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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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聲槍響在山壁內回蕩開來,夜魔吃痛的松開了手,它的焦焰也在不安的晃動著。韓淺弈幸運的落在下方的斜坡上,得到了緩沖,才避免直接摔死,隨后順著斜坡滾落到了地上。 來人是卡門和彌畏,卡門端著一柄銀桿獵槍,槍頭上還有符文,他蒼老的臉上滿是堅毅,被混濁侵染的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夜魔,手臂有些僵硬的握著槍,低聲對彌畏說道:“先生,快走??!我們不是它的對手?。?!” 彌畏告訴卡門有兩個小孩子向著弓穹山去了,其中有一個還是花楹,卡門以為只是兩個孩子貪玩,其中一個還是傳說中的仙楹小姐,怕他們出事,便出來尋找。彌畏要求跟他一起去,卡門也同意了,他從十歲開始跟隨父親狩獵,至少當了290年的獵人,出入山林猶入無人之境,沒有什么野獸是讓他害怕的,他自信可以保護彌畏,甚至都沒讓妻子通行。 沒想到,他們卻遇見了惡魔。 卡門看著夜魔龐大的身軀,鼻尖嗅著死亡的味道,瞬間就意識到了它的恐怖,他只能強壯鎮(zhèn)定,先與夜魔對峙。 彌畏扶起了就在身邊的花楹,吃力的向外跑去,可夜魔被徹底激怒了,它的身軀變得更為龐大,焦痕不斷蔓延直至覆蓋整個洞窟。它怒吼著咆哮著,像顆流彈一樣在山壁上不停地撞擊,整個山窟內地動山搖,仿佛世界末日,鐘乳石如雨點一般墜落,眾人宛如狂風中的螞蟻,左滾右撞頭破血流,他們無力抵抗,只能無助的承受。而就在這時,巨石落下,擋住了洞口,最后一絲光芒徹底消失了。 夜魔的聲音如雷貫耳:“我要違背我的信仰??!違背我的誓言!!把你們都殺光!?。?!” 它的吼叫聲帶起一陣狂風,卷起地上的碎石,瘋狂的砸向幾人。 一口腥甜從卡門的嘴里涌出,他擁有豐富的戰(zhàn)斗經驗,才剛拔出了靴子里爬山刀插在山壁里固定住了身體,又將厚重的獸毛大氅蓋在身上,這些極大的降低了來自外界的傷害。黑暗中,他也無法得知其他人情況如何,但孩子們都沒了聲音,他心里也知道兇多吉少,只能祈禱老爺平安無事,腦子里快速的琢磨著現(xiàn)下該怎么應對。比起魔法,他更擅長狩獵,還好常用的獵槍拿去修繕了,今天帶的是附過魔的槍,子彈才會灼痛惡魔,但也僅僅是這樣了,面前的惡魔顯然很強大,子彈對它的傷害是非常有限的。 夜魔背對著卡門,大掌粗暴的撩開了碎石,又是一陣山崩地裂,卡門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淡藍色的幽光。 那是...彌畏的胸口在發(fā)光,卡門猜測那大概是什么神器保護了彌畏,一個富可敵國的家族,肯定會有些珍奇寶物,而彌畏此時也在靈活的躲避著夜魔,看樣子并沒有受傷,也佐證了卡門的猜想。 可他畢竟是個孩子,地面磕磕絆絆,他沒跑幾步就被夜魔抓住了,卡門在胸腔運了一口氣,吃力的撿起了腳邊的槍,再次瞄準了夜魔。 夜魔已經有了防備,躲過了這顆子彈,接著,一團黑霧就迅速包住了卡門,像怪獸張大嘴一口吞下食物那般,卡門的表情瞬間變得惶恐痛苦,四肢無力的掙扎著,眼神充滿了哀求,夜魔尖銳的指尖就像一把長矛一樣貫穿了他的胸膛。 “卡門?。。?!”彌畏大喊道。 夜魔像丟廢紙一樣輕松的將卡門丟棄了,再次沖著彌畏過去了,就在即將要碰到彌畏的時候,槍聲第三次響起了。 這次開槍的是花楹,她顫顫巍巍的站在一塊四分五裂的碎石上,捧著卡門的槍,整個人灰頭土臉的狼狽極了,身上也有多處刮傷,但眼神還是勇敢堅毅的。夜魔看向她,散發(fā)出了更濃烈的殺意和戾氣,這讓年幼的花楹十分害怕,舉著槍的手也微微顫抖。夜魔大掌一揮,將彌畏揚了出去,他徹底的摔昏迷過去。 