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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紈绔世子妃在線閱讀 - 第五十七章 早有預(yù)謀

第五十七章 早有預(yù)謀

    云淺月出了內(nèi)殿,就見夜天逸站在榮華宮門口。

    夜天逸背著身子,負(fù)手而立,雖然已經(jīng)身居攝政王高位,但他依然是一身雪青長袍,織錦綢緞,按說他如今手握大權(quán),王爵高位,應(yīng)該可以穿攝政王的明黃色,他并沒有。

    聽到云淺月腳步走出來,夜天逸緩緩轉(zhuǎn)回身,眸光清淡,喊了一聲,“月兒!”

    云淺月看著他,半年前回京時的七皇子何等的意氣風(fēng)華,如今的攝政王威嚴(yán)中透著沉暗凌厲,她停住腳步,點點頭,淡淡道:“攝政王過來給太后請安嗎?太后累了,睡下了。”

    夜天逸看著她,盯著她的眉眼,片刻后轉(zhuǎn)過身,看向遠(yuǎn)處的亭臺碧湖,淡聲道:“月兒,曾幾何時我們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你以前可曾想到過這般情形?我們相見卻如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還不如。”

    云淺月沉默不語。

    “我一直以來,從未想過我們會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币固煲萆焓忠恢副毯硪幻娴募偕胶?,目光飄遠(yuǎn),“我們曾經(jīng)一起從母后的宮中拿了桂花糕,跑去那后面便吃邊聊天。為了不讓人發(fā)現(xiàn)你與我好,你在那片假山處放了好幾只蛇,后來宮女太監(jiān)們好幾年無人敢去那處走動,皇子們也無人敢去玩耍。后來我另立府邸,搬出宮后,便不用躲著了,因為七皇子府和榮王府比鄰,我們可以躺在墻頭上隨便聊天?!?/br>
    云淺月不出聲,聽他靜靜說著。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若是當(dāng)年你我在暗道里聽到父皇讓母妃選擇的時候,我沖出去的話,讓父王將我和母妃一起殺了,那么是否我們也就不用到如今的這個地步了。可是當(dāng)年我就是想要太子之位,因為要了太子之位,就可以娶你了,所以,我沒有沖出去?!币固煲菡f起當(dāng)年,如今情緒已經(jīng)不那么激烈,而是平靜得如喝水一般,“我那時候還小,想不到太遠(yuǎn)太深的東西,只一心想著可以娶你,卻未曾想到父皇喜歡你的表面下,是對你的不喜和眼見云王府外戚坐大,要除之而后快的心。一步錯,以至于后來步步錯?!?/br>
    云淺月沉默著,當(dāng)年的事情已經(jīng)那么久遠(yuǎn)。若說那件事情對她沒有影響是不可能的,就因為那件事情,她才更深刻地提醒自己,他不是小七,他是夜天逸,老皇帝選中的七皇子夜天逸。那個時候,她對他僅有的一點兒心思,便被拋除九霄云外去了。

    “我志得意滿地回京,準(zhǔn)備繼承皇位,你卻在幫助了我五年后功成身退,投進了容景的懷里。是否我死了,或者過得不好,你才會念著我?而不是現(xiàn)在,無論我做什么,也挽不回你的心?”夜天逸回身看向云淺月,眸光色澤幽暗。

    云淺月靜靜地看著他,不讓自己絲毫情緒外露,“如今說這些還有什么用?總之是走到這一步了,人生沒有如果,沒有或者,沒有重來?!?/br>
    夜天逸盯著她的眼睛。

    “夜天逸,將我從你的心里移除吧!你可以做到的。夜氏的男人都有狠戾魔鬼的一面,你也是有的。將我對你的好拋開,想想我其實對你并不好,你之所以走到今天,也有我的關(guān)系。將我從你的心里移除對你更好?!痹茰\月道。

    “你以為我沒有移除過嗎?移除不了,又待如何?”夜天逸看著她,輕聲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是遺忘不了的,只有想不想忘而已?!痹茰\月道。

