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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軍好兇猛在線閱讀 - 將軍好兇猛 第326節(jié)

將軍好兇猛 第326節(jié)

    徐懷重新坐回案后,請眾人都坐下來說話,眼神灼然盯著許凌等將,問道:“許尉司你可有家小在城中,諸將里可也有人的家小親眷在城中?赤扈人南侵之禍有多烈,淮川城破,諸將倘若有家小親眷在城中,下場會有多慘烈,不需要我多作說明吧?”

    陳子簫情況比較特殊,桐柏山眾人乃至普通軍卒對他都比較排斥,投楚山之后,徐懷并沒有用他直接掌兵,而是與周景共掌軍情刺探之事。

    淮川縣尉許凌作為武吏出身,能任淮川縣尉,跟他出身淮川許氏有莫大關(guān)系。

    雖說汴梁城陷之后,淮川很多大姓宗族都舉家遷入荊湖了,但許凌作為淮川縣尉,無法南撤,他的家小也都留在淮川城,此外還有不少許氏族人都在淮川城。

    除了許凌之外,縣尉司九名都將也皆是淮川地方宗族出身。

    雖說楚山對淮川的情況掌握,還沒有詳細每個都將頭上,但想也不用想,他們必然都有家小或親眷族人在淮川城中。

    虜兵連夜掩襲過來,不可能會有攻城器械,但有兩千兵馬,守淮川城是足夠了,難就難在如何穩(wěn)住散兵游勇一般、聽到宣威軍主力被盡殲之后必如驚弓之鳥的守軍的人心。

    許凌及縣尉司諸都將個人的戰(zhàn)斗力,看似比傅梁、陳肅等人要不堪一些,但在這個層次,卻要更可靠一些。

    徐懷的話說的很直白,老子身為靖勝侯、御虜將軍,不惜以身犯險,為保護你們的妻兒家小拼死一戰(zhàn),你們這些龜兒子,有臉縮卵嗎?

    徐懷入城雖然不能阻止眾人胡思亂想,但徐懷入城以及聽到有楚山千余精銳埋伏一側(cè),許凌等人心思總算沒有那么慌亂。

    這時候聽徐懷說這話,許凌及縣尉司諸都將有家小親族在城中,當即從案后走到堂前,單膝跪到徐懷面前,說道:“卑職誓隨徐侯堅守淮川,為家小、為親族,為淮川十萬百姓,唯死爾!”

    “好!”徐懷雙手將幾案拍得嘩嘩作響,叫好道,“許蔚相公、文橫岳侯、錢擇瑞郎君,以五千弱旅守太原城,虜兵棄尸數(shù)萬具于太原城下,歷時一年未能克,有何竅門?無非上下精誠一心,寧可粉身碎骨也誓不投敵罷了。有許尉司與諸將之言,這淮川城有何守不得?”

    徐懷看向孟節(jié)、許亢、程嘯、韓奇文等人身后站著的諸吏,說道:

    “本侯請許尉司與諸將坐于堂上,諸位郎君起初心里或許有些許不服,現(xiàn)在可都想明白了?本侯與諸位的身家性命全賴于許尉司與諸將拼死相護,安敢不敬哉?”

    “徐侯所言甚是!”諸吏連忙應道。

    “諸郎君現(xiàn)在還憂淮川城守不住嗎?”徐懷問道。

    “有徐侯在,有許尉司與諸將拼死守城,某不畏!”諸吏應道。

    孟節(jié)、許亢、程嘯等人雖然都還各有心思,但這時候看堂上之前低迷恐慌的氣氛一掃而空,諸將吏心志神奇的振作起來,都不得不承認徐懷所散發(fā)出來的感染力太驚人了。

