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失真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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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乘月大概是有點疼,但他只是咬了下嘴唇,沒有亂動。 “我弄疼你了?”路許問。 “不疼?!苯嗽抡f。 路大設(shè)計師的造型水平和動手能力成反比,眼看著江乘月有被勒死的可能,拍攝助手實在是看不下去:“路老師,讓我來吧?!?/br> 路許看了江乘月一眼,退到了攝影師許可的身邊,看道具那邊往江乘月身上纏各種藤蔓,連脖子上也被牽了半圈新鮮的藤蔓,藤蔓簇擁著中間的江乘月,呈放射狀延伸向方寸外焦黑的土地。 花被樹的藤蔓禁錮,而四散的火星即將帶來花的毀滅和自由,花不是單純與被動的,而是在渴望自由和新生,這就是路許最開始從片面的意象中延伸出的拍攝靈感。 “差不多了?!痹S可看了看天光,對江乘月說,“別緊張,你先放松著,不用擔(dān)心會弄壞道具,我隨便拍幾張看看效果?!?/br> 江乘月有點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下來,他確實有點緊張。 他不是沒有平面模特的拍攝經(jīng)驗,而是從來就沒拍過這么正式的一套圖,這么大動干戈,還布了外景。 真的能賺錢嗎? 他甚至懷疑陳安迪遭遇了路許的殺豬盤。 這么想著,他的目光從不遠處藤蔓上的葉子飄到了路許臉上,甚至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被化妝師弄了個又欲又純的妝面,笑的時候卻還是從前那樣,沒有任何表情管理的痕跡,也不做作。 許可覺得這樣的笑即便是那幾個當(dāng)紅的流量明星也架不住,但江乘月的五官比例太好了,怎樣都很合適。 路許站在鏡頭最佳取景處,抓著江乘月書包里的一個熊貓玩偶在擰,霽猝不及防被這笑意擊中了。 他剛才帶著點氣,沒輕沒重的,江乘月應(yīng)該是被弄疼了,卻一句都沒抱怨,只是和從前被他欺負時那樣,咬紅了嘴角。 很乖,好像讓做什么都能實現(xiàn)。 熊貓玩偶的頭被路許用拇指壓下去了半分,他好像也沒他想象得那么直。 “好,看過來。”許可那邊的霽拍攝開始了,“我們先不笑……嗯,鏡頭感很好?!?/br> 江乘月聽他們指揮,看向許可身后站著的路許,收斂了笑容,快門聲響個不停。 陳安迪更是找了塊地,埋頭記筆記。 “這一組ok了?!痹S可的效率很高,“道具上?!?/br> 第二組照片,要求已經(jīng)掙脫束縛的江乘月站在樹下,回頭遙遙地望向鏡頭這邊,衣衫破碎,傷痕累累,眼睛單純,但眼神又勾起人無限的遐思。 許可正要開始拍,忽然被路許叫停了。 “乖月,能稍稍哭一下嗎?”路許問。 許可跟路許合作的次數(shù)很多,立刻明白了路設(shè)計師的意思:“對,眼淚!加上淚水!絕了?!?/br> 剛站起來的江乘月:“……?” “這個不行。”江乘月嚴肅地說。 等下過敏了,會變丑。 “嗯。”路許招招手,不勉強他,讓化妝師去處理淚滴效果。 很乖,但不是他所有的要求都能實現(xiàn),路許心想。 江乘月那個的熊貓玩偶質(zhì)量不好,因為被路許擰了太多次,頭直接掉了。 這場拍攝進行到了傍晚,路許臨時多了兩個想法,多折騰了江乘月兩組照片。 陳安迪手里做筆記的筆就沒停下來過,王雪也夸個不停。 時間不早了,江乘月完成平面拍攝,只換下了那身破破爛爛的衣服,連妝都沒怎么來得及卸,就急著往路演的商場附近趕。 路許橫了陳安迪幾句不準直接抄,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江乘月已經(jīng)不見了。 “人呢?”他問。 “說是晚上有演出,趕車去了。”王雪說。 路許的臉色忽然有些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心情不好了。 手機振動了一聲,是江乘月發(fā)來的消息。 [竹筍]:報告路哥,正在前往路演現(xiàn)場! 路許剛把嘴巴壓成了一條平直的線,這會兒嘴角又彎了。 這條消息前面有“路哥”,應(yīng)該是江乘月給他一個人發(fā)的。 江乘月的路演現(xiàn)場離拍攝地點不太遠,就在他們來時的路上。 江乘月趕到的時候,樂隊另外幾個人已經(jīng)準備就緒,還沒打開直播。這場路演是江乘月和孟哲上個月申報的了,拿了臨時的路演許可證,打算唱唱樂隊自己的歌。 這片廣場每周都有人來路演,江乘月他們排了好久,才有場次。 “臉怎么了?”孟哲問他,“在哪里擦傷了?怎么覺得你今天給人的感覺很不同?!?/br> “???”江乘月說,“沒事,下午去拍照了,妝還沒來得及卸?!?/br> 他今晚要用的鼓,是管商場負一樓的小酒館借的,江乘月剛要過去試音,路過主唱孫沐陽身邊時,發(fā)現(xiàn)孫沐陽在和一個男生說話。 