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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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茭白的?!饼R藺說著只有他大哥才聽得懂的話。 齊子摯脫口而出:“不可能!” 齊藺沒在這時候說服大哥,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齊藺放下玉佩起身去找英國姑娘,讓她帶他去駕駛室。 在去的路上,他就告訴那姑娘,他的弟弟還沒找到。 姑娘很熱心,忙問大副:“附近有沒有船只?” “雷達(dá)沒監(jiān)測到?!贝蟾笔莻€絡(luò)腮胡大叔,脾氣還算可以,“雷達(dá)有監(jiān)測不到的時候?!?/br> “齊,你聽到了嗎,你弟弟乘坐的船還是有可能……” 齊藺沒聽姑娘說下去就走了。他內(nèi)心控制情緒的閘門在看見大哥抱著那少年,像抱著最后的希望和僥幸時,瞬間打開。 “你都知道了,還抱著他干什么?”齊藺幾個大步過去,陰沉地嘶吼。 齊子摯指著禮玨,堅定地說:“阿藺,是你錯了,小玨才是我們的弟弟?!?/br> 齊藺發(fā)現(xiàn)玉佩被戴在了少年脖子,他的呼吸霎時暴亂,一把扯回玉佩,轉(zhuǎn)身就給了大哥一拳。 當(dāng)初大哥一查到這少年在長寧孤兒院待過,又得到了齊家的資助,就憑著這牽連認(rèn)定了,迫不及待地扒住了生命里的新力量不放。他勸過幾次,大哥堅持自己的觀點(diǎn)。 他只好親自去少年的老家確認(rèn)。 收獲是有,也冒險查了又查,再三確認(rèn)過了,可等他終于和大哥會合…… “年齡……”齊子摯突然想到什么,死灰的面部整個活了過來,“年齡對不上!” “茭白當(dāng)年是從孤兒院偷跑出來玩的,他被撿走那年,養(yǎng)母不孕,家里需要一個孩子,他們怕茭白的家人找到他,就沒按玉佩上的出生年月給他登記?!饼R藺嗤嗤笑起來,“多報了一歲,他其實也才十八。” 齊子摯眼中的光焰瞬間熄滅:“不可能……” “不可能,那種人怎么可能是齊家的孩子,他害了小霜,他絕不會是我們的弟弟……”齊子摯吐出一大口血,“小玨才是……小玨才是……” 齊藺望著起霧的海面,滴水的頭發(fā)被他撥到了腦后,發(fā)梢的水珠全浸在了他沒有大哥寬厚的肩頭跟背部。 大哥排斥茭白的程度比他以為的還要大。 他這一周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只等親眼見到茭白做個實驗,看他自己的心理建設(shè)夠不夠堅固。 . 禮玨終于從發(fā)呆的境地里抽離,他慌忙爬過來:“二哥,你為什么要打大哥,他的腿跟臉……” 齊子摯赤紅的眼眸倏地暴突:“阿藺,小玨還幫我包扎傷口了,要不是他,我大年三十晚上就死了?!?/br> 禮玨眨眼:“不是我啊大哥,是茭白幫你的。我沒有告訴你嗎?”他咬住嘴唇,愧疚懊惱地哭出聲來,“我忘了,我太累了忘了說了,是茭白,都是他給你清理的傷口,我害怕,我根本連看都不敢看……他還為了讓你活下去,不斷激勵你……” 齊子摯一動不動。 喉嚨深處有什么涌上來,他噗一下噴吐,那口血有一部分飛濺到了四周,一部分從空中灑下來,落了他一臉。 整個世界都變成了血紅色。 和那個青年肚子上流出來的液體顏色一模一樣。 禮玨慌了神,手往齊藺的風(fēng)衣上拽:“二哥,你快看看大哥啊……他這是怎么……” 齊藺一巴掌扇在他臉上:“誰是你二哥,滾遠(yuǎn)點(diǎn)!” 第57章 禮玨環(huán)著腿蜷縮在衛(wèi)生間里, 巴掌大的小臉一半還是原來的白嫩秀美,另一半高高腫著,連帶著那邊的唇角都有一點(diǎn)裂痕。 