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夫后的滋潤日子 第34節(jié)
骨湯清淡,最能呈現(xiàn)食物本身的鮮美,再蘸上先做的芝麻醬、花生醬,讓人吃的停不下嘴;辣湯濃郁,不論是rou片還是蔬菜,菌菇,往里一涮那那是蘸料都不用,麻辣鮮香滋味直沖腦門兒! 一頓火鍋吃完,三人都吃的面色發(fā)紅。 老太爺捏著茶杯猶猶豫豫——這要還說顧茵沒達到他的要求,小丫頭里里外外忙了兩天了,做出來的吃食既新鮮又美味,自己這么做也太過分了。 可若是說顧茵達到了要求,那以后不是他不是沒有由頭來廚房、又要變成孤家寡人的了? 不等老太爺開口,顧茵就很體貼地開口道:“京城里應該也有銅爐羊rou那些,這應該也不算是獨創(chuàng)。只是口味不同、又多了些別的配菜罷了。我明天再想別的。” 老太爺立刻笑起來,“哎,好。吃得一身味道,我回去換身衣裳歇一歇。這鍋底應當還有吧,我晚上還吃這個骨湯火鍋,你也不用再忙活了,早些回家洗個澡換身衣裳,明天再過來吧?!?/br> 等于這是又提前放工了。 文老太爺一站起來,嘴腫了的文大老爺也隨后跟上。 等到兩位主子走了,徐廚子端著自己的碗、帶著兩個小徒弟就上桌了。 他們三個當然就沒有文老太爺那么講究了,也不用公筷,把盤子里剩下的沒動過的rou和菜一夾,往鍋里一燙一涮,再往自己手里的醬料碗里一蘸,呼著熱氣就往嘴里送,吃起來更有氛圍。 “小師傅也太謙虛了,”徐廚子囫圇咽著菜,含糊不清道:“這么好吃的東西怎么不算獨創(chuàng)?嘶嘶,好辣!” 顧茵被他一邊吃,一邊還不忘打抱不平的模樣逗笑,“那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吃。” 徐廚子放了碗把她送出廚房,然后趕緊小跑著回去—— “兔崽子給老子留點啊!” ………… 就在這種干半天活兒,歇小半天的狀態(tài)下,顧茵后頭又給老太爺做出了家庭版的可樂、鐵板燒、披薩等一系列新鮮的東西,老太爺每天都樂呵呵的,不止精神好了,人也豐腴了一圈。 一直到了年二十五,年味越來越濃重,徐廚子和兩個小徒弟也開始繁忙地準備年節(jié)上招待客人的食物。 這天下午文老太爺沒放顧茵的假,特地讓她留了一留。 顧茵跟著老太爺去了書房,路上還在想應當是馬上要過年了,徐廚子那么快的手都忙成那樣,老太爺應該也要指派別的任務給自己了——她一個月拿著十兩銀子的月錢,每天只做半天活兒,確實有些過于輕松了。 沒想到到了書房,老太爺并沒有拿出什么食物單子讓她提前準備。 而是提前拿出了幾個銀錠子放到桌上。 “這是你這個月的工錢,另外五兩是給你的過年錢?!?/br> 顧茵:??!?。?/br> 她這就失業(yè)了? 雖然一開始就是為了武安的束脩來打的短工,但是當時她上工的時候說的是做兩個月,眼下雖然束脩錢夠了,但是干一個月就讓人辭了這種事總是讓人心里不怎么好受。 “我明天想別的,好好想!”顧茵認真道,“肯定能達到您的要求?!?/br> 她承認之前是猜著老太爺只是想和有人陪他一起玩,所以并沒有做那種特別新奇的東西。 文老太爺被她一臉嚴肅的樣子逗笑了,說:“你想什么呢?馬上就是年節(jié),我只是讓你提前回家歇年,等過了初五再回來,那自然把這個月的工錢先結給你。” “歇年?年頭上不是正忙嗎?到時候您招待客人……” “我沒客人!”老太爺撇嘴道,“我都這把年紀了,族里誰還能比我輩分高?我說沒有就沒有。小丫頭咋cao心這么多,讓你歇你就歇?!?/br> 看老太爺已有決定,顧茵就道:“那月錢我就拿著了,只是這過年的銀子我真不能收?!?/br> 老太爺也不逼她,只是把那五兩銀子左手倒右手,裝到手邊一個紅紙封里,“那既然是過年,到時候你不在我跟前,我提前把壓歲錢給你總行了吧?