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枝 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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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荷不甘心地爭論,顯然并不理解話中深意。 正當景竹想好好解釋下明玄鈺有多愛吃這個大寶貝時,易安從府里趕來了。蘇荷有禮地打過招呼,便怒目而視地瞪著景竹,眼神似要將他千刀萬剮一般。 不過在易安畢恭畢敬地解釋完王爺?shù)拇_不在府上之后,蘇荷大失所望,整個人一下子仿佛蔫了的花般,沒有接下應(yīng)承進府小坐,拎著食盒心灰意冷地返回轎上,不多時便走遠了。 算是打發(fā)走了蘇荷,可等待明玄鈺回來的時間依舊是漫長難挨的。幾次徘徊在門口,遠處稍有動靜,便覺得是他回來了。以至于當明玄鈺真的回來時,景竹總覺得是出現(xiàn)幻覺了。 揉了揉眼睛的景竹,盡管感到難以置信,還是一步步瞪著眼睛靠近。 “我回來了?!?/br> 看到面前這人奇奇怪怪的樣子,明玄鈺不禁笑了。 “啊王爺,活的王爺!” 景竹失了智般傻笑著,撲過去一把抱住了朝思暮想的人。 “什么叫活的王爺,莫不是已經(jīng)死過了不成?” 明玄鈺倚靠在熟悉的肩上,打趣說道。 這下,景竹抱得更緊了,恨不得將明玄鈺整個人都吸進去一般。片刻之后,忽的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推開明玄鈺,左看看右瞧瞧,忙問他怎么憔悴了這么多。 心照不宣的,景竹沒有去提杜淵的事。他知道,明玄鈺一定受了很多委屈?,F(xiàn)下,只想盡可能多地去幫助他,如果幫不到,那就隨時給他懷抱。 王府眾人也聞聲趕來,大家皆是擔心不已,易安幾乎快要老淚縱橫了。 比起前幾日,明玄鈺雖然憔悴了不少,可也能從神情看出輕松了許多。杜淵的事到了落幕之時,塵埃落定,該是有個結(jié)局了。 自明玄鈺回府之后,景竹似乎把心中的不滿和埋怨全都拋之腦后,那些一想到明玄鈺在照顧纏綿病榻的杜淵時噴涌而出的怨念,在緊抱著這個令他心心念念的人之后,仿佛都可以瞬間煙消云散了。 心情頗佳的景竹,甚至大發(fā)慈悲地親自去把麥子接了回來??蓱z巴巴的麥子像是被遺棄了一般,見到景竹敲門來接他的那一刻,小臉白一陣,紅一陣。明明眼淚汪汪,卻奶兇奶兇地揮著胳膊讓景竹別來不要管他,惹得豆子忍俊不禁,因此還被他剜了幾眼。 雖然最后,麥子還是惡狠狠地咬了一口景竹買的桂花糕,哭唧唧地擦了眼淚跟景竹走了。 不過等來他的,不是什么便宜爹爹的虧心補償,沒有給他做很多好吃的,沒有給他也講講睡前故事,沒有陪他游山玩水逗他開心。相反,麥子倒是見證了便宜爹爹相當殷勤地對神仙爹爹做這些。 好吃的,那是景竹專門研究了菜譜,請教了王府廚房里的所有人,詳細地問清了王爺?shù)南埠煤图煽?,?jīng)過自己改良親手做的,麥子只是借光隨便吃了一小碗,就被景竹笑瞇瞇地給予了愛的注視。 睡前故事,那是景竹給明玄鈺說書般天南海北繪聲繪色講故事的時間。麥子沾光能聽一點,不過基本聽完一個就被景竹像抓小雞崽一般拎出去了,說是后面的故事不適合小孩子聽,讓他回避。 至于游山玩水這事,提起來麥子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他只是個和周圍風景融為一體的工具,活像頭背行李的小驢崽。 漸漸地,明玄鈺臉上的憔悴一天天淡去,被景竹照顧得臉色都紅潤了不少。雖然在別人眼里,他還是那個不茍言笑的襄王大人,但是在景竹眼里,明玄鈺變得更像是一個真實存在的,有血有rou有感情的人。他開始慢慢不再那么封閉,至少是對于景竹而言,有時還會在景竹面前開心地笑起來,這是以前只敢奢望的事情。 好在杜淵的事并未牽扯到明玄鈺,畢竟對于明玄錦來說,此時過河拆橋不是他的作風,于他而言,襄者助也,留明玄鈺這個被戲稱為“美色襄王”的王爺在,還大有用處。 