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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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山看起來確實沒人來的樣子。 雜草足足長了一人高,將整座山嚴嚴實實地包裹,根本看不清路在哪。 殷離舟剛想感慨也不知那送親的隊伍是怎么上來的。 單明修便已經(jīng)抽出了青冥劍,將面前的雜草砍倒。 他一劍就是一片,因此殷離舟便也樂得清閑,跟在他身后一邊走,一邊和他閑聊。 他倆的腳程極快,很快便到了山頂。 本以為在山頂便能見到那所謂的山神和小花。 然而山頂光禿禿的,什么也沒有。 第38章 屠靈 殷離舟納罕間,腳下的地面突然劇烈震動了起來。 飛土卷起揚沙,地面坍塌下陷。陣陣鳴聲從地下響起,激烈得要刺穿人的耳膜一般。一陣紅光倏忽而過,接著層層蔓延,直至染紅了半邊天。 雖然一開始手臂便被單明修握住,幫他穩(wěn)住身形。 但兩人還是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向下摔去,落在了一片空地上。 殷離舟借著單明修的力才沒摔倒。 剛站起身,那凄厲激昂的鳴聲再次響起,尤甚于方才。 然而不知為何,殷離舟卻感覺到一陣莫名的熟悉。 他猛地轉(zhuǎn)身,向西側(cè)看去。 前面是一個一人高的洞xue,陣陣紅光正從里面涌出。 殷離舟下意識抬步向前,肩膀卻被單明修扣住。 怎么了? 殷離舟轉(zhuǎn)身,頓了片刻,卻什么也沒說,繼續(xù)向前走去。 單明修見狀,也抬步跟上。 離得越近,那聲音反而逐漸小了下來,似乎帶了幾分顫音,又似人在低泣,然而紅光反而愈盛。 一步一步,越來越近。 終于,那鳴聲停了下來,只余滿室熾熱到灼目的紅,就像滾滾的巖漿在流動。 殷離舟停下腳步,看向不遠處。 暗灰色的石壁上爬滿青色的苔綠,正中間插著一把暗紅色的黑金長刀。無數(shù)條蛛網(wǎng)般的裂紋以它為中心張牙舞爪地向四周奔去,將原本完整的墻面破得四分五裂。 那是他的刀。 名屠靈。 滿室的紅光如同活物一般慢慢向殷離舟流去,依偎地纏上他的身體。屠靈刀沉寂了百年的刀身輕輕顫動,似乎是在委屈。 殷離舟只覺得喉嚨一陣發(fā)干,想說話,卻發(fā)不出聲。 只是抬手輕輕撫摸著纏在他身上的紅光,一步步走了過去。 單明修下意識抬步想要跟上,然而目光觸到墻上的刀,面上閃過一絲恍惚,最終還是停在原地。只看著殷離舟向屠靈走去。 殷離舟走到屠靈刀面前站定,氣息轉(zhuǎn)了幾轉(zhuǎn),這才緩緩抬手,握住刀柄。 熟悉的力量立刻順著他的掌心流入四肢百骸。 殷離舟笑著低頭道:好久不見。 刀身輕鳴,是為回應(yīng)。 他抬手將刀從墻上寸寸拔出,一時間,石塊陣陣落下,裂縫迅速向四周蔓延。 殷離舟想起百年前的鳴山。 尸橫遍野,天地暗淡。 一柄長劍貫穿在他胸前。 他的屠靈刀上全是血。 有些是他的,有些是別人的。 他自知逃不過,卻也不想屠靈落入他人之手,畢竟他的刀,其他人有什么資格用。 所以他將僅剩的靈力注入劍中,在落下山時,送它離開。 至于去了哪里,他就不知道了。 本以為那是永別。 沒想到竟還能再見。 隨著屠靈刀被拔出,整個山洞開始搖搖欲墜,突然間,一道細小的哭聲響起。 殷離舟循著聲音望去,只見角落處堆著一塊巨石,石后露出一截鮮紅的衣擺。 殷離舟將屠靈刀握在手中,向巨石處走去,那衣擺的樣式愈發(fā)清晰,是喜服。 殷離舟見狀,繞道巨石后,然后看見了一個小姑娘。她不過十歲左右的模樣,穿著喜服,妝已經(jīng)花了,臉上紅一塊,白一塊。手里還捏著一個吃了一半的野果。 殷離舟心知這應(yīng)該便是小花,但四周已經(jīng)開始坍塌,他也來不及廢話,直接將她一把抱起,向外跑去。 單明修則跟在他們身后,為他們擋去落石。 他們剛跑出去,便聽身后轟的一聲,山洞徹底塌了。 殷離舟怕這里不安全,一直抱著女孩兒跑到半山腰處,這才停下。 小女孩兒因這一連串的變故,整個人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軟在殷離舟懷里,連聲音都不敢發(fā)出。 直到被放在地上,面上仍是一片恍惚。 殷離舟喘了口氣,蹲下身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待她回神之后,這才問道:你是小花? 