門突然被打開, 禮玨瘦瘦小小的身子顫了一下,潮濕的烏黑劉海滴出模糊水印, 落在他漂亮的杏仁形眼睛上面,他眨了眨被淚水濡濕,揪成一團(tuán)團(tuán)的黑睫,茫然地看著門口的人影。 “二……”禮玨被扇的半邊臉一抖, 慌忙改口, “齊先生?!倍绮幌矚g他。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見。 禮玨垂下頭,緊緊抱住自己的膝蓋。 衛(wèi)生間里是驚惶的呼吸聲,門口則是一片暴風(fēng)將至的沉抑。 齊藺還是那身滴水的墨綠色長風(fēng)衣,澡都沒洗,他的五官和齊子摯齊霜都不像, 眉壓眼, 偏憂郁。長相結(jié)合氣質(zhì),就是電影與故事書里典型的憂郁王子。 但只要他的眼神從弱散變強(qiáng), 一直盯著一個人的時候, 憂就變成了陰。 陰冷, 陰暗,陰沉的陰。 二哥給他的感覺好像……好像墻洞里的蜥蜴。禮玨往墻角縮了縮,纖細(xì)的身子緊緊貼上去。 齊藺見少年這么畏縮, 實在是無法把他跟大哥形容的樣子合并在一起,除了一張臉就沒別的了:“你說船沉的時候,茭白受了傷, 怎么弄的?” 禮玨支支吾吾:“是……是……是……” 齊藺一拳揮在門上:“說!” “是大哥,”禮玨嚇得直抖,“當(dāng)時船員們都走了,只有我們?nèi)齻€,茭白找到了兩件救生衣,三個人,兩件救生衣,不夠……” 齊藺想到了一種走向,緊湊的眉眼間有什么在聚集,令人心悸。 “大哥搶走了救生衣,還,還……”禮玨把臉埋進(jìn)臂彎里,嗚咽出聲,“還捅了茭白一刀?!?/br> 周遭一片死寂。 禮玨的嗚咽聲都被嚇停了,他喃喃自語:“就在茭白的肚子上面,好多血,我讓大哥帶上茭白,大哥不帶,大哥說齊家能走上,是茭白,是茭白他導(dǎo)致我們家……” “你在哪?” 一聲質(zhì)問打斷禮玨,他頭頂?shù)男〈裘活潯?/br> “茭白被捅的時候,你在旁邊?”齊藺走進(jìn)來,“你沒有受傷,我大哥傷得很重,你如果阻止他,不可能阻止不了。哪怕你在我大哥出手的時候抱住的腿,也能給茭白一個閃躲的機(jī)會?!?/br> “還有,我大哥傷口感染意識不清醒,你全程都在邊上吧,你不跟他說是誰給他處理的傷口,攬了這個功,”齊藺抓住禮玨的纖細(xì)手臂,將他扯起來,“你想干什么?” 禮玨被一連串的逼問弄懵了:“我,我當(dāng)時嚇傻了?!?/br> “次次都嚇傻?你是智障嗎?”齊藺譏笑。 禮玨的小臉更白了,他瞪大漂亮的眼睛,淚水沖涌而下,淌到他憔悴稚嫩的下巴上面,顫巍巍地掉下來,砸在他潮濕的厚外套上面??諝饫锼坪醵寄苈犚姶嗳醯妮p響。 “眼淚是你的武器,你挺會用?!饼R藺將人丟開。 禮玨跌回墻角,他捂住臉不停搖頭:“不是啊,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的,我不是故意隱瞞的啊,我是真的太累了,腦子里都是亂了,沒有想起來啊?!?/br> 大哥捅茭白的時候,他是想阻止的,可他的手腳不聽使喚,他都動不了。 他是真的沒有要害茭白啊。 “茭白也是我哥哥,哪怕我知道他算計……”禮玨氣小聲抽泣,“他在我心里依然是很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害他,我還想等去小茗島了,安定了,就在大哥面前替他說話,我們一起在島上過下去……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成了現(xiàn)在這樣……二……齊先生,你打聽這些,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誤會,大哥弄錯了,其實茭白沒有害我們家,你是要救他對不對……” “拜托你一定要救他,求求你……”禮玨蹲不住地坐到地上,對著齊藺的方向一次一次彎腰,“求求你了,求求你……” 為了朋友做到這樣,可憐又卑微得讓人心疼。 