    而眼前的情形,也令他們心緒稍定。

    他們心里也清楚,確實如徐懷所言,淮川城看似守軍不多,但真要精誠一心,有高墻可以依仗,還真不怕連一夜都守不住。

    “許尉司,本侯著你坐鎮(zhèn)南城,但凡有嘩鬧出城、亂我軍心,皆立斬無赦;但凡有一人逃出城去,本侯取你項上頭顱問罪,你可明白?”徐懷看向許凌說道。

    “卑職遵徐侯令!”許凌振聲應道。

    淮川城建于淮水之濱,南城門距離碼頭非常近,沒有給敵騎太多回旋的空間,所受壓力可以說是最輕的,但虜兵一旦掩襲過來,宣威軍潰滅的消息在全城擴散,恐慌人群卻會第一個想從南城門逃出去,甚至不排除城里的宣威軍將卒以及一些官員想從南城門逃走。

    想要背水一戰(zhàn),就是任何想從南城門逃走的人,都要立斬無赦。

    徐懷身邊沒有人手可用,用許凌比用傅梁、陳肅都要可靠!

    除了用許凌守南城門,徐懷又使傅梁、陳肅二人分別去守東西兩座城門,東西兩側(cè)都是曠野,在大股虜騎掩襲過來之后,傅梁、陳肅所部人馬至少沒有辦法從東西城門逃出去。

    十六都兵馬,徐懷在南城安排其二,在東西兩城各安排其四,北城他親領(lǐng)其四,其二作為預備隊,駐扎在北城附近。

    宣威軍正卒畢竟cao練嫻熟,主要部署到東西兩城,北城這邊僅有一都。

    陳肅所部行轅親兵,到底是從宣威軍正卒之中經(jīng)過嚴格標準挑選出來的,真要能將他們戰(zhàn)斗力發(fā)揮出來,不會比楚山精銳差太多。

    這三都行轅親兵,除了各撥三小隊給傅梁、許凌、陳肅作為親兵外,徐懷身邊留六十人,其他一百五十人都編入預備隊,由史琥、徐憚二人與兩名行轅親兵都將統(tǒng)領(lǐng)。

    徐懷要與孟節(jié)、許亢留在北城坐鎮(zhèn),還要將篝火燒得更旺更亮,最好讓全城軍民都能看到他們,只能是陳子簫代他與程嘯到各處部署防務。

    當然,淮川城還是太大了一些。

    淮川位于淮水南濱,早年乃是息州州治所在,息州廢除之后,歸屬于蔡州,城池卻是州治標準建造,同時又位于汝水交會淮水之地,商埠繁盛、人丁繁茂。

    十六都守軍兵卒雜散,戰(zhàn)斗力有限,很難保證不出遺漏,但城中那么難民避入,有不少都是淮川當?shù)匾约皬谋泵嫣舆^來的大姓宗族,他們手里都掌握不少經(jīng)過訓練、甚至身手還相當不錯的莊丁寨勇。

    徐懷又使淮川知縣韓奇文帶著熟悉地方的官吏,領(lǐng)著兩百多衙役,即刻去召集這些莊丁寨勇上城墻補充兵力的不足……

    第十四章 敵至

    軍議過后,許凌、陳肅、傅梁緊急調(diào)整四城守軍;韓奇文帶著淮川縣的地方官吏趕回縣衙,著衙卒奔赴避難淮川城的大姓宗族中人,召集到縣衙安排征募鄉(xiāng)兵寨勇參與守城之事;史琥、徐憚在城下整頓預備隊;陳子簫拉著程嘯到各處查漏補缺,代表徐懷與更基層的軍吏見面,下令城中緊急拆卸一批門板上城。

    徐懷與孟節(jié)、許亢等人走出城樓,眺望月色下的曠野。

    才半個時辰過去,北城門外已聚集一百多虜兵斥侯,在遠處逡巡。

    城下潰卒都已經(jīng)縋繩上城,總計也就一百多人。

    不知道宣威軍到底有多少潰卒能逃脫升天,但現(xiàn)在大股虜兵斥侯已經(jīng)往淮川城涌來,主力騎兵隨時也會聚集過來,道路阻塞,即便還有更多的潰卒僥幸活下來,短時間內(nèi)也沒有辦法靠近淮川城。

