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山洼小富農(nóng)、他病弱卻是攻、白月光他人設(shè)崩塌了 完結(jié)+番外、玫瑰之下、皇帝侄兒拿我毫無辦法、穿成反派的三歲親閨女、首富千金三歲半、太上皇說他喜歡我、公主撩夫攻略、妖神的修羅場
爺爺如同古時候的縣令,猛地一拍桌子,大喊:“是誰讓你們散播謠言的,給我從實招來!” 倆人影你一言,我一語,說的十分混亂,但大概的意思是有一個跛腿的中年人讓它們做的,不僅給它們燒了不少紙錢,還承諾會制作牌位將它們供奉起來。 跛腿的中年人? 我快速思索,以往打交道或有過節(jié)的人中,似乎沒有跛腿的中年人。 爺爺也眉頭緊鎖,也沒想到是誰在暗中作惡。 也就數(shù)個呼吸的功夫,一旁的漢子倒是拍了一下腦門站起來,沉聲說:“哎呀,二爺,這跛腿的家伙,指不定就是那位瘸半仙!” 爺爺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搖頭:“不對,他已經(jīng)七八年沒有出手了,和我也無冤無仇,不可能做這么有損陰德的事情?!?/br> 隨后爺爺把這瘸半仙的身世說了一遭,這瘸半仙雖然是個殘疾人,但早年竟然是個勞動模范,為人光明磊落,十里八鄉(xiāng)都十分敬重。 之所以稱之為半仙,是他年紀上來之后,沒辦法下地干活,機緣巧合拜了一位高人為師,學得風水卦象,占星測字,不少家里多災(zāi)多難的村民找到他,都能逢兇化吉,甚至否極泰來。 “二爺,這倆小鬼都明明白白說了,您老怎么還不相信呢,要不我直接過去把瘸半仙給您老抓過來,審一審便知?!贝鬂h有些急,揉著手就要往外走。 爺爺將他叫住,沉思片刻后,緩聲說:“阿蠻你這點本事,也就別去湊熱鬧了,我知道你怕我派你去,這才急著去,讓我自己把你勸住。” 被叫做阿蠻的大漢一下漏了餡,縮著身體摸腦袋。 爺爺?shù)闪怂谎?,擺了擺手說:“明天我去會會瘸半仙,今天你們就到我后屋里吃香火,如果再有鬼東西來作怪,你們就一并收拾了。” 門外傳來一陣謝謝二爺?shù)暮奥?,阿蠻拱了拱手,走了出去。 我合上門,只感覺做夢一般,有許多疑惑要問,不過想著爺爺今天忙前忙后,肯定也累了,便沒有去問。 在廚房洗腳的時候,爺爺搖晃著腦袋,低聲說:“你應(yīng)該也看到你奶奶了,對吧?!?/br> 我點頭,當時田東似乎就是變成了奶奶的模樣,才讓爺爺亂了方寸,不敢動手。 關(guān)于奶奶的事情,我只在兒時有一些記憶,當時爺爺闖禍,被一些鬼東西盯上,奶奶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重病而死。 周圍的親戚鄰居,大多不會提起奶奶的事,它就像是一道不能打開的門。 “你奶奶讓我去陪她呢……”爺爺嘴里叼著煙,瞇眼看著地面。 我心中一緊,連忙說:“那都是田東搞的鬼,和奶奶沒關(guān)系,您老千萬別往心里去?!?/br> 誰曾想,爺爺眼淚下來了,哭的不兇,但眼睛里不停地流著眼淚。 “這些年太苦,仲謀你懂事地早,我心里高興?!?/br> 這話里有話,我還聽不太懂,只能點頭應(yīng)了一聲。 哀愁在屋內(nèi)回蕩,我回到房間里時,聽到了爺爺在哼小曲,聲音低沉,很慢。 噠噠的細碎腳步聲響起,我側(cè)身去看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妮兒抱著枕頭小跑過來,爬到了我床上。 她在我背后,抱著我說:“爺爺這是咋了,聲音聽著真嚇人。” 我哭笑不得,翻身和她面對面,低聲說:“爺爺想媳婦了,這曲兒是我奶奶在世時最喜歡聽的?!?/br> 她哦了一聲,手摸到我手腕上,昏暗的月光下,能看到她鼓了鼓嘴。 我從口袋里把手鏈掏出來,重新戴上,她才笑。 手鏈的事,我不愿意去多想,妮兒的鼻息打在我臉上,讓我有種莫名的憂愁。 