    “你說對了,我不想移除,不想忘,我的生命本來就是灰色,這二十來年的生命里,只要一縷陽光,就是你。即便你不喜我,喜歡容景,對他情比金堅,但我也控制不了自己?!币固煲葺p聲道。

    云淺月看著他,話說到這里,已經(jīng)再沒說下去的必要,她也沒必要再留在這里,沉聲道:“你好自為之吧!以后對我不用手軟,因為我對你也不會手軟的?!痹捖?,她轉(zhuǎn)身離開。

    夜天逸看著云淺月離開,她的后背從來就挺得筆直,下定決心的時候,更不會猶豫。她看著心軟,其實心硬如鐵,言出必行。這么多年,他自詡了解她,但還是不夠了解她。她從來讓他看到的是她愿意讓他看到的一面,而背后的那一面,她從來沒展現(xiàn)過他面前,他也看不見。他緊緊抿著唇,并未阻止她離開。

    不多時,云淺月的身影走遠(yuǎn)不見。

    夜天逸站在榮華宮門口,即不進去,也不離開。

    天幕黑下來,一黑影從暗中現(xiàn)身,單膝跪地,“屬下無能,跟丟了人,主子責(zé)罰!”

    夜天逸眸光瞇了瞇,“在哪里跟丟的?”

    “蘭城?!?/br>
    “天下沒有幾人能讓你跟丟,你退下吧!”夜天逸擺擺手。

    那人站起身,看了夜天逸一眼,退了下去。

    夜天逸目光看向榮王府方向,臉色昏暗,片刻后,轉(zhuǎn)身進了榮華宮。

    云淺月出了宮門,果然見容景的馬車停在宮門口,她走近,挑開簾子上了車,簾幕落下,容景看著她,溫聲道:“氣色不太好,見到姑姑后難受了?”

    云淺月點頭。

    “攝政王去了榮華宮,見到了?”容景柔聲又問。

    云淺月看了他一眼,“見了!”

    “姑姑的決定就注定了她今日的情況,別難受了?!比菥吧焓置念^,問道:“是回府還是去云王府見云爺爺?”

    “去云王府,姑姑想見爺爺一面?!痹茰\月道。

    容景對外吩咐了一句,弦歌應(yīng)聲,馬車向云王府走去。

    一路無話,馬車來到云王府。

    容景和云淺月下了車,便見云王府內(nèi)人人神色緊張,云淺月問向一人,“府中出了什么事情?”

    “回淺月小姐,七公主滑了一跤,剛剛請了太醫(yī)?!蹦侨肆⒓吹?。

    “怎么如此不小心?嚴(yán)重嗎?”云淺月立即問。

    “奴才也不知道,據(jù)說是見了血?!蹦侨说?。

    “走,我們快去看看!”云淺月拉著容景疾步向西楓苑走去。

    二人來到西楓苑,便聞到一股隱隱的血腥,西楓苑內(nèi)的人見二人來到,齊齊見禮,面色都露出喜色,云淺月也顧不得再問,拉著容景進了屋。

    屋中,云離正抱著七公主,臉色發(fā)白,七公主似乎已經(jīng)昏迷了過去,一個五十多歲的太醫(yī)正在給七公主號脈,他的手有些顫。

    聽到有人進來,云離抬起頭,見到容景和云淺月一喜,喊了一聲,“景世子,meimei!”

    “景世子,淺月小姐!”那名太醫(yī)立即住了手,垂頭站在一側(cè)。

    “容景,你快給嫂嫂看看!”云淺月看了那名太醫(yī)一眼,放開容景的手。

    容景緩步上前,給七公主把脈。須臾,他眸光微微一沉,從七公主小腹處拿出一根針,舉起那根針看向那位太醫(yī),緩緩道:“鄭太醫(yī),這根針是你的吧?”

    那位太醫(yī)大約五十多歲,看著容景手里的針面色一變,“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景世子饒命!”