    這一百多潰卒接上城頭,起初還算安靜。

    不過,北城守軍進行調(diào)整,有四都宣威軍正卒要隨傅梁、陳肅調(diào)去守東西城,北城墻長達五里,這時候僅有一百守軍站在城上,潰卒看到這一幕,都以為當官的要帶著兵逃跑,頓時嘩鬧起來,要動手將看管他們的同僚推開闖出去。

    倘若徐懷沒有進城,說不定守軍也已經(jīng)棄城逃走了,哪里還有誰去管這些潰卒逃不逃?

    不過,徐懷與諸位郎君就在城樓之中,領(lǐng)隊的都將以及幾名軍吏誰敢造次縱容潰卒散亂逃走?

    聽到喧嘩聲,徐懷與孟節(jié)、許亢等人走到約束潰卒的戰(zhàn)棚前,按住腰間佩刀,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些嘩鬧的潰卒。

    王孝成堪稱大越立朝百余年來有數(shù)的名將,卻屈死云州;徐懷身為王孝成之子,受部將保護藏匿桐柏山長大成年,平匪亂而崛起,兩征云燕立戰(zhàn)功無數(shù),襄助建繼帝守鞏縣、戰(zhàn)泌水,千里奔襲太原。

    哪怕是建繼帝都正式替王孝成平反、追封郡公,士臣還是誨莫如深,甚至中高層將領(lǐng)都覺得徐懷如此年輕就得高名,心里很是不服膺,但底層將卒對這些典故卻最是津津樂道,甚至還傾向?qū)⑦@些事跡進一步傳奇化。

    潰卒縋繩上城之后,都知道眼前青年是誰,叫他拿灼烈的眼神盯住,止不住的心虛,喧嘩聲很快平息下去。

    徐懷平靜的問道:

    “兩萬宣威軍都吃了敗仗,你們想著就此逃走,也定然是法不責眾。本侯也不要你們關(guān)心淮川城里十萬百姓的死活,你們的家小不在這里,你們就是吃一口兵糧而已,但本侯要問你們,在此城以北,你們有沒有兄弟手足正被虜兵追殺,你們有沒有想過守住此城,就能給他們多爭一條活路?你們有沒有兄弟手足被虜兵追殺,你們心里有沒有恨,有沒有怨,有沒有替他們報仇雪恨的一絲念頭?淮川不守,淮河不守,淮河往南九里關(guān)、平靖關(guān)、武勝關(guān)不守,虜兵長驅(qū)荊湖,誰替你們守荊湖?你們或許想著還可以帶著家小、親族渡江南逃,但你們又指望誰來守長江?也許我這樣的蠢人還不少,寧死也要跟赤扈人拼一拼,寧死也要為身后億萬黎庶爭一線生機的,寧死也不想看山河破碎,寧死也想著要驅(qū)逐胡虜、收復河山的。你們或許靠我們這些蠢人在前面拼死賣命而得茍活,但你們回到家鄉(xiāng)后,面對父老鄉(xiāng)親,面對膝前兒女,你們要怎么解釋數(shù)以十萬計的將卒為這山河拋頭顱灑熱血,你們怎么就回去了?你們能跟膝前兒女說,你們是貪生怕死,拋棄在營伍曾立誓要同生共死的兄弟手兄逃回去的嗎?要是大越男兒都是你們這樣的慫貨,也活該被胡虜踐踏得面目全非、血流漂杵!本侯與孟、許二位郎君,不能保證諸位能活過今夜,但本侯還是那句話,援兵不至,本侯就是死在這城頭,也絕不會離開半步。你們倘若不信,可以推選幾人執(zhí)刀守在我們的身后,我們要是棄爾等逃走,你們持刀徑朝我們后背心戳來,本侯絕無半句怨言!”

