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是天道爸爸最愛的崽!、侯夫人、火腿送進去了,雞蛋還在外面敲門[nph]、絕色小夭(古代NPH)、(H)老師你好、文野乙女 小黃漫畫家春崎春日與她沒用的男人們、畫皮妖、帝師有喜了,孩子是誰的、分羹(1v2)、花翦時光(完)
因魏王篤信道教, 故整個云州頗有道家壓過佛家之趨勢, 玄虛觀在洛陽城東,是香火最鼎盛的道觀。 馬車搖搖曳曳地行在路上, 因排場甚大, 招來許多百姓側(cè)目。 盈袖今兒仍穿了大紅的襖裙,領(lǐng)口和袖口都綴縫了風(fēng)毛出的極好的白狐皮,髻上除了鳳釵外, 還多戴了朵宮紗堆成的紅海棠, 她膚白, 整個人就如同雪里的一株紅梅。女人手縮進暖套里, 斜眼瞧去, 陳南淮就坐在跟前, 他的黑發(fā)用玉冠攏住,為顯穩(wěn)重, 穿了套深紅的錦袍, 怪好看的。 “今兒去道觀上香, 高興么?” 陳南淮懶懶地窩在軟靠里,看著女人, 笑著問。 “嗯。” 盈袖點點頭。 她用手指略推開車窗,往外瞧,大街上人來人往, 好不熱鬧。 即便與陳南淮行過房,夜夜睡在一張床上,她仍覺得不自在。 怎么說呢? 如果一個男人每時每刻將深情掛在嘴上, 對你體貼更像是完任務(wù),他明明告訴你,要忘了過去的不堪,可冷不丁又刺你一句,仿佛提醒你,讓你千萬別忘了,你對不起他,你是個放.蕩的女人。 那么這種深情,是不是太廉價? “在想什么?” 陳南淮看見妻子在發(fā)呆,笑著湊上前來,將她環(huán)住。 男人手又不規(guī)矩起來,從她襖子里鉆進去,找尋那最溫軟的地方。 “你又來了?!?/br> 盈袖不動聲色地往后躲了下,并沒有將厭惡明顯地表現(xiàn)在臉上,抓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 “外頭跟著那么多丫頭,叫人看見多不好?!?/br> 盈袖輕聲嗔怪。 “那有什么?!?/br> 陳南淮不依不饒地癡纏,在他看來,她就是在欲拒還迎。 男人閉眼,下巴抵在女人的頸窩,手摩挲著她溫軟的背,輕聲呢喃:“老爺子對你可真好,把那么多家當都交到你手里,你若是今年不給他生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他準得氣哭。” “哎呀,你扯我肚兜干嘛。” 盈袖輕推了下他,身子一痛,瞧見陳南淮兩指將她的那條凌紅肚兜扯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么?!?/br> 盈袖俏臉微紅,想要去搶,誰知瞧見這男人越發(fā)得意了,兩指夾著甩,就是不給她。 壞笑間,他忽然將肚兜捂在鼻上,狠狠地嗅了口,舌尖輕輕.舔上頭繡著的牡丹。 “你,你怎么,” 一股惡心感油然而生,盈袖扭過頭,不想再理會他了。 “生氣了?” 陳南淮湊過來,盯著妻子明艷絕倫的側(cè)臉,笑道:“我都有小半個月沒碰你了,我想你了?!?/br> “我身上不舒服,真的?!?/br> 盈袖嘆了口氣。 相處了這么久,她也慢慢摸索到陳南淮的脾氣為人了。 這男人,似乎并不像他表現(xiàn)的那樣斯文溫柔,眼里有股子狠厲,只要誰做事不順他的意,他明里暗里都會報復(fù)回來的。 所以這些日子,她即便心里再抗拒,再厭煩,面上的功夫還是得做。 抽空給他燉一道湯,親手繡個小荷包,這不,他一高興,聽說她身子不爽快,便也不再一味地索取,放她安心睡了幾個好覺。 按規(guī)矩,新娘成婚后要回門。 可她娘家遠在曹縣,回不去,便只能呆在夫家。 才呆了幾日,她就厭煩不已。 豪宗大戶里規(guī)矩多,婚后幾天,她前前后后拜見了十幾位陳家長輩,又見了幾十個家中和莊子上的掌事。 其實這還倒罷了,最麻煩的是太太江氏。 江氏說了,兒媳婦你是小門戶出身,要盡快學(xué)規(guī)矩,以免日后走出去,被洛陽的貴婦太太們恥笑。 好么,她每日天不亮就得去江氏院里站規(guī)矩。 這婦人讓她同幾個侍妾通房立在門口,等里頭洗漱好了,伺候著把早飯用了,再絮叨幾句,才放她走。 大抵老天爺都可憐她受罪,前兒江氏跌了一跤,下半身忽然變得麻木不仁,渾身直抽抽,口鼻里直往出流黑血,就像是中邪。 老爺急得跟什么似得,趕忙請了大夫,大夫診不出什么,說一切正常。后沒辦法了,老爺找了道婆來瞧,一通法事下來,那道婆說太太是撞了邪祟,不打緊,讓好生在院里歇著,近日里不能再見紅白事。 到底多年的情分在,老爺還是疼惜江氏,吩咐下來,兒媳婦剛?cè)⑦M來,就不用在婆母跟前伺候了,省得沖撞。 這不,陳南淮見母親病了,說做兒子的一定得帶媳婦兒去玄虛觀祝禱,為母親求個平安符回來。 想到此,盈袖冷笑了聲。 