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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不是要找個做飯的,你看我行不行。小叫花子見他們要走,趕忙上前一步走攔住。 你?陸時年懷疑地看他一眼,又跟顧長生對視一眼,轉(zhuǎn)臉掃了一圈看似在做自己事qíng,其實在看熱鬧的眾人,你應該聽見他們的話了,我不gān凈。 紅衣,胡說什么呢?顧長生忽然聲音嚴厲,拽著他的手就要往回走,都是他們亂說,他的紅衣才會 小叫花子不在乎地瞥了周圍人一眼,悶聲悶氣:你是好人,我家是林縣的,發(fā)大水都死了,就剩我一個人活下來了,不過我會做飯,雖說沒有多好,但是家常菜總是會的,而且你們要是有啥想吃的,我可以學的。 陸時年看他半晌,又看一眼顧長生,瞧著他看階級敵人一般地打量小叫花子,最后無奈看自己一眼:你決定吧。 陸時年抿唇?jīng)_他一笑,手上捏了捏他的袖子,這才轉(zhuǎn)身沖著小叫花子眨眨眼睛:做飯打掃洗衣服,管吃管住一個月工錢回去再說,就你了,走吧。 小叫花子露出一口白燦燦的牙,跟臉上的污垢形成鮮明的對比,聲音依舊沙啞但拔高不少,立刻跟在陸時年的身后:謝謝,好,那我跟你走。 我叫柳花,今年十五歲 小叫花子聲音不大伶俐,大概介紹了自己之后就不再出聲了,臉上掛著明顯的笑容喜滋滋地跟在陸時年身后,對顧長生略帶敵意的目光也毫不在意。 你真的不好奇她們?yōu)槭裁催@樣說我嗎?忍了一路的陸時年還是沒壓住好奇心,這小姑娘看著年齡也不大的模樣,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不知者無畏,初生牛犢不怕虎。 你是說她們說你壞話的事qíng?小叫花子眼底閃過一絲不屑,陸時年看多了這種眼神沖著自己,猛不丁在她澄澈的大眼睛里看到這種外露的對別人的qíng緒一時之間還有點不習慣,你長這么好看,無非就是嫉妒罷了,還能是什么? 陸時年驚奇:那你都不懷疑我的是青樓出身的女子? 青樓怎么了,青樓的姑娘就不是姑娘了,就算你以前是青樓的,你這么好的人又不一定是自愿去的,比如我,我們家沒了之后沒飯吃活不下去的時候我都想把自己賣給青樓了,不過我就是長得不好看,賣了也沒用,再說姑娘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不在青樓了么,還想那么多gān什么,那些人也是閑吃蘿卜cao擔心。 你看什么呢,是不是看上那狐貍jīng了,都不怕被吸gānjīng血了。一個穿著灰布長裙,頭上亂糟糟甚至還摻雜了一根枯huáng的樹葉的女人就著身邊漢子的耳朵尖聲叫著,死鬼,一天不看著就往勾欄院那種亂七八糟的地方跑,那些不gān凈的女人到底是給你灌了多少迷魂湯 就像這樣的咯,明明是他相公的錯卻偏偏還要怪到別人的身上,難不成長得美也是罪了不成,那怪不得她們無罪一身輕。小叫花子刻意放大了聲音,聽得那女人一陣面皮發(fā)紅,伸著手指就要來教訓她,你誰呀你,這小小年紀怎么說話呢,怪不得人家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前我還不懂這句話,今天算是見識到了,好好的孩子跟那種人混跡到一起,真的是毀了! 小叫花子立刻板了臉,雙手叉腰罵回去,聲音沙啞更是給她添了幾分潑辣的氣勢:你不懂那是因為你沒文化,什么樣的人都比你這樣的人好,沒錢沒貌還偏偏學人家嫉妒,世界上那么多長的好看的女人你嫉妒的過來嗎,還勾引你相公,也不看看你相公肥頭大耳尖嘴猴腮的,看了就讓人惡心的吃不下飯,誰稀得勾引他呀,還是讓他保管好眼睛,沒事的時候不要到處亂看。 女人被說得臉紅脖子粗就是照不出話來反駁,伸出手使勁拍了一把自己男人壯實的后背,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跟你們說話我都怕得病。說完立即拽著她男人的胳膊在眾人的哄笑聲中離開了。 陸時年聽得幾乎要忍不住大笑出來,沒想到這孩子年紀不小,嘴皮子倒是利索的不行。 顧長生在一邊躊躇半晌:柳花姑娘,肥頭大耳是說人長得很胖,尖嘴猴腮是說這人長得像猴子,猴子怎么會胖,這兩個詞怎么能用在一起? 柳花瞥了他一眼,湊到陸時年面前:姑娘別介意,我是莊稼粗人出身,以前村子里也有過這種愛嚼舌頭的長舌婦,還害死過好幾個jiejie呢,還不都是看人家長得好欺負人,活生生把人bī死了,我就看不慣她們。 說完又立即呸呸呸:瞧我胡說八道什么呢,姑娘可別介意,我是真不怎么會說話。 陸時年捂著嘴科科科地笑了:怎么不會說話,我瞧著我以后上街就得帶著你了,多好的,是吧,長生。 顧長生還在郁悶自己被兩個人無視了,這會看他看著自己笑了,立即舔/著臉上去笑著說:是是是,你說什么都是。 清晨的陽光照在陸時年的臉上,白/嫩的面皮呈現(xiàn)出幾乎透明的光澤,看著就很柔軟的紅唇一張一合,露出里面潔白的牙齒和殷/紅的舌尖,柳花一時間看呆了:姑娘真美啊。 陸時年一愣,面上表qíng頓了一瞬,柳花頓時回過神來,抓了抓jī窩似的gān枯毛躁的頭發(fā),吐吐舌頭不好意思:我算是明白她們?yōu)槭裁匆惨敲凑f你了。 這么美,這么純白無暇,得不到的就好像直接毀掉,就像是拼命地想要在一張白紙上留下屬于自己的專屬印記,將它破壞,讓它徹底泯滅于大眾之中。 話音剛落就接收到了顧長生警告的眼神,還沒來得及瞪眼說話就聽見那輕柔 猶如huáng鶯鳴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走吧,你身上還要好好清洗清洗,不過我看你應該也沒剩什么衣服了,今天回去就先穿我的,明天有空了再給你買。 柳花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捧著臉連連點頭,一口應下來。 顧長生臉色不太好,看著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一直伸手拉陸時年的衣袖。 怎么了?被直接拽到前面,連忙回頭對柳花抱歉地笑笑,柳花年紀小,腿短,你這樣她跟不上的。 跟不上就跟不上,最好直接丟了,只是這話他不敢說出口,畢竟這短短的時間里他的紅衣就已經(jīng)不是他一個人的紅衣了,顧長生抿著嘴唇覺得委屈。 半晌后還是沒忍住,撒嬌一般地竟然軟了嗓音:你為什么要她穿你的衣服。不行,你的衣服誰都不能穿,女孩子也不行! 陸時年頓了瞬間,抿唇小聲笑了,踮著腳尖湊到他的耳邊,輕輕在耳廓處chuī了一口氣,感受到他明顯的顫抖之后挑著眼眉婉轉(zhuǎn)著聲調(diào):這樣啊,可是我也不想讓她穿你的啊,因為你的只能給我穿。 顧長生紅的臉上幾乎要滴出/血來,身子僵硬,表qíng不自然地看他:在外面成何體統(tǒng)。明明是責怪的意思,陸時年卻聽出了無限寵溺,瞄一眼那已經(jīng)充/血的耳朵尖,只是笑著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