    見潰卒皆沉默,徐懷也不再訓斥他們,轉(zhuǎn)身往城樓望過去。

    淮川北城樓高兩層,磚石圍砌、重檐攢光覆瓦,冷冽的月光仿佛叫瓦檐覆了一層霜。

    城樓環(huán)以圍廊,前北垛墻都要比兩側(cè)的城墻寬出丈余。

    此時城樓四角各添一堆篝火,澆以蠟油,熊熊燃燒起來,將城樓照得通明如晝。

    徐懷走到城樓東北角的篝火前,從垛口朝城里看去。

    潰兵擁至城下,虜兵斥侯也在不遠外游蕩,劉獻、傅潛率宣威軍主力在焦陂大潰的消息已經(jīng)在城中不脛而走。

    他沒有時間、也不可能對全城軍民進行及時疏導。

    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要將北城樓周邊的篝火燒得更明亮些,叫全城軍民都看到他與孟節(jié)、許亢等官員沒有棄他們而去。

    要不然黑燈瞎火的,恐慌一旦蔓延開,都不需要虜兵附城攻進來,城里就先亂了。

    牛二低頭看向潰卒還在戰(zhàn)棚那邊嘀嘀咕咕,低聲問徐懷:“要不要殺幾人立威,要不然怕是省不了事???”

    “……”徐懷看了牛二一眼,哂然一笑,說道,“你現(xiàn)在還知道這一茬了?”又搖了搖頭說道,“焦陂之敗,責任不在將卒,他們能逃歸,也只是比其他將卒僥幸一些而已,此時惶然難安,又何罪之有???”

    當然,這些話徐懷是說給身旁孟節(jié)、許亢等人聽的,實際陳子簫、史琥、徐憚都有忙得脫不開身,他身邊算上牛二,只有五名親兵可用,不能確??刂菩蝿?,還是要講究一些懷柔策略。

    聽到身邊一陣喧嘩,徐懷轉(zhuǎn)身看到將卒都往垛口前擁去,他也走到垛口前,就見三四里外一處低崗,此時正不斷有騎兵從更北面的黑暗中往那里聚集。

    月光再好,視野也極為限。

    騎兵快速聚攏到一起,就覺得到處都黑壓壓一片,仿佛即將摧毀淮川城的洪水,在低崗前掀起滔天的黑色巨浪,戰(zhàn)馬嘶鳴聲有如浪嘯濤崩之聲,直摧人心。

    三都縣刀弓手、一都行轅親兵這時候也快速調(diào)整到北城來。

    他們此時還是第一時間正面看到如此之多的虜騎逼近淮川城,心里受到的震驚更是激烈。

    卻是百余潰卒看到新調(diào)整四百多守軍將卒登上北城墻,并非他們之前猜測的官員要帶人逃出城去,不再躁動不已,安靜了下來。

    城頭雖然有不少防御器械,徐懷卻是安排人盡可能從附近拆卸門板送上城頭。

    淮川城垛墻并不太高,僅約到正常成年人的脖頸,垛口又比較寬。

    赤扈人除了能對準垛口位置精準直射外,大群人馬逼近城下用弓弩拋射羽箭,守軍半蹲在垛墻后視野被擋住,反而會疏于防備。

    “這些門板,不是讓你們舉高頂在頭上,而是要在戰(zhàn)棚兩側(cè),距離垛墻兩步的位置再豎一道屏障以擋弓矢,”徐懷先將防御要點告訴諸都將,接下來他又帶著侍衛(wèi)在城墻之上,反復叮囑下面的將卒,“虜騎倉促間沒有攜帶攻城器械,甚至連云梯都沒有,縋繩登城沒有什么好怕的,好好防住虜兵手里的弓弩,他們拋繩上來,持盾者上前斫斷即可;持槍矛者站門板之后,保證槍矛能刺到從垛口鉆進來的虜兵……”

    看著虜騎分作數(shù)股往城下緩緩逼近過來,再看城上五百多人馬分布在近五里長的城墻之上,稀稀落落,一支十人小隊足足要守左右八九丈寬的空闊,孟節(jié)、許亢等人又禁不住將心提了起來。

