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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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艷陽高照,晴空萬里,殷離舟突然覺得他仿佛隨時都會化成一片雪,隨風(fēng)而去。 單明修看了他一眼,這才行至扶黎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 師父,杜修言行有失,弟子會將他帶回傾梨院好生責(zé)罰。 扶黎看著他,半晌冷笑一聲,單明修,你真當(dāng)我身在無念涯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嗎? 單明修微愣,抬頭看了扶黎一眼,又迅速低下了頭,身形未變,回道:弟子知錯。 知錯?扶黎看著他,繼續(xù)問道:那你說說,你錯在哪兒了? 管教不嚴。 僅是如此嗎?扶黎聲音冷了下去,你身為掌門,卻以兒女私情為重。師徒□□,有違綱常,御下不嚴,敗壞風(fēng)紀。對于弟子一味縱容,引得眾人不滿,身已不正,令又何從? 弟子知錯。單明修道。 知錯?那便讓杜休去天刑臺領(lǐng)九九八十一鞭,好好長長記性。 師父 住口!扶黎一聲怒呵,你再為他求情,我便收了你的掌門之位。 單明修聞言,輕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就在扶黎以為他要妥協(xié)時,卻見單明修后退一步,緩緩跪下,沖著扶黎行了一個大禮。 弟子,恕難從命。 你! 扶黎指著他,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杜休不僅是弟子的徒弟,亦是道侶,他之過錯,修愿一力承擔(dān)。 好,好 扶黎似乎站立不住一般,向后退了幾步。 他捂著胸口,才勉強壓住聲音中的顫抖,以千里傳音之術(shù)輔之,緩緩開口說道:今日起,奪單喻掌門之位,并與其弟子杜休一并逐出卻隱山,今生不得歸。 此話一出,不僅是殷離舟,連身后的眾人也是紛紛大驚。 幾位輩分較高的長老試圖上前相勸,然而還未靠近,便被扶黎的眼神勸退。 一時間再無人敢言聲。 殷離舟有些無措地看向單明修,只見他的脊背依舊挺直,雙手朝前,行了別師的大禮。 聲音微啞,回了個是。 然后起身,走過來牽住殷離舟的手,向外走去。 一直跟在殷離舟身后的白未晞看傻了一般,這會兒才回過神來,趕忙跟了上去。 殷離舟也沒想到他今日只是來找單明修罷了,竟會鬧成這樣,一時間有些心虛。 因此一路都乖巧得很,任由單明修牽著他向傾梨院走去。 一直到了傾梨院,殷離舟都仍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倒是單明修對此接受良好,開始收拾起了東西。 最先收拾的,竟是墻上掛著的那一副空白的畫。 將畫軸卷好后,又走到博古架旁,小心翼翼地將那上面的面人一個個收了起來。 屋里就這么點東西,殷離舟覺得沒什么可插手的,于是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等待。 而一直站在門旁的白未晞去的一直怒視著他,恨不得一口把他吃進肚子里去。 殷離舟相信,若不是有單明修在,他非跑過來打自己一頓不可。 但今天的事確實是他理虧,因此主動避開了白未晞的目光,拿起桌上的青瓷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低頭喝了起來。 白未晞見狀,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強忍著氣走到單明修的身旁想幫他收拾東西。 單明修見狀,止住了他的動作,道:我來就可以。 白未晞看著他,眼睛一酸,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掌門,我能和你們一起走嗎? 單明修看著他,眼神中帶著幾分暖意,不必因我而連累了你,留在這兒吧。 掌門 白未晞知道單明修決定的事是決然無法改變的,因此只是懨懨地叫了他一聲,便不再說下去。 雖然單明修讓他回去,但白未晞還是堅持等他們離開后才走。 直到出了卻隱山,殷離舟都沒緩過神來,但又不敢出聲,乖乖地任由單明修牽著他,不知道向哪兒走去。 許久,還是殷離舟忍不住先出了聲,這是要去哪? 單明修回頭看著他,眼中帶著笑意,到了便知。 殷離舟避開他的目光,訕訕道: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不怪你。 