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高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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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淺月話落,窗外沒有動靜,風絲靜靜,淺月閣靜寂無聲。 “你若是不進來我熄燈睡覺了??!”云淺月又對窗外說了一句。早先她被對云暮寒生出的不舍情緒困擾,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來到,但當云暮寒抱住她的時候,她清晰地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才知道他來了?;蛘哌@個人武功實在太高絕,即便她不被對云暮寒生出不舍的情緒困擾,他若是不露出氣息,她也很難發(fā)現(xiàn)他在外面。 窗外依然沒有動靜。 云淺月撇撇嘴,揮手去熄燈。 這時,房門被從外面推開,容景并沒進來,而是站在門口目光沉靜地看著她。 云淺月?lián)]手的動作止住,看著容景,一身月牙白的錦袍蒙上了一層清霜,雖然沒進屋,但是從他身上隱隱有涼氣散出來,顯然在外面已經(jīng)待了許久。見他不說話,她皺了皺眉問:“什么時候來的?” 容景仿若未聞,依然看著她, 云淺月眉頭皺緊,想著這個人估計又吃干醋了,她本來不想理會,但見他站在那里,如今已經(jīng)深夜,夜深霜重,他清瘦的身形掩映在門口的簾幕外,說不出的令人心疼心動。她暗嘆了口氣,想著容景這個人就是天生下來專門治她的,她站起身,抬步向他走去,走到他面前站定,對他問,“沒聽見嗎?我問你什么時候來的?” 容景依然不語。 云淺月挑眉,學著他今早的樣子道:“容公子,你聞到了沒有?這滿屋飄蕩著一股酸味呢?從這屋內(nèi)一直飄蕩到了淺月閣外了?!?/br> 容景忽然哼了一聲,看著云淺月一字一句地道:“那是因為我喝了一壇醋!” 云淺月一怔。 容景繞過她,抬步進了屋。 云淺月看著容景進屋,眨了眨眼睛,他說他喝了一壇醋?居然承認吃醋了?見他居然徑自走到床前,三兩下就脫了外袍,躺在了她的床上,蓋上了她的被子,她忽然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問道:“你干嘛?” “睡覺!”容景閉上了眼睛。 云淺月抬步向床前走來,走到床前站定,挑眉看著容景,“你來我這就是為了睡覺?” “嗯!”容景應了一聲。 “你在外面等了多久?就是來睡覺?”云淺月有些不敢置信。 “從云暮寒來的時候我就來了!”容景哼了一聲。 “三個時辰?”云淺月一驚。 “云淺月,你也知道三個時辰?”容景睜開眼睛,對云淺月沉沉地看了一眼,又閉上眼睛。 “那你怎么不進來?”云淺月皺眉,怪不得他身子這么冷呢!大半夜吹冷風,還三個時辰,不冷才怪。 “我就是想看看他要做什么!幸好沒對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則我饒不了他?!比菥巴砩侠死蛔樱瑴貪櫟穆曇粲行┏?。 云淺月看著容景,不由問道:“容景,你是十八歲,不是八歲吧?” “你不是知道嗎?八歲的時候在鴛鴦池我可是吻了你,別告訴我你不記得了?!比菥罢Z氣有些不好。 云淺月無語,這件事情一直讓她覺得容景不是人,怎么可能會忘記,估計記一輩子兩輩子都不會忘,她被一個八歲的小鬼給非禮了。他看了容景半響,見他不再說話,她伸手推了推他,“你吃飯沒有?” “沒有!”容景用鼻子哼了一聲。 “自己找罪受!”云淺月瞪了他一眼,剛要對外面喊讓凌蓮和伊雪再弄一份飯菜來,手腕忽然被容景抓住,她低頭看著他。 “我要吃你做的牛排!”容景道。 “容公子,如今是深夜了!”云淺月忍不住提醒。 “反正你睡了一天也不困!”容景睜開眼睛瞥了云淺月一眼。 “那可是這是深夜啊!”云淺月強調(diào),外面夜色nongnong。大半夜弄吃的,她可沒試過。 “不管,反正我就要吃!”容景又閉上眼睛。 “不做!”云淺月?lián)u頭。她怎么感覺容景這樣說話像個孩子? “從你走后我一日沒吃飯,你若是忍心的話,就餓著我吧!”容景語氣有些低。 云淺月眼皮翻了翻,“為什么不吃飯?” “被你氣的!”容景哼了一聲。 云淺月想起她走時似乎是說了一番氣話。她抬頭望了一下棚頂,有些惱地道:“那也是你先氣我的。你若不氣我,我至于氣你嗎?” 容景不再說話。 “你要吃牛排也得松手??!你不松手牛排就能飛進你嘴里?”云淺月往出撤手。 容景慢慢地松開了她的手,指尖流連處有一絲清涼的涼意。 云淺月只能轉(zhuǎn)身向外走去,推開門,只見凌蓮和伊雪聽到動靜已經(jīng)站在門口,她看了二人一眼,有些郁悶地道:“趙mama她們都睡了吧?” “都睡下了!”凌蓮點頭,向屋內(nèi)看了一眼,知道容景來了。心中佩服,景世子武功真高,她們在房里居然沒聽到一點兒動靜。若不是聽到屋里說話,她們還不知道景世子來了淺月閣呢! “廚房有牛rou嗎?”云淺月揉著額頭問。 “有!”凌蓮點頭。 “那就好!你們?nèi)ニ?!我去廚房做牛排。”云淺月抬步向廚房走去。想著幸好有現(xiàn)成的牛rou,否則她就算是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竟然從來不知道容景這個男人這么會折騰人。 “奴婢二人也不困,給您打下手吧!”凌蓮看了伊雪一眼,伊雪立即點頭。 “也好!”云淺月點頭。 三人來到小廚房,凌蓮掌燈,伊雪找牛rou,云淺月打理調(diào)料,一番折騰,將牛rou腌制好。云淺月問二人,“關于夜天傾的事情如何了?” “太子府被抄后,太子殿下入獄,不少朝中大臣跪在圣陽殿外求情,但皇上誰也不見。如今只有七皇子在皇上的圣陽殿內(nèi)?;噬舷铝钏幕首訌夭榇耸拢呋首訒簳r監(jiān)國。”凌蓮道。 “夜天煜徹查的如何了?”云淺月又問。想著夜天逸監(jiān)國了,這算是走出了皇權的第一步。離做太子之位不遠了。 “四皇子剛剛出手,還看不出什么大動作?!绷枭彽?。 云淺月點點頭,想著夜天煜若是聰明的話,一定該明白若是這個時候?qū)⒁固靸A徹底整垮對他沒好處。這些年他雖然和夜天傾在私下里較勁,但那時候沒有夜天逸。如今夜天逸監(jiān)國事大,他若是將夜天傾整垮,他自身絕對不是夜天逸的對手。所以,夜天煜如何動作還未可知。這件事情的王牌就抓在他手里了。是要夜天傾死,還是要夜天傾活,就看夜天煜會怎么做了。她忽然覺得也許這又是老皇帝的一步棋。將他的江山和天圣皇朝當成棋盤,將他的兒子們當成棋子,他則是那執(zhí)棋之人,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他自己知道了。 凌蓮、伊雪見云淺月不再詢問,也不再說話。 牛排腌制好,云淺月開始生火,將牛排下鍋,不多時,香味便從廚房飄散了出來。云淺月將牛排成盤,端著向房間走去。 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熄了廚房的燈,回了房。 回到房間,云淺月將盤子放在桌子上,抬步走到床前,見容景已經(jīng)睡著,均勻的呼吸聲傳出,輕輕淺淺,他眉眼處有兩片濃郁的暗影,清晰地訴說著這兩日這個人沒睡好。她抿了抿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牛排,不知道是不是該喊醒他。 “喂我!”正在云淺月猶豫的時候,容景忽然出聲。 “你沒睡著?”云淺月問。 “睡著了,又餓醒了?!比菥伴]著眼睛不睜開,有些睡意nongnong地道。 “那你起來,去桌前吃。”云淺月見他躺著不動,伸手推了推他。 “不,你拿過來!”