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夫后的滋潤日子 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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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忙了一天,到家后各自洗漱后就都歇下了。 一直睡到半夜,顧茵被院子里“砰砰”聲吵醒了。 她批了衣服起身,遇到了同樣起來查看的王氏。 兩人去院子里一瞧,原來是宋石榴在院子里劈柴。 “你這丫頭咋又大半夜劈柴了?” 宋石榴滿臉通紅,抱歉地道:“我還以為外頭刮大風(fēng),不會吵到你們的。” 風(fēng)聲嗚咽,換別人家未必會聽到她劈柴的聲音,但是顧茵和王氏都警醒慣了,自然是能聽到的。 “快回屋去,天亮還得起來上工呢!”王氏凍得跺了跺腳,把宋石榴手里的斧子沒收了,而后拉著顧茵回屋睡下。 第二天照常起身,宋石榴整個人都顯得蔫蔫的,吃飯都沒胃口。 王氏見了難免要嘮叨:“都讓你晚間好好睡了,咱家的柴讓你劈得堆成小山了,真不缺柴燒。你看你吃飯都不香了,可不好再這樣了?!?/br> 宋石榴被說得沒吭聲。其實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半夜覺得整個人燒得慌,不做點什么難受。而店里的飯食她之前明明很喜歡的,可現(xiàn)在吃起來卻總覺得沒滋沒味的,像少了什么。 如是過了兩日,宋石榴還是沒恢復(fù)精神。 這天大雪下了下來,店里沒什么人,顧茵覺得不能放任不管,準備帶小丫頭看大夫去。 然而店里找了一圈,卻沒看到這丫頭。 她還把自己當(dāng)丫鬟,在店里都是搶著干活兒,從沒有躲懶找不見人過。顧茵也沒往別處想,只當(dāng)她是有自己的事,臨時出去了。 等了大概兩刻鐘,小丫頭從外頭慌里慌張地回來了。 她年紀小,性格也實誠,就差把心虛兩個字寫在臉上。 一看到等在門口的顧茵,她更是嚇得刷一下白了臉。 “我正找你呢,把身上的外衣除了……” 既然是要去看大夫,那肯定得把店里統(tǒng)一的那淡黃色工作服換了。 然而宋石榴一聽這話,噗通一聲就給跪了,哀求道:“我錯了,我再也不去望月樓了。太太別不要我……” 她一嗓子把王氏也喊了過來,見了她跪在外頭,王氏上前一把把她拉了起來,好笑道:“你想啥呢?我兒是看你這幾天茶不思飯不想的,帶你去看大夫,什么就不要你了?” 顧茵卻聽到了別的,問她道:“你說的‘再也不去望月樓’,是什么意思?” 王氏聽了這話也板下臉,已經(jīng)腦補了宋石榴“通敵賣國”的戲碼,立刻松開了扶她的手,寒聲問道:“你跟望月樓那邊的人接觸了?” 宋石榴聽到王氏的解釋先松了一口氣,此時便立刻搖頭道:“沒有,我沒有接觸那邊的人!”說著她的聲音也低了下去,“就是買他們家的吃食去了?!?/br> “你這丫頭!”王氏擰了她的耳朵,“讓人說你啥好,咋就這么嘴饞?” 王氏沒花力氣,宋石榴也沒覺得疼,只是臊得慌,小聲解釋道:“就是一頓不吃想得慌,吃別的沒滋味。我知道錯了,再也不去了?!?/br> 她素來嘴饞,王氏并沒覺得奇怪,而且宋石榴拿自己工錢去買別家吃食,也不算是什么大罪。 顧茵還是覺得不對勁,宋石榴固然嘴饞,但她也忠心,日常提到望月樓和含香樓,她比誰都唾棄那兩家。之前知道望月樓學(xué)自家推出麻辣燙,賺的盆滿缽滿的,小丫頭氣得想去砸場子,簡直像個翻版的王氏。而且她也儉省,居然舍得買那么貴的麻辣燙? 也不是顧茵自傲,望月樓的吃食在她看來實在不值那個價錢。宋石榴頓頓吃的都是食為天的飯,能連基本的品鑒能力都沒有? 當(dāng)然最可疑的還是她那個一頓不吃就渾身難受的描述。 顧茵把她喊到后廚,仔細詢問起來。 宋石榴這才交代,臘八那天顧茵讓她幫著倒食盒里的麻辣燙,她知道那東西金貴,沒舍得倒掉,自己在后廚都吃了。當(dāng)時吃完也覺得多好吃,但是后頭就還想再吃。這兩天她別的都吃不下,得了空就偷偷溜去望月樓買吃的,吃完就舒坦了。 “兩天花了我上百文錢,我再也不去了?!彼问褶抢X袋,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 “并不怪你?!?