現(xiàn)在我應(yīng)該高興才對,最近的怪事有了線索,妮兒也和我關(guān)系好到可以睡在一張床上。 只是隱約中,我總感覺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讓我心神不靈。 …… 第二天一早,我和爺爺便出發(fā)前往隔壁村瘸半仙家中。 原本瘸半仙已經(jīng)在鎮(zhèn)上買了房,如果不出意外,不過有親戚在隔壁村的村民說,瘸半仙半個月前就搬到村里住去了,似乎是得了什么病,沒救的那種。 也就七八里地的樣子,我和爺爺?shù)搅藦V銀村,放眼望去,整個村子在山谷中,東面有一座天胡山,此刻還把太陽擋著。 還沒等我們進村走出幾步路,站在石磨邊上的一人就朝我們招了招手。 爺爺瞥了我一眼,有些警惕地低聲說:“東西放好了嗎?” 我點頭,拍了拍后腰的口袋。 這里頭是一把菜刀,按照爺爺?shù)脑捳f,防人之心不可無,哪怕瘸半仙上半輩子沒做過壞事,也保不定他現(xiàn)在不會做。 只見石磨邊上的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很快我們就到了村尾的一間小屋前。 這人二十出頭,臉上還帶著一些稚氣,不過走起路來,動作有板有眼,似乎是練過的。 爺爺和他攀談,他極少言語,只說自己是瘸半仙的徒弟,名叫阿水。 我們在門外站了五分鐘左右,門還沒有打開,我心中生出警惕,手插在腰上,環(huán)顧左右。 阿水直挺挺站在門邊上,像是一尊石像,爺爺時不時就會瞥上他一眼。 咔噠,大門打開,咳嗽的聲音響起,一張慘白的長臉從門縫中顯現(xiàn)出來。 第32章 談判 “二爺,等你很久了。”沙啞的聲音響起,慘白的臉上露出笑容,看著就像是一只冤死鬼。 爺爺朝他拱了拱手,低聲說:“半仙,你這樣子看起來不妙啊?!?/br> 大門被整個打開,瘸半仙佝僂著身體,呵呵一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是一連串的咳嗽。 屋內(nèi)有著一股酸腐味,像是剛剛有人吐過,還沒清理。 阿水恭敬地小跑過去,把瘸半仙扶著,一瘸一拐走到了桌前。 “你去把后門打開,這味道,我聞著都覺得嫌棄?!比嘲胂芍噶酥干砗蟮淖叩?,抬頭看向我這邊。 我連忙把臉上的表情收住,他卻是擺了擺手,隨后面色一凝,沉聲說:“二爺,你來這里,肯定是想問我為什么要害你們爺孫倆,對不對?” 二爺嗯了一聲,緩步走到桌前,拉開板凳坐下,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銅鏡。 瘸半仙看著銅鏡,嘴角揚起一絲笑容,隨后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半仙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厚道?”爺爺冷聲說,手指在桌上敲打了幾下。 短暫的沉默,隨著后面咔吱一聲響,有清風沖出,將廳堂內(nèi)酸臭的味道吹走。 瘸半仙捂著嘴,待咳嗽完了,低聲說:“二爺,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這一輩子救了不知多少人,是德,還是怨?” 一聽這話,我有些疑惑,他救人肯定是好事,這還用問? 結(jié)果讓我想不到的是,爺爺卻說出了一個“怨”字。 他繼續(xù)說:“幫理不幫親,也本該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對不對?” 爺爺眉頭緊鎖,沉吟片刻,最終無奈地點了點頭。 “現(xiàn)在我快死了,就要整死你們爺孫倆,為我一個親人報仇,過分嗎?”瘸半仙瞪著眼睛,看向我,又把目光落在爺爺身上,語氣十分理直氣壯。 