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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漿的噴出口在不斷擴大,眼見著曲遙等人站的山的東北坡已經(jīng)保不住了,宮展眉咬了咬牙,他背起天泉咽,一手挎過澹臺蓮,另一手正要去拉曲遙,卻見那廝已然擦了擦臉站了起來。 “我無妨!還能挺一挺……宮師姐就且先照顧我?guī)熓灏?!”曲遙大喝道。 “真是比牲口都要皮實!”宮展眉無奈地吐了聲槽,搖了搖頭。 曲遙正要和宮展眉一同下山,卻聽見不知何時竄到他身邊的昊天鏡焦急大喊道:“曲遙!殞生玉就落在地上!快去?。?!再不去就晚了!” 曲遙心下一驚,之后趕緊回過頭,只見剛剛大斗過的不遠(yuǎn)處,那巖石的縫隙中,那枚沾著血的淡紫色的玉石碎片正散發(fā)著盈盈的光芒!可是那里已經(jīng)快要被巖漿吞噬了! 曲遙心頭一驚。 澹臺蓮此刻,突然自那反噬帶來的無邊痛苦里睜開了眼睛。澹臺蓮看向曲遙,謫仙無力地皺了皺眉頭,翕動嘴唇輕聲說了一句:“曲遙……危險……不要過去……” 宮展眉一愣,這聲音似乎不像是蓬萊玉清尊者能發(fā)出來。 那聲音里,全是卑微的祈求。 可曲遙卻沒有看他。 緊接著,曲遙不顧宮展眉大聲的呼喚,咬緊牙關(guān)捂住口鼻,生生向那濃煙里跑去…… “曲遙你個不要命的?。 ?/br> 宮展眉咬緊牙關(guān),剛要上前!卻突然聽見一陣駭然的天崩地裂之聲!山岳自震顫過后,隨著轟隆隆一聲石破天驚的巨響!半個西坡被巖漿融至斷裂?。?/br> 宮展眉被巨大的煙塵嗆的后退幾步,捂住口鼻,再睜開眼時,眼前的整個西坡連帶著曲遙居然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曲遙剛剛撿起玉的那塊山崖,已經(jīng)生生斷掉!徹底滑坡! “曲遙?。?!” 宮展眉大聲呼喚著,可那個少年再也沒有出現(xiàn)。 澹臺蓮顫了顫,撐起了身子,向前踉蹌幾步……看向山崖下那些紛亂的山石,眼前一黑,踉蹌著跪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澹臺蓮就佇立在那方懸崖邊,熾熱的濃煙和無邊的絕望似乎隨時都能將他吞沒。 那一瞬間,曲遙的所有曾經(jīng)就像走馬燈一般在澹臺蓮的腦海里一幕幕上演著。 那青年似乎有種魔力,能將自己的一顰一笑都變成困死他的局。澹臺蓮就徹底迷失在這局中,日漸淪陷,無法自拔。 他不知何時,早已被這個青年占據(jù)了一切心神。曲遙像是顆能緩解疼痛的丹藥,似乎每次痛徹心扉之時,只要想一想他的臉,便能忘記痛苦和時間。 可這顆丹藥,有的時候卻如毒藥一般劃在他心口,如同刀割一般的疼。 說到底,他的死,不過是他拼了命發(fā)了瘋地想要救他最愛的人罷了。 如今,他要不在了。 這個讓他開心,讓他難過,讓他嫉妒到發(fā)瘋,當(dāng)他度秒如年的青年,不在了。 澹臺蓮走至懸崖邊緣,閉上了眼睛,將重心前移,無力地向前傾去。 “玉清尊者?。 睂m展眉一把拉住他,絕望地大喝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七夕怎么過 曲遙:準(zhǔn)備買點花圈酒菜,供果之類的,去時大夫墳頭燒紙。(作者:我tm是問你七夕咋過,沒問你清明咋過。) 白秋涯(抹淚):在沙灘上給倚淵燒點紙吧。(……) 宮展眉(燒紙大戶,師父師兄師弟基本全掛):這幾天就一直在燒紙,沒干過別的。 全山頭的穿山甲:同上。 宮夜光(已被打傻):吃紙……阿巴阿巴…… 昊天鏡:倒賣花圈壽衣小元寶,這樣就能賺上面那一票人的錢了。(作者:……) 寧靜舟:入股上述店面,因為曲遙欠我的錢至今沒還……(作者:……) 澹臺蓮(面無表情):為保護(hù)環(huán)境,蓬萊宮附近禁止售賣紙類制品,使上述行為均不成立。 曲天風(fēng)(掀棺材板):王八羔子徒弟那老子呢?只給你媳婦燒不給你師父燒??? 結(jié)論:單身狗和死情緣的七夕,本身與清明無異。 以上。 第82章 、狐死首丘,代馬依風(fēng) 若不是宮展眉一把將澹臺蓮拉住,澹臺蓮已經(jīng)飛身跳進(jìn)了那guntang炙熱的巖漿里。 “玉清尊者!曲遙也許還有救呢???他也許只是被壓在了石頭底下!尊者何苦自戕于此?我們?nèi)舸丝倘ゾ?,沒準(zhǔn)便有生的希望??!”宮展眉凜起眉目大聲問道。 澹臺蓮愣了愣,混濁的眼中猛地浮出一絲清明……他體內(nèi)反噬還在繼續(xù),只是沒有方才那般強烈了……澹臺蓮勉強穩(wěn)了穩(wěn)心神,將嘔上來的血生生咽了回去,他馭劍祭起鶴影寒潭,飛身至懸崖之下。 宮展眉見狀,回頭再看了最后一眼宮蘭卿與宮垂云的尸首,憋回眼淚,轉(zhuǎn)過身去,飛身跟著澹臺蓮下了懸崖。 巖漿此刻噴發(fā)已經(jīng)沒有方才那樣猛烈,山下長白弟子為保住主峰和北坡,合力在主峰和東北方向施法,豎起結(jié)界屏障……事態(tài)終于趨于緩和,方才那些水怪妖物的尸首已然被巖漿吞沒,宮垂云和宮蘭卿也已隨著那些妖物一起,rou身盡數(shù)湮滅于巖漿之中。 赤紅色的烈焰流淌過處,一切邪惡的,肆意的,凄悲的,都被洗刷殆盡。 曲遙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疼,骨頭疼得仿佛要碎掉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