小女孩兒下意識向后退了一些,眼神中帶著幾分戒備,輕輕地點了點頭。 殷離舟笑道:你別怕,是盛子讓我來找你的。 盛子便是之前那個男孩兒的名字。 小花一聽到熟人的名字,眼中終于亮起了一絲光。 真的? 嗯。殷離舟點了點頭,手撫在身側(cè)的屠靈刀上,所以你能告訴我們這些天在山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嗎? 小花猶豫片刻,點了點頭,目光也落在了刀上,回憶道:那天他們把我送到山上,然后就走了。我一個人坐在山頂,又冷又怕,正不知道該怎么辦,突然看見地上出現(xiàn)了一道紅光。 小花說著,抬手指向屠靈刀,就是它剛剛散發(fā)的紅光。雖然它出現(xiàn)得突然,但我竟不覺得害怕,起身跟著它進了那個山洞,然后就見了這把刀,刀沒傷害過我,上面的紅光還會給我摘野果吃。我就每天待在山洞里,沒幾天,你們便來了。 殷離舟聽完,許久都沒有出聲,撫著屠靈刀的手指用力,淡青色的筋脈微微凸起。 原來這把刀就是山神嗎?小花問道。 殷離舟站起身,將屠靈刀收到身后,道:它不是山神,它是我的刀。 他們下了山,剛到村口便見里面燈火通明。 大家衣著散亂,手持火把,明顯剛從床上下來的模樣。 一個婦人見到單明修懷中抱著的小花,猛地尖叫一聲,接著,村民紛紛向他們看了過來。 接著,各種聲音接連響起。 一片混亂中,殷離舟什么也沒聽清。 大家靜一下,我有話要說。殷離舟說了幾次,然而聲音剛出口便瞬間被周圍嘈雜的人群淹沒。 村民一改白日里和善的面容。 將他們團團圍住,一雙雙眸子死死盯著他們,里面射出怨怒的光。 怪不得紅光又現(xiàn)世了,他把小花綁下來了。 山神震怒,天要降災(zāi)!天要降災(zāi)! 殺了他們,才能讓山神的怒火平息。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村民圍得越來越近,他們手中的火把幾乎要戳到殷離舟的臉上,小花嚇得緊緊拽住了單明修的前襟。 單明修抬起薄而長的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低聲道:別怕。 淡淡的金光從他掌心涌出。 然而還未動作,便被殷離舟攔下。 單明修轉(zhuǎn)頭看向他,然后便見殷離舟沖他眨了眨眼睛。 單明修雖不知他要干什么,但還是收回了靈力,靜靜地看著他。 然后下一秒,便見殷離舟突然向后栽去。 第39章 入戲 村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整得一懵。 原本沸騰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是怎么了? 明明根本就沒碰到他。 欸突然有人驚呼了一聲。 然后眾人就見倒在地上的殷離舟突然抽搐起來,陣陣紅光從他身后涌出,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接著,殷離舟睜開眼睛,一點點從地上升起,飄到了半空中。 因著身后的紅光,他整個人顯得肅穆又神圣。 不知誰喊了一句,山神附體,山神大人現(xiàn)世了! 下一秒,村民齊刷刷地跪了下去,對著殷離舟磕起頭來。 一時間什么山神大人,饒恕,保佑之類的話不絕于耳。 殷離舟輕咳一聲,四下瞬時一靜。 殷離舟這才開口,面容冷肅,神情莊嚴,緩緩道:吾乃山神無相,因無實象,故借他人之體現(xiàn)形。此來特告知汝等,吾在此百年,皆因等候天劫,今天劫已至,吾亦得圓滿,將歸矣。此后不必再祀新娘,吾自會佑此地風(fēng)調(diào)雨順,歲歲太平。 村民見狀,面上紛紛露出大喜的神情。 多謝山神大人! 多謝山神大人! 殷離舟見唬得差不多了,心念微動,身上的紅光漸漸消散,他也慢慢落了下來。 這一番廢了他不少靈力,因此落地時腳步微微虛浮,一旁的單明修見狀,眼疾手快地在身側(cè)將他扶住,這才沒有露出什么大動作來。 殷離舟剛剛站定,便覺一陣暖洋洋的靈力順著手腕處流入身體。 他知是單明修,也沒有躲,任由他給自己補充著靈力。 村民因剛剛的山神顯靈,對他們的態(tài)度可謂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 面上的憤然惱怒早已不見蹤影,大家熱切地圍過來,對殷離舟顯出一份特別的恭敬。 這時,一個年輕的婦人突然從人群中跑出,向單明修沖了過來。