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初戀是兩個人的心慌意亂-頭暈
文字無聲,殺人于無形。 簡短四字,攪亂一灣春江水。 睡意散盡,于月桐又不想勉強(qiáng)自己入睡,只好起床開啟新的一天。 到了中午,困意就全部涌上來了,于月桐全憑意志力撐著沉重的眼皮熬過了剩余的半天。 晚上和別人談好事宜后,于月桐打車回公寓。 街市如晝,燈紅酒綠,人流如織。 車堵在了半路,喇叭聲此伏彼起。 司機(jī)大哥覺得無聊,透過內(nèi)后視鏡看坐在后面的于月桐,她正望著街景,模樣似發(fā)呆。 “哎,今天真是堵得人難受?!彼緳C(jī)說道。 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和于月桐說話,于月桐沒有搭理。 “其實你坐地鐵可能還更快一點?!?/br> 是在和她說話。 于月桐看向司機(jī),看到他圓潤的右側(cè)臉,估摸年紀(jì)四十左右。 司機(jī)問道:“美女,你今天應(yīng)該不是去看帥哥的吧?” “什么。” “今天我搭的客人有百分之九十是小姑娘,全都是去會議中心看什么小鮮rou,聽說是最近特別火的劇今晚在那里舉辦慶功宴,搞得整個上海從早堵到晚——欸,應(yīng)該就是他們?!彼緳C(jī)指向商場外墻的大電視。 屏幕里是兩個拿著麥克風(fēng)唱歌的男生。 其中一個,黑西裝,大背頭,復(fù)古細(xì)金屬矩形框眼鏡。 活脫脫斯文敗類。 鏡頭一轉(zhuǎn),臺下全是舉著燈牌瘋狂尖叫的粉絲。 司機(jī)像是批判世風(fēng)日下一樣說道:“現(xiàn)在的女孩子,凈喜歡這些涂滿脂粉沒點男人氣概的小白臉,不男不女,有什么好喜歡的……你應(yīng)該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吧?” “……”于月桐收回視線,“不喜歡?!?/br> “對吧,我就覺得你看起來比那些小姑娘成熟得多,不會那么膚淺。叔叔作為過來人,必須提醒你,找男朋友絕對不能找這種,他們不懂得照顧女孩子的,曉得伐?” 于月桐不作聲,上身靠著椅背閉目養(yǎng)神。 司機(jī)見狀,不再多說什么,又輕蔑地瞧了瞧屏幕后專心開車。 車如同蝸牛一般慢速爬行。 爬了半小時后,終于回到了。 于月桐有些提不起勁,沒精打采地走進(jìn)小區(qū),又沒精打采地進(jìn)了電梯。 樓層抵達(dá),電梯門向兩邊展開。 于月桐抬起頭,本來半垂的眼睛瞬間睜大。 一個男人坐在她的公寓門口,長腿彎曲,雙目緊閉,頭和背挨著門。 剛不是在電視上嗎,為什么會在這里…… 于月桐還沒走近,就聞到男人身上濃烈的酒味,但他以前是一杯倒,很少喝那么多酒。 他卸了妝,劉海半遮眉毛,更顯清新,雖然有淡淡的黑眼圈,但皮膚如豆腐般又嫩又滑,大概是因為喝了酒臉頰微紅,眼睫毛像柔軟的羽毛制成的刷子,鼻梁窄長平直鼻根高,嘴唇紅潤,120度的下顎骨自然完美。 著裝換成了年輕的涂鴉風(fēng)的白色牛仔套裝,里面似乎沒有內(nèi)搭,外套領(lǐng)口敞到中胸溝處,露出雪白的上胸,比幾年前更具有線條感。 嗯,很適合搬去展廳當(dāng)展覽品…… “徐星然?!庇谠峦┑吐晢镜?。 他沒有反應(yīng)。 “徐宸熙?!?/br> 依舊沒有反應(yīng)。 于月桐輕輕踢了一下徐宸熙的大腿外側(cè)。 