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報告的標題頁上也寫著同樣的話。

    聶魯達揉了揉眼睛，繼續(xù)觀察顯微鏡，檢查有織紋的銀色外殼和銅色標記的金屬性表面。這個人工制品包含了幾千條皺脊、接合的細小條痕，像神經(jīng)中樞一樣，每隔8至10厘米進入該物體23個截然不同的縱溝其中之一內(nèi)。

    盡管它的大小只有初學走路的小孩子鞋盒那么大，但它的重量卻超過了一個西瓜，密度和鉛大致相同。不過不像鉛的是，它的表面完全不能被聶魯達或同事們所采用的任何探測器滲透進去。

    也許是雕刻用刻紋裝飾的品質(zhì)迷倒了他，抑或是線條之間精細的變化吧，他以前從未見過如此復雜精致的對密碼字母表的描述。不知怎么的，這個人工制品諷刺似的只保持著沉默。

    我想我們找到了什么。

    艾米麗道森（EmilyDawson）把頭探進聶魯達的辦公室，雙手握著一杯咖啡，像是讓手暖一些、別凍僵了。她長長的棕色頭發(fā)，整齊的圓髻披在肩上，比起她憂郁而熱情的眼睛來，看上去已經(jīng)有些疲憊。

    這里的人都還沒睡嗎？聶魯達回過頭來，孩子氣地露出牙齒笑道。

    當然，如果你對我們的發(fā)現(xiàn)沒興趣的話......她的音量低到了竊竊私語的地步。

    聶魯達心照不宣地笑了。她喜歡艾米麗安靜的習慣，這習慣幾乎是誘惑性的。他非常喜歡她不冒昧的行事方式。

    好吧，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你得跟我來。安德魯斯（Andrews）還在檢驗他的計算，但是我的直覺非常確定，他會確認我們最初的研究結果。

    是什么

    在你沒進實驗室之前，安德魯斯要我別告訴你。

    安德魯斯忘了我是他的主管。他也忘了早上的那兩個。還有，我在又累又餓的時候是很容易發(fā)火的。

    只要幾分鐘就好，來吧。她隨口抿了一口咖啡。我會給你倒杯新咖啡并且給你一塊rou桂百吉餅。她把這個無法抵抗的提議幽幽地送進了這間安靜的辦公室。

    聶魯達只能笑著推開他散亂的辦公桌。

    哦，帶上人工制品，她加了一句，安德魯斯需要它。

    聶魯達的頭發(fā)在他得不到休息的手中扭動著，當他彎下腰仔細地把這個人工制品像足球一樣卷到胳膊下面時，頭發(fā)幾乎完全地遮住了他的右眼。他稍微擺動了一下，好讓物體本身的重量找到一個平衡點。

    聶魯達是玻利維亞人，非常幸運地擁有了最高貴的面容。關于他的每件事都是熱烈的。他的頭發(fā)又黑又直，眼睛像月夜下神秘的井，看不出它們到底有多深，還是到底有多滿。鼻子和嘴唇像被米開朗基羅用鑿子雕刻成形的一樣。

    當他跟著她通過門廊的時候，艾米麗把頭發(fā)掠到一邊，說道：我會把咖啡帶去實驗室。

    我的百吉餅要奶油干酪，聶魯達嘮叨著走向?qū)嶒炇胰フ野驳卖斔?、他最得力和富有才氣的助手那里?/br>
    ACIO的走廊在這么晚的時候是非常安靜和異常無菌的。粉刷的白墻和白色大理石地板在頭頂鹵素燈的照耀下隱約地閃著微光。各種清潔程序留下的氣味消毒著空氣。在寂靜的大廳里，聶魯達聽到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肚子也是消過毒的他忘記了吃飯，而且是又一次忘記了。

    終于完了！在聶魯達走進的時候安德魯斯說著。他有個使身心交疲的習慣，多疲倦的時候也絕不讓眼皮打架。聶魯達也有點像，以某種奇怪的方式說，這使得他感到舒服。這破東西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你指的是什么？聶魯達問道。

    安德魯斯盯著他眼前的圖表。我的意思是表面分析學顯示出了這個東西是怎么剛好被設計出來的?？瓷先o序，實際上這是它準確的執(zhí)行圖案。你看見這些微妙變化了嗎？它們不是隨意的。我們之前被攪亂了，我們沒有用足夠的間隔尺度建立我們的結構圖去看這個圖案。

    那，圖案是什么呢？聶魯達提高的嗓音表示了他急切的心情。

    安德魯斯指著他面前桌上的一張大表。仿佛像一個山區(qū)的地形圖。

    聶魯達立刻看到了那形式。這是這個物體的完整表面嗎？

    對。

    你確定？

    我每一項都檢查了兩遍，而我的反饋數(shù)據(jù)是完全匹配。

    聶魯達把人工制品砰的一聲放到安德魯斯圖表旁邊的桌上。

    不可能是異常特例嗎？

    不可能。

    結構的間隔尺度是多少？

    0.0025微米。

    這是在任何其它間隔尺度上可見的嗎？

    我不確定。這就是我為什么叫你帶小怪物來的原因。我要做更多的檢測并且看看還能得出些什么。

    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是啊，這不是從附近來的，安德魯斯笑著，使勁把人工制品移到一個金屬平臺上準備檢測。

    度量裝置稱為表面測繪地形測量儀（SMT），它可以制成一幅非常詳細的物體表面地形圖。類似于指紋采樣分析，而ACIO的版本是三維的，所以能夠應用到微觀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