男生的個子很高,都快趕上路許了,穿得比酷哥還酷,手上還提著個頭盔,好像只比江乘月大一兩歲。 “你理理我行不行?我找你找好久了。”江乘月路過時,就聽見男生在說這個,“只要你別不理我,你讓我干什么都行。” 孫沐陽冷冷地蹦出了一個滾字。 “我錯了還不行嗎?”那男生抓著孫沐陽的手腕不肯松開,“哥哥,他們就讓你在這么小的地方唱歌嗎,是我的話……” 孫沐陽:“滾?!?/br> 這茶里茶氣的就算了,說著還哭上了,嚇得江乘月趕緊躲開了兩步,遠離眼淚源。 江乘月調(diào)完了鼓,孫沐陽那邊似乎也把人搞定了。 拎著機車頭盔的男生退到了一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跟剛才賣慘的判若兩人,在瞧見他的時候還咧嘴笑了一下,這才轉(zhuǎn)身離開了。 路過廣場的人,零零散散地駐足,好奇地探著頭,詢問他們是哪支樂隊。夢鍍也沒多等,杜勛的鍵盤聲先起,江乘月的鼓聲接上,《仲夏不盡》的曲調(diào)流暢地出現(xiàn)在星空下—— “啊啊啊啊啊是夢鍍嗎?竟然在這里遇到了!彌補了我先前沒有聽live的遺憾?!?/br> “夢鍍的小鼓手!今天是化妝了嗎,太好看了嗚嗚嗚。” “好聽,本來只是路過,現(xiàn)在不想走了?!?/br> 夢鍍路演現(xiàn)場的反應(yīng)出乎意料的好,不斷有路人停下腳步,詢問樂隊或某個成員的名字。 路許回公司的路上,路過了這里,遙遙地站在廣場外,瞧見了廣場燈光下的江乘月。 相比于下午拍攝的那套,江乘月?lián)Q了套普通的衣服,布料沒有什么質(zhì)感,顏色和印花都敷衍,毫無設(shè)計感可言??陕吩S突然覺得,在江乘月身上,衣服的品質(zhì)和價格好像都失去了意義。 人們花費無數(shù)的精力去堆砌和追求奢侈品,可這些奢侈在本真面前一文不值。 夢鍍的演出出了一點小狀況。 一個自稱是商場物業(yè)的男人闖進了樂隊的演出范圍,打斷了樂隊正在演唱的歌。 “您好?!苯嗽峦A斯?,“請問有事嗎?” “那邊?!蹦腥酥噶酥付组_外的一棟樓,“有倆小孩在學(xué)鋼琴,你們吵到他們了?!?/br> 他大概是覺得江乘月年紀小,說話的語氣也兇。 “把音箱拔了,要不別演?!蹦腥苏f,“人家是高雅藝術(shù),你們這是在制造噪聲?!?/br> “可是……我們是審批過的路演?!苯嗽聫亩艅椎那龠叧槌隽俗C明書,“而且這邊每晚都有不同樂隊的演出,您每晚都要過來趕人嗎?” “你聽不懂的就是噪聲了?”李穗單手抱著吉他,伸出一手去糾男人的衣領(lǐng),他人高馬大的,男人一時間說話都磕絆了。 “要不你給個300塊,我看看能不能幫你周轉(zhuǎn)一下?”男人轉(zhuǎn)頭問江乘月。 江乘月:“……” 他立刻明白了,這是商場的物管,看他們是個不入流的小樂隊,來賺紅包了。 他和孟哲申請這塊場地的時候,的確聽說過先例,小樂隊初來乍到會被欺負,但沒想到他們也被人找上了。 江乘月沒有錢。 平面模特拍攝的2萬工錢他還沒到手,背包里只有一個傍晚剛買的還沒來得及吃的饅頭,窮的真實。 “我沒有錢。”江乘月說,“您小聲一點,我們開著直播?!?/br> 直播間里都罵開了。 第27章 娃娃 背后商場的燈光一格格暗了下去,江乘月把饅頭遞出去的時候就后悔了,他記得他剛和路許同住的第二天,就友好地邀請過路許啃饅頭。 路許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很激烈,似乎是覺得他不可理喻。 以至于江乘月在之后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里,都認為路大設(shè)計師是不食人間煙火的。 他懂事地拍了兩下路許的手背,攤開手,意思是把饅頭退給自己。 “給都給了,還有要回去的道理?”路許挑眉問,“你這不是出爾反爾嗎?” “你吃嗎?”江乘月懷疑地問,“對路哥你來說,可能不太好吃?!?/br> 他想把東西要回去的表情太認真,路許心里剛被勾起的那點旖旎又散了兩毛錢的:“不好吃你還請我吃?!?/br> 江乘月想了想,的確是這個理,國際奢侈品牌的設(shè)計師怎么可能跟他一起坐在市區(qū)路邊的花壇上啃白饅頭呢,傳出去影響多不好。 “我倒是想請點別的?!苯嗽罗抢X袋,像是有些委屈,“但我太窮了?!?/br> 路許今天幫他做平面模特拍攝的造型監(jiān)制,忙前忙后了大半天,江乘月壓根就不認為那套圖能賺什么錢,江乘月其實……挺想請路許吃點別的,以示感謝。 江乘月頭頂上方的燈泡亮了。 路許在等江乘月的反應(yīng),附近有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廳,稍遠點的地方還有好幾個設(shè)計師們常去的私廚,只要江乘月開口示弱,他立刻就能讓司機帶兩人過去。 “路哥。”江乘月終于又說話了,“你能不能……” 路許挑眉,等著后文。 他現(xiàn)在,很樂意看見江乘月依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