了一瞬,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這在整個修真界都赫赫有名的傻子哪里來的這般雄渾的靈力? 眾人間傳遞了一下眼色,正準備聯(lián)合起來將他制服,下一刻,單明修卻已經(jīng)擋到了他們前面。 他便交給我吧。單明修沒有回頭,因此只有殷離舟看清了他的表情。 那是一種,憤怒夾雜著擔(dān)心。 眾人見狀,倒也沒有什么異議,紛紛趕去對付別人,這邊則只剩下了師徒二人對峙的身影。 雨越下越大,殷離舟突然收了屏障,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 然后低頭看向手中的紅光,問道:單明修,他身上的靈力是從哪來的? 殷離舟口中的他是誰,自是不必言明。 單明修也撤了身上的屏障,因此隔著雨幕,殷離舟看不清他的神情。 單明修終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抬步向他走了過來,伸出手試圖牽住他。 阿渡,隨我回去。 雖是命令的句式,語氣中卻帶著哀求之意。 殷離舟冷笑一聲,抬手便是一擊。 單明修沒有還手,硬生生受住,然后迅速抬手抵在唇邊,才沒有讓血涌出。 想讓我回去,很簡單,打贏我,我就隨你回去。 殷離舟頭微側(cè),語氣中滿是挑釁。 不過我看單掌門如今一副病懨懨的模樣,怕是快不行了吧,還能打的過我嗎? 單明修聞言,輕咳了幾聲,抬眸向他看去,當(dāng)真? 什么? 我贏了你,你便隨我回去。 殷離舟輕嗤一聲,那是自 話還沒說完,殷離舟只覺心口一窒,下一秒便覺體內(nèi)仿佛突然多出一個無底的黑洞,將他所有的靈力瞬間吸了進去。 殷離舟捂著胸口,眉頭微皺,剛想抬頭質(zhì)問單明修,便覺一道白光閃至他身后。 接著一道瘦弱卻有力的手從他腰間穿過,將他攬入懷中,耳畔響起了單明修的聲音。 我贏了。 果然是你搞的鬼。殷離舟怒道,說著胳膊向后擊去。 然而還沒碰到單明修,眼前突然一黑,就這樣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不知是今夕何夕。 殷離舟剛一動作,耳邊便傳來了熟悉的鈴聲。 殷離舟抬起手,然后便看見了手腕處系著的那根尾端墜著赤金色小鈴鐺的紅繩。 殷離舟愣了片刻,只覺時光仿佛倒流回了他剛重生的那一天,這些日子以來的一切都只是他做的一場夢。 這種感覺在白未晞端著一碗粥走進來時,瞬間更加明晰。 你醒了。白未晞依舊是那拽了吧唧的語氣。 殷離舟還處在一片混亂中,沒有說話。 啞巴了?白未晞眉頭微皺,將手中的粥放下,上前一步,準備摸他的額頭。 然而還沒靠近,手腕就被殷離舟一把握住。 覺得我啞巴了你摸我額頭做什么? 白未晞愣了一下,甩開了他的手,絲毫不顯得尷尬,你沒啞巴怎么不說話。 殷離舟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不想說。 白未晞冷哼了一聲,把桌上的粥拿起,遞給殷離舟,干巴巴道:睡了這么久,餓了吧,快吃。 殷離舟沒接,反問道:單明修呢? 你!白未晞一聽這稱呼就來了氣,你懂不懂什么叫尊師重道啊! 殷離舟有些不耐煩,我問你單明修呢? 白未晞因他身上突如其來的氣勢微怔片刻,下意識地說道:閉,閉關(guān)呢。 殷離舟聞言,立刻下了床,向無念涯走去。 這是卻隱山歷代掌門寂滅之處,也是他們閉關(guān)之處,殷離舟曾經(jīng)偷偷去過那里。 白未晞瞬間明白了他的意圖,想攔又不敢攔,只能緊緊跟在他身后,生怕他又出了什么意外。 誰知意外沒有,但一路上卻被人看個不停。 殷離舟不知為何,也不在乎。 反倒是白未晞一路低著頭,仿佛犯錯的是他一般。 白未晞一邊緊跟著殷離舟,一邊在心中嘆氣。 他到底是上輩子做了什么孽,這輩子才來照顧這祖宗。 前些日子仙魔大戰(zhàn),這傻子不知吃錯了什么藥,當(dāng)眾喊那魔頭師父。 為此,掌門不知道背地里受了多少嘲笑戲謔。 但掌門不僅不生氣,還將他一路抱回卻隱山。 