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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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到現(xiàn)在,醫(yī)生都沒提起這件事。 醫(yī)生家境一般,這次病人的開銷超過他能力范圍,他幫不上了,對少年感到抱歉。 禮玨丟下一句“我會帶錢回來”就跑了。他去了南城來錢最快的地方。 ——締夜。 這個時間,“締夜”的員工要么半死不活地躺在客人床上,要么用被子卷著被欲望泡發(fā)的身子在宿舍睡大覺,門口就兩個保安。 禮玨的腳步生了根一樣扎在地上,一步都挪不開,他縮在墻角攥緊手機,牙齒咬住手背,眼里是猶豫的光。 過了會,禮玨抬起頭,撥打了一個刻在心里的號碼:“沈而銨,你救救我……” 沈而銨在寺廟里為母親超度??吹侥吧鷣黼姡乱庾R接通。 電話里傳來的卻不是他期待的聲音。 “沈而銨……”那聲音怯怯的,小小的,像風(fēng)雪里的最后一點星火,“對不起,我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我一時沖動,鬼迷心竅,我罪該萬死。” “你報復(fù)我吧,我把我的一生都給你好不好,我什么都愿意干,只要你幫我,給我一百萬……不不不,五十萬也可以……不行,五十萬不夠,你多給我一點,我任你處置……我奶奶不行了,求求你……”禮玨語無倫次,他以為自己的眼淚已經(jīng)在褚家流干了,此時卻又涌了下來。 沈而銨的胃部抽搐,被什么惡心的東西刺激到了反胃想吐,可他放在掛斷鍵上的手卻沒按下去,他聽見自己陌生的,冷漠的聲音:“什么,都,愿意,干?” 禮玨一愣,他小小聲,仿佛怕驚擾到他的天神:“是的是的,隨便你怎么報復(fù)我都可以,我求你了……” 沈而銨線條無情的薄唇微動,隱隱有個字就要吐出,手機上突然有電話打了進(jìn)來。 還是陌生來電。 沈而銨無意識地按鍵,掛掉通話中的號碼,接第二個打進(jìn)來的。 當(dāng)熟悉的聲音傳入他耳中,他動了動僵硬冰冷的手指,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握住了槍。 握得緊,槍身將他掌心硌出深痕。 “沈而銨?”茭白又喊了聲,他正在車上,還沒睡醒,迷糊間給沈而銨打電話,用的是戚以潦的手機,他自己的昨晚忘了充電。夏天到處都是濕的,腦子也是,進(jìn)了水一樣,忘事。 沈而銨將槍放下來,握住抄經(jīng)文的鋼筆,手指不再冷僵,活了過來:“嗯?!?/br> “你母親遷墳的事進(jìn)行得怎么樣?”茭白窩在皮椅里,沒穿鞋,只套著一雙低筒棉襪,黑色的,露著一截白而細(xì)的腳踝。 沈而銨道:“順利?!?/br> “那就好?!避椎奈惨裟:?,眼皮沉重。 沈而銨低聲:“你不在蘭墨府?” “不在,出來了?!避椎脑捖暩鼫?,蜷在座椅上的腳不經(jīng)意地一伸,搭在了一塊硬邦溫?zé)岬臇|西上面,意識到那是老變態(tài)的大腿,他猛地把腳收回來,清嗓子,“你戚叔叔出差,我閑著沒事,就一道跟著。” 沈而銨叫他注意安全。 茭白瞥了一眼閉目的老變態(tài),壓低聲音:“對了,我再跟你說一次,關(guān)于你想報復(fù)禮玨,你過段時間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就是讓褚家不再成為他的依靠,但你別做其他的傻事?!?/br> 沈而銨看紙上戳出來的黑色窟窿:“你是不是,還是不贊成我,報復(fù)?” 茭白:“……” 昨晚他做夢夢到《斷翅》的所有渣賤狗血部分,嗆得他這會兒都沒緩過來,真的濃。這世界是一部漫畫的事,他一生都只能自己憋著,誰也不能透露。 “我的話說得還不清楚嗎?”茭白嘆氣,沒睡夠加上被狗血浸泡的夢,讓他情緒浮躁,他懨懨地說了兩字,“算了。” 沈而銨站起身:“你別,生氣?!?/br> “我不做,傻事?!彼悬c急了,比平時更結(jié)巴,“我,我答,答應(yīng)你?!?/br> 手機那頭的人沒說話。 沈而銨皺緊眉頭,嗓音壓得極低,帶著不易察覺的試探與期盼:“你一再勸我,是怕我陷在報仇的快感里,對嗎?!?/br> 茭白呵呵,這話倒是順溜。 看樣子早就在心里組織過很多次了,一直想問。 “你覺得呢?”茭白反問,他感覺沈而銨距離切換到渣攻頻道,只差一個念頭。很危險。 沈而銨聽著窗外的雨聲,抿著的唇半響微彎:“謝謝?!?/br> “你忙完你母親遷墳的事,把身上的傷養(yǎng)好,我們再聚?!