容景搖頭。 云淺月瞪眼,忽然覺得這個人是個男人嗎?明明就是個孩子。什么時候這么難伺候了?她瞪了片刻,見容景連眼睛都沒睜,她不由泄氣,只能走到桌前將牛排用匕首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樣子,然后拿著叉子又走回床前,對容景道:“你怎么也該坐起來吧!躺著吃飯對胃口不好?!?/br> 容景對她伸出手,“你拽我起來。” 云淺月翻了個白眼,但還是伸手將他拽起來,見他懶洋洋地坐著,眼睛依然閉著,似乎是極困的樣子,她無奈地拿過枕頭靠在他背后,讓他靠在床頭,做好這些之后,又叉了一塊牛排放到他唇邊,“張嘴!” 容景配合地張開嘴,牛排被他含到了口中,三兩下便下了肚。 云淺月抬眼看他,見他依然閉著眼睛,她沒好氣地道:“你就不能睜開眼睛?” “困!”容景吐出一個字。 云淺月不再說話,叉了牛rou再次放在他唇邊,又被他三兩下就吞咽了下去。明明是極快的吞咽動作,可是在他做起來偏偏極為優(yōu)雅。即便閉著眼睛不睜開,可是卻讓人覺得極為沉靜,似乎清泉水洗滌了青翠山巒的味道,說不出的令人心動。 這個男人!云淺月心里嘀咕了一句,盡量不看,只管叉了牛排放到他唇邊。 兩盞茶后,兩塊牛排被他吃光,云淺月見他還張著嘴等著,她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張著嘴只管吃嗎?” “嗯!”容景應了一聲。 “沒有了!睡覺吧!”云淺月語氣有些兇巴巴的,撤出了他背后的枕頭。 容景閉上嘴,身子躺下,自始至終眼睛都不曾睜開。 云淺月有些無語地看著他。為什么容景能得到天下人的推崇?上到皇族親貴,下到販夫走卒,人人都將他當成神一樣的崇拜著,可是在她看來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孩子,而且還是一個喜歡拈酸吃醋鬧脾氣耍別扭的小孩。她站起身走到桌前將盤子放好,伸手拉上簾幕,熄了燈走回床前,拖了鞋將他往里面推了推,自己躺在了他身邊。 她剛躺下,容景便伸手將她抱緊了懷里,她抬眼去看容景,見他低低淺淺的呼吸聲極為均勻。她打了個哈欠,困意襲來,也睡了過去。 第二日天色剛亮,外面便傳來凌蓮壓低的聲音,“小姐!” “嗯!”云淺月應了一聲。 “今日是睿太子和南疆公主以及您哥哥離京。您去送行嗎?”凌蓮問。 云淺月閉著眼睛睜開,看向窗外,天色已經(jīng)微亮,她收回視線看向身邊,見容景依然在睡著,氣色比昨日深夜來的時候好多了,她將手放在他額頭上,不燙,看來并未染了風寒,她猶豫了一下,對外面道:“去!給我備馬吧!” “是備車!”容景忽然出聲。 “嗯?”云淺月看著他,見他已經(jīng)睜開眼睛,才醒來的眸光清澈純凈,如一塊剔透的玉石。她揚眉,想著黑心的家伙有這么一雙純凈無暇的眼睛。 “我也去!”容景道。 “你也去?你不是需要養(yǎng)傷嗎?”云淺月蹙眉,“別讓人看出你中了暗器是假!” “我坐在你的車里,沒人看見?!比菥暗?。 “好吧!那就備車吧!”云淺月對外面吩咐。 凌蓮應了一聲,立即下去了。 云淺月下了床,將衣服穿戴妥當將容景還躺在那里不動,她皺眉,“你不是要去嗎?還不快起來?!?/br> “你給我穿衣服!”容景看著她。 云淺月眼皮狠狠地翻了翻,提醒道:“容景,你沒受傷,你長著手呢!” “就要你給我穿!”容景道。 云淺月忽然再次將手放在他額頭上,懷疑地看著他,“你沒發(fā)燒啊!還是容景嗎?我怎么不認識你了?” 容景看著她不動,長長的睫毛輕輕眨了兩下。 云淺月忽然一把攥住他衣領,惡狠狠地道:“你快將我的容景還回來,命令你,立刻,馬上,趕緊還回來!” 容景眸光幽幽地看著她,并未說話。 云淺月忽然松了手,丟下一句話,“愛去不去!愛起床不起床!你不起來我自己去!”話落,她轉(zhuǎn)身向清水盆走去。從昨日晚上,到今日早上,她好像欠了他八百塊錢似的。 