殷離舟今日去找麻煩時的氣勢如今已經(jīng)泄得一干二凈。 補救一般說道:扶黎那么疼愛你,估計就是一時生氣,過幾日肯定會來找你的。 不過你也是,卻隱山那么多修士,和誰在一起不好,偏偏要和自己的徒弟攪和在一起,怎么樣,遭報應(yīng)了吧。 況且你明知現(xiàn)在這具身體里的人是我,不是你那笨徒弟,干嘛非把我綁回來,不把我綁回來我也不會去找你,不也就沒這事兒了嗎?所以說,這件事還是得怪你。 殷離舟話音剛落,便聽到單明修一聲夾雜著咳音的輕笑。 他修長的手指抵在唇邊,輕咳了幾聲,這才緩緩道:是我的錯,不怪你。 殷離舟被他的目光逼得低下了頭,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不知該怎么接他的話。 許久,才勉強用鼻音回了一個,嗯。 第52章 別走 不知過了多久,單明修終于停下了腳步。 殷離舟抬頭,只見他們面前是一道光滑的巖壁,中間處是一個圓形的石洞。 殷離舟覺得這地方有些眼熟,但一時間也想不起來,況且比起這個,還有更好玩的事情。 殷離舟看著眼前的石洞,忙捂住嘴才沒讓自己笑出聲來,但還是忍不住戲謔道:單明修,原來你真這么窮?。」?,好歹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掌門,怎能這么潦倒啊!笑死我了。 單明修無奈地抬起手指輕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然后牽住他的手向里走去。 一進山洞,便是一道結(jié)界,一看便是單明修設(shè)下的,因此殷離舟暢通無阻地走了進去。 進去后,殷離舟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里面另有玄機。 一眼望去,首先是連綿不絕的山,漫山青翠,生著勃勃的綠意。山下是廣闊的草地,中間以一條綿延的溪水將此處分為兩半。一面碧草青翠,春花爭妍,鳥歌蟲鳴。另一面,是漫無邊際,燦若春曉的桃林。 殷離舟望著眼前的場景,愣了片刻,然后便被單明修繼續(xù)牽著,向那桃林深處走去。 在桃林的正中間處,是一座用矮矮的籬笆墻圍著的院子。 院子正中,是一座竹子搭成的二層小樓,屋檐下有一個燕子窩,一只母燕正從窩中飛出,掠過了屋檐下掛著的一串鈴鐺。 于是鈴鐺和著風(fēng)聲發(fā)出叮鈴叮鈴的響聲。 單明修不知何時放開了他的手,殷離舟沒了牽制,一步步向前走去,踏上竹制的樓梯。一陣微風(fēng)吹過,鈴鐺再次響起。 叮鈴叮鈴 屋檐之上,月光照著一黑一白兩道身影。 向來端莊的清挽公子手捧一壇酌清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屋檐上。 一旁的黑衣少年則隨意躺著。 那是他十七歲生辰,因此才能求的單明修陪他在屋檐上飲一次酒。 一壇酒空,殷離舟也有些醉了。 他手枕著胳膊,躺在屋檐上,望著天上的月,突然問道:喻哥哥,你希望的將來,是何種模樣? 單明修沉吟片刻,回道:三界太平,師父康健和心儀之人結(jié)為道侶。 殷離舟一聽,立刻爬起來,作出一副滿臉好奇的模樣,小心翼翼地問道:喻哥哥,你心儀的人是誰呀? 然而單明修只是紅了臉,死活不肯說。 殷離舟得不到答案,情緒瞬間低落,重新躺了下去。 本打算不再理他,卻突然聽到單明修問道:阿渡,那你呢?你希望的將來,又是怎樣的? 殷離舟想了想,回道:我沒那么大的志向,只希望和我未來的道侶老了之后能尋一處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就我們兩個人,安安靜靜地老去。 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嗯,那里有很大一片桃林,每天一推開窗戶就能看到漫天的桃花。屋子最好是竹子做的,涼爽,我怕熱。有兩層就最好了,一層當(dāng)廚房,二層我們住。屋檐下可以用紅線串幾串鈴鐺,萬一到時候有燕子在房檐下筑巢,風(fēng)一吹,鈴鐺叮當(dāng)叮當(dāng)響,吵得它們睡不著覺,哈哈哈哈哈。院子外面圍著一層籬笆墻,最好墻上還開著花。嗯也不能全是桃林,不然就太單調(diào)了。最好一半一半,出了桃林能看到一條小溪,小溪對面是一片草地,我們到時候可以在那兒養(yǎng)上兩只羊,等冬天到了,煮羊rou吃 叮鈴叮鈴 清脆的鈴鐺聲將殷離舟從回憶中拉出,回過神時,他已經(jīng)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屋內(nèi)的陳設(shè)很簡單,一桌一椅一床,還有一個書架,皆是用竹子制成。 雖看起來不常住人的模樣,但能看出是被精心打理過的。 