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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魯達傾斜了身子靠近這張海報大小的圖表。這會兒安德魯斯正在將人工制品安置在他所需要的位置上。 它絕對不是澤塔(Zeta)或是科特姆(Corteum)的。(譯注:Zetas小灰人和Corteum是其中兩個目前在地球上的外星種族。ACIO的迷宮小組和Corteum合作開發(fā)時間旅行空白石板(BST)技術,詳細內容可閱讀Wingmakers資料之四篇聶魯達訪談。) 也絕對不是古代或現代人類的,安德魯斯補充道。 但它的圖案...是不會錯的。這是...這一定是一幅地形圖。它甚至也許代表著發(fā)現地點。 好吧,我們叫它ET吧,不過不是我們送圣誕卡片的友好的ET族,安德魯斯閃過一絲微笑,并且這些ET在我們遙遠的過去訪問了我們。他們碰巧是制作地形圖的嗜好者,決定為他們在地球上的殖民地畫一幅地圖。后來他們厭惡了新墨西哥最簡單的做法,我加一句地圖沒用了,所以他們就把它留在那里了。 這個人工制品是在地表被發(fā)現的,聶魯達提醒他。有人或者發(fā)生了某件事令它在那里的,并且是近期的。也沒準我們的小怪物被掩埋過也說不定。 也許它自己從土里蹦出來的。安德魯斯的聲音小到極點。 聶魯達轉過身,第一次感到一股突然的疲憊涌來。他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指穿撫過頭發(fā),然后伸直了身子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摸著脖子,他喉嚨里發(fā)出低聲笑道,你知道,也許他們只是開了一個小玩笑。 或者他們想靠誤導來折磨他們的受害人,安德魯斯提議道。你是不是還記得我們和澤塔的經歷呢? 這完全不一樣。澤塔這個種族的語言結構是非常有量綱的,所以一定缺乏心靈感應的能力。他們?yōu)槭裁催€要額外建構這么復雜的語言呢? 也許這不是一種語言或地圖。或許只是一種藝術表達之類的。 不可能。很可能的是他們創(chuàng)造了一種多元化的語言,能夠結合字母表整合他們的數學作為溝通更深層含義的方法。這不是誤導,我骨子里是能覺察到誤導的。 話是不錯,但我們要把它推測出來真是愚蠢到家了。 可我們才進行了三天啊。 好吧,可我們從第一天起就幾乎沒有線索。 實驗室的門推開了,艾米麗托著一盤咖啡和百吉餅走了進來。我離開之前先生們還有什么需要的嗎? 萬分感謝,聶魯達答道。 別客氣。那,你們對我們那張小照片怎么看? 每件事都更復雜。 不過你們很高興,艾米麗嘲弄道。 要么是他們在字母表里編碼了一個數學架構,要么是這個物體描繪了一個詳細的地形圖。 艾米麗把盤子放在人工制品旁邊,小心不碰到它。我寧可選它是個地圖。我對數學可不太在行。她閃過了她最天真的微笑。一瞬間聶魯達仿佛把她看成了小姑娘,包括她的辮子,吊帶和小文胸。 艾米麗是ACIO新來的成員。聶魯達在讀過她的關于閃族人的生殖文化一書后開始對她留意,那時她署名為劍橋大學副教授。 由于被傳言患了某種癌癥,她被迫離開了劍橋的工作崗位,在康復期間她陷于極度沮喪,這摧殘了她的身心。兩年前,由于聶魯達的舉薦,ACIO招募了她,然后聶魯達以導師的身份將她收在了翼下。 你們樂此不疲,是不是???艾米麗半認真地問道。 行行好,老板,安德魯斯機械性地說,熬夜,喝咖啡,每頓都吃油炸圈餅,不準戴墨鏡...還要怎么樣? 安德魯斯是標準的不引人注目的工程師,外貌居末,才智敏銳居首。既然長得不好看,他就寧可選擇去分析復雜的問題并解決它們,而不是把時間花在擦亮牙齒或梳理發(fā)型這類消磨時間的事情上。 聶魯達啜飲著他的咖啡,毫無反應地盯著圖表看。圖案上有什么地方煩擾著他。太完美了。如果有人想要在一種語言內編碼另一種語言,那他一定會做得非常不明顯,要不然編碼的目的何在? 我想我們得把結構的間隔尺度縮小到0.001到0.0005微米。并且,叫亨德森給我們拿一套發(fā)現該物品地點的20張地形圖,要方圓100公里內的,每5公里做一張。安德魯斯你沒問題吧? 沒問題,但至少要告訴我你想要找到什么吧。 我不知道,他懷疑地看著圖表回答,我不知道,不過也許與其說是語言不如還說是地圖。 要等到早上才能拿到,行不行? 什么,浪費這么好的一杯咖啡?聶魯達寬容地笑著,隨即告訴他們各自去睡個好覺,他也要收工了。 走出去的時候,聶魯達注意到一絲微弱的光從15辦公室的房門下透射出來。ACIO的執(zhí)行官15被公認為夜貓子和工作狂,但是凌晨3點已經很晚了,即使是相對于他自己的標準來說。 聶魯達輕敲了敲門,把門開了一道小縫。15坐在他的計算機終端前,陷入沉思里。茫然地,他打了個手勢讓聶魯達進來,但手勢有些猶豫,意思是讓他先不要講話。在鍵盤上敲了幾個鍵后,15把臉轉向了聶魯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