夜魔向著花楹沖了過去,花楹緊張的將槍里的子彈全部打出去了,甚至有些還打到了山壁上,再次造成巖層脫落,但這些都沒有給氣勢洶洶的夜魔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只是暫緩了它的步伐,花楹只能無措的看這樣夜魔不斷靠近,焦痕從四面八方涌來將她包圍。 “我要把你撕碎!??!” 那聲音響徹山窟,大地再次微微顫抖起來,灰塵像瀑布一樣落下,讓每一個人都呼吸困難。 花楹手上的戒指正在劇烈的閃動著,其實剛剛這個戒指就已經幫了她一次了,在她要被巨石砸死的時候將她保護了起來,只是太過慌亂的花楹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還以為自己是僥幸逃過了一劫。 被壓在石下看著這一幕的韓淺弈大喊道:“花楹,你的戒指?。。〗渲福。。 ?/br> 花楹這才注意到戒指的異動,不知為何,那戒指的光芒忽然就讓她有了底氣,懼意也被壓下去了不少。 她抬起手,將戒指對準了夜魔,雖然她并不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花楹記得一句咒語,那是記在mama筆記上的,字很難讀,句子也晦澀難解,她是對著字典一個字一個字的查清楚背下來的,她甚至根本不理解咒語的內涵和意義,她沒有經歷過一天的魔法訓練,甚至,她根本沒有魔法。 可她現(xiàn)在要獨自面對一個強大的惡魔。 韓淺弈被壓在石頭下,彌畏暈過去了生死不明,老爺爺?shù)男乜诒黄书_了,他們即將都要死在這里,花楹已經別無選擇了。 她克制住了內心所有的恐懼,心臟狂跳,閉上眼,開始念道:“以爾釁鼓,馘彰我功,化骨為齏,靈乃飼毛,血撝千里,醢隱其坤,萬劫不復??!” 隨著她的話語,戒指上的寶石徐徐散發(fā)出了強烈的光芒,一團火紅的焰光包圍住了花楹,那火光如太陽一般耀眼,像是無盡的生命之力在肆意綻放,花楹感到自己被一種舒適的氛圍包裹住了,她覺得心靈和身體都得到了熨帖,她從未如此愜意過,內心斗志昂揚,有什么東西不斷地從體內涌出,像跳躍著的金魚,靈活穿梭在她的血液里,最終凝聚在她的手指上。 這就是魔法嗎?這奇妙的感覺....就是魔法嗎?!! 夜魔發(fā)出了驚恐的哀嚎,身體被炙熱的烈焰包圍吞噬,它無力的掙扎反抗,也躲不開這強大的鎮(zhèn)壓,只能發(fā)出了絕望的悲鳴。勝利在望,花楹的信心滿滿,但忽然的,她意識到了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些不妙,好像...力氣都被抽出去了,腿也有些軟,整個人也很困頓,好想就這么倒在地上睡一覺。 怎么會這樣.... 夜魔被灼燒殆盡,只剩下幾絲黑煙和余灰,輕飄飄的落在地面上,一陣風吹過就消散了?;ㄩ阂搽p眼一閉,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山窟內安靜了一陣,黑暗變得寧靜祥和,韓淺弈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了身上的石頭,一瘸一拐的跑了過去,扶起了花楹,喊道:“花楹?。』ㄩ海?!” 見花楹呼吸還是均勻的,他又跑到了洞口,雙手不停地扒拉著塵土和碎石,直到指甲上血跡斑斑,這才刨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他撿起壞掉的魔杖,通過那個小洞對天空發(fā)射了信號彈。 不多時,一道藍色雷電就劈開了洞口擠壓的石頭,韓盛平施法照亮了整個洞窟,再看到里面的慘狀后,他十分震驚:“這是怎么了?” 隨后招呼身后的衛(wèi)兵:“快救人” 他們使用傳送陣將幾人都送去了醫(yī)院,經過一番搶救,大夫告訴韓盛平,彌畏受了輕傷,有些腦震蕩,花楹受的都是皮外傷,昏迷是因為太過疲勞,大腦皮層檢查顯示運行一切正常,沒有生命危險,唯獨卡門傷的最深,能不能醒來還不一定。 