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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反派有難同當(dāng)之后 第126節(jié)

    柴義高淮他們滴酒不沾,馬上就簇?fù)磉^來了。

    紀(jì)棠架著趙徵,叮囑鐘離穎柴興注意到這邊,務(wù)必將人都全部安排送回,可別讓人鉆了空子,待兩人點頭應(yīng)了,這才放心離去。

    喝醉了酒的趙徵有點可愛。

    兩人的宅子不遠(yuǎn)不近,在外城的城東,屬己方勢力掌控的范圍內(nèi)。紀(jì)棠扶著趙徵登上早就準(zhǔn)備后的小馬車,外面的大街猜拳笑聲喧鬧一片,他們專撿小巷走,不多時就回到了行轅。

    趙徵歪在小馬車?yán)铮炖镟粥止竟静恢谡f什么。

    等馬車到了地方,紀(jì)棠一身大汗,有些扶不動他了,他很沉了現(xiàn)在,還加上這一身重鎧,她趕緊叫柴義和陳達(dá)來幫忙,但誰知他不樂意了,皺眉推開,只說:“阿,阿棠,阿棠,……”

    旁人都不許扶他,只給紀(jì)棠來。

    紀(jì)棠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還是他頭一回醉成這個破樣,還能怎么辦?她只能上去扶起他,在陳達(dá)和柴義的協(xié)助下,一行人歪歪斜斜往內(nèi)院走。

    走到快到內(nèi)院的小花軒,實在走不動了,因為趙徵發(fā)現(xiàn)扶住他的還有好幾只手,他不樂意了,皺眉撥開:“去,去去!”

    試了幾回,他都不干。

    紀(jì)棠汗流浹背,她一個人真心扶不動他了,最后噴了一口氣:“算了算了,你們都下去吧,回去早點休息?!?/br>
    這個小花軒也不是不能睡,把大開的窗都關(guān)了,也就和個房間差不多了,不折騰了,反正都回來了,免得折騰下去萬一趙徵再弄點什么出來還折損威嚴(yán)呢。

    就到這里吧。

    折騰不動了。

    紀(jì)棠架著他,兩人歪歪扭扭,一頭栽倒在長榻上,她總算吐了一口氣。

    媽呀終于到位了,好沉啊她快頂不住了。

    抹了一把汗,紀(jì)棠才要站起身,趙徵卻一翻身摟住她的腰,嘟嘟囔囔說些什么。

    紀(jì)棠斜睨他一眼,他睜開了眼睛,臉額紅通通的,眼睛帶著酒后的水意,深褐色剔透的眼眸像浸在水里的琉璃珠子,看著漂亮極了,少了鋒銳,多了一種平素不見的小兒女姿態(tài)。

    他在撒嬌,原來這家伙是在給自己邀功,嘟嘟囔囔:“……阿棠,那些姬女我一個都沒看呢?!?/br>
    她答應(yīng)他以后,約法三章,其中一條就是不許勾三搭四,一旦發(fā)現(xiàn),不管什么原因,一律pass!

    他記著呢,宴席上舞姬翩翩起舞,他就斜眼看著,心里還不停評這個不好那個不行,都沒他阿棠一分的好看氣質(zhì),他才不要看呢!

    紀(jì)棠斜睨他一眼:“沒看嗎?那你眼睛盯哪呢?”

    那不是大家都賞歌舞嗎?

    他總不能盯著地板吧!

    趙徵急了:“不是,那不算數(shù),我真沒看!”

    他一急直接坐了起來。

    紀(jì)棠趕緊說:“是是,你沒看,不算數(shù)?!?/br>
    趙徵這才滿意了,他翹唇笑了笑,沖紀(jì)棠討好地說:“我以后也不看,一眼不看?!?/br>
    “嗯嗯,你真乖?!?/br>
    紀(jì)棠敷衍拍拍他的狗頭:“躺下吧,我叫人那被褥來,今晚你就睡這了?!?/br>
    趙徵一眼瞅見她手腕上的手串,又不高興了,伸手想摳下來,被紀(jì)棠一巴掌拍開。

    誒,和個醉漢打交道真難。

    她撥開這家伙起身:“躺著,聽見沒?”

    趙徵十分郁悶,乖乖“哦”了一聲,眼睛盯著那手串不眨眼。

    紀(jì)棠懶得理他,起身去催被褥和洗漱用水了,兩人臨時轉(zhuǎn)移到這邊,那邊也得兵荒馬亂一通。

    被褥先送來的,紀(jì)棠接過,就轉(zhuǎn)身進(jìn)了花軒。

    然后,……她發(fā)現(xiàn)趙徵不見了!

    紀(jì)棠:“……”

    “阿徵,阿徵?”

    她把被褥往長榻一扔,趕緊抬頭喊人。

    這花軒不大,四面大窗大敞,外面是花園子,現(xiàn)在入夜黑魆魆的。

    搞什么,這家伙哪去了?

    紀(jì)棠喊了兩聲,趙徵沒應(yīng),不過她看見外頭竹林邊簌簌抖動了一下。

    她沒好氣,叉腰走出去。

    果然看見趙徵。

    這家伙居然撅著屁股,把花壇上才開苞粉色點點的杜鵑花全部采干凈了,一把全都握在手里。

    他聽見動靜,很高興回身,把手里握著那把亂七八糟的花遞起來:“阿棠!”