容景依然沒說話,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看著她凈面,看著她坐在梳妝鏡前梳妝,看著她將發(fā)釵插在發(fā)間,看著她站起身向門外走去,他始終一動不動。 云淺月走到門口,本來想狠狠心自己離開,但無奈怎么也忽視不了床上粘來的那道視線。她站在門外,有些無語地看著外面的天空半響,須臾,轉(zhuǎn)過身,向床前走來。 “起來!我給你穿衣服!”云淺月站在床前,對他伸出手。 容景嘴角忽然愉悅地勾起,幽幽的眸光退去,化為溫柔的笑意,他對云淺月伸出手,低笑道:“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br> 云淺月哼了一聲,微微用力,將他拽了起來,拿過他月牙白的錦袍往他身上披,容景配合云淺月的動作,伸開雙臂,她瞪著他含笑的臉沒好氣地拉長音道:“容公子,您今年幾歲了?” “云小姐,我又不是沒給你穿過衣服!”容景瞥了云淺月一眼。 云淺月失語,想起她失憶那段時間他專門讓青裳弄了最復雜的衣服,欺負她不會穿衣,她狠狠挖了容景一眼,罵道:“黑心!” “不止黑心,還黑肝黑肺呢!”容景道。 “你知道就好!”云淺月被逗笑。 “你整日里在我面前這么說我,我想記不住都難?!比菥吧斐鍪直郾ё≡茰\月,語氣有一絲嘆息,一絲滿足,“還是你在我身邊我睡得香。以后我決定了,每日晚上都和你在一起睡?!?/br> “你不怕我化身成狼了?”云淺月挑眉。想起她送上門他兩次不要就來氣。 “你若真化身成狼,我就勉為其難從了你吧!”容景猶豫了一下,有些無奈地道。 云淺月一氣,但想著大早上生氣不劃算,一天都會不舒服,她立即綻開笑臉,要多溫柔有多溫柔,“容公子,您不用勉為其難,您放心,就算你扒光了這回我也當看不見?!?/br> “那是最好!”容景似乎松了一口氣一般點點頭。 云淺月覺得她有吐血的架勢,當即住口不再理會他。 容景笑看著她,乖乖地坐在那里等著她給穿衣。 云淺月三兩下給他穿戴妥當,拉著他抬步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忽然想起落下一件事情,拉著他又走回房間,來到清水盆處,捧了水在他臉上胡亂地撩了兩下,又拿娟帕給他擦了擦,拉著他繼續(xù)向外走去。 “你要帶我直接進車,否則被人看見的話,皇帝的圣旨明日就該查抄榮王府了?!比菥疤嵝言茰\月。 云淺月腳步一頓,對身后伸手一招,一方面巾被她抓在了手中,她往容景臉上一蓋,帶著他足尖輕點,如一抹輕煙,飄出了淺月閣。 來到云王府門口,她的那輛馬車已經(jīng)備好停在那里。她帶著容景身影一閃,飄身進了車廂。簾幕掀開到落下不過眨眼之間。 云王府大門口的人幾乎都沒看清楚人,只看到了車簾飄了一下。 凌蓮和伊雪雖然也沒看甚清,卻是比門口的守衛(wèi)強,她和伊雪對看一眼,二人坐在車前,代替了車夫,一揮馬鞭,馬車離開了云王府門口。 馬車上,云淺月放開容景,伸了個懶腰,埋怨道:“被你抱得渾身僵硬酸麻?!?/br> “我怎么不覺得?”容景扯掉頭上的面紗,對云淺月挑眉。 “你睡得跟豬一樣,自然不覺得了!”云淺月白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是誰一直擠我,將我都擠到墻角了!我推了好幾次也不醒。那個人可不是叫容景?!比菥翱粗茰\月,懶洋洋地靠著車壁道。 云淺月臉一紅,她睡覺是不老實,暗暗憤了一句,不再答話。 容景對云淺月招手,“過來!” “過去干嘛?”云淺月沒好氣地看著容景。 容景伸手指指自己的懷里,云淺月哼了一聲,“大熱天烙燒餅,你也不嫌熱!” “如今還是早上!沒太陽呢!”容景看著云淺月。 “不過去!憑什么你不過來!”云淺月挑眉。 容景伸手揉揉額頭,嘆了口氣,妥協(xié)道:“那我過來吧!”話落,他從對面坐到了云淺月身邊,伸手將她身子抱進懷里,又閉上眼睛。 “你還沒睡夠?”