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臣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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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掌燈時分,林清容用過晚飯讓琴兒準備了點東西去看傷了手的玉璇珠。 進了院門穿過走廊,聽到里面有隱隱的說話聲,林清容心知來的不巧,趕忙快步往回走。 聽聲音里面好像是一男一女,兩人說的話有一句沒一句的飄出來,突然飄來一句“那林姑娘”,林清容停了腳步,走到一處樹下靜靜聽。 “那寧王既有了林姑娘,你跟我走又有何妨?” 林清容冷冷的推開神色激動的謝琦,“我跟隨寧王殿下與他身邊是誰無關。你不要妄自揣度他人的心思,你猜不明白,也看不透?!?/br> “璇珠!”謝琦欲伸手拉她,卻被玉璇珠躲開,“我不日就要去泉州赴任,離了長安,盛家便無法奈何我。你這是何苦?” “你……”玉璇珠一時氣結(jié),思忖之后反而笑了出來,“謝琦,我隨你走了,即便那里是盛家伸不過去的地方,在那里你愛我疼我,那離了那地方呢?你愿意這輩子永遠外放在外嗎?你甘心嗎?你以為你這個泉州的外放是怎么來的,若不是陛下愛你一身才華有心磨煉,這天下有的是窮縣去消磨你的斗志?!?/br> “謝琦,你醒醒吧。” 那晚,他一句不甘心確實讓她動容,但她很快斂容用一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這小小的不甘心,謝大人還是忘了吧?!贝虬l(fā)了他。 看著窗外廊上的鳥籠,“你我初見時,你不喜那鳥籠,說鳥鳴聽了煩心??赡阒牢覟槭裁丛谀莾簰煲粋€鳥籠嗎?” 謝琦看了窗外一眼,隱隱看見那湘妃竹做的鳥籠,“人在這世上,都是背著枷鎖的,我掛著那鳥籠就是告訴自己,所有人,都像那只畫眉,外面再光鮮,也有不得不被束住的苦衷。” “外人都贊我琴彈得好,十六歲便是行首??墒撬麄冋l知道我連我哥哥在哪兒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我至今都沒有從我的大伯手里討回我爹娘的家產(chǎn)。”那天赴宴回來,胡mama告訴了她盛家曾有意為她贖身,從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愿與謝琦有任何瓜葛。“謝琦,你覺得委屈,這天下誰人不委屈?!?/br> 聽了她的話,謝琦站在原地怔了怔,哈哈大笑起來,“你這是嫌我沒本事了?我把我所有的真情給了你,玉璇珠,我為了你,幾近與盛家決裂!我傾其所有,我費盡心思,如今換來的就是你這一句天下誰人不委屈!” 玉璇珠只覺得眼皮狠狠一跳,冷漠的看著她,“謝寶楨,這個名字你應該很熟悉吧?!?/br> 他十分意外會從她口中聽到這個名字,照理說長安城里沒多少人知道這層關系的。 “你和他什么關系,你我心知肚明。他是什么下場,你也很清楚。從我記事起,我見到了太多的人頭落地,這長安城里的權利傾扎是流血的。我怕,我不想死,我還沒享夠如今的富貴日子,我沒那個勇氣與你刀尖舔血。” “你說我懦弱也好,膽小也好,心狠也沒關系,我都認。從今往后,你好好做你的官,我安安靜靜做我的妓女,你我此生再無任何牽扯。” 玉璇珠說的擲地有聲,謝琦聽得傷心欲絕。 在院中偷聽的林清容心有戚戚,都說男人負心薄幸,可是玉璇珠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一刀接一刀,狠狠捅刺著謝琦的心。 直到把那里捅成了一個空蕩蕩的窟窿,淋淋漓漓的往外流血。 望著謝琦踉踉蹌蹌離去的背影,林清容猶豫了一會進去找玉璇珠。 “玉jiejie。”捧著藥膏進去,正堂里不見人,往邊看看,在屏風后面的羅漢床似是有個人影。 緩步走了進去,玉璇珠側(cè)臥在羅漢床上,手指上敷了藥膏。將藥膏放在小桌上,拉開一床被子輕輕蓋在玉璇珠身上。 “你都聽到了吧。”玉璇珠睜開眼睛看著站在床前的林清容,起身坐了起來。 林清容就近找了一個凳子坐下,“那晚在盛家就是謝夫人為難jiejie吧?!?/br> 玉璇珠自嘲的笑笑,“也是她下帖子請我的?!?/br> 琴兒端了兩碗燕窩粥進來,林清容將一碗遞給玉璇珠,“使喚的人說jiejie還沒吃飯,多少吃一些吧。” 玉璇珠擺擺手,“跟他吵了一架,氣都氣飽了?!?/br> 看她為了謝琦傷神,想來心里還是有他的?!癹iejie如此對他,就不怕他對jiejie心生怨氣嗎?” 靠墻的案上放了一個博山爐,裊裊白煙從爐中而出,玉璇珠盯著看了一會,想了想說,“他當然會怨,他早就怨我不肯他一起?!?/br> “jiejie是怕謝夫人?”后面的她說不出口,在舅母家時舅母雖然對舅父的幾位姨娘十分客氣,可是大jiejie對她們卻是十分的憎惡,想起姨娘看向舅母那討好的眼神,她知道仰人鼻息的日子是難過的。 玉璇珠搖搖頭,“我是不怕她的,我是不愿意委屈我自己。跟她在一起便要處處受他的正室夫人拿捏,她防著我,我放這她,既然要提心吊膽過日子,何必一定要跟他一起。” “他家家道中落,傾全家之力供他讀書,傍上了盛家,安心便是。何苦還要這般不知足?!?/br> 說著玉璇珠自嘲的搖搖頭,林清容喝了兩口粥也不再喝,輕聲問,“那jiejie便要躲他一輩子嗎?” 林清容問倒了她,玉璇珠想起那日孟昭平漏的口風,再像如今謝琦的外放,“若是一定要躲一輩子,那就躲吧?!?/br> 扭頭看向林清容,“你呢?” “我?” “若是可以,你愿意同王爺在一起嗎?” 林清容垂眸看著碗里的燕窩和米,寧王身份貴重,受陛下器重,若是父母康健,說不定還點希望。 可自己如今,便是沒有進了這風塵煙花之地,這種好事只會是甄家姑娘的,怎么輪也不會輪到自己身上,過去尚且如此,更何況如今這番情景。 握著勺子的手顫了顫,林清容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我也不知道?!?/br> гоυщεňщυ.dε(rouwenwu.d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