他還是像個假人模特一樣。 于月桐嘆了一口氣:“別裝了,滾起來。真醉成這樣還逃得過八卦記者和粉絲的天羅地網(wǎng),成功到達(dá)我這里又不被追殺?” 語氣有點兇。 徐宸熙假裝睡眼惺忪,慢慢地睜開他那雙無辜的大眼睛。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一雙紅色尖頭平底鞋、光滑白嫩的腳背,以及纖瘦的腳踝。 往上是遮住小腿的白裙,燈光透過裙子的空隙,描摹出兩條修長的腿的輪廓。 再往上是她的腰、胸。 以他坐著的角度看,那腰細(xì)得像一折就斷的花枝,胸又挺得像兩座雪山。 舊時旖旎的畫面鋪天蓋地涌現(xiàn)。 想舔她的腳,想鉆進(jìn)她的裙底,想…… “還不起來?”于月桐沒好氣地說。 徐宸熙回過神。 他可憐巴巴地望著于月桐,撒嬌似的說道:“頭暈?zāi)??!?/br> 于月桐吞了一口唾沫,目光從他臉上移到鑰匙孔上,然后把鑰匙插進(jìn)鑰匙孔里,扭轉(zhuǎn)。 “進(jìn)來?!?/br> 徐宸熙輕輕拽住于月桐的裙角,煞有介事地說:“暈,要你扶?!?/br> 于月桐:“叁、二……” 沒等她數(shù)到一,徐宸熙矯捷地從地板上彈起。 他一彈起,地板上的兩張紙巾也被帶著飛起。 呵,還知道干凈,拿紙墊著。 徐宸熙彎腰撿起紙巾,然后乖巧地一聲不吭地跟著于月桐進(jìn)了門。 于月桐從鞋柜里拿出一雙男士拖鞋給徐宸熙換上,那種最常見的藍(lán)色塑料拖鞋。 徐宸熙邊換邊問:“為什么有男人的拖鞋?” 于月桐沒回答,瞥了一眼他的腳,白凈的大腳板長腳趾配上這雙拖鞋有種莫名的喜感。 她的眼光沒多停留,把包放沙發(fā)上后,走進(jìn)了廚房。 徐宸熙上次來眼里只有于月桐,這次才注意到這間公寓的裝修,淡藍(lán)色的墻面、紅褐色的沙發(fā)、明黃色的餐桌,非常出挑奇怪的色彩搭配。 他們同居過一段時間,出租屋的裝修是她一手設(shè)計和改造的,她以前最喜歡簡潔的黑白風(fēng)格。 他意外,短短幾年,她喜歡的風(fēng)格已經(jīng)迥然不同。 徐宸熙走到廚房門口,于月桐正站在流理臺前清洗著什么。 徐宸熙靠著門注視她的背影。 真的瘦了一大圈。 從高二到大四,于月桐的體重都很穩(wěn)定,幾年下來,徐宸熙對她身體的每一處的尺寸都了如指掌。 而現(xiàn)在,她消瘦得如一縷輕煙。 過去幾年,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水龍頭的水聲停止了。 徐宸熙躡手躡腳地走到于月桐身后,圈住她的腰,輕聲問道:“在弄什么?” 于月桐輕微被嚇到,身子顫了一下:“放開?!?/br> 徐宸熙當(dāng)然不放,弓著身子把頭擱在她肩膀上,看到她手里拿著一個明黃色的檸檬。 他上下摩挲她的腰:“你吃晚飯沒。” 于月桐拿起水果刀:“你不走開,我待會不是切傷我自己就是砍死你。” 真兇殘。 徐宸熙只好退到旁邊,看著于月桐把檸檬一分為二,用勺子戳了幾下檸檬rou,把檸檬汁擠到玻璃杯中,又加入一勺粘稠的蜂蜜,再倒入溫開水,用筷子來回攪拌。 “喝了,雖然不正宗?!庇谠峦┌炎灾频姆涿蹤幟仕f給他,可以緩解酒后頭暈的癥狀。 “用嘴喂我?!毙戾肺跹凵駮崦?,聲音慵懶。 于月桐:“不喝我就倒掉了?!?/br> 拿她沒轍,徐宸熙接過杯子,一飲而盡。 喝完水之后,他的嘴唇看起來富有彈性、濕潤有光澤,嘴角還殘留一滴水,像果凍般誘人。 