    云淺月眸光一寒,并沒有說話。

    云離看著容景竟然從七公主小腹拿出了針,面色也是一變,但同樣沒說話。

    “你讓我饒命,到底是怎么個饒命法?你得先說出來,你做了什么,我才能酌情考量是否對你饒命?!比菥暗乜粗蛟诘厣系泥嵦t(yī)。

    鄭太醫(yī)一邊磕頭,一邊哆嗦地道:“微臣是迫于無奈……微臣不想害七公主的……但是六公主抓了微臣的孫子……威脅微臣……若是微臣不動手……孫子就沒命了……”

    云淺月瞇眼眼睛,又是六公主!

    “景世子,您知道,微臣三十多歲才得子,兒子大婚幾年一直沒有得喜的消息,一年多前才聞到了喜訊,孫子出生才不滿百歲啊。”鄭太醫(yī)額頭流出鮮血,染紅了地面,哭著求道:“景世子饒命,老臣也是被逼得沒法子……”

    “你愛自己的孫子,便可以害別人肚子里的孩子?”云淺月冷冷地看著鄭太醫(yī)。

    鄭太醫(yī)身子不停地哆嗦,“淺月小姐饒命,老臣一生沒做壞事兒,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被六公主給盯上了……”

    云淺月沉著臉看著他,問向容景,“嫂嫂的孩子能保住嗎?”

    云離也看著容景,發(fā)白的面色緊繃。

    “幸好我們來得及時,這針在七公主腹中停留的時間短,否則的話,孩子會不保的,如今有我在,自然能保住。”容景溫聲道。

    云離面色一松,閉了閉眼,啞聲道:“謝謝景世子!”

    “云世子客氣了,一家人,何須言謝!”容景將那根針遞給云淺月,轉(zhuǎn)身走到桌前去開藥方。

    云淺月伸手接過那根針,對鄭太醫(yī)問道:“你的孫子是什么時候被六公主抓了的?”

    “就在不久前?!编嵦t(yī)道。

    “你是怎么請來了鄭太醫(yī)?”云淺月問云離。

    “她出事的時候,我正回府,見了之后便吩咐人去請了?!痹齐x抿唇道。

    云淺月看向侍候七公主的兩名婢女,“嫂嫂是怎么摔的?”

    “世子大約每日都是這個時辰回府,七公主每日都會去接世子,然后二人再去老王爺?shù)脑鹤永锱憷贤鯛斢猛砩?,晨昏定省的?guī)制老王爺嫌麻煩,便免了,但是七公主堅持,說既然爺爺嫌麻煩,便將晨醒免了,昏省就別免了,晚上世子回來,他們一起去陪老王爺用膳。于是就這樣規(guī)定了下來,這個規(guī)矩從七公主嫁來府中就有了?!币晃绘九⒓吹溃骸拔覀円鲋吖?,她說她身量現(xiàn)在還輕,就用人扶著,那以后怎么了得?便沒用我們,我們跟在她身邊,但是就在出了西楓苑路過的鈴蘭院外的時候,我們和公主一起被地面滑倒了?!?/br>
    “地面上有水?”云淺月問。

    “不是水,是被人灑了油,那油淺,天色也黑了,不易被發(fā)現(xiàn)?!蹦擎九溃骸捌吖髟缘沟臅r候,奴婢去接她,也滑倒了,她幸好砸到了奴婢的身上,否則……”她后面意思不言而喻。

    云淺月臉色寒了下來,顯然這是早有預(yù)謀,讓七公主滑倒,若是栽掉了孩子,正合了六公主的意,若是她沒栽掉,鄭太醫(yī)這個后招在,也會借著就診給她打掉。六公主向來愚蠢,什么時候會用這樣害人的聰明手段了?若不是她和容景正巧來到,真會被她得了手。她看向容景。

