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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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過年跟前,曹縣的雪就沒停過,從白天一直下到半夜。 屋里很暖,但并未點燈,有些伸手不見五指,只在西窗下擺了個香爐,點了些能讓人凝神的白檀。 盈袖翻來覆去了十幾遍都睡不著,她扭頭看了眼身邊微微打鼾的柔光,無奈一笑,將被子蒙在頭上,試圖忽略這個占了大半個床的憨貨。 這些日子,柔光果真與她寸步不離,吃飯要一起,如廁要一起,就連晚上睡覺都得蓋一條被子。 一開始她挺厭煩的,后面習(xí)慣后,就慢慢喜歡上這憨貨了,有時候覺得就這樣做一個心思純簡的人,也蠻好的。 還記得那日竹燈師太來小院,請她給陸令容畫小像。 畫人物嘛,肯定要比著真人畫,她原本以為能出去,順帶認識一下陸大千金有多完美,誰料人家竹燈師太微微一笑,說:貧尼記得梅施主好像見過陸姑娘一面,那便憑著印象畫,若實在記不起相貌,畫成山水也成。 總之一句話,就是不讓她出院子。 美人圖趕臘月二十七送了出去,今早上,陸令容托竹燈師太帶來了一盒精致果子并一幅字,算是回禮。說主持的小院實在不方便進,日后有緣再與姑娘相見。 那幅字是李易安的《醉花陰》,其中一句便是:東籬把酒黃昏后,有暗香盈袖。 看來陸令容早都知道了她是誰,但守著左良傅的規(guī)矩,沒敢來看她。 記得早上她把這幅字掛起來,細細的觀賞。 那陸令容瞧著纖細柔美,可字兒卻渾厚剛猛,尤其回鋒的力道,幾乎透紙而過。 她正贊嘆不已,柔光冷不丁說了句:這字怎么感覺有股邪氣。 再邪氣,那也是人人都喜歡的陸姑娘所寫的,這字若是到了陳南淮手里,估摸著都要拿香供起來。 想到這兒,盈袖不禁笑了。 正在此時,她聽見院子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像是什么人進來了。緊接著,屋外又響起男人的輕輕咳嗽聲,好熟悉……是左良傅! 盈袖趕忙推了下身邊睡的柔光,誰知這憨貨悶哼了聲,胳膊一揮,重重地壓在她胸口,不讓她動彈,喃喃地哼唧了聲:“別吵,睡覺?!?/br> 只聽吱呀一聲,外間的門好像被人推開了,腳步聲也緊接著響起。慢慢近了,再近了,最后停在了繡床跟前。 盈袖都能感覺到風(fēng)雪的寒氣,她沒出聲,想著左良傅大約是回來瞧她一眼,就會退出去。誰知等了良久,也不見他離開。 “睡了么?” 男人壓低了聲音問。 盈袖心跳得有些快,沒答。 “又裝?!?/br> 男人壞笑了聲:“你和柔光誰在邊上睡著?” 盈袖沒出聲,偷偷地將被子往下拉了點。 屋子太黑,她只能看見一個高大的黑影坐到了床邊,慢慢彎下腰,不知道想要做什么……緊接著,她忽然聽到一記響亮的耳光聲,緊接著傳來柔光粗啞且憤怒的聲音: “大哥你干嘛親我的嘴兒?!?/br>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這章有點卡,發(fā)的晚了。夾子收藏漲得好難看,各位看后收一下。 晚安 第27章 眼兒媚 親, 親嘴兒? 盈袖趕忙用手捂住口,防止自己笑出聲。 屋里太黑,她看不到左良傅此時是何表情, 只瞧見那個高大的黑影刷地一聲站起來, 在繡床邊擰了個來回,似乎有些氣惱, 最后冷冷地丟下句話: “你倆起來, 本官在外間等著,有要緊事說。” 說罷這話,這男人就悶頭出去了。 盈袖終于忍不住, 手用力錘著床大笑。那一耳光實在太響亮了, 聽得她通體舒暢, 簡直比喝了美酒都要高興。 她揉著笑疼的心口, 轉(zhuǎn)身摟住粗壯的柔光, 湊過去, 輕聲問:“他真親到你了?” 柔光搖搖頭。 “那你為何說那話?”盈袖還是想笑。 柔光此時平躺在床上,雙手在胸口合十, 念了聲阿彌陀佛:“大哥給我教過, 只要男人離我不到一掌的距離, 那就是要親我的嘴兒,占我的便宜, 憑他是誰,只管大耳刮子抽?!?/br> “可那是你大哥啊?!?/br> 盈袖頭枕在柔光的肩頭,手指卷著自己的頭發(fā)玩兒。 她用余光瞧去, 左良傅似乎在外間點了兩支蠟燭,光亮一直延伸到內(nèi)間,那男人的腳步聲延綿不絕地傳來, 能感覺到他的焦急與憤怒。 “他你也敢打?” “他做錯事了?!?/br> 柔光執(zhí)著地說出這幾個字。 