而韓淺弈只是腿上被簡單的包扎了一下,夜魔要吃他的靈魂,所以特地護住了他,沒有讓他受到嚴重的傷害。包扎后,他一直跟在韓盛平身邊,等待著醫(yī)生的消息。 見花楹無恙,韓盛平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了,他將韓淺弈帶到了無人之處,問道:“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 韓淺弈愧疚低下了頭,良久,才喃喃開口:“對不起,爸爸,是我放出了夜魔” 韓盛平震驚,“你說什么???!” “你?。 彼麚P起手就要揍韓淺弈,但看到韓淺弈低眉淚目自責的樣子,又不由得放下了手,語氣沉痛的問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嫉妒她,爸爸” 韓盛平驚訝,“什么....” “我嫉妒她能獲得爸爸更多的關愛,就在想著....要是沒有花楹,爸爸應該只是我一個人的爸爸了吧....” 韓盛平聽到這話,良久沒有出聲,看著兒子的神情從憤怒怨恨變成了憐愛。 韓淺弈紅了眼眶,吸了下鼻子,“從我懂事開始,爸爸好像就是花楹的爸爸,爸爸從來沒有關心過我,但是卻時時刻刻都在關心花楹....明明我才是你的孩子,不是么....” “我那么努力的想要得到爸爸的認可,但爸爸根本不看我,你的目光全在花楹身上,為什么啊”他說到這的時候已經有哭腔了,“爸爸你很討厭我嗎?既然不喜歡我,為什么當初要生下我” 良久,韓盛平才長嘆了一口氣,他蹲下身,看著韓淺弈的眼睛,語重心長的說道:“血泉軍團入侵的時候,你獨自在軍區(qū)醫(yī)院里,那里原本是安全的,但是因為一個叛徒,劣魔們偷襲了軍區(qū),還抓到了你,本來...千涓作為領主,這種事用不著她出手的,但是你mama懇求她一定要救你,她便只身赴險了” 韓淺弈有些錯愕的抬起頭。 父親似乎沉浸在不好的回憶里,眼神里也充滿了悲痛,“你得救了,千涓卻因為傷勢太重...去世了” 韓淺弈瞪大了眼睛,是驚訝,也是震撼。內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心緒翻滾,血液沸騰,久久不能平息。 他沒有想到,被人人稱頌的千涓領主,竟然是因為自己才死的。 “花楹什么都沒有,她不知道爸爸是誰,mama也早已去世,為了她的安危著想,她居住的地方被設了結界,只有她能進出,甚至都沒有保姆能進去照顧她,她孤苦伶仃的長大,爸爸能給她的,也就是一點點疼愛,你連這也無法包容嗎?” “可是,可是,你從來沒有...你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些....” “我不想讓你一個小孩子背負愧疚活著,而且花楹也不知道這件事,如果她知道了,你們也無法相處了” “可是,可是....”韓淺弈低下頭,眼淚從眼眶里涌出,“可是,我只是...對不起爸爸....爸爸,對不起??!” 他痛哭道:“我不該傷害花楹?。。∷?..她知道被我騙了,卻還在努力的救我...對不起....對不起....” 見兒子如此自責懊惱、痛哭流涕,韓盛平知道,自己的兒子并不是一個壞人,只是一時糊涂。他摘下了那雙幾乎不會在外人面前摘下手套,露出了手上難看的疤痕,用力的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一直以來,爸爸的確因為工作忙而忽略你了,這是爸爸的不對,我以后會努力改正的,爸爸當然愛你,這是毋庸置疑的。等花楹醒了,好好地和她道歉吧” 韓淺弈抽泣了好一會兒,才狠狠的點了點頭。 “恩” 韓盛平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