她的身后還緊緊跟著一個身材粗壯的男人。 男人肥壯的手緊緊箍著女人的手臂,但還是沒拉住她。 那女人剛看見單明修懷中的小花,便嗚哇一聲哭了出來,上前一把將她抱了過去。 小花,你還活著!活著,小花,我的女兒,嗚嗚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跟在她身后的男人捂住了嘴,對她低聲呵斥道:閉嘴,被選中是天大的榮幸,哭什么。 女人似乎也知不妥當(dāng),抽噎了幾下,聲音低了下去。 小花的手緊緊環(huán)著女人的脖頸,低泣著喊她娘。 殷離舟見小花找到了親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夜色已深,這件事也算塵埃落定,村民也三三兩兩地散去。 殷離舟和單明修也隨著盛子他娘一起回去。 第二日,殷離舟早早起來,幫盛子娘做了早飯,給陳三道送了進去。 一進門,便見陳三道還睡著,聽見門口的響動,他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睡眼惺忪地看著他。 陳兄,早。 杜兄。陳三道說著,用手撐著坐起身來。 殷離舟將手中的飯菜放下,道:看來陳兄一夜好眠。 陳三道攏了攏微微散亂的青衣,唇角露出淺淡的笑,許是失血過多,身上乏得很,夜里便睡得熟了些。怎么?昨夜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殷離舟不動聲色地錯開話題道:沒有。看陳兄的傷勢,怕是還要再休息幾天。 陳三道聞言,聲音中含著幾分歉意,是我耽誤你們了。 這是什么話,陳兄的實力遠在我之上,此去路途漫長,若遇上什么兇險,指不定還要陳兄來救我,相助而已,談什么耽誤不耽誤。 陳三道抬頭沖他粲然一笑,這是自然,若今后杜兄有難,陳某哪怕豁出性命,也必鼎力相幫。 殷離舟回他一笑,我去打熱水,陳兄先洗漱吧,飯菜都要涼了。 多謝。陳三道笑著看他轉(zhuǎn)身出去。 待殷離舟的身影離開他的視線,陳三道臉上的笑也一點點落了下去。 待陳三道的傷勢恢復(fù),已是三日后。 他們向借宿的盛子家告別后,便一起踏上了去泉心城的路。 因為御劍,所以三人的速度很快,不日便已行了百余里。 按這樣的速度,不過十日,他們便能到達泉心城了。 越往西,越是荒涼。 因結(jié)界破損,偶爾還會遇到幾只偷偷跑出來的妖魔。 單明修見了,一律抓起來收到乾坤袋內(nèi),打算等修補結(jié)界時將他們再放回去。 這日,三人正御劍飛行,單明修突然低頭問道:可要歇息一下? 殷離舟聞言,這才抬起頭來,揉了揉眼低頭向不遠處看去,然后就見赤金色的沙漠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片建筑。 碧瓦飛甍,方身圓頂,上面似鋪著琉璃瓦,在太陽下反射著碧藍色的光,美的好似仙境。 這片沙漠是前往泉心城的必經(jīng)之路,千里黃沙,一根綠草都難見,更遑論人煙。 三人御劍了這幾天,還是第一次見到城池。 殷離舟本已昏昏欲睡,見了此處,來了幾分興致,道:原來是到了相思谷。 他的話音剛落,一旁的陳三道便接口問道:相思谷? 殷離舟解釋道:玄音閣位于最東,距此千里地,陳兄想必是沒聽說過這里。相傳千年前開元仙尊與魔尊之女司聽相愛,然仙魔對立,司聽被囚于此處,日日以淚洗面,其淚水化為溪流,溪水滋潤土地,使得此處芳草連天,碧樹成蔭,最終引來鳳鳥,將她帶出,與開元仙尊相聚。 陳三道聞言,笑道:想不到還有這樣動人的傳說。 殷離舟道:不光傳說動人,里面的景致也是一絕。說起來,我也很久沒來過這里了。那就在此處歇歇吧。 能讓杜兄贊不絕口的地方,自然不錯。陳三道說著,細長的手指握著扇柄,不緊不慢地扇起了風(fēng)。 殷離舟的目光在他的扇子上停了一瞬,然后轉(zhuǎn)過了頭去。 愈往西,溫度愈高。 前幾日還披著狐裘,今日已經(jīng)穿上了薄衫。 陳三道手中的那把扇子也終于派上了用場。 只見他一身松松垮垮的青白色長衫因御劍而輕貼在身上,嘴角含笑,折扇輕搖,倒也有幾分風(fēng)流落拓的模樣。 雖怪,但殷離舟覺得他定然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只不過這些日子兩人雖也聊天,但終究還未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