避渍f著安慰的話,他都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安慰沈而銨了,真的盡心盡力,“這才剛高考完,暑假長得很,想想你的大學(xué)生活?!?/br> “嗯,我會,想的。”沈而銨等他掛了電話,才把手機放下來。 沈而銨坐回桌前,他低垂著浮腫泛紅的眼眸,目光在槍跟鋼筆之間游移,不知在想什么。 幾分鐘后,沈而銨將前一個號碼拉黑。 . 德國,深夜,陳一銘準(zhǔn)備睡了,他接到“締夜”經(jīng)理的電話,說是來了個新人,條件是近幾年里最好的。 “怎么個好法?”陳一銘來了精神。 “完美!皮相跟身材都是!”經(jīng)理很激動,“那小孩被我忽悠的簽了三十年的合同,拿著我給的一筆錢哭著走了,他一身行頭全是大牌子貨,但我讓人給他做檢查,發(fā)現(xiàn)他竟然還是干凈的,多有故事感,‘締夜’就缺有故事的員工。” 陳一銘問重點:“哪一款?” “款型是柔順乖軟,隨意揉搓的小白兔,不過,”經(jīng)理摩拳擦掌,“他的眼底有怨恨,自尊也強,值得下功夫好好教一教?!?/br> “你那邊看著來吧?!标愐汇憭炝?。他前段時間讓人找上姜焉,條件開得高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姜焉卻依舊不愿意回來伺候董事長。 沒給理由,就是不想。 陳一銘沒辦法了,只能一邊在德國給董事長物色快餐式床伴,一邊期盼真正的董事長夫人出現(xiàn)。 至于那贗品知意,還在沁心園住著,偶爾通過視頻讓董事長發(fā)泄。 董事長的心情不好。 因為董事長把南橋那塊地皮“輸”給岑家小太子爺,是用作誘餌釣魚。 但只釣到那小太子爺,知意就是他的人,是他安插在南城,在沈家家主身邊的眼線。 沒有所謂的,另一方勢力。 知意也沒有在利用岑家,為誰打掩護(hù)。 那個結(jié)果出來后,陳一銘一直心有不安,覺得時情不會那么簡單,他搓了搓臉,關(guān)掉臺燈躺下來。 在國外待著不是個事,回國吧。 回國更能看清局勢。 陳一銘躺了會就爬起來,他給章枕打電話,沒打通,他再躺下,怎么都睡不著了。 董事長見到茭白,還不知道會是什么火星撞地球畫面。 . 第二天上午,沈家的私人飛機降落在西城機場。 陳一銘頂著滿嘴的潰瘍陪董事長前往蘭墨府,途中他還在聯(lián)系章枕,就是打不通。 媽的。 陳一銘很少有地爆粗口,還是在心里。他懷疑章枕是故意不接的。 離蘭墨府越來越近,陳一銘往嘴里噴點藥,按耐不住地問:“董事長,您要不要先跟戚董知會一聲?” 沈寄在敲筆電忙公務(wù):“不需要。” 他把人放在老友那,是想放長線,不急著收。 現(xiàn)在該收了。 小狗沒心沒肺,就算知道他特地等到高考結(jié)束才收線,肯定還是不知好歹。 陳一銘感受到董事長的氣息變化,腦子里就抽抽的疼,他不擔(dān)心戚董這半年對茭白怎么樣。 畢竟戚董挑人就一個條件,嗓子要好,要獨特。 茭白的聲音一般。 陳一銘比較擔(dān)心章枕看上茭白。電話里那維護(hù)勁太明顯,都不藏著。 不過, 章枕看上了也沒事,戚董不會為他讓老友尷尬。 所以,人應(yīng)該還是能帶走的。 陳一銘一路上各種分析,就是漏掉了一種可能。 偏偏還就發(fā)生了,毫無預(yù)兆地攤在了他跟董事長面前。 人不在。陪戚董出差了。 陳一銘偷看周身低氣壓的董事長活該,叫你提前打聲招呼,你不打。 以為茭白是個死物,沒長腿。 況且他就算是死物,那不是還有可能被人揣走? 這些話陳一銘不敢說出來,他往后挪了挪,離暴風(fēng)雨將來的中心地遠(yuǎn)一點,示意柳姨也別靠近。 柳姨將一盞茶放到桌上,退開了。 沈寄站在小前廳,摸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過去,那頭一接通,他就道:“阿潦,我在蘭墨府?!?/br> “你去我那了啊?!逼菀粤收f,“那真不巧,我在外地?!?/br> 沈寄簡明扼要:“多久?” “大概要一兩周。”戚以潦沉吟。 沈寄單手扣著桌面,節(jié)奏沉緩:“你出個差,怎么還帶上我那小狗?” 戚以潦笑:“聽他念念書?!?/br> 沈寄也發(fā)出一聲笑,玩味得很:“他都給你念半年了,還沒膩?” 戚以潦似乎也很困惑:“是啊,你說怎么回事,我越聽,越覺得不錯?!?/br> 沈寄不笑了,下顎線慢慢收起來:“你把你那邊的具體地址發(fā)給我,我去接我的小狗?!?/br> 末了又道:“這半年麻煩你替我照看他?!?/br> 戚以潦笑著說:“老沈,我剛才忘了跟你說,他就在我身邊,我開了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