云淺月看著他,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容景這么愛犯困能睡呢! “前一段時間接待使者進京,每日不夠睡?!比菥敖o云淺月解釋。 “那你睡吧!”云淺月點點頭,趴在他懷里,聞著他身上的雪蓮香,聽著車轱轆壓著地面有規(guī)律的節(jié)奏,心中升起一種踏實的感覺。 容景果真又睡了過去。 “小姐,我們是去十里外的送君亭等候,還是去南梁使者行宮?”凌蓮在外面小聲問。 “去送君亭等候吧!”云淺月道。 凌蓮應了一聲,不再說話,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出了城。 半個時辰后,馬車停在送君亭旁。云淺月抬頭看容景,見他依然睡著,她動了動身子,見他抱得緊,她輕聲道:“你繼續(xù)睡,我出去透透氣?!?/br> 容景松開手,云淺月慢慢從他懷里退出來,挑開簾子下了車。 今日的天氣極好,清風日朗。送君亭外除了她的馬車空無一人。對面是望君亭,兩個亭子中間是一條極寬的官道。她順著官道看去,一眼望不到盡頭。她想著今日她要送走兩個哥哥,心中升起莫名的情緒,除了不舍,還有酸澀。 也許她真是變了!再也不是在那個世界以信念為主,其他一切都可以舍棄的李蕓了。在這個世界十五年足以改變很多東西,包括她的靈魂,以及那顆她冷情堅韌的心。 云淺月站了片刻,聽到后方有馬蹄聲傳來,她回頭看去,只見一人一馬奔馳而來,馬上端坐的人錦袍玉帶,身姿飛揚,正是夜輕染,她收起不舍的情緒,看著夜輕染走近。 夜輕染來到近前,對云淺月笑道:“小丫頭,怎么這么早?我以為我是第一個前來送君,沒想你比我早?!?/br> “起床后就來了!”云淺月笑了笑,看著夜輕染,見他雖然衣著光鮮,但難以掩飾眉眼間的疲憊困乏,她挑眉,“又兩日沒睡?” “嗯!”夜輕染點點頭,扔了馬韁翻身下馬,“皇伯伯中了暗器,在金殿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又領了軍職,如何能得閑?” 云淺月扯了扯嘴角,“皇上姑父的傷情如何了?” “穩(wěn)住了!但年歲畢竟大了,需要修養(yǎng)。怕是沒有一個月半個月是很難下床了?!币馆p染道。 云淺月點點頭。 “小丫頭,你是來送誰?南凌睿,還是葉倩,還是云暮寒?”夜輕染問。 “都送!”云淺月道。 “我可不是來送葉倩那個女人,恨不得她早些滾蛋!”夜輕染哼了一聲,忽然看向云淺月的馬車,抬步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小丫頭,我借你的馬車先睡一覺。等人來了喊我,我再給他們送行?!?/br> 云淺月想著容景在她馬車里,若是夜輕染進去自然就會發(fā)現(xiàn)容景沒受傷了,她眸光閃了閃,想著他是夜輕染,那里面是容景,便笑著點頭,“好,你去睡吧!” 夜輕染來到車前,伸手挑開簾子,隨即只聽到他訝異地睜大眼睛喊了一聲,“弱美人?你怎么在這里?” “我不在這里在哪里?”容景抬起眼皮,懶懶地看了夜輕染一眼。 “你果然沒受傷!”夜輕染看著容景,忽然恨恨地吐出一句話。 “想要我受傷不太容易!”容景淡淡道。 夜輕染冷哼一聲,死死地盯著容景,“金殿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你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監(jiān)視著我?是不是我做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容景瞥了夜輕染一眼,似乎不欲再說,聲音極淡,“落下簾幕,太陽晃到我臉了!” “哪里有太陽,你……”夜輕染話說了一半,一輪紅日從東方天空升起,不過須臾之間便脫離了地平線,光芒萬丈,他收回視線臉色怪異地看著容景。 云淺月嘴角扯開,有些好笑地看著車中一內(nèi)一外的二人。 “我說落下簾幕!”