有長老提議杜修該罰。 誰知掌門卻將全部責(zé)任都攬到自己身上,說教不嚴師之過,然后去天刑臺領(lǐng)了七七四十九鞭。 掌門身體本就不好,因此一下天刑臺便立刻閉了關(guān),這么多天都沒出來一趟。 沒想到這祖宗一醒就要去找掌門的麻煩。 偏偏掌門有過吩咐,他還不敢攔。 真是造孽! 殷離舟自然不知白未晞心中的這些千回百轉(zhuǎn),一路順順暢暢地走到了無念涯。 但到了門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進不去。 這里是卻隱山圣地,向來只有掌門才能進。 殷離舟被結(jié)界攔了下來,也不慌,不緊不慢地向后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氣,然后大聲喊道:單明修,你給我出來。 他身后的白未晞聽到這一聲,差點嘎嘣一聲暈過去,沖上去就要捂殷離舟的嘴巴。 然而還沒碰到,便聽一道蒼老威嚴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放肆! 第51章 難從 那聲音蒼老又干枯,但殷離舟卻覺得莫名熟悉。 原本透明的結(jié)界處升起刺目的白光,一道人影緩緩從中走出。 雖已百年未見,但殷離舟還是第一時間便認出了眼前的人。 那是單明修的師尊,扶黎。 殷離舟下意識想要躲避,但剛退后一步,便想起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換了身體。 除了單明修和師父,怕是其他人根本無法將他認出。 因此殷離舟又停下了腳步,面上恢復(fù)了一派鎮(zhèn)定。 白未晞年紀小,雖未見過扶黎,但畢竟在當(dāng)今能從這兒出來的除了單明修也就是老掌門了,因此他立刻拉著殷離舟就要下跪請罪。 但死活拉不動,只能自己恨恨地先跪下,忙道:老掌門贖罪,杜休是掌門首徒,天生癡愚,因?qū)φ崎T依戀,醒來不見掌門,故有此失禮之舉。 扶黎聞言,轉(zhuǎn)頭看向殷離舟,目光中帶著幾分探究和審視,哦?你就是明修撿回來的那個徒弟。 因百年前的事,殷離舟對扶黎的感情也頗為復(fù)雜,因此只是敷衍地點了點頭,并未吭聲。 扶黎眉頭微皺,然而還未言聲,便聽身后傳來一陣聲音。回頭一看,都是見扶黎出關(guān),紛紛來迎接的長老和弟子。 眾人雖詫異殷離舟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但還是先以扶黎為重,紛紛半跪于地,行了禮,恭迎老掌門出關(guān)。 一時間,這聲音自無念涯起,層層傳遞,不絕于耳,幾乎傳遍了整座卻隱山。 扶黎抬手,做了個起的手勢,眾人這才起身。 然后齊齊向殷離舟看去。 因為剛剛只有他紋絲不動地站在那里,沒有行禮。 這廝真是仗著掌門的寵愛愈發(fā)無法無天了。 這可是老掌門啊! 呵,他杜休可曾將誰放到過眼里。 掌門再厲害,也越不過老掌門去,我看他今日總該得些教訓(xùn)了。 雖然他們議論的小聲,但大家畢竟都是修道之人,又怎會聽不見。 殷離舟自然知道這樣做不妥。 但百年前他就是被卻隱山這些人逼死,如今又怎么可能彎下腰,對著他們行禮。 反正他現(xiàn)在是身份是個傻子,又沒有什么好名聲,不如就這樣放肆到底。 扶黎轉(zhuǎn)身看向了他,目光幽微暗沉,緩緩道:杜休,你雖身為掌門首徒,然行為放浪,言辭無忌,漠視律禮,該當(dāng)責(zé)罰,就罰你 且慢! 扶黎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道聲音打斷。 眾人紛紛尋聲望去,然后便見單明修從無念涯快步走了出來。 殷離舟看著他,有些吃驚。 明明才幾日不見,單明修卻又變了模樣。 原本的白發(fā)此時如同一片枯雪,面色蒼白如紙,毫無生氣,蠶絲白的掌門服顯得空空蕩蕩,袖擺下露出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