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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拍手,道:“有句俗語說得好,‘未吃東霜鵝,不算來東霜城’,我東霜城的寒鵝一絕,顧公子正好可以嘗個鮮?!?/br> 門吱呀一聲開啟,十余個人抬著一只寒鵝進來。 寒鵝佩戴者頸枷,被壓進來時,還以為是個犯人。 寒鵝一米高,全身黑毛,唯有肚皮一片白,直立行走,兩翅短小,兩足蹼大,不似常鵝,頗為怪異。 顧離淵抬眸瞧了一眼,遲疑了,這是鵝。 瞧出顧離淵驚詫,呂紅衣見怪不怪。 不是她們東霜城的上人,第一次瞧見寒鵝,都是這樣表情。 城府深的,驚訝不會表現(xiàn)出來,城府淺的,此時就嘰嘰喳喳好奇地問了起來。 她頗為驕傲地介紹道:“這是我東霜城特有的妖獸,寒鵝。別看它長得可愛,其實很兇殘,吃人不嘴軟,不然也不至于要給它套一塊枷,就是防著它暴起傷人?!?/br> “寒鵝要鮮吃?!眳渭t衣笑道,“您吃不吃鵝腦花?在寒鵝頭頂開個小孔,用熱油燙一下,灑上蔥花,就可以用勺子一勺一勺地舀著吃?!?/br> 呂紅衣熱情推薦,“這鵝腦花也算是我東霜城一道特色菜,美味營養(yǎng),百吃不膩。它口感又嫩又滑又香噴,任何羹都比不上它。” 顧離淵敬謝不敏。 呂紅衣見顧離淵推辭,心內嗤笑,哎,這些外來上人,就是心軟。 這鵝長這么大,還不知吃了多少人,他們呂家將它抓回來,也犧牲了三四人,看在這些人命的份上,讓它死得痛苦又怎么了?偏他們覺得殘忍。 可是,吃rou時還不是照樣吃? 以為自己讓寒鵝安樂死,就是仁慈了? 若是往常,呂紅衣肯定吃鵝腦,可是在顧離淵面前,她強忍住鵝腦的誘惑,對那廚師道:“下現(xiàn)宰吧?!?/br> 說著,轉頭對顧離淵道:“從這鵝記就可以瞧出,我呂家,對朋友講究一個誠字,從不用死鵝病鵝欺瞞客人。凡入客人嘴的,都只會是活蹦亂跳的鵝?!?/br> 呂紅衣說話間,廚師已經(jīng)拔了寒鵝的毛,又放了寒鵝的血,根據(jù)各個部位將它大卸數(shù)塊,之后鵝翅用來烤,鵝肝用來膋,鵝身用來炮,鵝里脊用來搗,再挑一些嫩rou用來漬和熬,將整只鵝安排得明明白白,很快香味充斥整個包廂。 江映嵐嗅著香味吞口水,對顧離淵道:“應付她,別搞事,等吃完鵝再說。” 顧離淵:“你這是,為了只鵝,將我給賣了?” 江映嵐:“別說得這么難聽,這是計劃性撤退,目的是降低對方警惕?!?/br> 顧離淵:“……” 你別吞口水,我就信你。 第56章 來我地盤 這邊顧離淵與江映嵐斗嘴, 那邊呂紅衣還在繼續(xù)開口說話。 “我呂家誠心與顧公子交友,今日設酒,就是想與顧公子和解。讓我們一起忘了青元秘境的不快, 享受此時的友誼吧?!?/br> 顧離淵聽了呂紅衣的話,忍不住想笑。 他還當呂家轉性了, 竟這般放得下姿態(tài), 誰知還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不通知他, 單方面宣布和解,就是和解了? 江映嵐提醒,“全鵝宴, 全鵝宴。” 顧離淵譏諷的話吞了下去,繼續(xù)咔擦咔擦剝松子,道:“青元秘境, 發(fā)生了什么嗎?” 呂紅衣先是一愣, 隨即便是高興。 她伸手摸摸垂落胸前的散發(fā), 嫵媚一笑,“對對,青元秘境什么都沒發(fā)生,我呂家與顧家, 一向守望相助, 彼此交好?!?/br> “是么?”顧離淵應得淡淡, “我顧家地處偏遠,物資貧瘠, 還要上供八層, 平時窮得靈食都吃不起,哪有資本與呂家守望相助?” 呂紅衣似是沒聽出顧離淵話里意思,笑道:“顧家有顧公子, 還有顧族長,考核二流家族也是輕而易舉之事,顧公子何必妄自菲???” 顧離淵嗤笑:“呂家這是沒誠意啊?!?/br> 正好這時廚師也將全鵝做好,膋肝、搗rou、熬rou、炮鵝都一一斷上來,連同全鵝一并端上來的,還有淳飯。 淳飯是用上好的黍米烹煮而成,澆上鵝rou醬以及鵝油攪拌,黍米飽吸汁水,顆顆飽滿,色澤鮮艷,口感清香,光是看著,就能輕而易舉地勾起人食欲。 江映嵐跳到淳飯邊上,一雙豆豆眼望向顧離淵,唧了一聲。 顧離淵了然,道:“別急。” 他找了干凈碟子,用勺子舀了幾勺放到碟子里,之后取出蛋蛋專用小湯匙,開始投喂。 吃了幾口解了饞,顧離淵又夾起鵝肝放到碟子里搗碎,用勺子舀了喂給蛋蛋。 江映嵐趴在碟子旁邊,覺得不舒服,示意顧離淵手過來,之后她躺在顧離淵掌心,張開嘴等著吃。 又愜意又舒適。 顧離淵笑罵道:“懶死你得了。” 但動作間又細心又溫柔,所有的飯菜都沒放過。 呂紅衣在旁坐立難安。 顧離淵提了一嘴就不再開口,只顧著喂自己本命靈,讓她拿不定主意,顧離淵這是隨意提出一口,之后令派人過來接洽這事,還是他特意點出,卻故意做出姿態(tài),讓她呂家退步。 她試探地開口:“顧家既為同盟,資源自然無需上交,您看呢?” 顧離淵給江映嵐喂了一個筍丁,道:“‘食不言寢不語’?!?/br> 呂紅衣只得慢吞吞地進食,吃得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