當年江氏偷人家丈夫的時候,可曾想到會有今日? “笑什么呢?” 陳南淮將肚兜揣進懷里,看著嬌妻,柔聲問。 “沒什么。” 盈袖自然不會當著丈夫議論公婆的是非,淡淡一笑,道:“這幾日跟李姑姑學(xué)著管家,略翻了下賬本,發(fā)現(xiàn)府里開銷好大,看著賬面平,但若細細思量,還是有好多漏洞。別的不論,太太那邊的吃穿用度是花費公中的,每月的月銀也多,她沒有子女,咱們成婚,她似乎也沒出什么錢,怎么每月竟上千兩的開銷?況且我這幾日到她院里站規(guī)矩的時候,聽見兩個侍妾在抱怨,說太太還克扣丫頭和姨娘們的月銀,她這樣,老爺難道不知道么?” “你真是個細心的人?!?/br> 陳南淮眼中的曖昧之色褪去,坐直了身子,將盈袖的手握住,柔聲道:“聽聞你嫂子出身高貴,果然教出來的孩子不一般,看得透。袖兒,雖說你是當家奶奶,但有些事,有些人,老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就別觸這個霉頭了。 太太沒子女,私底下買了不少貌美的姑娘,花銀子請了師父調(diào).教技藝,然后放老爺屋里當侍妾姨娘,這是一筆支出,哼,既討了老爺高興,她又能源源不斷地從這些女人身上克扣銀子,何樂不為呢?再就是她娘家兄弟被貶了官,這兩年在運動著往起爬,上下疏通,這可是一大筆銀子哪。 太太是官戶小姐出身,在洛陽貴婦圈里很有人緣,她院里的糊涂賬你別碰,否則日后指不定怎么整治你呢,其實老爺心里都有數(shù),只不過現(xiàn)在不發(fā)作罷了?!?/br> “行。” 盈袖忙點頭,同時,心里一片惡寒。 至親至疏夫妻,老爺和江氏瞧著夫妻和順,私底竟下一個算計一個,這日子,過得還有什么意思。 正在此時,馬車停了。 外頭伺候著的丫頭們也沒敢掀開簾子,恭恭敬敬地說‘玄虛觀’到了,大爺和奶奶能下車了。 盈袖捂住胸口,想要將自己的肚兜要回來,驀地想起那上頭有他的口水,心里好一陣厭煩,罷了,左右現(xiàn)在穿得厚,倒也看不出什么。 想到此,她率先下了馬車。 一股帶著香燭味的涼風(fēng)迎面吹來,讓人精神一震。 朝前瞧去,玄虛觀果真巍峨,在觀外有個好大的鼎,鼎里煙火繚繞,往來上香的什么人都有,穿戴華貴的官家太太小姐,窮苦百姓,趕考書生……或是還愿,或是求問。 人吃五谷雜糧,有三千煩惱絲,神仙們就得大度些,替世人指點迷津。 “這些人干嘛老往咱們這邊看。” 盈袖低下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藥吃多了,這幾日犯懶,身子總是不得勁兒,有時候也莫名煩躁。 “因為你好看呀?!?/br> 陳南淮頗為得意一笑。 把這樣的媳婦兒帶出來,他面上著實有光,那幫見過盈袖的侯爺貴公子好友,哪個不羨慕他。 陳南淮四下環(huán)顧了圈,前面不遠處有棵老槐樹,樹下有個身量高大的男人擺了個攤兒,在賣梨。 “呦,那酥梨瞧著香甜,咱過去買些。” 說話間,陳南淮帶著盈袖朝前走去,揮揮手,讓趙嬤嬤等人不必跟著。 他自然知道那喬裝賣梨的是誰,左良傅。 頭先暗中與左良傅約好了,今兒玄虛觀前相見,然后做交易…… 走近后,陳南淮發(fā)現(xiàn)左良傅果真易容了,滿臉的皺紋,下巴粘了半寸來長的花白胡須,穿得甚是寒酸,一身粗布棉袍,腳蹬雙破了洞的布鞋,頭上戴著個氈帽,此時盤腿坐在地上,面前放了兩個籃子,特特用綿毯子將酥梨蓋住。 這狗官看見盈袖后,兩眼死盯著這小賤人,身子也在微微發(fā)顫。 好得很。 陳南淮莞爾一笑,環(huán)抱住盈袖的腰,往前走,一種難以名狀的興奮涌上心頭,他呼吸都有些粗了。 “袖兒,去挑些梨罷?!?/br> 陳南淮故意推了下盈袖的屁/股。 男人雙臂環(huán)抱住,笑吟吟站在小攤跟前,他就是要看狗官和小賤人相見卻不識,就是要看他們痛苦。 “行?!?/br> 盈袖點點頭,輕移蓮步,蹲到小攤前。 她抬頭,沖那賣梨的老者一笑,柔聲道:“大爺,您的梨怎么賣?” “啊?!?/br> 左良傅如夢初醒,忙掀開了薄毯,將籃子往她面前推了些,盡量穩(wěn)住心緒,笑道:“娘子先挑罷?!?/br> 瞧,許久未見,她依舊明艷動人,但瘦了好多。 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她更適合穿紅的了,多嬌俏; 頭發(fā)綰了起來,打扮成了婦人的樣子,鬢邊簪了朵海棠,耳上戴著明月珰,脖子上隱約能看見些被人嘬出來的紅痕,甚是礙眼。 她忘了一切,十分平靜地跟在陳南淮身邊,可眼里的小心翼翼和防備,是怎么都遮不住的。 袖兒,這些日子,你過得好么? 不知不覺間,男人目中涌上層漣漪。 “老伯,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