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zhí)受想開了[重生]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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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辭崽:馬甲披好喔,我要開始扒啦。 李皇:……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認(rèn)真臉。 第26章 鑾駕漸行漸近。 朝陽宮前的男人迎著他緩緩行來,站在鑾駕下面,抬眸伸手。 云清辭按下心中情緒,從容將手放在他的掌心,起身下轎,好奇道:“陛下怎么來我這兒了?” “今日閉朝,后日便是年三十,這幾日我想多陪陪你?!?/br> “陛下這一年來著實(shí)辛苦了。”云清辭道:“要不要傳人聽個曲兒?” 握著他的手微微一緊,李瀛低聲問:“你還想見他?” “誰?”云清辭反應(yīng)很快,“你是說阮憐么?” 李瀛沒有答話。 云清辭眸中泄出幾分趣味,道:“對待賞心悅目的美人,我的心思自然是跟陛下一樣的?!?/br> 李瀛靜靜牽著他往里去,隨口吩咐:“去樂坊傳人來朝陽宮。” “那陛下今日是要在此聽曲兒了?” “你說的有理,臨近年關(guān),應(yīng)該好好放松一下。” 云清辭點(diǎn)了點(diǎn)頭,進(jìn)到宮內(nèi),李瀛親自幫他拿下了大氅,遞給身邊的銀喜。 云清辭忽地嘴饞起來,道:“好想吃鮮rou酥餅啊?!?/br> 李瀛眸子微動,云清辭行到桌前兩步,捏了顆花生塞進(jìn)嘴里,偏頭來看李瀛,后者緩聲道:“朕讓御膳房去做?!?/br> 云清辭眨了眨眼睛,道:“只怕御膳房做不出那個味道,我想吃的……” 他一頓,又笑了開,道:“以后總會吃到的。” 他說的鮮rou酥餅是后面幾年里風(fēng)靡上陽的小吃。 之所以風(fēng)靡,便是因?yàn)樗c李瀛去吃了一回,后來更是時常差人去買,店家拿當(dāng)今君后愛吃作為宣傳,引起一大堆人的跟風(fēng)品嘗。 在他被打入冷宮之前,對方已經(jīng)在城中開了四家分店,云清辭跳樓的前幾天,還派銀喜去買了一回。 銀喜回來的時候悄悄跟金歡抱怨:“今日出門遇到翠茜對咱們冷嘲熱諷,說君后都被打入冷宮了還趕著奴才出去買吃的,當(dāng)真是受不得半分委屈,貴人的身子賤人的命?!?/br> 翠茜是寧妃身邊的婢女,金歡聽罷安撫他:“相信咱們一定還能回去的,那寧妃就算加了貴字,陛下一天不扶她,她就永遠(yuǎn)是個妾?!?/br> 云清辭駐足聽到,又無聲地回了室內(nèi),沒有驚動他們。 他被打入冷宮前后也不過就半個月,開始的十多天里一切都好,云清辭也在渴望著父兄被釋放,自己被接回去的那一天,變化終究發(fā)生在最后幾日,可以說是一夕之間天翻地覆。 連續(xù)幾天里身邊人慘死,衣物被奪,那般冷的天氣,他無棉服御寒,也無被褥暖身,更無炭火熱房,那時云清辭才明白,李瀛真的要對他下殺手了。 也許正如翠茜所說,他是貴人的身子賤人的命。云清辭錦衣玉食二十多年,何曾受過那般委屈,于他來說,與其被凍死在無人的角落,倒不如登樓自戕,至少臨死前所見之景還能自行選擇。 此刻提及,除了是真的想吃,其實(shí)也是在試探李瀛。 若當(dāng)真是重生來的李瀛,應(yīng)該會說去差人買來,因?yàn)樗麠l件反射地會想到前世那個東西是宮外的,若他當(dāng)真這樣回答,云清辭就能推斷他的確是來自八年后。 