明玄錦早已是耐不住性子,雖然也有冒死進諫請求他念及杜將軍勞苦功高的,但是更多的人選擇順應(yīng)圣意。樹大招風,此時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時? 杜淵的敗北已成定局。當真是應(yīng)了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據(jù)說今日早朝上,一位老臣老淚縱橫地為杜淵鳴不平,憤憤地質(zhì)問明玄錦,君上這般,是置忠心耿耿,為國盡忠的將臣們于何地。杜將軍許是有錯,可戰(zhàn)功赫赫,罪不至死。 可明玄錦卻毫不在意,甚至慵懶地倚靠在龍椅上,單手托腮,看戲一般笑著欣賞老臣的涕泗橫流,只在最后輕巧地問了一句,那你置朕于何地? 老臣頓時啞口無言。 自此再也沒人敢為杜淵求情,眾人一些如火光明滅的想法或許有,或許沒有,已然不重要了。 陰森的大牢里,不乏有慟哭嘶吼。戍守邊關(guān),征戰(zhàn)四方,再多的苦都忍受過來的杜淵,在這里顯得頗為鎮(zhèn)定,這是獄卒們都想不通的。 按理來說,杜將軍若是含恨蒙冤,怎么著也該愁云密布,哀傷不已,可他雖已淪為階下囚,半愈的傷病還會帶給他痛楚,可卸下盔甲穿上囚服的他,這些日子以來豪邁地坐在陰冷的牢房,似乎一副莫名胸有成竹的樣子。 因為杜淵身份特殊,所以是這大牢最深處之一單獨的一間牢房,駐守了不少守衛(wèi)嚴加看守。 忽然,通向這間牢房的遠處樓梯間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吱吱的老鼠們聽見這聲音,紛紛落荒而逃,不見蹤影。 “誰?玄……是襄王來了嗎?” 終于盼到了腳步聲,杜淵突然來了精神。 隨著腳步聲的停止,杜淵聽到守在走廊盡頭的守衛(wèi)們和那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在小聲交談著什么。片刻之后,腳步聲繼續(xù),隱隱能看到那是一個黑色的身影在靠近。 沒走幾步,那黑色身影驀地一回頭,從袖口掏出幾枚銀針似的東西極速彈出,身后的守衛(wèi)們悶哼一聲,卻并未倒地,只是不解撓撓頭,繼續(xù)看守。 看到這司空見慣的招數(shù),杜淵算是明白了來者何人,也知道了這下那些守衛(wèi)們會暫時失聰。 黑色的身影愈發(fā)靠近,他的聲音也幽幽傳來。 “草長鶯飛一年春。杜將軍,別來無恙?!?/br> 說話之人在一襲黑衣的包裹下,整個人都添了幾分神秘。 第三十六章 無邊夜色 一襲黑衣,隱匿于夜色之中,精通各種刺殺手段,殺人于無形。這條養(yǎng)在明玄錦身邊的狗,杜淵可是頗為熟悉。 “如果晏大人是來說杜某風涼話的,那便請回吧?!?/br> 杜淵沒好氣地別過頭去。 不置可否,晏歸塵只是扯著唇角冷笑一聲,面對著狼狽的杜淵緩緩蹲下,用一種戲謔的眼神看著他。 “怎么可能。杜大人英勇神武,東山再起之時,指日可待?!?/br> 隔著鐵牢欄桿,晏歸塵笑著。 “你不僅官話說得像他,笑起來也愈發(fā)像他了。” 聞言,杜淵嘲諷道。 對于這種越來越像的言論,晏歸塵心里或多或少是有一絲愉悅的,縱使他不會在杜淵這種外人面前表現(xiàn)出來。自兒時起,明玄錦就是他眼里的星辰。 那時,因母親低賤的風塵女子身份,得不到父親的承認。被好心的陌生人收養(yǎng)不久,可因不招那人妻子的喜歡,被迫最后流落街頭。是明玄錦救了他,給他生命,給他光。 為了明玄錦,晏歸塵可以連命都隨時豁出去。 所以,晏歸塵才會走這一步險棋,說到底也是為了和明玄錦兩個人的未來。 從腰間摸出一個黑色袖珍錦囊,確認四下無人,晏歸塵扔進了牢房,俾睨著杜淵,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錦囊跌進陰濕的牢房,滾了幾圈,最終停滯在墻邊的青苔上。 “沒想到,我杜某人居然有讓晏大人也替我辦事的福分。你想要的東西,真的能得到嗎?” 杜淵訕笑,撿起了錦囊。 “杜將軍,你的好日子在后面?!?/br> 晏歸塵冷笑道,答非所問。 “哈哈哈哈哈!晏大人,剩下的戲,就交給你來唱了。” 杜淵哈哈大笑,緊攥著黑色錦囊。 