長者賜,不可辭。長輩給的壓歲錢你也不肯收?” 顧茵醞釀著婉拒的說辭,結果老太爺根本沒給她這個機會,把銀錢往她手里一塞,又拿出兩本油紙包好的書,讓顧茵幫著轉交給許家,然后就開始趕人。 顧茵被趕到書房外頭,老太爺?shù)穆曇魪睦镱^傳來:“可不許把壓歲錢都存起來,弄點好吃的好喝的,再把自己收拾的好看些,開年我要是還看你瘦瘦小小的、穿著那個大黑袍子,我可是要罵人的!” 顧茵隔著門板忍不住笑彎了眼睛,她先是道了謝,又給老爺子提前拜了年,這才回廚房去取自己的外袍。 徐廚子正在熱說朝天地灌香腸,看到顧茵回來他手下不停,見怪不怪地問:“小師傅今天這是要回了?” 顧茵說沒有,又解釋了老太爺讓她提前歇年。 徐廚子的兩個小徒弟羨慕得眼睛都發(fā)紅了——都知道逢年過節(jié)是廚子最忙的時候,這時候能休息,簡直是每個廚子的終極夢想! “去去,一邊待著去兒?!毙鞆N子趕蒼蠅似的把兩個小徒弟趕到一邊,“你們有那能耐嗎?光看賊吃rou,不看賊挨打!”說完他自己也頓了一下,不好意思地道:“我粗人不會說話,小師傅別和我一般計較。反正我的意思就是,您這些天勞心勞力的,整出那么些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吃食,是該歇一歇?!?/br> 顧茵笑著搖搖頭,和徐廚子告了別便離開了文家。 到了大街上,平時本就熱鬧的小鎮(zhèn)越發(fā)人頭攢動。 街上賣各色年貨的店面和小攤子一眼望不到頭。 顧茵把工錢那十兩貼身放起,只揣著那五兩壓歲錢,也加入了置辦年貨的大軍。 她先去了成衣鋪子,給家里人一人買了一身新衣裳——雖然前頭入冬的時候王氏給每人都做了新的,但是都是灰沉沉耐臟的顏色,樣子也不是很美觀,尤其是小孩那身,碎布頭拼的,她前一天還聽武安說他倆出去玩的時候,緇衣巷其他孩子笑話小孩穿的像乞丐。 小孩是什么都不懂,自顧自玩,武安回來氣的不行,回來偷偷講給了顧茵聽。 四身體體面面的成衣就花去了快二兩,顧茵又買去了一些平時家里不舍得吃的干果點心,切了一些rou,又花掉了快一兩。 還剩下二兩多,她思索了一番,去了首飾鋪子。 還記得剛穿來的時候,王氏頭上是有一根小銀簪子的,上頭依稀還刻著她的名字。只是后頭顧茵的藥一日一日地吃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她頭上的簪子就沒有了,換成了戴到現(xiàn)在的木簪子。 黃昏時分,顧茵提著大包小包回了緇衣巷。 王氏和兩個連成串串的孩子都在巷子口等著。 看到顧茵,一大兩小都迎了上去。 “我還奇怪怎么今天你回來的這么晚,敢情是去買東西了?”王氏接了她手里的東西,一樣都沒給她留,“我咋記得你之前把錢柜子的鑰匙給我之后就沒再要回去呢?你哪里來的銀錢?” 顧茵蹲下身把兩個孩子手上的繩子解開,一手牽一個,跟上了王氏的腳步。 “是老太爺放了我歇年,還給了我當月的月錢和一些過年的銀兩,我就去買了新衣服和吃的?!?/br> 到了家,王氏把東西都拆開來。 看到那四身衣裳,她皺眉道:“你只給自己買就好了……給兩個孩子買也成,咋還給我買?” 顧茵給自己和王氏選的都是碧色的襖裙,只是王氏那身顏色深一些,她自己的顏色淺一些。 “娘鎮(zhèn)日里穿的都是灰撲撲的,這不是過年,咱們也鮮亮一些?!?/br> 王氏說:“哎,我不喜歡這個顏色,你在哪家買的,我去換換成不?” 顧茵就報出了那家成衣鋪子的地址,之后讓兩個小家伙試穿新衣服。 給小武安的是一身湖青色的棉襖棉褲。 顏色不僅鮮亮,剪裁得也十分得體。 武安穿著略有些大,但比他娘做的那種一套可以穿三年的大小還是合適很多,手腕和褲腿卷起一個邊,就正正好。 他皮膚是天然的黝黑,這衣服上身雖沒有顯得白凈,卻是神氣了不少。 