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風(fēng)塵三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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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極沒能破譯羊皮信,心里失望至極,又擔(dān)心段舉,思量為今之計只有先潛回城看看段舉如何了,武顯揚膽敢公然領(lǐng)兵包圍段宅,不是要造反,就是得到了李元吉的授意,段舉處境不妙。天就要黑了,城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進城需要翻越城墻,帶著忠恕極為不便,他看兩個和尚還算忠厚,就取出一片金子,委托他們看顧忠恕一晚。兩個和尚從沒見過金子,一看亮閃閃光燦燦,也知是貴重之物,滿口答應(yīng)下來。士極騙忠恕說要進城買個游戲的面具,非常好玩,讓他好好聽兩個大師的話。忠恕舍不得讓士極走,但想到有更好玩的面具,就答應(yīng)了。 安頓好忠恕,士極向北回到晉陽城下,此時天色暗淡,城門緊閉,隱約看到城頭有不少巡弋的軍兵,他繞著城墻找了個僻靜的地方,伏在城下等巡防的軍兵走過,晉陽城墻高達三丈,以他的輕功,難以一躍而上,他四下打量,在黑暗中見南邊地上有不少已經(jīng)砍倒的樹木,心里一喜,原來李元吉為了防備突厥攻城,命令把環(huán)城十里之地的樹木全部砍光,將樹干放置在城上作滾木,枝葉當(dāng)作百姓家的柴火,這些樹木估計是今天剛剛砍下,還沒來得及運走。士極先剝掉幾段樹皮撮成繩索,又用佩劍砍取一段兩丈長的樹干,靠著城墻作為墊腳之物,然后手持繩索飛身而起,力量稍墜時,伸右腳在樹干項部用力一點,又躍高五尺,左手向上揮出繩索,正好套住箭垛,他攀繩而上,快到垛口時凝神傾聽,確定城墻上沒人,這才縱身躍了上去。 士極向城中望去,除了城東與城北有幾處亮光,晉陽全城籠罩在黑暗中,他躬著身向右摸去,見一個城梯無人把守,一晃而下進到城中。 自李淵南下后,李元吉在晉陽實行宵禁,自酉時至卯時,百姓不準(zhǔn)上街,所以大街上空空蕩蕩的,只有巡夜的軍兵偶爾走過。士極在黑暗中向城北段舉的府宅摸去,隔了很遠(yuǎn)就看見段府門里門外都亮著燈火,心里暗叫不妙,再靠得近些,看到段府門前不斷有人進進出出,還有騎馬的軍兵巡邏,心道段舉一定出了大事,他關(guān)心段舉安危,想潛入段府一探究竟,可圍繞著段府轉(zhuǎn)了一圈,四周都有成隊軍兵把守,連李世民的府里也有人打著火把,竟然找不到悄悄進入的機會。正在為難之時,突然發(fā)現(xiàn)段府前門照壁上貼有一張白紙告示,前面還有四個軍兵看守著,他心生一計,來到僻靜處,躲藏在黑暗中等待巡城的軍兵,不一會,兩個徒步巡兵從眼前走過,他疾閃而出,雙手齊上,眨眼間將二人打暈,把他們拖到暗處,脫下一人的衣甲換上,又在兩人的睡xue上補了一指,這才挎著刀走向段舉府宅。 士極準(zhǔn)備了一套說辭,以備他人盤問,誰知他大搖大擺地走到照壁前,四周的軍兵只是瞧他幾眼,并不詰問。在火把的映照下士極看清了布告的內(nèi)容,布告是以中軍都督李元吉的名義發(fā)布的,說段舉勾結(jié)突厥妄圖襲城,已將他全家及守備府私役全數(shù)誅殺,令武顯揚暫代晉陽守備,查封段宅,清除段氏余黨。士極心如刀絞,差點暈倒,他與段舉情同手足,今天甫一見面就人鬼兩世,要說段舉勾結(jié)突厥那是絕無可能,必是武顯揚、許遜怕陰謀敗露,在李元吉到來前誅殺了段舉全家,然后栽贓嫁禍于他,可憐段舉一片赤誠竟遭冤殺。 士極心念電轉(zhuǎn),估計武顯揚已經(jīng)控制了全城,李元吉還被蒙在鼓中,晉陽危也!段舉與他身邊的親信都被誅殺,此時就是把羊皮信交給李元吉也證不死武顯揚,此人身手高絕,能于無形之間擊殺自己,為今之計,只有先退出城去安頓好忠恕,保住段舉這一點骨血,再潛回李元吉身邊,伺機揭露狙殺武顯揚。 士極心意已定,就按著刀把,挺著腰向城南走去,轉(zhuǎn)過幾條街道,已經(jīng)看不到段府的燈光,就閃開身形快速奔向城墻,他雖然出身豪門,但自小在江湖行走,經(jīng)驗老到警覺異常,每過一條街都要停身在暗處探看,確定沒有異常再前行,快到城墻,他突然心生警兆,覺得后面有人跟蹤,可仔細(xì)探查,又沒發(fā)現(xiàn)蹤跡,心道也許是傷心過度,耳目有失靈便。 