于月桐別過頭不再看他,冷言道:“你可以走了?!?/br> 徐宸熙把杯子放到流理臺上,邊靠近她邊說:“我今晚留下來陪你?!?/br> 于月桐有點懵了,她以為他像上次那樣只待一會。 “誰允許你留下來了?這兒不歡迎你!” 徐宸熙歪嘴一笑,直接沖進(jìn)了臥室,以大字狀癱倒在床上。 于月桐也跑進(jìn)去,使勁拽他的腿,他依舊躺得穩(wěn)穩(wěn)固固。 “徐星然,你給我滾出去!” 徐宸熙伸著懶腰打了一個哈欠,說:“困了,我先睡了,你自便?!?/br> 于月桐:“……” 于月桐懶得再跟他拉拉扯扯了,她身心俱疲,而且188的大高個她實在拉不動,遂拿起更換的衣服去了浴室洗澡。 一聽到浴室關(guān)門的聲音,徐宸熙就睜開眼。 他從床上蹦起來,環(huán)視了一遍臥室,干凈整潔,所有物品都擺得整整齊齊。 梳妝臺被她用成了書桌,上面放著壘成高山的書和一大沓資料。 徐宸熙下床翻了一下資料,全是英文,看得他頭真的暈了。 他的英語不差,當(dāng)年在于月桐的鞭笞,不,是鞭策下,高二半年和高叁一整學(xué)年的早上都得早起晨讀背誦,英語水平得到飛躍式提升,但也沒好到能看懂這些涉及專業(yè)知識的資料。 接著他打開抽屜,只有幾罐護(hù)膚品和化妝品。 他又打開衣柜,衣柜里一半是衣服,一半是書,掛衣桿上掛著他上次留下的西裝。 除此之外,沒發(fā)現(xiàn)其他男性痕跡。 徐宸熙松了口氣。 浴室里的流水聲仍在淅瀝瀝地響著。 徐宸熙走到客廳的沙發(fā)旁,小心翼翼地從于月桐的包里掏出手機(jī)。 他瞅了一眼浴室門后,開始嘗試輸入數(shù)字密碼。 第一次,密碼錯誤。 第二次,密碼錯誤。 第叁次,密碼錯誤…… 她以前最常用的幾個密碼,現(xiàn)在全都不用了。 他想不到她會換成什么密碼。 鑰匙扣她也特地?fù)Q掉了。 徐宸熙失神地望著這間花花綠綠的屋子,心里空落落的。 他從前哪會干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喜歡任何事物都是直接爭取,現(xiàn)在卻像個小偷一樣愛著一個人。 而這個人,她的一切好像真的與他毫無瓜葛了。 …… 浴室。 鏡子里的女人裸露著全身,肌膚白得透亮。 于月桐好久沒有這么認(rèn)真地檢閱自己的身體,從來都不是魔鬼身材,沒有豐臀巨乳,但以前稱得上是健康勻稱的標(biāo)準(zhǔn)身材,因為堅持鍛煉,身上沒有贅rou,肌rou緊致,而現(xiàn)在比過去瘦了不少,變成大眾口中的苗條身材。 她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從上往下摸自己的脖頸、胸、腰、臀、腿,竟然開始有些不自信,總覺得每一處都不順眼,如同一個殘缺品。 就這么揉著捏著,身體從冷白色漸漸變成紅粉色。 于月桐洗了很久,仿佛要把自己洗成剛剝殼的雞蛋似的。洗到皮膚快起褶皺,騰騰的水蒸氣把人悶得昏昏欲睡時,她終于關(guān)水、擦身、穿衣。然后,她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門。 眼前倏地一暗,男人如同一葉屏風(fēng)擋在門前。 “你站在這里干什么……” 男人俯身:“干——你——” 緊接著,女人被橫空抱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