單明修跟著他走了進來,背對著他,從乾坤袋中拿出那副空蕩蕩的畫卷,重新掛在了墻上。 然后將面人一個個小心翼翼地擺到書架上。 一切都安置完,他才轉(zhuǎn)過身,問道:餓嗎?我去做飯。 單明修。殷離舟突然開口叫住他。 殷離舟隨意地坐在床上,唇邊掛著冷然的笑意。 他說: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 單明修側(cè)身,望著墻上那副空白的畫,沒有言聲。 殷離舟看見他這副模樣便來了氣,他猛地站起身來,大步走到單明修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領(lǐng)子。 你為什么要建這里?為什么要帶我來這兒?你明知現(xiàn)在這具身體里的人是我,為什么還要做這些多余的事情? 單明修,你抬頭看看我,你到底有沒有看清,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誰? 你做這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愧疚還是補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單喻,你不說清楚的話我會誤會的。 殷離舟說著垂下了頭,眼眶微微發(fā)紅,聲音低了下去,我會誤會,你是喜歡我的。 單明修聞言,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左手微微抬起,似乎想摟住他。 然而接著,便聽殷離舟繼續(xù)說道:可是你如果喜歡我,為何當(dāng)初又要親手殺了我?為什么偏偏是你。 你知不知道,一劍穿心有多疼。 單明修有些痛苦閉上眼睛,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你明明已經(jīng)有了心儀的人,為什么又要帶我來這里? 殷離舟松開手,踉蹌著向后退去。 他滿眼通紅地指著自己,是因為這具身體嗎? 不單明修張口想要解釋。 卻被殷離舟打斷,你不必擔(dān)心,我遲早都會還給你的,我不會一直霸占著你徒弟的身體的。 說完,殷離舟再不看他,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然而一只腳剛剛邁出,手臂卻被人突然抓住,接著他便落進了一個略帶涼意的懷抱里。 單明修的下巴抵著他的肩,雙臂用力,緊緊將他箍在懷里。 心中有千言萬語,然而一開口,話卻又堵在喉嚨,不知該從何說起。 最終只化為兩個字,別走。 殷離舟剛想掙扎,卻覺頸邊微濕,剛抬起的手就這樣不自覺放了下去。 我知道是你,阿渡,一直都是你。 第53章 有愧 你什么意思?殷離舟聲音嘶啞,艱難地開口問道。 然后便聽單明修說道:后山上,你遇到雪狼妖我趕去救你那次,你一抬頭看向我,我就認出來了。 怎么會殷離舟有些難以置信。 單明修低笑了一聲,然而聲音中卻透露出了幾分苦澀,你在我身邊十年,怎么可能認不出呢。 殷離舟啞了聲,只覺頭腦一片混亂。 他沒想到原來那么早單明修就把他認了出來。 那他之后那些日子的表現(xiàn)豈不是欲蓋彌彰,落在單明修的眼中一定可笑至極。 殷離舟思及此有些惱怒,他掙扎出單明修的懷抱,一把推開他,那你為何不說?看我笑話很好玩嗎? 單明修怕他走了一般,固執(zhí)地握住他的手腕,殷離舟腕上系著紅繩的鈴鐺隨著單明修的動作發(fā)出輕微的響聲。 叮鈴叮鈴 單明修的聲音伴著清脆的鈴聲卷入風(fēng)中,送進了殷離舟的耳朵。 他聽見單明修說:因為問心有愧故不敢言。 殷離舟扯了扯嘴角,原來你也會愧疚。 是。 殷離舟眼眶瞬間紅了一片,他迅速撇過頭,不肯讓單明修看見。 但這些日子隱忍的委屈和難過卻如洪水決堤一般,再也忍不住。 鳴山之上,所有人都要殺我。 你也在他們之中。 單明修,你還親手 說到這兒,殷離舟再也說不下去。 單明修閉上眼睛,壓抑住其中的痛意,上前一步,小心地將殷離舟攬入懷中,一聲聲道:對不起,是我沒有護好你 殷離舟沒有推開他,但口中還是倔強地說道:不原諒。 嗯,我知道。單明修像小時候哄他睡覺一樣,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阿渡,我會用余生補償。 殷離舟嘆了口氣,頭抵在單明修的肩膀上,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我餓了。 想吃什么?我去做。單明修立刻回道。 不知為何,殷離舟想起了當(dāng)初在傾梨院時被他打翻的那碗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