武安喜歡得不行,試穿完就立刻換下來,又方方正正地折起來,說等過年的時候再穿。 后頭輪到小孩,他的衣服褲子比武安的小一圈,顧茵本來想讓兩個孩子穿同色同款的,但是后頭想了想,還是給他買了身靛藍的——這孩子忒能造,上房爬樹、鉆狗洞……就沒有他不會的。 還是略深一些的顏色好,起碼可以保證能穿一整天再換洗。 他皮膚的黑是后天曬得,在家里養(yǎng)了大半個月,已經白回去不少。 那靛青色的小衣服小褲子在他身上一穿,活脫脫像個小富之家的少爺。 他也有樣學樣,試穿完就要換下來。 兩個孩子捧著珍寶似的捧著衣裳回了屋,顧茵也準備試穿自己的。 結果找來找去,她衣裳不見了! 她又翻檢過一遍,想著莫不是當時成衣鋪的活計給她漏裝了,或者是自己粗心大意,買別的東西的時候掉了也沒發(fā)現(xiàn),王氏挎著小包袱回來了。 包袱抖落開,是一件鵝黃色素面小襖和一條湘色馬面裙。 “娘這是……” 王氏笑瞇瞇地道:“哎,我去看了看也沒啥喜歡的。一不留神把你給自己買的那身也帶去了,干脆就兩身換了這么一身出來。你快試試?!?/br> 說著她就推顧茵回屋試穿衣裳。 要不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呢,小襖和裙子上身,顧茵本就白皙的肌膚被襯得越發(fā)瑩潤,那襖子立領處還鑲了一圈兔毛,圍繞著她尖尖的下巴,更顯得那巴掌大的臉蛋越發(fā)小巧。 “真好看!”王氏真心實意地夸贊道,“你這年紀才該好好打扮,過年就穿這個,我看著都高興!” “那您的衣裳……” “哈那些我都看不上,穿著還不方便干活,我這身自己做的咋了?你覺得不好看?” 顧茵自然不能說王氏的手藝不好,只囁喏道:“就是想看您穿年輕一些。” 王氏擺擺手,接著去理別的東西,“你沒再給我買什么了吧?” 顧茵連忙上去拿起最小的那個、一直貼身放的小包袱,“沒了,這是老太爺給許家的書,說是謝謝許嬸子上回幫著請大夫的謝禮,我這就送到隔壁去?!?/br> ………… 當天晚上,王氏洗漱完正準備歇息。 武安突然跑進了屋,開心地笑道:“娘!快看我撿到了啥!” 王氏定睛一瞧,小兒子手里拿著一根細細的銀簪子,那簪子雖細,但簪頭是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精致小巧,很是討人喜歡。 “你哪里撿的?”王氏驚喜地接過,拿出帕子擦了簪子上的土。 武安頓了一下,而后才說:“其實也不是我撿的啦,是咱家那小孩撿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哪里?!?/br> “咋我這輩子活這么大,最多只撿過一個銅板?他還能撿到簪子,還是個銀的?” 母子說著話,顧茵推了門進來,“唉,我在外頭聽到武安的話了,真是出門見財,好事兒啊!娘快插戴看看合不合適?!?/br> 王氏卻沒動,還狐疑道:“這別是賊贓吧?我聽說好些毛賊偷了東西不敢直接拿出來賣,故意埋到荒僻的地方。別是讓咱家孩子撿了,這不得惹大禍!” 顧茵立刻道:“肯定不會!武安他們今天沒跑遠,是吧?” 武安立刻小雞啄米似的狂點頭。 顧茵便接著道:“所以這應該是咱家附近撿的,關捕頭就在旁邊住著,哪里有毛賊敢把賊贓埋到咱家附近?” “那更不成了,要是咱家附近那不就是你許嬸子的東西?她這人好像就喜歡這種梅花樣式的首飾,我給她送去!”王氏一拍大腿,“要不是她的,我就送給關捕頭去,這么好的簪子,丟了得心疼死,還是讓衙門的人放到失物招領的地方去?!?/br> 她說走就走,眼看著就要出屋門。 “娘,別!”顧茵和武安異口同聲,然后一左一右把王氏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