士極上得城墻,四顧無人,貼著墻跳了下去,離地一丈時雙腳向城墻猛蹬,變直線下墜為斜向落地,雙腳著地后順勢向前一翻,卸掉下沖之力,身形不停,貓著腰閃到一片低暗處,抽出劍來,隱伏在草叢中,屏住呼吸向城上望去。 黑暗中看不清城墻上的垛口,但士極憑直覺感到城上有人,果然一會就看到一個人影從城上跳了下來,就如自己先前一般,中途伸腳在墻上一點,落地后翻了兩下伏在暗影里,一動也不動,緊接著又一個人影如大鳥般從城上飄落,離地兩丈時身體在空中一翻,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士極一驚:這是極高明的輕功,非有深厚的內(nèi)力不能施展,莫非此人就是武顯揚?他的武功高出自己太多,想狙擊他等同于自殺。 士極看到那人落地后站立不動,知道他在傾聽動靜,內(nèi)力到他這種境界,靜夜之中方圓數(shù)丈掉根針也能覺察,士極從白云觀自成道人學(xué)過內(nèi)息大法,他閉上眼睛,轉(zhuǎn)動內(nèi)息,不僅停止呼吸,心跳也停頓下來。過了一頓飯功夫,他聽到前面草叢中一陣輕微響動,接著聽到有極輕的腳步聲向東面移去,看來是那個武功稍低的人走開了,他睜開眼睛,看到站立著的那個高手向西飄去,一會就隱沒在黑暗中。他不敢妄動,又在地上趴了半天,傾聽四周再沒動靜,這才躬著腰躡手躡腳向大云寺摸去。 來到大云寺山門前,隔著破門就聽見打呼聲,看來忠恕安然無事,士極提著的心稍稍放下,悄悄摸進正殿,夜光下見兩個和尚頭枕著包裹睡在地上,忠恕躺在兩人中間,頭靠在一個和尚的肚子上睡得正酣,殿中經(jīng)過收拾,那兩個僧人顯然打算在士極接走忠恕后就離寺回家,士極輕手輕腳地把忠恕抱了起來,順手掂起佛臺上一件舊披風(fēng),閃身來到殿外,用披風(fēng)把忠恕裹好,捆縛在后背上,小孩子睡得深沉,竟然沒有醒來。士極心道,現(xiàn)在只有先把忠恕送回嵩山,交給段氏族人,自己再尋機為段舉復(fù)仇。 士極整理了行裝,步出寺門,快要走到崗下,突然心生警兆,猛地向左一閃身,一道寒光從右側(cè)劃過,他不及細(xì)想,向左一個翻騰,在空中抽出佩劍向下劈去,錚地一聲響,格開了刺向腰間的一劍。兩劍一碰士極就知道偷襲者內(nèi)力在他之上,他久走江湖,格斗經(jīng)驗極為豐富,根本不回頭瞧看對方的面目,擰身就往大云寺里跑。他內(nèi)力不如人,又背負(fù)著忠恕,束手束腳,在曠野中打斗贏面極小,只有利用寺中門窗和墻壁作掩護才有一線勝機,那偷襲者想不到他又跑了回去,稍一猶豫就追了過來。 士極閃進寺去,反手把山門關(guān)上,彎腰掂起一根圓木攢到門前地上,隱在墻邊,在破墻上抓起一把墻土,捏碎了攥在手里。那人自恃武功高強,一點不懼,砰地踢破山門,飛身躍了進來,在空中揮舞長劍防備士極偷襲,雙腳正要落地,一轉(zhuǎn)眼瞥見了腳下的圓木,他左腳在圓木上一點,右腳前踢想穩(wěn)住身形,士極揚手把碎土打了過去,那人不虞有此,向右一側(cè)身,想避開迎面而來的塵土,就在他手腳稍滯的一瞬間,士極猱身而上,抖劍刺向他的心口,那人也真地了得,在躲無可躲的境地竟然擰身閃了三寸,避開心口,同時左手揮出一掌擊向士極肩頭,只聽當(dāng)?shù)匾宦曧?,兩把長劍都掉到地上,士極一劍刺中那人右臂,自己右肩也中一掌,想再上前以拳腳結(jié)果了他,肩頭劇痛,竟然提不動氣。此時忠恕被驚醒,小孩子迷迷瞪瞪不知身在何處,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士極反應(yīng)極快,轉(zhuǎn)眼間就把利害算計清楚,閃身跑出寺門向南奔去,那人在后追了出來,兩人現(xiàn)在都無法使用兵刃,那人右臂被刺了一劍,害怕傷口破裂,一定不敢使全力追擊。士極邊跑邊瞧,只要前面有村莊或高粱地,自己隨處一躲就能脫身。 士極不顧忠恕哭喊,沿著大道發(fā)力南奔,跑出去十多里,天已微亮,后面那人被甩得越來越遠(yuǎn),士極剛想緩口氣,就聽見身后傳來一聲長嘯,那人自知追不上士極,發(fā)聲向同伴求援,他的嘯聲未落,從晉陽方向傳來應(yīng)答的嘯聲,那嘯聲悠揚綿長,仿佛從云霄散布而下,士極馬上想到可能是武顯揚,前面是一望無際的田地,既不見村莊也不見樹木,想找個隱身之處都難,不由得心里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