但李瀛到底是李瀛,他的回答滴水不露,說遣御膳房去做,一方面很符合他身為天子對食物不甚了解的身份,也完全避開了自己可能是重生的問題。 如果他不是來自八年后,這一切都說得過去,如果他真的來自八年后,那么隱瞞他這一切,就可以稱得上是別有用心了。 他必須要盡快把這個假設(shè)排查掉。 云清辭也只是隨口一提,并未繼續(xù)多問,避免打草驚蛇。 他之前沒有想過李瀛一樣重生了,所以在他面前從未刻意掩飾,不出意外,對方一定已經(jīng)知道了他來自八年后。 可這如果是真的,他為什么要刻意隱瞞自己重生呢?李瀛前世能殺他一次,今生也一樣可以殺他第二次,他是怕自己知道了之后,再也不做他的人質(zhì)了嗎? 擁有未來記憶的李瀛怎么可能如此軟弱,還需要他這一枚棋子來牽制相府呢? 他理應(yīng)已經(jīng)強(qiáng)大到,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了不是么? 云清辭重生之后如以前一樣囂張跋扈,是因?yàn)樗_定李瀛舍不下他這枚棋,故意要騎在他頭上撒野,讓他只能忌憚而不敢言語。 但現(xiàn)在,這個方法或許依然適用。 若是重生的李瀛,絕對不會忍他造作太久。 重生前的李瀛或許不敢殺他,但重生后的李瀛,極大可能會對他下殺招。 只要觀察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與行動就知道了。 “你若是想吃,通知御膳房便是,何須委屈自己苦等以后?” 云清辭按下不提,李瀛倒是上趕著來了。 這隱隱帶著些討好的模樣,若說是前世的李瀛,好似根本站不住腳。 云清辭只好道:“這會兒通知下去,等到做出來,我都該睡著了?!?/br> 李瀛頜首:“那便明日再吃吧。” 樂師很快前來,一同過來的還有婀娜的舞女,桌上擺滿珍肴,云清辭則與李瀛一同坐在了桌后棉凳上,他整理了一下衣袍,穩(wěn)穩(wěn)端坐,目光落在一眾樂師身上,微微一怔。 “阮憐,你為何又過來了?” 阮憐起身行禮,答:“先生以為君后還是叫我們幾人一起,故而就喊上了草民?!?/br> 他有些遲疑:“若君后不愿見草民……” “不不。”云清辭忙道:“我愿意,就是擔(dān)心你的傷勢?!?/br> 李瀛的一瞬不瞬地望著阮憐,后者似有些受寵若驚,謹(jǐn)慎道:“勞君后掛記,草民無礙?!?/br> 話落,卻掩著唇輕咳了幾聲,淡淡血跡被抿在唇內(nèi),他唇色此刻本就蒼白,那一點(diǎn)血跡就看的尤為明顯。 云清辭當(dāng)即站了起來,擔(dān)憂道:“你怎么了?” 李瀛低低開口,語氣陰沉:“阮樂官若是覺得不適,便先回去休息吧。” 阮憐的手指本已經(jīng)按在弦上,聽罷下意識去看云清辭。后者難得覺得李瀛說的有道理,剛要贊同,便見阮憐目若秋水地望著云清辭,幽幽道:“食君之祿,為君分憂,讓君后……與陛下盡興才是關(guān)鍵。” 云清辭聽出他大抵是想說,讓自己盡興才是關(guān)鍵,李瀛不過是捎帶,不禁愉悅起來。 往日大家提及君后才是順帶,這個阮憐倒是上道的很。 他瞥了一眼李瀛,后者目光幽暗,看不出喜怒。 重生的李瀛……能在這種情況下,忍他多久呢? 但如果李瀛不愿忍他,勢必會先拿阮憐開刀,云清辭心滿意足地坐了下去,暗道要及時通知青司派個人暗中保護(hù)他才行,若李瀛一有異動,他也好及時知道。 又聞李瀛再次開口,一派溫和:“還是不要強(qiáng)撐了,來人,送阮樂官回樂坊?!?