/br> 顧茵已經(jīng)大概猜到那是什么了,后頭她又讓人分別去望月樓買了幾份麻辣燙,這次不是簡單地品嘗,而是把湯和菜都倒出去,再用濾網(wǎng)濾出最后的湯底殘渣仔細檢查。 一路濾到第十碗,王氏和徐廚子都在旁邊看著都心疼得直吸氣了,顧茵終于在殘渣里看到了褐色的果殼—— 該死的王大富,居然在吃食里頭放罌粟! ………… 縣太爺這幾日很發(fā)愁。 他知道自己沒什么本事,只想努力做一個清正廉明的好官。 縣令一年俸銀四十兩,祿米二十石,盡夠他們一家三口嚼用。 但是架不住鎮(zhèn)上花錢的地方也多,前頭中秋食為天送了一百塊月餅,讓他分發(fā)給了捕快和善堂,已經(jīng)大大減輕了衙門的負擔(dān)。 尤其馬上就要過年,花錢的地方就更多了,下頭的人來報說前兒個刮大風(fēng)把附近村子里的一個木橋給吹歪了,這幾日又在下大雪,那木橋已經(jīng)不堪重負,并不能過人了。重新修橋,那更是一筆不菲的支出。 整個縣里雖然有許多富戶鄉(xiāng)紳,但是本縣沒有縣城一說,都是一個個鎮(zhèn)子和村子,每次募集都要到處奔走,花費極大力氣不算,募集來的銀錢總是不夠,還得他自己從俸祿中補貼一部分。 正焦頭爛額之際,縣太爺發(fā)現(xiàn)自家媳婦這幾天老是鬼鬼祟祟地出門。 一番詢問,才知道她迷上了望月樓的吃食。 望月樓最近生意火爆,縣太爺也有所耳聞。 同樣耳聞的,還有那邊昂貴的價格,一小份素菜十文錢,一樣葷菜三十文,一份低于五十文人家還不賣! 縣官太太是縣太爺?shù)陌l(fā)妻,兩人一路同甘共苦,風(fēng)風(fēng)雨雨過來的,從前她只比縣太爺還儉省持家,置辦一身新衣服、一樣新首飾都要想了又想。連上次她吃著顧茵送來的月餅覺得特別美味,但是聽說一塊也要八文錢,她都沒舍得再買。 縣太爺沒忍心苛責(zé)她,反而是縣官太太自己恨得抽了自己一耳瓜子,后悔道:“我最知道咱家不寬裕的,從前也不是什么貪嘴的人。但是自打上次應(yīng)酬吃過一次,回來后一直想著……不知不覺已經(jīng)花費出去好幾百文錢,夫君還是罵我吧?!?/br> “別這樣?!笨h太爺心疼地拉住她的手,“你也難得有個喜歡的東西,想吃就吃吧,咱家其實也沒窮困到那個份上?!?/br> 寬慰完了發(fā)妻,縣太爺看著家里剩下的銀錢愁得幾宿沒睡好。一頓吃食大幾十文,這種花銷之下,別說貼補修橋鋪路,自家往后的嚼用都要出問題了。 也就是這時候,捕快來報顧茵求見,又道:“不止顧娘子一人,還有咱們鎮(zhèn)上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二人都面色凝重?!?/br> 縣太爺立刻重視起來,讓捕快把人帶進來。 第55章 顧茵拿來了望月樓的麻辣燙殘渣里找到的罌粟殼, 也請來了日常給家里看診的老大夫。 老大夫已經(jīng)提前看過,確認這就是罌粟殼,時下叫罌子粟、阿芙蓉。 兩人一同前來, 就是要狀告王大富在吃食里放罌粟。 縣太爺是正經(jīng)科舉出身, 少時也是博覽群書,他思索半晌道:“本官依稀記得, 此物可以入藥,各家醫(yī)書都言其無毒, 有澀腸斂肺之效, 可用于止咳止痢止遺?!?/br> 說完縣太爺又蹙眉努力回憶道:“至于把它放到吃食里, 《本草匯言》中言其‘可煮粥食, 同綠豆粉作腐食,尤佳’。另外還有《本草拾移》《本草衍義》《本草綱目》等, 都將其歸為谷物,如《大觀本草》中所言,‘和竹瀝煮作粥食之, 極美’。所以在吃食中放這個,似乎也不是什么罪狀。” 說起醫(yī)書, 老大夫自然比縣太爺知道的更多, 拱手道:“此物雖有藥用之功, 但若是使用不當(dāng), 亦是后患無窮。大老爺方才所引用的醫(yī)書中, 亦引用過丹溪先生之言——‘其治病之功雖急, 殺人如劍, 宜深戒之!’?!?/br> 兩人引經(jīng)據(jù)典論起醫(yī)書,縣太爺雖然還是覺得醫(yī)書不會騙人,但想到自家發(fā)妻那模樣十分反常, 一時間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相信顧茵和老大夫所言。 顧茵在旁邊聽得一個頭兩個大。瞅準他們說話的空檔,她出聲道:“大老爺可否聽民婦一句?” 