    韓奇文帶著地方官吏說是從避難淮川的各家征募鄉(xiāng)兵寨勇,但時間太有限,一時半會也不見有人送上城來。

    不過,虜兵繞開城門樓的位置,分作數(shù)股往城下逼近,持弓往城上攢射過來。

    城頭守軍雖然慌亂,但還知道躲在戰(zhàn)棚下或門板后。

    北城守軍看似也有一兩百張弓,但沒有幾個精銳弓手,也沒有幾張強弓,徐懷就直接禁止他們靠近垛墻從垛口還擊,熬過數(shù)百虜騎接近城下第一波攢射,除了三人慌亂被射中肩胛慘叫不已外,并無更大的傷亡,眾人心緒稍定。

    虜騎又分別繞到東西城以用同樣的戰(zhàn)術(shù)試探虛實,看到城上守軍竟然都能沉住氣沒有倉促拿弓弩還手,又很快拉開距離。

    “徐侯,楚山援兵在哪里?”

    看到更多的虜騎往北城進逼過來,到近處看到有大量虜兵手里沒有持弓弩,而是鉤索,孟節(jié)再也沉不住氣,拽住徐懷的胳膊問道。

    “這就沉不住氣了?”徐懷哂然一笑,看到陳子簫從登城道上來,將一把步弓扔過去,說道,“子簫,有沒有想過有如此痛快射殺赤扈賊的機會???”

    強弓太耗氣力,徐懷氣力絕強,也很難用強弓射空一囊箭;為了更好的兼顧兩翼,他們當然都是換上普通的柘木步弓。

    “徐侯,我們愿意守城殺敵,可得持兵械!”戰(zhàn)棚里兩名潰逃回淮川城的軍吏走過來,問道。

    將潰卒縋上城頭時,為防止他們鬧事,都將他們手里兵械收繳走。

    “諸將卒守城殺敵,城頭這么多兵械,我可有禁止你們?nèi)ト。俊毙鞈逊磫柕馈?/br>
    第十五章 登城

    “……”

    淮川城裸城凈高不足兩丈,垛墻僅高五尺,而垛口處還要更為低矮一些。

    虜兵窺得北城墻遠離城樓的兩端防御薄弱,當即有十數(shù)健銳背負圓盾、口銜彎刀,分作兩組緣繩而上。

    赤扈人所用鉤索,鉤爪一端連接乃是用細長熟牛皮所編索繩,極其堅韌;除開附城先登的精銳外,城下還各有數(shù)十虜兵逼近,開弓射箭作為掩護。

    城頭兩側(cè)的守軍將卒緊急間往虜敵登城處聚集,刀盾手頂著像蝗群一樣的箭雨,舉盾靠近垛墻,但尋常長刀談不上有多鋒利,倉皇間哪有幾人能又快又準的將堅韌皮索斬斷?

    就見這十數(shù)虜兵眨眼間便兔起鶻落登上垛墻,且身手強橫,看到長矛刺來,口張刀落,伸手接過便是一道弧形刀光斬落,幾個動作在瞬息間一氣呵成;又舉刀朝垛口近前守軍殺去,當即就見血rou橫飛,數(shù)名守軍來不及退走,就被斬殺在垛口前。

    幸虧垛墻后兩步距離內(nèi)還有拒馬、鹿角等障礙物,大多數(shù)的守軍都守在門板之后舉槍矛往外圍捅刺,沒有第一時間被這些先登虜兵殺死——而垛口之后也僅留有狹窄進出的通道,限制先登虜兵直接殺進來。

    先登虜兵也沒有急于搶占城墻的整個縱切面,三四人一組據(jù)一處垛口而立,從容不迫從身后取下護盾,執(zhí)持手中,格擋更多攢刺過來的槍矛,掩護更多的虜兵從身后緣繩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