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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綏又不說話了。 陳寡早已習慣:“說來玉素姑娘沒了的時候眾人還一陣惋惜呢。那時寧哥你不在潭州故而不知曉,玉素姑娘的事鬧了大半年,到現(xiàn)在都還會有人感慨低嘆。玄門有不少人都是玉素姑娘的追捧者。” “我也就看過玉素姑娘的一場戲,但我至今都記著,她耍花槍時那是個又颯又美,厚重的粉墨都掩不住她那雙眼,真的絕。” 陳寡說:“寧哥你要是瞧見的話也一定……” 說到這兒,陳寡頓了頓。 因為玉素現(xiàn)如今就在他們跟前。 她垂眸低低的唱著悲曲,舞動的水袖在空中滑落,任誰瞧了都心碎一地,可寧綏卻一點表情都沒有。 陳寡心道寧哥沒有心。 待得一曲結束后,玉素在抬手翩翩然沖他們拱手。 臺下發(fā)出熱烈的掌聲,寧綏卻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直徑站起身來往外走。 陳寡連忙跟上,在一眾跟看異類的目光中硬著頭皮問:“寧哥,我們不看完嗎?” 寧綏頭也不回也不動嘴皮,只是繼續(xù)往前走。 他隨意繞了幾個回廊,發(fā)現(xiàn)梨花院比他想象的還要大。 他腦海里瞬間構建了幾個可能性,隨后頓了一下。 因為他們迎面走來了一個管家打扮的人沖他們拱手;“這位公子,再往前走就到了內(nèi)院了。還請您止步于此?!?/br> 內(nèi)院不能進。 陳寡沒忍住越過管家去看那月門,瞧見的卻也只是一片郁郁蔥蔥。 寧綏沒動,也沒亂看,只默不作聲的扭頭就走。 陳寡還以為這哥會勇闖內(nèi)院,沒想到隨隨便便來個人就能攔住他。 他不解的撓了撓頭,又覺得好像的確如此,只沖管家友好的笑了笑,隨后抬腳跟上。 然而等他們走到無人之地后,陳寡還沒開口,寧綏就直徑躍上了墻頭。 陳寡看著他黑色的身影:“……” 好的,寧哥還是要勇闖內(nèi)院。 陳寡抓了抓頭發(fā),壓低了聲音:“寧哥,我怎么辦?” 寧綏人都準備往下跳了,這才想起自己身側還跟了人,他回頭看陳寡,陳寡已經(jīng)接著嘟囔了:“寧哥啊,這個時候就不得不說你為何不好好學點本事呢?你要是會控制木偶,哪怕是最基礎的,都能帶一帶我啊。” 寧綏是要潛入,陳寡當然不能像他們進來時來個平沙落雁外贈飛沙轉石。 動靜太大,那就是寧綏的拖油瓶了。 雖說現(xiàn)在也是。 寧綏漠然的看著他,也沒說自己的線不是不可以帶,就是勒上去的那一瞬間陳寡就能被分尸的干干凈凈整整齊齊,他語氣冷淡:“等著?!?/br> 陳寡乖乖的應了。 隨后寧綏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墻頭上。 寧綏落地后瞧著三面的墻留下的狹窄空間,微皺了下眉。 這院子的結構有些古怪,同他想象的不同。 是因為是戲園而不是住宅嗎? 沒有戲曲愛好的寧綏面無表情的繃了繃自己的右手,在清晰感知到自己手上的提線時,他便抬腳向那條曲徑小路走去。 然而沒走多久,寧綏便撞上了一堵墻。 他瞧著面前封死了的路,真心不是很懂這院子的設計了。 寧綏停頓了片刻,面無表情的垂著眼往回走了。 目送了寧綏的身影從墻頭落下后,陳寡就老老實實的蹲在了廊下,借著柱子和旁側的雕花鏤空石板躲藏。 然而寧綏才走不過片刻,陳寡就透過縫隙瞧見了個人不知從何處緩緩朝他這邊走來。 那人走的極慢,像是來散步似的,陳寡看著他松綠色的衣袍外一閃而過的金鶴,眼睛都亮起來了。 他就像是找到了家的小鳥,猛地起身朝那人跑去:“道友!” 陳寡:“你是玄門的道友吧???” 那人被他這么一喊,頓在了原地瞧他。 陳寡這才看清楚他的相貌。 他生了副極好的皮囊,精致的五官配上眉眼間的慵懶隨意不像是什么人,倒像是那云端上的神仙。 他的頭發(fā)隨意的用白玉冠束起,卻并不規(guī)矩,還披散了一大半。 在瞧見陳寡后,他似乎是抬手用指腹掃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唔”了一聲。 這一聲直接把陳寡唔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 這人沒有他寧哥那么凍人的氣勢,但隨意掃他的那一眼卻帶著說不出的距離感和疏離感。 再者這人……許是陳寡敏感了,他總覺得他比寧綏還要不好接近。 陳寡站在原地干巴巴道:“道友?” “我不是玄門的?!彼麘袘幸恍?,視線卻沒有放到他身上,反而是朝別處看了看:“就你一人?” 陳寡莫名有種直覺,但他卻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只是笑呵呵道:“道友也討厭玄門嗎?!” 這個問題明明不難回答,畢竟沒加入玄門的大多數(shù)是反感玄門的制度,可他身前這人卻是捻了捻手指,又是“唔”了一聲,好像這個問題十分棘手一般。 但沒等他回答出來,陳寡就覺一陣勁風從他身后襲來,他多年的本能反應讓他下意識的抱頭蹲下,隨后就見無數(shù)透明的線直直的沖著他身前的人飛去。 這線一看就是寧綏的。 寧綏躍上墻頭回來找陳寡時,腳才落在墻檐上,就瞧見陳寡模糊的身影前站了個……不知是人是鬼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