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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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不論是夫子還是父皇,都教她做人要正直,要敢作敢當(dāng),她雖為女子,可也要做女子中的君子。 是以方許寧在知曉自己誤會旁人許多年后,心中極是愧疚。 如今,三皇兄就要帶人抵達(dá)皖城,待此次危機(jī)過去,自己再尋機(jī)會與沈牧池好生賠禮道歉。 出城路上她心中雖想得多,騎馬速度卻不慢,待她將此事定下,便到了寺廟門前。 時間緊迫,任務(wù)繁重,方許寧今日沒再去醫(yī)師那里,領(lǐng)了紗布和藥,便來到大廳里給病患上藥。 剛踏進(jìn)大廳,便傳來一陣比之昨日更加刺鼻難聞的rou·體腐爛的味道。方許寧將覆在面上的棉布又捂緊了一些,雖無法完全隔絕,卻也勉強(qiáng)能再大廳里留在了。 日頭漸高,自早些時候來到寺廟,方許寧還未尋到機(jī)會歇一歇,正在此時,喧囂的吵鬧聲突然傳了進(jìn)來。 里邊的病患若有若無的輕聲哼著,而大廳又與寺門之間隔了好些距離,遠(yuǎn)遠(yuǎn)看去,只能見到守門的幾個官兵正拉扯著一個男子,似在阻止其闖進(jìn)來。 什么人會在這種時候來這兒? 方許寧疑惑。 剛開始將染病者集中在此處時,他們還只有一些較輕的癥狀,只是面色灰敗,稱不上可怖,可如今每日都有死去,破開的瘡口散發(fā)著難聞的味道,光是走到寺廟大門口處,便能聞到這股腐朽味,來探望親友的百姓還未踏進(jìn)大門便被這味道擊退。 隨著死人越來越多,早些天開始,徐厚卿已下令不得再讓百姓靠近此處,沿路更是派人巡查,要想從看守森嚴(yán)的城門口出來,又躲過沿途巡查的人,對于一個布衣百姓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方許寧怕鬧出事來,便暫且放下手頭上的事先去門口看看,萬一鬧起事來,自己還能仗著身份起到威懾作用。 走得近了,方許寧認(rèn)出來,這位硬要沖進(jìn)來的中年男子竟是福來客棧的張掌柜。 “我的孩子在里面,求求各位大人,讓我進(jìn)去瞧一眼!”張掌柜臉上堆滿了討好與哀求,與他們剛到皖城遇到他時,面上的神情如出一轍。 只是在這些搖尾乞憐之下更讓方許寧動容的,是他愛子心切的焦躁不安。 她記得那個孩子,張掌柜的孩子,彼時她剛派遣完平危去朝歌城,回來便見到了那個他。 方許寧在朝歌時見到了許多孩子,有皇叔家前些年剛得的麟兒,生得粉雕玉琢,極喜愛糯聲糯氣地叫她姊姊,也在宮外見到過拿著糖葫蘆的百姓家的孩子,雖不似皇叔家的麟兒那樣白白胖胖,卻也是健康的模樣,瞧著便覺著心中歡喜。 可張掌柜家的孩子,整個皖城的孩子,他們眼中沒有生氣,瘦骨嶙峋,尋常孩子有的活力他們都沒有,就像被書中所講述的靠吸食人精氣修煉的精怪吸走了生機(jī)。 “殿下!”張掌柜見到方許寧,就像見到菩薩顯靈,他瘋了一般叫著,試圖讓方許寧注意到他,“殿下也見到過我兒張洛水!” 張洛水! 這個名字猛地讓方許寧愣住。 她快走兩步到張掌柜身邊,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他的上臂,道:“那個孩子,叫張洛水?” 她昨日趕忙用晚膳時聽到在這里幫忙的醫(yī)者說,寺廟里邊有一個小孩,最早被送過來,應(yīng)該是疫病剛出現(xiàn)就染上了,送來時就已經(jīng)瘦弱的不成樣子了,照他們看,那孩子應(yīng)該撐不過幾天時間的,可這么些天過去,他還活著,讓這寺廟里的醫(yī)者都有些驚訝。 他們似乎在這之前便見過這孩子,有人道:“莫看是個孩童,在疫病來之前,他可是個小胖子,被家中長輩精細(xì)養(yǎng)著呢?!?/br> “這么一說,我也記起來了,”有人附和,“這病可真是磨人,從前那樣一個小胖墩兒也能瘦到這樣的地步……” 眾人聞言也是一陣唏噓:“是啊,我方才去看,那孩子就剩一層皮還裹著骨頭了……” 昨日聽著,方許寧只覺著疫病著實(shí)害人,為孩子感到惋惜,可她未想過他們口中的主人公是自己認(rèn)識的人,是那個僅有一面之緣卻在她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的人。 “殿下見到過他么?我的孩子,我已經(jīng)有三日沒收到他的消息了?!睆堈乒駫昝摬婚_官兵的桎梏,只能祈求般望著方許寧。 “放開他,我?guī)M(jìn)去?!狈皆S寧不曉得那個孩子還能活多久,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讓他連自己孩子的最后一面都見不到就天人永隔。 官兵不敢忤逆,只得放行。 張掌柜跟在方許寧身后,想要提前確定孩子的安危:“我兒洛水能撐到太醫(yī)們過來么?我只有他一個孩兒,他是我的命啊……” 說著還忍不住流下淚水。 世間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盼望孩兒健康長大,方許寧理解張掌柜,可她也無法給他答復(fù),此時距離三皇兄抵達(dá)皖城還有五天時間,若是按照昨日聽來的看,張洛水可能就等不到了。 她大可以說些什么話安撫張掌柜,可她不忍欺騙一個愛子如命的父親。 于是方許寧只是在前邊帶路,沒有回應(yīng)他的任何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