齊藺沒觸動,他見過太多這一類型的了,男女都有。柔軟,無辜,純良天真的外表下就是兩個詞:愚蠢,自私。 說的永遠(yuǎn)比做的多,善良基本全靠一張嘴。 齊藺把散下來的幾縷發(fā)絲往后一撥,他俯視還在求他的禮玨:“把上船之后的事都告訴我,一五一十的說出來?!?/br> 禮玨抬起頭,布滿淚痕的小臉上全是茫然跟迷糊。 齊藺頭皮都要炸了:“我沒耐心在這聽你哭,我給你半分鐘,如果你沒開始口述,我會直接把你丟海里。” 禮玨一個激靈:“齊先生,你是要聽茭白的那部分嗎?你是不是……喜歡他?” “那你可不可以先讓船長去尋找那艘貨船……”禮玨后面的話沒說完,就被抓住了頭發(fā)。 齊藺的修養(yǎng)跟忍耐全沒了,他陰著臉,手上用力:“我看你是聽不懂人話?!?/br> “??!”禮玨痛得慘叫,他不住求饒,“我說我說……你別抓我頭發(fā),好疼……” “救命??!大哥!大哥救我?。?!” 房里,昏迷中的齊子摯聽見了凄厲驚恐的哭叫聲,他放在被子上面的手指動了動:“小玨……阿藺……” 齊子摯顫動著抬起手臂,摸索到旁邊的柜子上面,將裝了一小半水的杯子揮了下去。 那一聲響后,衛(wèi)生間里的動靜停下來。 齊藺松開禮玨的頭發(fā),轉(zhuǎn)身出去。 “阿藺,別,”齊子摯病弱的面上因為情緒激動,泛起了點(diǎn)血色,“別逼小玨,你想知道什么,問我?!?/br> 齊藺還沒作答,衛(wèi)生間的禮玨就跑出來,跌跌撞撞地?fù)湎虼睬埃蛔コ兜脕y七八糟的腦袋湊到齊子摯懷里。 “大哥!”禮玨又慌又無助,哭得不成樣子,“大哥,你怎么樣?你不要有事……” 少年不知輕重,只會毫無保留地釋放自己的情感。齊子摯胸口的淤青被撞得發(fā)疼,他悶哼了聲,緩慢伸手,摸上了禮玨的發(fā)頂,憐愛地揉了揉。 齊藺目睹那對難兄難弟,眼里除了復(fù)雜就是震驚。大哥把對小霜的所有縱容跟寵愛都嫁接到了冒牌貨的身上,連他這個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弟弟被排斥在外了,滑稽得很。 不知道小霜如果還在世,看到這一幕,會是什么想法…… . 齊藺側(cè)頭看窗外的深藍(lán)海水,耳邊是禮玨的哭聲和他大哥模糊不清的安慰。他想的是自己去鄉(xiāng)下的經(jīng)歷。 那對中年夫妻狡猾市儈,一開始不開口,是他拿他們在國外過白富美生活的女兒要挾,才透露了撿走茭白的相關(guān)信息。 他一從他們嘴里聽到刻著出生年月的玉佩,心里就有了答案。 而大師兩年前算出的,兩個一樣的命盤,在那一刻就顯現(xiàn)出了命運(yùn)的殘忍和嘲諷。 但他那時候聯(lián)系不上大哥,也清楚大哥不會那么容易相信,所以他竭盡全力調(diào)查,想著等和大哥見面了,就把調(diào)查到的一切都拿出來。 現(xiàn)在看來,他拿不拿出來,都是一個結(jié)果。 大哥不會認(rèn)茭白。 茭白和小霜是合作,不是單方面的利用。沒有那場欺騙沈家算計沈寄的合作,沈家?guī)讉€月后還是會二選一,選有齊家的小霜。 然后小霜被梁家那瘋女人盯上…… 但沒有那次的合作起因,沈寄不會因此遷怒齊家。 齊家也就垮不了,大哥的事業(yè)還在,他不會親人工作全失,還留有一樣。 所以,大哥恨茭白。 大哥認(rèn)為是茭白帶壞誘導(dǎo)了小霜,一切災(zāi)禍都是因他而起,卻沒去想,小霜為什么什么都不跟他們說。不論是他跟茭白的計劃,還是他自己的想法,什么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