忽然,尼姑憨憨一笑,抓住盈袖的手,求道:“好姑娘,貧尼愚笨,不會造飯,大哥雪夜里回來,肯定餓著肚子,你能不能給他做點吃的?!?/br> “我還奇怪呢,怎么這幾日你在睡前總是往灶膛里壓一根柴火,原來是在等著他。” 盈袖撇撇嘴,翻了個身,捂著唇打了個哈切:“我困了,再說我又不是他家的庖廚奴婢,管不了那么多。” “好姑娘,求你了?!?/br> 柔光坐起來,跪在床上,竟給女孩磕了個頭。 “哎呦?!?/br> 盈袖趕忙扶起柔光,連聲說當不起。 女孩忽然玩味一笑,湊到柔光耳邊,小聲道:“除非……你聽我的話……” 悄悄耳語囑咐了一番,盈袖從床腳找到襖裙,迅速穿了上去。她從隨身攜帶的小荷包里翻出盒胭脂,用小指蘸了些,抹在唇上,又用金發(fā)帶將長發(fā)簡單盤起,斜簪了支垂珠步搖,忽然發(fā)覺太過刻意了,于是換了支檀木簪,前前后后消磨了半盞茶的功夫,這才慢悠悠地往出走。 剛掀開簾子,就看見了左良傅,他背對著她,正端著碗冷茶咕咚咕咚喝,聽見了聲響,立馬轉(zhuǎn)過身來。 好些日子沒見,倒有些認不得了。 他身上的風(fēng)雪氣甚濃,眉眼間帶著疲累,身上穿著玄色大氅,腳蹬牛皮靴,黑發(fā)用紫金冠束著,大抵在外忙亂,沒閑工夫拾掇自己,下巴生出些微須,但卻更為他增添了股子剛毅的魅力,顯得越發(fā)英俊勃發(fā)。 “大人,您回來了?!?/br> 盈袖淡淡一笑,算是見過禮。 “回來了。” 左良傅放下茶杯,兩眼死盯著女孩。 幾日沒見,她好像更美了。 身上的病氣少了許多,臉兒白,眼兒媚,云鬢低沉欲墜,行止慵懶嬌柔,當真叫人移不開目。 “咳咳?!?/br> 左良傅輕咳了兩聲,掩飾失態(tài),笑道:“明兒就過年了,說什么都得趕回來。你怎樣,傷好了么?” “嗯?!?/br> 盈袖淡淡地應(yīng)了聲,從方桌上端起燭臺,快步朝廚房走去。 雪還在下著,剛出門她就打了個寒顫。 根本不用回頭,她就聽見左良傅那廝緊跟在她身后,絮絮叨叨地說:這丫頭怎么如此冷淡,可是生氣了? 她沒理會,進去廚房后,先是往灶膛添了新柴,等火燒起來后,去凈了手,從柜中取出下午搟好的面,下到燒開的鍋里。 在煮面的同時,爆炒了個羊頭rou,用頭幾日做的辣醬拌了個豬口條,在熱鍋里打了個蛋湯,沒一會兒就將飯做好,用漆盤端著去了上房。 “大人,上房暖些,走罷?!?/br> 盈袖淡漠地招呼左良傅。 “好,好?!?/br> 左良傅連連點頭,緊跟在盈袖身后,進屋后端坐在方桌前,小心翼翼地看著布飯的女孩,沒敢動筷子。 “你生氣了?” “沒有?!?/br> 盈袖舀了碗蛋湯,給左良傅推過去,忍住笑,冷聲道:“大人快吃吧?!?/br> “你就是生氣了?!?/br> 左良傅笑了笑,也不怕燙,端起蛋湯猛喝了通,他抹了把額上的熱汗,定定地看著盈袖,賭咒發(fā)誓:“原是我孟浪了,一回來就迫不及待地想見你,可屋里太黑,我看不清,便只能聞聞味道,誰知剛彎下腰就挨了一耳光?!?/br> 說到這兒,左良傅摸著微微腫了側(cè)臉,笑著啐了口:“柔光那憨貨下手沒輕重,疼死我了?!?/br> 盈袖抿了下唇,掩飾住笑意,故作生氣,高聲將柔光喊了過來,挽住尼姑的胳膊,指著正在吃面的左良傅,冷聲道:“小師父,你是出家人,不能打誑語的。你說說,剛才他是不是親你嘴兒了。” “阿彌陀佛?!比峁怆p手合十,沒承認可也沒否認。 左良傅壞笑了聲,夾了個豬口條,斯條慢理地嚼著,笑道:“你們非說我親了,那我也沒法子。說罷,想叫我怎么道歉?!?/br> 盈袖將柔光往前推了下,憤恨道:“你既然與小師父有了肌膚之親,那就該娶了她?!?/br> “與我有肌膚之親的女人多了,若正經(jīng)算,那我可有一千個老婆了?!?/br> 左良傅故意斜眼瞧盈袖,打算火上再添一把油:“別打量我不知道,臘月二十四那日,你是不是給我納了個妾?” 盈袖一驚,他果然還派了人盯她。 女孩更氣了,下巴高昂起,垂眸看著那個坐下都和她一般高的男人。 “難道大人就不該娶人家姑娘?人家雖說是個丫鬟,可也是爹娘手心里的寶,大人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當真叫人心寒。” “可我不喜歡她呀?!?/br> 左良傅兩腿八叉開,看著盈袖笑:“我這輩子只打算娶一個妻子,絕不納妾?!?/br> 盈袖下意識別過臉,她感覺自己耳根子熱了。 “大人也太無情了?!?/br> 盈袖白了眼男人,氣道:“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