    容景此時已經(jīng)開完藥方,對那名婢女招手,“按照這個方子煎藥,喂七公主服下?!?/br>
    “是!”那名婢女立即應(yīng)聲,拿了方子去了。

    容景緩步走過來,對鄭太醫(yī)道:“謀害云王府世子妃和王府嫡孫是死罪?!?/br>
    鄭太醫(yī)臉色一灰,跪求道:“老臣愿意一死,只求景世子救回老臣的孫子?!?/br>
    “你的孫子如今怕是已經(jīng)回到了你的府中,即便你現(xiàn)在去指認(rèn)六公主,她不承認(rèn)用你的孫子威脅了你,你也拿她奈何不了?!比菥皽芈暤馈?/br>
    鄭太醫(yī)一驚,一張老眼滿是不敢置信。

    容景淡淡道:“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回去看看,是否你的孫子已經(jīng)回去了?!?/br>
    鄭太醫(yī)垂下頭,額頭青筋跳了跳,須臾,臉色灰敗,不再言聲。

    容景不再理會鄭太醫(yī),看向云離,“云王府亂七八糟的人該清一清了!”

    云離緊緊抿著唇,點點頭。

    “走吧!我們?nèi)ピ茽敔斈抢?,這里的事情就交給云世子或者等七公主醒來處理吧!云世子和七公主若是宅心仁厚,饒了鄭太醫(yī),不追究,那么便不追究了,若是不饒他的話,便派人去知會刑部的德親王一聲,讓德親王派人來將人帶走,或者是……直接殺了?!比菥袄鹪茰\月的手。

    鄭太醫(yī)身子劇烈地一震,半絲聲音沒發(fā)出,整個人看起來似乎徒然間沒了半絲生氣。

    云淺月看了云離一眼,低聲道:“哥哥,云王府世子要有云王府世子的魄力!要讓人知道,即便沒有我,沒有爺爺,沒有父王,誰也齊不到你的頭上欺負(fù)你。六公主是公主,七公主同樣是公主,云王府和你的身份以及七公主的身份,都不低了誰去。”

    “meimei說的是!我會處理,你去爺爺那里吧!”云離沉重地點了點頭。

    云淺月和容景出了西楓苑。

    途徑那個婢女所說的鈴蘭院,云淺月停住腳步,向地面上看了一眼,果然有淺淺的油漬,不仔細(xì)看真的看不出來,從云離大婚,七公主進門,她掌家便交給了七公主,七公主對待府中的人仁厚,寬松一些,但偌大的府邸,不是人人都忠于云王府。這些年混進來的眼線不是沒有,但不會輕易敢施為,如今敢對七公主下手,如此縝密,不是七公主太仁厚了,就是六公主收買人給的報酬太豐厚,更甚至或者是她的背后有個強有力的幫手在為她出謀劃策。

    “這是誰的院子?”容景詢問。

    “三姨娘的!”云淺月道。

    “云王府的三姨娘當(dāng)初嫁來云王府,是前秦丞相保的媒吧!”容景裝似漫不經(jīng)心地提了一句,“她是京兆尹李大人的二女兒。”

    “是嗎?”云淺月蹙眉。

    “大約是的!”容景道。

    云淺月想著容景說大約是,那就是一定是了。她臉色沉了下來,冷聲道:“當(dāng)初云香荷在孝親王府抹脖子自殺那日,我剛剛得到消息不久,三姨娘就得到了消息跑去了祠堂,告訴了被貶為侍妾的鳳側(cè)妃。我后來想肅清內(nèi)院,但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她也沒有什么引起我注意讓我想起的事情,我便將她給忘了。原來她是秦丞相保的媒。”

    容景微微一笑,“這次的事情對云世子和七公主來說未免是壞事兒,他們總不能一直在你的庇護下,總要有自保的力量和膽量。”

    云淺月點頭,“是啊,嫂嫂掌家這么久,她又出生在宮里,在明妃的眼皮子底下偽裝十年,明妃是誰?那是當(dāng)初連姑姑都糊弄住了的人,若非我提醒姑姑,她還拿她當(dāng)好姐妹。嫂嫂這回該狠下心了。女人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什么都能做得出來的。她醒來之后,定然會清查。該如何做,她也會的。走吧!”

