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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雖然他不愿意說,但沒多長時間,陸時年就知道他為什么不讓自己出門了。 因?yàn)?/br> 這一整條街都對他充滿了深深的 惡意。 背后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就不用說了,甚至還有人不愿意賺自己的錢。 之前吃飯全靠顧長生外帶,他倒是有一陣子沒出來了,陸時年看著一邊的糖人覺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牽著顧長生立即跑過去就想買一個,誰知道 不賣就是不賣,你這人煩不煩,快點(diǎn)走走走。賣糖人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揮舞著粗短的手指不耐煩地驅(qū)趕兩人。 陸時年正準(zhǔn)備跟他理論,被顧長生一把拽到一邊:紅衣,吃多了糖對牙齒不好,我們趕緊走吧。 本來還想說什么,但是看到顧長生略微閃躲的眼神,陸時年決定先忍下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不過被那個商家拒絕,陸時年憋了一肚子氣,怎么都覺得有些不慡,也不想跟顧長生說話,憋悶著向前走。 許是顧長生覺得自己惹他生氣了,也不敢隨意開口,小受氣包似的緊緊跟在身后。 一家兩家倒是罷了,可是陸時年剛剛起碼試了十來家,竟然沒有一家愿意賣東西給自己即使出高價,陸時年摸了摸下巴,看來不是巧合,是有人故意的。 陸時年瞥一眼顧長生,這家伙從剛才起臉色就yīn沉著,看來也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條街排斥,但面對這起碼上百的街坊四鄰,他也完全沒有辦法,而且看他剛剛跟那些人激烈的爭執(zhí),很明顯不是第一次了,難怪這段時間他買東西總是需要很長時間,難怪 顧長生拉了拉他的袖子,看向他的眼神滿是抱歉和心疼:紅衣,要不我們就先回去吧,其實(shí)做飯什么的我可以學(xué)的。 陸時年點(diǎn)點(diǎn)他的鼻子:胡說八道什么呢,雖然咱們兩個都沒有君子遠(yuǎn)庖廚的思想,但你的時間都要用來讀書,哪有那功夫呀,別擔(dān)心我,我沒事的。說著視線刻意地轉(zhuǎn)了一圈,果然自己動作之后在那些人眼睛里看到了鄙夷,甚至還能聽見有人完全沒有壓低議論聲。 作為妖狐的陸時年自然是耳聰目明,很容易就捕捉到幾個關(guān)鍵詞。 果然是那種地方出來的,你看看這舉動多輕挑。 長成那樣是正經(jīng)人才怪。 你看什么看,你這死老鬼,是不是被那狐媚子迷了眼了。 聽說是頭牌,長得確實(shí) 我看長相也就那樣吧,也沒多好看的。 看來是他之前開的玩笑太過分了,當(dāng)初只想著逗逗顧長生,完全忘了飛起的流言了。 陸時年深吸一口氣,斂了心神挽起顧長生的胳膊,盈盈一笑:走吧,我們先去南邊那塊找個會做飯的。 純凈的臉蛋上不施任何粉黛,眉眼彎彎猶如誤墜凡間的仙女,身邊不住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到抽氣聲。 好美呀。 狐媚子又在使妖術(shù)了,難怪就連顧公子這樣的人都被迷住了。 就是呀,前段時間謝家不是還說這女人想要勾引謝少爺么。 不過這狐貍jīng還是看上顧公子了,聽說還大罵了謝小姐一頓呢。 是真的嗎,不過煙花地里出來的能有多少教養(yǎng),也難為謝家當(dāng)初還收留他們呢,不過這顧公子也真是的,不是說跟謝家小姐是一對么,怎么就 可不是被狐貍jīng蒙住了眼睛么。 陸時年面上不動聲色,心內(nèi)冷笑,果然是他們,是打算先這樣敗壞自己的名聲,讓顧長生回頭是岸么。 心下正計較著怎么反擊,耳邊傳來顧長生磕磕絆絆的聲音:紅衣? 嗯?怎么了?陸時年倏地回神。 你以后不要在外面這樣笑了,很很顧長生又是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好。陸時年眉眼彎彎看他,也不問理由就直接應(yīng)答,管他謝家要做什么,他還要談戀愛,沒時間跟以前一樣耍心機(jī),到最后簡單粗bào直接往死里nüè就好。 嗯?顧長生一愣。 還不快點(diǎn)。 好好好,馬上就來。顧長生連忙跟上,眼底的笑意擋都擋不住,全世界乃至于天地間似乎就只剩下了那一個人。 哪里哪里,我聽說有人要找做飯的,哪兒找人呢? 面前站了不少婆子們,一看見陸時年臉色立刻都沉了下來,那模樣簡直像是陸時年勾引了他們的老漢還nüè/待他們的娃,恨不得立時用眼睛在他的身上開幾個dòng。 我還當(dāng)是誰呢,難怪沒人敢去。 林嫂子,你不是要去么,快去快去,聽說可是長期的,月前也不少呢,夠你們家小崽子一個月的零嘴錢了。 去去去,去你的,那你怎么不去,這不gān不凈的錢我可不敢賺,真晦氣,我家里還有小孩呢,這一大清早的我要回去熏熏艾葉。剛撥開人群沖進(jìn)來的胖嫂子一臉嫌棄地上上下下打量陸時年一番,眼底的嫌棄與鄙夷幾乎要凝成實(shí)質(zhì),翻了個白眼扭著腰/臀推開人群又離開了,只留下原地的人一陣哄笑。 大家該gān什么都gān什么去了,沒人故意圍著陸時年他們兩個人,但是每一個人都小心翼翼地繞著他們,就像是剛才林嫂子說的一樣怕沾染上不gān凈的東西。 我說,李媽,你老漢不是還在g/上躺著呢,那工錢可不低,你怎么不去。 我才不去呢,我們家那位本來就已經(jīng)夠多病多災(zāi)的了,這女人不gān凈,誰知道有沒有什么病,吃他們家的要是傳染給我可就糟了。 就是就是,我也不想去。 你們陸時年一把拽住顧長生的胳膊,長生,沒事。 一幫碎嘴的老婆子,今天跟她們理論了她們照說不誤,甚至還會編排出更傷人的話來中傷你,沒什么用。 陸時年瞇了瞇眼睛。 你們是來找做飯的嗎? 轉(zhuǎn)臉看見一張臟兮兮的小/臉,陸時年一愣,面前的這個小叫花子衣著破爛,甚至已經(jīng)看不清楚衣服原本的款式和顏色,更重要的是,他歪了歪腦袋:我是不是見過你? 小叫花子雙眼亮晶晶的,和風(fēng)塵仆仆的裝扮尤其不搭:你還記得我? 聲音沙啞至極,就像是被什么刻意破壞了一般,陸時年蹙了蹙眉心恍然大悟:哦,是你呀。 轉(zhuǎn)臉對一邊還不在狀況的顧長生解釋:她之前暈倒在咱們家門口,我就拿了點(diǎn)東西給她吃。 嗯,我們回去吧。顧長生不關(guān)心這個,他現(xiàn)在只想趕緊把人帶回去,雖說他知道那些人說的都不是真的,但畢竟人言可畏,只要他考中了狀元,風(fēng)風(fēng)光光把人迎娶進(jìn)門,應(yīng)該就不會有人敢在背后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