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蘋_分節(jié)閱讀_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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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很想知道韓笠最近的消息,但裴晏禹沒向那個女人問起。女人對他不熟悉,裴晏禹不知道她和韓笠究竟相熟到什么地步,也無從開口。裴晏禹不得不承認,除了韓笠所做的工作以外,自己對他一無所知。 但夜晚沒向那個女人打聽所帶來的遺憾始終滯留在裴晏禹的心里,白天他留在宿舍里補眠,卻輾轉反側到中午。 下午的課堂上,裴晏禹難掩睡意打了個盹,醒來時視線里白茫茫的一片。 課程上到一半,窗外鼓動著冷風,偶爾幾片樹葉被朔風卷來,打在玻璃上,啪的一聲,像是枯葉蝶撞在窗戶上。雨滴是蝴蝶的血水,窗外下起了雨。 沒過多久,下課了。裴晏禹全然不知道這堂課究竟上了些什么,只得計劃利用晚上的休息時間找地方自習。 課間,教學樓的一樓進進出出全是學生,也有不少像裴晏禹一樣因雨被困在教學樓內(nèi)的人。 他等了片刻,正打定主意要飛奔往食堂,卻突然聽見身后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聽到這個聲音,裴晏禹愣了愣,回頭對杜唯秋笑著打招呼:“杜老師?!?/br> “沒帶傘?”杜唯秋說著打開了手中的雨傘。 裴晏禹點頭,見到杜唯秋向自己使了個眼色,便跟著走到了他的傘下。 雨不大,只是細細密密,讓眼前的道路迷蒙成一幅水彩,遠山更是模糊得似同潑墨。 腳下的地面被雨水浸透,裴晏禹低著眉眼,不想彼此的沉默延伸,主動地問:“師母的預產(chǎn)期快到了吧?” “嗯,就是這兩三天了?!倍盼ㄇ镎f起妻子,神情平淡,似是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這即將出生的嬰孩是他們夫妻二人愛情的結晶,本是值得恭喜的事,可裴晏禹沒有辦法祝福得由衷。他笑著說:“提前恭喜你了?!?/br> “謝謝?!倍盼ㄇ飳λ⑽⒁恍?,問,“一起去食堂?我吃過飯得去醫(yī)院。” 他們走得很近,裴晏禹匆匆地看過他的笑,又望向食堂的方向,點了點頭。 正是晚餐的高峰期,食堂里大部分座位已經(jīng)被學生們占座。裴晏禹遠遠地見到了曲勝寒和她的男朋友,也見到他們身邊有一個空座位。他猶豫了一下,又跟著杜唯秋去找別的空位。 “坐這兒吧。”他們正巧遇見一對情侶吃完飯,端著餐盤離開,杜唯秋叫住了仍在往前走的裴晏禹。 裴晏禹卸下包里隨意取出一本書占了旁邊的座位,轉身同杜唯秋一起打飯去了。 杜唯秋的雨傘立在餐桌旁,水珠陸陸續(xù)續(xù)地順著傘骨落在地上,待他們打飯回到座位旁,裴晏禹見到地上那片小小的積水,方覺外面的雨究竟有多大。 杜唯秋買的汽水在端來的過程中不小心灑出了一些,他用指尖抹掉了水杯邊緣的汽水。裴晏禹不經(jīng)意間見到這個動作,忽然想起了那天在酒吧里,韓笠同樣用手指擦掉水杯上的水痕。 “怎么了?”杜唯秋用紙巾將手指擦干凈,關心道,“看你今天沒什么精神?!?/br> “沒什么?!表n笠的手指似乎比杜唯秋的要細長一些,又似乎沒有。 只不過片刻的猶豫,那時留在腦海中的印象便模糊了,裴晏禹再也不能確定那時韓笠的動作,好像韓笠和杜唯秋做過的同一件事疊在一起,畫面難以對比,全淡忘了。 杜唯秋將信將疑地看他,問:“真的?” 裴晏禹拿起筷子,另一只手端起自己的那杯汽水喝了一口,刻意地淡然一笑,說:“真沒什么,大概是連上了兩天夜班,沒緩過來?!?/br> “熬夜確實很傷身體?!倍盼ㄇ飭?,“怎么連上了兩天?” 他無奈地聳肩,說:“麥則談戀愛要約會,跟我換了班?!?/br> 杜唯秋皺眉,不予茍同地說:“談戀愛歸談戀愛,怎么能因為談戀愛而影響工作,還連累別人?晏禹,你就是太好心了。以后再有這種事,你也得仔細考慮,酌情拒絕,別累著自己。何況,這只是兼職,你是學生,學習為重。” “嗯,我知道?!迸彡逃聿⒉慌懦馍狭璩康陌唷K麤]向杜唯秋說起自己真正沒有精神的原因。坐在對面的這個人,他所說的都是充滿道理的話,看在裴晏禹的眼中竟有些不真實了。 然而杜唯秋才是真實的,裴晏禹心知肚明,他健康、正直、善良、溫厚,是非黑白,清清楚楚。 為了將下午落下的功課補上,裴晏禹回到寢室以后收拾了自習需要用的書本,打算前往圖書館自習。沒想到出門以前,他又接到了麥則的電話。麥則說自己和池效辛現(xiàn)在仍在鄰市,趕不回來,想讓裴晏禹代班。 裴晏禹皺起眉頭,不再多做考慮,明言自己沒有時間,讓他找別人代這個班。 麥則在得到回復以后,再也沒有音訊。裴晏禹當他是去找別人了,遂不放在心上,照著計劃去自習,直到快熄燈的時候才匆忙趕回寢室洗澡。 出門以前,寢室里一個人也沒有,沒想到回來時多了一個人。裴晏禹打開燈,奇怪地問:“怎么不開燈?” 室友戴著耳機蹲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腦,壓根沒聽到他的話。裴晏禹關上門,好奇地走過去,本打算問一問他在看些什么,卻先一步被電腦上所播放的畫面給嚇了一跳。 不只是嚇了一跳,裴晏禹的喉嚨發(fā)緊,錯亂之間別過了目光。 可正看得入神的室友渾然不覺身后有人靠近,漸漸地把原來蜷縮在椅子上的雙腿放下,一只手伸向旁邊的紙巾盒,另一只手拉開自己的褲子。 見狀裴晏禹連忙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嚇得室友猛然回過頭,略有些發(fā)紅的眼睛里充滿了詫異。他訕訕地笑道:“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