    容景點頭,二人不再說話,向云老王爺?shù)脑鹤永镒呷ァ?/br>
    來到云老王爺?shù)脑鹤樱评贤鯛數(shù)姆块g內(nèi)已經(jīng)擺了晚膳,顯然是在等云離和七公主來,結(jié)果沒等到人,見容景和云淺月來到,云老王爺立即問,“怎么樣?七公主的孩子保住了沒?”

    “保住了,幸好我們來的及時,再晚一步,恐怕就保不住了?!痹茰\月拉著容景坐下身,拿起筷子,給了容景一雙,自己一雙。

    “七公主太仁厚了些,府中那些人和外面那些人也太猖狂了些,敢在云王府動手腳,不想活了?!痹评贤鯛斃浜吡艘宦暎罢业较率值娜肆藛??”

    云淺月一邊吃著飯,一邊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

    “這不像是六公主那個沒腦子的小丫頭能做出來的事情?!痹评贤鯛斅犃T后道。

    “我也覺得!”云淺月面色微冷,“沈昭說秦玉凝在南梁,難道六公主和她在暗中傳信?當(dāng)初夜天傾和夜天煜逼宮謀反的時候她和秦玉凝一起出現(xiàn)的,而秦玉凝自小又是她的伴讀,否則除了秦玉凝幫助她出謀劃策外還能有誰?夜天逸應(yīng)該不會,夜輕染也應(yīng)該不會,他們有的是本事,不會做這等事情,這個事情雖然籌謀得緊密,但對于他們來說還是太拙略了。若是他們出手,七公主的命早沒了,更何況孩子?!?/br>
    “也有可能是秦玉凝?!痹评贤鯛敽叩溃骸扒刎┫嗄莻€老東西死了,她有個女兒倒是有些能耐,竟然跑去了南梁。你告訴那個混小子了沒有?別讓他吃了虧。”

    “我給哥哥傳過信了,爹在南梁,他能吃什么虧!”云淺月忽然想起夜輕暖,對容景詢問,“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夜輕暖幫助了六公主?”

    “夜輕暖這幾日一直在府中,未曾出府,前幾日六公主是去找過她,她沒見?!比菥暗溃骸皯?yīng)該不是她,迫害七公主,對她沒什么好處。”

    云淺月想想也是,便拋開這件事情,對云老王爺?shù)溃骸盃敔?,我今日進宮見了姑姑,姑姑沒幾日了,如今她連床都下不來,想見你一面,你明日進宮吧!”

    “不去!”云老王爺胡子翹了翹。

    “去吧!”云淺月看著他,“你可就這一個閨女,我就這一個姑姑?!?/br>
    “讓我白發(fā)人去送黑發(fā)人?她既然要生夜氏的種,就是作死,我見她做什么!沒出息的東西?!痹评贤鯛斄滔铝丝曜樱瑪嗳坏溃骸澳銊e說了,我不會去的。多說一句滾出去!”

    云淺月住了口,不再勸說。她今日去了榮華宮見了她姑姑都如此難受,爺爺年紀(jì)大了,真如他所說,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再看到姑姑那個樣子,怎么能受得???還是算了。

    接下來,云淺月再沒說話,云老王爺命人拿來酒,與容景一邊說著話,一邊喝了起來。

    云淺月看著一老一少,一個豪飲,一個淺品,到也相得益彰,不顯突兀。

    酒足飯飽,云老王爺有些醉意地對云淺月詢問,“臭丫頭,你是不是答應(yīng)了幫她照顧夜氏那個小種?”

    “爺爺,你說話別那么難聽,那是姑姑的孩子?!痹茰\月瞪了云老王爺一眼。什么是夜氏的小種?雖然對,但也不能這樣說。

    “我說錯了怎地?就是夜氏的小種,我當(dāng)初就不同意她留著,她死活要留,這一輩子沒見過孩子,生不了等下輩子再生,逞什么能?我老頭子沒這樣的蠢女兒。她生出的孩子,能活幾日?累人累己而已?!痹评贤鯛斉馈?/br>
    云淺月看著他,提醒道:“若沒有她腹中的孩子,如今夜天逸就是皇帝了!”