縣太爺點頭讓她說來,顧茵就道:“此物自然不會讓人當(dāng)場毒發(fā),其毒如醫(yī)書中所言,毒性是小而甚微的。民婦要告的,是此物有成癮性。試想一樣吃食,若是讓人吃上癮,吃不到就坐立不安、茶飯不思,再吃不下旁的,是不是也是另一種‘毒’呢?” 縣太爺正色道:“若吃食讓人上癮,不能自控,自然算是‘毒’。” “這就好辦了。民婦不懂醫(yī)書,只說事實。這望月樓的麻辣燙,就是有成癮性。當(dāng)然口說無憑,咱們可以做個戒斷實驗。” “如何做你口中的‘實驗’?” 現(xiàn)在寒山鎮(zhèn)雖然不少人都開始對望月樓的罌粟麻辣燙成癮了,但冒然去找那些人來做戒斷反應(yīng)的實驗對象,肯定會走漏風(fēng)聲,打草驚蛇。那王大富只要把罌粟毀了,后頭不再加了,就成了死無對證的局。 且以縣太爺這樣的見識,都覺得罌粟入食不是什么問題。因為這個去請食客過來,怕是也要讓人說嘴。更別說怕是現(xiàn)在連王大富自己都不知道哪些客人癮頭最重,可以來做實驗對象。 所以顧茵繼續(xù)道:“大老爺可以選獄中的囚犯,讓他們吃望月樓的麻辣燙,頓頓吃,吃上幾日,再把那吃食斷了??此麄兊姆磻?yīng),自然就能知道民婦說的是真是假。” 縣太爺蹙眉,倒不是覺得這方法不可行。 而是那一份大幾十文的麻辣燙,光縣官太太一個人吃,就快把他家微薄的家底掏空了。再讓他找?guī)兹俗鰧嶒灒瑢嵲谑菦]那個本錢。 顧茵看他為難,大概猜出一些,她現(xiàn)在自然是能付得起這個銀錢的,但其實還有更好的出資人選。 于是她道:“不若請含香樓的白大老爺過來?” 要論誰最想打到望月樓,那肯定是現(xiàn)在門庭冷落的含香樓了。這筆銀錢對含香樓來說,自然也不算什么。更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宣揚出去。 縣太爺允了,讓捕快去尋之前,他再次詢問顧茵,“小娘子可想好了?若此番興師動眾地做實驗,結(jié)果并未如小娘子所說,你這可是誣告?!?/br> 顧茵點頭道:“誣告杖三十,民婦省得?!?/br> ………… 含香樓里,白大老爺正看著賬簿焦頭爛額,猛得聽說衙門來人,他心頭一跳,難免在心里念叨一句禍不單行。 不過聽說只是喊含香樓能主事兒的人去問話,沒有牽涉進什么案子,白大老爺略為松一口氣。 但現(xiàn)下自家酒樓正是多事之秋,他正和掌柜、管事商量如何扭虧為盈,分身乏術(shù),就點了正在酒樓喝茶的白子熙去。 二房的人現(xiàn)在雖然不是含香樓的主要經(jīng)營人員,但酒樓的進項要分二房一半,他作為二房獨子,自然算是能主事兒的人。 捕快帶著白子熙回了衙門。 白子熙見了縣太爺,自然是要先自報家門。 “草民白子熙見過大老爺,不知道大老爺宣召草民前來所為何事?” 縣太爺就點了顧茵和他說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兩人也算認識,都沒想到再見面是縣衙。 顧茵雖然驚訝他的身份,但面上也沒顯什么,言簡意賅地和他解釋了請他過來的原因。 白子熙則是臉漲的通紅,他一開始去食為天本就是想刺探敵情,后來讓他爹教訓(xùn)了一頓,才知道自己那做法蠢到家了,后頭也沒臉再去了。 本想著這事情揭過就算了,那天就算再偶然去食為天喝了一碗臘八粥,白子熙還想著反正只要顧茵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就不會尷尬。 現(xiàn)在當(dāng)堂一見,可不是讓他尷尬得想原地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不過聽到顧茵說完,白子熙也顧不上尷尬不尷尬了,氣憤道:“那望月樓的麻辣燙我已經(jīng)買了不下十次,反復(fù)地品嘗,實在不明白這東西到底美味在何處!想不到竟然是加了讓人成癮之物!” 雖然實驗還沒做,但顯然白子熙已經(jīng)相信了顧茵的說法。 他不假思索地獻出身上的五十兩銀票,愿意支持這次的實驗。 后續(xù)的事情就不用顧茵cao心了。 縣太爺雷厲風(fēng)行,當(dāng)即就在監(jiān)牢里選了一些作jian犯科、罪行嚴重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