想要的東西到底能不能得到,晏歸塵沒有定數(shù),但為了將固執(zhí)的明玄錦永遠留在身邊,他愿意去嘗試。 追新來'叩.叩二三=伶陸玖二三玖陸 趁著夜幕,淅淅瀝瀝的小雨也一道隱匿于夜色之中,墜落在這繁華而寂寥的皇宮各處,不見蹤跡。 來到養(yǎng)心殿門口的時候,晏歸塵就知道,明玄錦今日又不在,往日這個時辰,大殿旁的側(cè)廂是亮著燈火的,那是他批閱奏折后小憩一會的地方。 熟悉地走進那里,晏歸塵只點了桌上的燭火和床邊的燈籠,讓鎏金璀璨的房間有了點光亮。 知道是晏歸塵,便沒人阻攔,機靈的總管給身后的小太監(jiān)使了個眼色,兩個小太監(jiān)點頭哈腰后便速速溜走了。 總管佇立在門口,遙遙地向著昏暗燭火中的黑色身影打了個招呼。晏歸塵只是淡然回應(yīng),繼續(xù)趴在床前的桌上。對方也不曾繼續(xù)追問,靜默得只有悄然落雨聲。 明玄錦也曾這般趴在這張桌上,撫摸過這邊的桌角,觸碰過面前的茶具。晏歸塵這樣想著,不自覺地做出來那個人可能做過的動作。 他知道,不一定等得來明玄錦,也不一定要等。只要守在這里,就夠了。 事實上,明玄錦也確實本沒打算來。此時此刻,他正歇在瑜妃的寢宮,享受著溫柔鄉(xiāng)。旖旎曖昧的嬉笑,肌膚相貼的親昵,衣衫半解的風情。這些畫面,是一個人趴在陰暗角落的晏歸塵看不到的。 兩個小太監(jiān)在門口犯了難。瑜妃宮里的宮女一個個都非常懂事,知道此時此景主子可打擾不得。但兩個小太監(jiān)也是領(lǐng)命辦事,如果就這么回去,免不得挨一頓皮鞭教訓。 爭執(zhí)聲還是被宮里的人聽到了。 瑜妃面露不悅,明玄錦也眉頭緊蹙。打擾了皇上雅興,誰擔得起責任?于是瑜妃憤憤地簡單整理了衣衫 ,扯過床邊的玫粉輕紗走了出去。 寢宮門口,兩邊的人仍在爭執(zhí)不休。一邊滿臉為難,一邊咄咄逼人。見主子來撐腰了,宮女們更是氣勢囂張了不少。 正當小太監(jiān)們以為這頓皮鞭挨定了,準備悻悻而歸時,一絲希望出現(xiàn)了。明玄錦出現(xiàn)在瑜妃身后,一如平時那般不怒自威,凜然倜儻。 當著眾人的面,明玄錦捏了一把瑜妃的小蠻腰,手指蹭了蹭她吹彈可破的臉蛋,笑著向前走去。 盡管瑜妃無比嬌嗔地撒嬌喊著皇上,明玄錦也只是回頭,向瑜妃瞇著眼睛一笑,頭也不回地隨撐著傘的小太監(jiān)走了。 不知等了多久,連燭光都黯然下來時,趴在桌上半睡半醒的晏歸塵突然感覺到,有人在親吻自己的臉頰。 是輕柔的,綿延的,溫熱的吻。 在這個地方,晏歸塵向來沒過多防備。除了他,能無聲無息自由出入這里的,畢竟只有一個人了。 “累了嗎?” 明玄錦低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累了,想哥哥想累的?!?/br> 晏歸塵索性轉(zhuǎn)過頭去,心滿意足地在那雙唇上蹭了蹭。 “讓我看看,有多想我?” 明玄錦爽朗一笑,一雙手開始了游離探索。 搖曳的燭光昏昏沉沉,伴隨著窗外的雨聲飄忽不定。明玄錦可能記不住后宮那些佳麗的名字,更不知道怎樣做能更有趣一些。但對于晏歸塵,從青澀懵懂的少年時起,明玄錦便對于如何讓雙方都飄飄欲仙,享受魚水之歡一事了如指掌。 “哥哥交給我的任務(wù),我都完成了。哥哥……表揚我,可以嗎?” 晏歸塵被挑逗得已然有些迷離。 “真乖。今晚我不就過來陪你了嗎?晏歸塵,我想干死你,全都射你里面去?!?/br> 明玄錦瞇眼笑著,侵略似的壓在這個乖巧的寵物身上,在脖頸處舔舐。 事到如今,晏歸塵滿心滿眼只有他明玄錦一人。雖瞞著他將計劃有所變更,這也是他第一次違背明玄錦的命令??蛇@一切都是為了兩人更美好的未來。所以稍微撒點謊,再討個獎勵,應(yīng)該不過分吧? 感受到來自敏感點的刺激,加之明玄錦言語的挑逗,晏歸塵很快就硬了起來。可脖頸處令人心癢難耐的快感連綿不休,忽而又轉(zhuǎn)至耳垂。明玄錦用舌尖一點點觸碰吸吮,還不時刻意將炙熱的鼻息拍打在耳畔。 晏歸塵感覺到自己身下硬得發(fā)漲,急需更強烈的刺激來滿足,手便情不自禁地向下游移,扯下腰帶,半解衣衫,握住guntang而堅硬的欲望。 可還未來得及摩挲,手腕卻被有力地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