    云老王爺冷哼一聲,“那個小子做了皇帝又怎樣?和現(xiàn)在的攝政王也沒什么區(qū)別,可是她呢?她總歸是云王府的女兒,制肘住了你?;实劾项^子死了,留下了這么一個禍害,他算計的好?。 ?/br>
    “姑姑不會制肘住我,她的孩子更不會制肘住我,我雖然答應(yīng)了她照顧那孩子,但也是盡力而為,到不能為的時候,我不會忘了他姓夜?!痹茰\月肯定地道。

    “你心里明白就好!你做什么事情也要有個腦子,別讓景小子給你收拾爛攤子,你讓他省心一些。”云老王爺顯然滿意云淺月的說法,揮揮手,“天晚了,你們回去吧!景小子你明日替我進宮去看看她。她有什么遺言,只管傳給你,你回來再傳給我聽?!?/br>
    “云爺爺放心,明日我替你過去看姑姑。”容景點頭,緩緩站起身。

    云淺月瞪了云老王爺一眼,她什么時候讓容景給她收拾爛攤子了?有那么不堪嗎?

    二人不再逗留,出了云老王爺?shù)脑鹤印?/br>
    來到云王府門口,便見七公主貼身的兩名婢女捧著一個黑子從內(nèi)院走出來,容景上了馬車,云淺月站在車前等了片刻,待那二人來到問,“裝的是什么,要去哪里?”

    “里面裝的是鄭太醫(yī)的頭顱,七公主醒來后,命奴婢殺了鄭太醫(yī),吩咐奴婢二人送進宮去給六公主?!逼渲幸粋€婢女道。

    云淺月挑了挑眉,“鄭太醫(yī)的尸體呢?如何處理?”

    “云世子已經(jīng)派人通知了刑部過來領(lǐng)鄭太醫(yī)的尸身。”另一個婢女道。

    云淺月笑了一下,看向容景,“你說得對,今日的事情對哥哥嫂嫂來說未必是壞事!”

    容景淡淡掃了一眼那個盒子,對那名婢女吩咐,“你們先拿去給攝政王過目,然后請攝政王派人跟著去六公主處,一定打開讓六公主看到?!?/br>
    “是!”那二人立即應(yīng)聲。

    容景不再說話,云淺月上了馬車,簾幕落下,弦歌一揮馬鞭,馬車離開了云王府門口。

    回到榮王府紫竹院不久,宮中便傳來消息,說六公主見到了鄭太醫(yī)的人頭,鄭太醫(yī)死相恐怖,她尖叫一聲后,昏死了過去。

    德親王親自帶著人去了云王府,云離以鄭太醫(yī)死前悔過為由,既然人已經(jīng)自殺,便不再追究其家人責(zé)任,德親王帶了沒頭顱的鄭太醫(yī)離開。

    德親王離開后,七公主喝了藥,穩(wěn)住了胎,將云王府的所有人除了云老王爺外,都叫到了西楓苑。查出了她摔倒之事是三姨娘的貼身婆子潑了油所致,三姨娘拒不承認(rèn)是自己吩咐的人,一口聲稱是那婆子自己私下里對七公主不滿施為,那婆子也悉數(shù)認(rèn)罪,不關(guān)三姨娘的事兒,七公主將那個婆子和同伙的兩個侍婢當(dāng)場杖斃,三姨娘昏了過去,七公主將三姨娘以管教下人不利遣送回京兆尹府。另外,云離吩咐去請?zhí)t(yī)的那小廝指認(rèn)是受了那婆子的好處,言明去請鄭太醫(yī),那小廝同樣被杖刑。

    不過半個時辰,七公主便杖刑了云王府四個牽連此事的下人,云王府的人第一次見識到了七公主溫和背后的手段,人人大氣也不敢喘,威懾效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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