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派有難同當(dāng)之后 第1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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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jīng)不再是當(dāng)年那個因為要見皇帝而徹夜難眠的負(fù)傷少年了。 皇帝心一沉。 百聞不如一見,再多的情報,也不如親自照面這一眼,趙徵沖破重重阻礙,已然成長到他不可忽視的心腹大患的地步了。 這個心腹大患已不再僅僅指他的身世,還有他這個人。 事實上也確實是的,趙徵已搶先攻占了平陰山至大江的大片土地。昔日皇帝封給他的封地密州,早已經(jīng)從唯一僅有變成不再重要了。 山南很大,當(dāng)然,是比不過魏朝國土的,但魏朝里頭也不獨獨只有皇帝,還有柴武毅鐘離孤他們在呢。 他們也是占據(jù)著不小的勢力。 鐘離孤自西南而來,柴武毅自北,奔赴而至與趙徵匯合成為一股,目前雖仍要遜色于皇帝一些,但也真真切切成了大氣候了。 兩虎相爭,必有一死。 馬上就南征了,這將是一場暗流洶涌、你死我活的明爭暗斗!只是不知廝殺到了最后,究竟誰能如愿以償? 兩人目光一觸,即分。 …… 不過甭管怎么血海仇深暗流涌動,雙方表面也是其樂融融的。 趙徵率人迎接了皇帝后,皇駕就直入池州,在位于城中央的州衙門駐蹕。 這也是趙徵紀(jì)棠他們趕過來池州的原因,皇帝到底占據(jù)著大義名分,一日沒撕破臉,表面功夫依然要做。 壽州已經(jīng)是他的了,趙徵當(dāng)然不會讓出來。 池州正好合適,由于寇弼呂衍同駐多年,兩人最終誰也沒能把對方徹底踢出去,池州目前是兩軍同駐的。 皇帝的城府確實夠深,馮塬死了,他必是大怒痛心的,端看一側(cè)隱有兩分噤若寒蟬的趙宸和趙虔就知道,但皇帝笑語晏晏,卻丁點都看不出不悅來。 仿佛再見趙徵,他真的喜悅欣慰到了極點了。 他拍了拍趙徵的肩:“今晚備宴,你我父子二人暢飲一番,賀徵兒長大成人,還有山南大捷?!?/br> 他微笑看柴武毅鐘離孤等人,道:“賀西北偃州山南三戰(zhàn)大捷,我大魏開疆拓土,距平定天下又大大進(jìn)了一步!” “開疆拓土,平定天下?。 ?/br> “開疆拓土,平定天下?。 ?/br> 士氣一下子就高昂起來了,齊聲吶喊,同時,皇帝下令犒賞三軍。 紀(jì)棠被他惡心得夠嗆,他“父子二人”四個字一出口,她趕緊瞄一眼趙徵。 讓她倍覺欣慰的是,趙徵確確實實成長了,他早不是昔日的那個趙徵了,被皇帝這么一句正中死xue,他神色也不變,看著就和剛才沒什么兩樣。 兩人對視了一眼。 趙徵目光幽深,深不見底,大約除了她,就沒人能窺到一絲他的真正情緒了。 他很默契側(cè)頭過來,兩人對了一眼,他還給了她一個“別擔(dān)心”的眼神。 紀(jì)棠輕輕吐了口氣,趙徵真的長大了呀,別說皇帝了,她都還記得那個瘦削緊繃一身防備的少年呢。 她不禁微微一笑,欣慰的。 不管兩人私下鬧什么別扭小矛盾,此刻肯定高度一致對外,畢竟兩人才是一國的。 皇帝環(huán)視一圈,視線最后落在紀(jì)棠臉上,他笑了笑:“紀(jì)小兄弟也長大了?!?/br> “此次山南大戰(zhàn)襄助靖王良多啊?!?/br> 皇帝挑眉:“紀(jì)小兄弟年紀(jì)不大,卻建樹良多,若父母知曉,想必是極欣然的。不知紀(jì)小兄弟何方人士?” 紀(jì)棠眨眨眼睛:“我是孤兒,家里出了點變故,父母都死絕了?!?/br> 啊呸,她現(xiàn)代爸媽都好好的,這句是當(dāng)替原主說的好了! 紀(jì)棠笑嘻嘻瞅了皇帝一眼。 “這樣嗎?” 皇帝肯定不知她在當(dāng)面詛咒他,他大約以為就是個推搪之詞,聞言瞥一眼紀(jì)棠,笑了笑道:“那就可惜了?!?/br> 場面話說一句,皇帝遂注意力重新回到趙徵身上,笑著與他攜手:“且讓為父瞧瞧你的騎術(shù),來!我們看誰更快些!” 皇帝翻身上馬,一揚鞭,疾馳進(jìn)城。 趙徵也上了馬,頓了頓,一夾馬腹飚了出去。 柴義高淮崔定方等近衛(wèi)立即緊隨其后,再然后是柴武毅鐘離孤呂衍等將。 風(fēng)馳電掣,呼啦啦的都進(jìn)去了。 紀(jì)棠和做了面部偽裝的劉元對視一眼,兩人沒吭聲,也翻身上馬跟了上去。 …… 接下來一整天,都是處于這種氛圍之中。 除此虛偽父子情之外,還有匯報山南情況時,還得加上雙方各藏心思的你來我往你進(jìn)我退交鋒。 怎么說話,才不會讓皇帝抓住話柄往山南塞人,更不會讓對方因此揣度知悉得更多,真是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真的看著都心累。 好在等宴席過了就好,第一天難免的,他們也不住州衙門,等過了今天隨便找些什么借口都行,軍務(wù)這么多,隨便找個就行,皇帝想必也不會想天天看見趙徵。 暫時共駐一城而已。 一直到大宴前,趙徵去更衣,紀(jì)棠才有空和他私下說說話。 她一提衣擺跳進(jìn)門檻,趙徵正歪在軟塌上,一身黑甲,神色淡淡。 顯然厭煩的不僅旁觀者,當(dāng)事人更是。 見得紀(jì)棠進(jìn)門,他才精神起來,立即坐了起身。 紀(jì)棠問他:“累不累?” “沒?!?/br> 趙徵搖搖頭,注意力卻落在她的手腕上了。 紀(jì)棠手腕戴了串黃楊木手串,是昨天柴顯送的,對方親近單獨送她,那她當(dāng)然也戴上作同樣表示了。 趙徵卻盯上了這手串。 這點點休息時間,凈糾纏這上頭去了,他酸溜溜道:“這手串也沒什么好,黃楊木不好,沉香木和檀木才好?!?/br> 他見不得旁的男人的貼身物件戴著她身上,說著還想試探著想伸手去擼,嘴里還說什么:“我瞧瞧年份足不足?” 他的占有欲太強,其實紀(jì)棠也隱有所覺的,只是以前并不知道他喜歡他,串聯(lián)不起來,就沒擱在心上。他告白后她很快就想明白這茬了,于是鄭重警告過他,不許妨礙她交朋結(jié)友。 所以現(xiàn)在趙徵不敢明目張膽搞這個,瞄了她一眼,試探著伸手去捋。 “干嘛呢你?” 紀(jì)棠一把拍開他的爪子,白了他一眼:“你管它什么年份,什么年份我都喜歡!” 被他扒拉走了還能不能找回來都是個問題。 紀(jì)棠哼了一聲:“我喜歡得不得了?!?/br> “……” 趙徵磨牙,斜睨那條黃楊木手串,什么玩意?瞧著顏色年份不夠,花紋又不好,男人整天帶著那汗?jié)n不知進(jìn)去多少,哼! 不行,他得趕緊搞個新手串來,好把這條給換了。 紀(jì)棠斜眼看他,看他臉色變來變?nèi)?,憋屈得不行,不過倒還好,人總算活泛回來了。 紀(jì)棠翹了翹唇,摸摸腕子里的手串,說:“柴大哥真好,這手串一看就貼身戴了很多年的了?!?/br> 趙徵:“……” 他不干了:“我改天尋一條好的,換了這條好不好?” “你先找了再說?!?/br> 紀(jì)棠斜睨他一眼:“哪條喜歡我就戴哪條?!?/br> 她施施然起身,活動一下筋骨,捻了個糕點墊墊肚子,等會宴席還不知什么環(huán)境呢。 趙徵追上去:“那你最喜歡誰呀?” “反正不是你?!?/br> 他氣死:“喂,喂阿棠,……” …… 趙徵追在紀(jì)棠屁股后面轉(zhuǎn)悠了小半盞茶,結(jié)果,當(dāng)然是沒結(jié)果的。 他只能郁悶地去參加皇帝那糟心的宴席去了。 他坐在皇帝左下首,身側(cè)是柴武毅鐘離孤呂衍等大將,趙宸趙虔兩位皇子坐在對面。 犒賞三軍的宴席規(guī)模極大,凡有品級的武將盡皆入宴,從正廳一路擺出門口,然后沿著街道一路往外延伸出去。 紀(jì)棠坐在趙徵身后的席位,和趙宸趙虔面對面,她沖他們微微一笑,還舉了舉杯。 她敬的酒趙宸趙虔都沒飲,兩人面色冷冷惱得她不行呢。 但其他人給趙徵敬的酒,趙徵就必須喝了。 很多人給他敬酒,除了皇帝和鐘離孤柴武毅呂衍等大將外,柴興柴顯鐘離穎杜平侯忠嗣鄭元保一干己方的青壯將領(lǐng),新的舊的,高層的中層的,大大小小的,這也確確實實是一場慶功宴,只要有資格的,都肯定會上來給趙徵敬上一樽酒的。 另外還有皇帝那邊的,面子功夫肯定要做的,敬了皇帝后,當(dāng)然也會敬靖王一盞。 后者趙徵或許還能沾沾唇就算,但前者趙徵卻是要一定一干而盡的。 饒是他再海量,也肯定要醉。 事實上慶功宴從午后開始,一直到傍晚結(jié)束,除非事前刻意安排保持清醒的,前頭這一大排人,包括上面的皇帝,就沒有不醉的。 喝到最后,趙徵都懶得看上面的皇帝嘴臉,接著敬酒直接站起,提著酒壺行到廳外,與紛紛上來敬酒的重將痛飲。 喝到最后,東倒西歪。 趙徵滿臉通紅,站都站不穩(wěn)了,紀(jì)棠趕緊上前扶住他,拉著他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