    我送你花,“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這個傻樣,把紀(jì)棠逗笑了,她哈哈大笑,瞅了一眼他手上那把花,雖然亂,但居然還朵朵都挺好的,沒揉沒爛。

    他固執(zhí)地把花遞給她,紀(jì)棠無奈,只好接過來,然后他急忙問:“阿棠,你還氣不氣我呀?”

    “你消氣了沒有???”

    紀(jì)棠低頭看一眼這把亂糟糟的花,一手牽著他:“快回去睡覺?!?/br>
    他非常固執(zhí):“阿棠,你有沒有消氣???”

    紀(jì)棠斜睨他一眼,把這家伙腰帶松了,按在長榻上用被子蓋上,“消了一點點吧。”

    “好了,你快睡,不然我又生回來了?!?/br>
    趙徵嘟囔一聲,似乎還有點嫌少,但總體他還滿意了,于是“哦”了一聲,乖乖閉上眼睛。

    他喝酒太多了,才躺下就睡了過去。

    紀(jì)棠給他脫了靴子,蓋好被子,瞟了一眼放在枕畔那束花,拿過來瞅了眼,沒忍住罵了句:“肯定是上輩子欠他的!”

    但罵歸罵,她心里也明白,趙徵是真心對她好的。

    這個世界,大約不會有人對她比他要更好,也不會有人對她比他更真心。

    紀(jì)棠是不愛搞辦公室戀情的。

    但現(xiàn)在……

    算了算了,虧就虧吧!

    只不過吧,她還真的得適應(yīng)一下。

    畢竟以前就沒想過這關(guān)系,對他感情就不是這回事,不是說轉(zhuǎn)換就轉(zhuǎn)換得過來的,這需要時間。

    紀(jì)棠忽又想起柴興,真是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柴義當(dāng)初挨義氣打算娶她,和她現(xiàn)在真異曲同工了。

    想起柴興那憨憨那茬,她“噗”笑了聲,斜眼瞥趙徵,這家伙呼呼大睡,她捏著他耳朵揪了一圈,哼了一聲:“真是個傻子。”

    現(xiàn)在只好便宜這傻子了。

    至于她啥時候能適應(yīng)過來?

    那就等著吧!

    哼。

    ……

    行轅這邊雖有點鬧騰,但到底也算歡聲笑語,州衙門那邊就差得遠(yuǎn)了。

    皇帝不算酩酊大醉,醒酒過后,人就清醒過來了。

    他去了馮塬停棺的偏廳。

    馮塬死了,但不管是趙宸還是趙虔都不敢把他扔在里頭,咬牙把尸首背了出來。

    用冰鎮(zhèn)的,一直都現(xiàn)在。

    整個偏廳大量用冰,寒意仿佛能刺入骨髓似的,跪不了多久,膝蓋就開始麻癢刺痛。

    但趙宸趙虔都沒敢亂動。

    偏廳沒有點燈,昏暗沉沉的,皇帝臉色黑沉,颶風(fēng)暴雨前夕。

    許久,他才轉(zhuǎn)身,端坐在一側(cè)的太師椅上,冷冷道:“說吧,怎么回事?”

    剛逃出來,趙宸趙虔和寇弼都知道事情大條了,趕緊往西北送了奏折說明此事。

    寇弼還好,并不涉及他什么。

    皇帝雙目銳利,冷意陡然迸射,直直盯像趙虔趙宸二人,尤其是趙宸。

    趙虔其實也不關(guān)事,畢竟他在水對面,就算趙宸想潑他臟水也不行。

    他在奏折直接指控,趙宸配合紀(jì)棠,殺死馮塬!

    他還被趙宸多安了一個通敵的罪名。

    趙宸心臟怦怦重跳,掌心冷汗浸透,他重重一叩首:“父皇,這是污蔑!”

    他抬頭,悲憤至極:“兒臣怎會殺死馮相,趙虔這是污蔑!”

    “馮相一直襄助兒臣良多,給兒臣出謀劃策,馮相死了,兒臣痛失助力,豈有此理?!”

    “當(dāng)時兒臣受傷頗重,站立都不穩(wěn),急沖過去制止都趕不上,又要如何殺人?!”

    這一點,趙宸還真有證據(jù)的。他當(dāng)時的傷確實很重,并不亞于紀(jì)棠,胸腹、腿部皆有損傷,照理剛摔下那會,他是爬不起來的。

    所以說,他能起身沖過去并殺了馮塬,還真的是全憑毅力。

    這一點,有軍醫(yī)所述的傷情作輔證的。

    還有,馮塬死了,但他身邊還有很多人,其中不乏皇帝的耳目。這些人都可能證明,趙宸和馮塬關(guān)系很好,他真的沒有殺死馮塬的動機。

    趙宸垂眸,這并不是僥幸,他素來謹(jǐn)慎,對馮塬的真實觀感非但沒有透露給任何一個人,甚至連貼身心腹的徐慎都沒有,日常間,反而對馮塬屢屢表示好感和欽佩。

    這些不是故意的鋪墊,今日還真用上了。

    種種證據(jù)證明,真不是趙宸。

    皇帝該看的也都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