容景又強調(diào)了一遍,他話落,見夜輕染不動,輕輕揮手,不見有多大力,夜輕染被迫松了挑著簾幕的手,身子退了幾步,簾幕落下前,他又閉上了眼睛。 “功力恢復得這么快?”夜輕染訝異地看著容景。 云淺月想著容景的功力恢復得的確快。不知道有什么妙訣。 “小丫頭,你說你怎么喜歡這么一個黑心的?渾身一大堆毛病,依我看誰都比他好,你說你怎么就偏偏喜歡他?”夜輕染重新走過來,看著云淺月。金色的陽光打在她紫色阮煙羅上,她容顏秀麗,說不出的靈動絕美。 “我也想知道!”云淺月笑了笑,對夜輕染挑眉,“不睡了?” “不睡了!你要是早說這個弱美人在車上,我都不過去!”夜輕染哼了一聲。 云淺月笑而不語。 “怎么還不來?”夜輕染看著城門的方向皺眉,一撩衣擺,坐在了一塊石頭上,收回視線,對云淺月道:“小丫頭,你那日彈奏的那曲《鳳求凰》真好聽,如今閑得無事,你再彈一曲吧!” “沒有琴!”云淺月想著《鳳求凰》可不是瞎彈的。不能誰都給彈。 “我有!”夜輕染伸手指了指他的馬。 云淺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馬鞍前掛了一把琴,她剛剛居然沒注意。她有些無語地看著夜輕染,剛要開口,只聽車中傳出容景涼涼的聲音,“夜輕染,你那把琴是不是想碎了?” “弱美人,你也真小氣!就算小丫頭喜歡你,你也不能霸著她吧?”夜輕染看向馬車,眉梢一挑,“況且你還有個有婚約的東海國公主,背信棄義的事情榮王府估計做不出來吧?也許你黑心,不管不顧,到時候人家找來你可以背信棄義,但可就砸了榮王府的百年招牌了。你想活活讓容爺爺撞墻不成?所以說,小丫頭還不一定是你的。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 “是不是管得太寬是我的事情,無論如何,似乎與你染小王爺無關?!比菥奥曇魳O淡。 “我就不信琴在小丫頭手里你也敢毀?!币馆p染冷哼一聲,看向云淺月,“小丫頭,憑著我們的交情,你給我彈一曲也不過分吧?” “不過分!”云淺月點頭。 “那就快給我彈吧!”夜輕染得意地挑起眉梢。 “彈一曲也可以,但不彈《鳳求凰》?!痹茰\月笑看著夜輕染,“你要同意就彈。”言外之意,不同意就算了。 夜輕染撇撇嘴,“好吧!只要是你彈的,我都愛聽?!?/br> 云淺月伸手輕輕一招,夜輕染馬匹前的琴到了她手里。這一把琴雖然沒有容景的那把琴好,但也算是一把上好的古琴,她伸手調(diào)試了一下琴弦,想了一下,便彈了一曲《高山流水》。高山流水覓知音。夜輕染和她興趣相投,送他這一曲子也不框外。 琴聲飄遠,將送君亭籠罩在高山流水中。連空氣似乎都清新了幾分。 夜輕染一邊聽著琴音,一邊眉毛揚起,嘴角也勾起極其愉悅的弧度,挑釁地看著馬車。 凌蓮和伊雪看著染小王爺?shù)谋砬?,想著就染小王爺這副挑釁的樣子,別說是景世子,任誰看了都想揍一拳。她們二人對看一眼,奇怪景世子居然真如染小王爺所說,因為琴在小姐的手里,所以他才沒有毀琴。 一曲落,夜輕染大聲贊道:“小丫頭的琴技果然好!”話落,他又得意地大笑道:“弱美人,我怎么說?你不敢毀吧?” 容景仿佛沒聽見夜輕染的話,車中并未傳出動靜。 夜輕染看向云淺月,對她歡喜地招手,“小丫頭,將琴扔過來,我也記下了曲子,給你回了一曲!” 云淺月看著夜輕染,臉色怪異。 “怎么了?”夜輕染被云淺月看得莫名,伸手摸了摸自己。 “我恐怕將琴給不了你了!”云淺月放在琴弦上的手慢慢松開,只見一張完整的好琴頃刻間化為碎末,她看著夜輕染苦笑道:“在我彈之前她就已經(jīng)毀了,不過是我用內(nèi)力凝固住了,才能讓你聽了一曲?!?/br> ------題外話------ 哈,景美人,月兒,夜輕染,一個個都粉強大……o(n_n)o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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