我心里暈暈乎乎,不得要領(lǐng),但爺爺似乎聽懂了,微微點頭。 “你這么做,就是與我為敵,這件事我不可能讓你辦成?!睜敔敵谅曊f,隨后拿起銅鏡在手中把玩,低聲說:“相比你該不該這么做,我更好奇你為什么要這么做?!?/br> 原本我以為瘸半仙會一揮手把我們趕出去,結(jié)果他卻是嘆了一口氣,低聲將緣由說了出來。 之前我和爺爺猜測,田東是那名寡母,這才過來找我們麻煩,后來發(fā)現(xiàn)是個誤會。 現(xiàn)在誤會解開了,田東和寡母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瘸半仙和寡母有。 瘸半仙在城里時,寡母就是他請的保姆,每天照顧他日常起居,已經(jīng)十年有余。雖然他說的婉轉(zhuǎn),但倆人之間有一些不同尋常的關(guān)系。 “她跪在我面前,問我成不成,不成就去跳河,你說我答不答應(yīng)?”瘸半仙話到傷心處,眼里淌出淚水來。 我一時間不知道作何感想,似乎瘸半仙在這種情況下,只能夠答應(yīng)。 “所以你答應(yīng)了?”爺爺沉聲問,多少有一些關(guān)切。 瘸半仙卻是搖了搖頭:“我怎么可能答應(yīng),害人終害己,怨到盡頭都是苦?!?/br> 他自嘲一笑,指著我和爺爺說:“是你倆欺人太甚,只收錢辦事,我才破了這一輩子的規(guī)矩,要動手整死你們!” 我一聽這話,心里急了,連忙把之前不撈出寡母尸體的顧慮說了出來。 他望著我,帶著輕蔑:“如果她有一千,你撈不撈?” 我猛地擺手:“這不是錢的問題,她一個人孤苦伶仃,我肯定會去幫她的,哪怕不要錢!” 這話我能夠說得理直氣壯,畢竟這檔子事兒,我也沒少干過。 爺爺卻是側(cè)眼看向我,低喝:“仲謀,誰讓你多言了!” 我縮了一下腦袋,沒再說話。 “可是事后,你們撈了嗎,現(xiàn)在她的尸體在哪里?”瘸半仙笑著看我,像是一下從這件事里抽離出去,嘴里低聲說:“真是一副好皮囊啊?!?/br> 雖說這話聽著像是在夸我,但我總感覺怪怪的,背后莫名有點發(fā)涼。 爺爺站起身來,拱了拱手說:“半仙,咱們做人做事都得有個原則,你在這人生的最后關(guān)頭多行不義,到了地府是要遭大罪的?!?/br> 說完,爺爺跨過板凳,拍我的肩膀,和我一同往門外走。 大門噠噠作響,像是隨時會關(guān)上,爺爺頭也不回,沉聲說:“我會讓仲謀把寡母的尸體撈上來,你之后該怎么做,好好考慮清楚?!?/br> 待我們走出去,瘸半仙都沒再說一句話,我側(cè)眼用余光去看,心頭一緊,那到了后屋再沒出來的阿水,手里正拿著一把刀,立在走道邊上。 一路回到村里,爺爺對我說了很多話,其中最嚴厲的便是責備我不敢擅自發(fā)言,激怒瘸半仙。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雖然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也大有反面例子,在死之前能拖多少人下水,就拖多少人。 我點頭說知道了,心里也是一陣后怕。 當時如果大門猛地關(guān)上,阿水提刀來砍,免不了一場血光之災(zāi),無論是傷到誰,這事兒都會是不死不休的結(jié)局。 …… 寡母的尸體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道飄到哪里去,她的魂魄不上門,我們也沒辦法通過測算找到她的尸體。 我坐在椅子上發(fā)愁,吃過午飯后,爺爺卻是一點不慌,還躺在椅子上小睡了一會兒。 下午三點一刻,爺爺從椅子上起身,像是早已在心中定下鬧鐘一般,朝我招手,到了里屋。 我剛一進去,就看到一堆人頭,嚇得連忙把手伸到背后,去掏柴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