/br> 柳自如剛要安排,云清辭就道:“罷了。” “來都來了,就先邊兒上坐一下吧,待會兒跟大家一起回去?!彼址愿老氯ィ骸敖饸g,你再去安排一副碗筷,樂師受了傷,好好補(bǔ)補(bǔ)。” 阮憐越發(fā)受寵若驚:“草民不敢……” “讓你坐就坐?!痹魄遛o命令之后,又去看李瀛,歪頭道:“陛下覺得臣的安排可有不妥?” 李瀛與他對視,烏黑雙眸沉如深淵,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壓著巨石,緩緩道:“就依君后。” 云清辭彎了彎眼睛。 廳內(nèi)笙歌曼舞,云清辭十分高興,扭臉去跟阮憐交談:“阿憐籍貫是哪兒?” “草民是靈州人?!?/br> “我瞧你儀態(tài)甚佳,應(yīng)當(dāng)家世不錯,怎么跑進(jìn)宮中樂坊來了?” “家道中落,一言難盡?!比顟z垂下了睫毛,道:“草民之前在上陽城的滿春樓奏樂,后來遇到了樂坊的袁先生,方得以在宮中謀職?!?/br> 云清辭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中流露出憐憫之色。他是過過苦日子的人,臨死前的那幾日,是他一生中最難熬的日子,可以說刻骨銘心。 不敢相信阮憐是如何從富家公子變成一個伶人的。 來到宮里,還被狗皇帝欺負(fù)。 他忽然瞪了李瀛一眼。 后者正在審視阮憐,乍然接到這個眼刀,神色微愣。他移開視線,一言不發(fā)地給自己斟了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少數(shù)酒液順著他的嘴角綿延到脖頸,擦過喉結(jié)滾入領(lǐng)口的衣物間。 放下酒杯的時候,云清辭又去與阮憐說話了,他看上去輕松而自在,并沒有因?yàn)槔铄谏磉叾邪敕直芟印?/br> 太坦然了。 坦然的再也找不到昔日對他的半分在意。 等到云清辭發(fā)現(xiàn)的時候,李瀛已經(jīng)下肚了一整壺酒,他揮手找來了近侍,吩咐道:“再來一壺?!?/br> 柳自如道:“陛下,您若喝多了,明早起來只怕又要頭痛。” “朕休沐了,心里高興。”李瀛的眸子被酒氣熏得一片潮濕,道:“今日要不醉不休?!?/br> 云清辭接口:“再去拿幾壺來,反正要過年了,近日沒有朝事,讓陛下放松一下。” 柳自如幾乎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 李瀛自打登基就有些輕微的偏頭痛,平日還好,可一旦飲酒,就會頭痛欲裂,所以云清辭一直記得這一點(diǎn),哪怕再盛大的日子,都不會讓他多喝。 他看了李瀛一眼,后者無聲地彎了一下嘴角,眸中濕氣更重,道:“你看,君后都不管我……你多管什么閑事,快,快去。” 柳自如只好松口讓人前去,他神色復(fù)雜地看了一眼云清辭,后者已經(jīng)又轉(zhuǎn)向了阮憐,與他聊起靈州的風(fēng)景來:“我只聽說,未曾去過,沒怎么離開過上陽……阿憐見識可真多啊?!?/br> 阮憐靦腆地笑了。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方才咬破的舌尖泛出隱痛,不停飲茶才能沖盡唇間血腥。 狀似不經(jīng)意般又瞥了天子一眼,后者已經(jīng)背對著君后趴在了桌案上,一只手高高舉著玉壺,對口澆下,也不知那些酒是進(jìn)了嘴里,還是倒在了領(lǐng)子里。 他溫聲道:“聽說君后的大姐嫁給了靈州蕭家,未去探過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