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蝸牛殼(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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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蝸牛的血不同于人類的血,她的血是藍(lán)色的,那種純凈的藍(lán),一如的她的心一樣,透徹、明亮。 藍(lán)色的血滴落到忘川河中,無數(shù)的鬼怪瘋狂的簇?fù)矶?,想要喝那血?/br> 竹筏跟著晃蕩起來,渡船人的冷眼掃向河面上,那些不知死活的東西瞬間隱匿,一切歸為平靜。 世間多少癡兒女,情到深處無怨尤。 渡船人感慨著,問道:“可以轉(zhuǎn)身了嗎?” “可以~”小蝸牛聲音細(xì)微,其中還夾雜著痛苦的呻吟。 渡船人轉(zhuǎn)過身來,見小蝸牛已經(jīng)化為人形,趴做坐在竹筏上,滿身是血,面色卻是慘白。 小蝸牛身子不受控制的顫抖著,隱忍著穿腸之痛,伸出了手,將還淌著血的蝸居遞給了渡船人。 那血從小蝸牛白皙的指縫落在,濺到竹筏上,開出了花。 渡船人眼睛微閃,看向小蝸牛手中那巴掌大的殼,有一絲動容。 渡船人暗嘆,你個老東西,都多大把年紀(jì)了,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見過,這心還是這么的軟呀! “玉壺。”小蝸牛沒有收手,而是指向渡船人另一只手上的玉壺。 渡船人喟嘆,打開了那玉壺,又將小蝸牛的殼融了進(jìn)去。 “一片冰心在玉壺,拿去吧,趁著月圓之夜,陰氣最重的時候,去將他的魂魄聚攏,然后種回rou身便好?!?/br> “謝謝?!?/br> 小蝸牛接過,可是卻沒有動。 “怎么了?” “我腿軟,動不了了。” 事實(shí)上,她不是腿軟,而是身子痛到失去了知覺,已經(jīng)感知不到疼痛了。 渡船人默默望天,廣袖一揮,小蝸牛便消失在眼前。 “還真不是個靠得住的牛,離體術(shù)都不會,自討苦吃!” 渡船人望河興嘆,想著這么直蝸牛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了。 …… 驛站里,宓銀枝撐著腦袋,趴在床沿上睡得個昏天黑地,又夢到了那個熾熱東西落在了她的花盆里,還有那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宓銀枝瞪大了眼,想要將那人看清,奈何在刺眼的光里,那人渾著鮮血,完全無法分辨出模樣。 不一會兒,畫面一轉(zhuǎn),又回到了她摔下窗臺那天。 那個逆著光的男子說話了。 “你這草,當(dāng)真頑皮了些!” 好耳熟的聲音,好像,好像——哥舒賀齊! 宓銀枝猛的驚醒,目光落在床上的某人。 哥舒賀齊依舊睡得安詳,跟死人沒兩樣,要不是心臟還在微微跳動,宓銀枝都要懷疑這真是一具尸體了。 宓銀枝眼神怪異,打量著哥舒賀齊的睡顏,好看的真的。 生來便是南蠻皇子,尊貴命。 養(yǎng)尊處優(yōu)二十余載,這面皮也是精致得緊,宓銀枝忍不住伸出魔爪,揪了一把他的臉蛋兒。 “嘖嘖嘖~果然是宮里嬌養(yǎng)娃兒,這臉蛋兒,老子這十幾年算是白保養(yǎng)了?!?/br> 雖然她平日里的吃食用度都是哥舒賀齊提供的最好的,但這皮膚還真是沒法比呀,難道她是天生的cao勞命,不配擁有殿下專屬的高配皮膚。 宓銀枝想到這,不禁滿頭黑線。 “真不明白,你個大男人把臉養(yǎng)這么好干嘛,想勾引誰呢?嗯?” 沒有人回答他,宓銀枝垂眸,見哥舒賀齊的臉紅一塊兒白一塊兒的,突然有些心虛的別開了眼。 “你要再不醒來,我就把你閹了信不信?” 睡夢中的哥舒賀齊總聽到有人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聒噪的很,還各種威脅他。 雖然不知道誰是,但他總覺得那威脅無聊的緊,毫無作用。 還閹了他,量她也不敢! 一想著自從那個夢里死后就一直在睡,也是時候醒了,再睡下去阿枝該覺得他已經(jīng)死了。 可每當(dāng)他想著要醒來的時候,總有一團(tuán)迷霧罩著他,壓得他醒不過來。 哥舒賀齊有些頹廢的癱倒在床,聽著耳邊的絮絮叨叨,生無可戀。 “那誰呀,別吵了好嗎?” 哥舒賀齊以為自己在說話,可是卻啥也沒說出口。 這個世界好像就只有他一個人,還有耳邊的聲音,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一樣。 哥舒默默望天。 突然,有什么溫?zé)岬臇|西鉆進(jìn)了他的口腔,那液體的苦得要死,哥舒賀齊忍不住掙扎,想要吐出那液體。 宓銀枝心驚,看著那流到下頜的藥,心一點(diǎn)點(diǎn)的沉了下去。 連藥都喝不下了嗎? 宓銀枝悲觀的想,這莫不是要死了! “好你個哥舒賀齊,睡糊涂了是吧,連命都不想要了?” 宓銀枝用力的拍了下哥舒賀齊的胸口,那藥流的更多了,盡數(shù)吐了出來。 宓銀枝氣急,捏著他的下頜,將那苦得要死的藥給一口悶了,接著對著哥舒賀齊的唇貼了上去。 宓銀枝心思簡單,反正早晚都是她的人,親一下怎么了! 不過心里還是甚是無語的,她果然沒能逃過穿越定律,以嘴渡藥! 睡夢的哥舒賀齊死皺著眉,分外不耐,腦袋下意識的偏過,想要避開那苦澀的藥味。 奈何宓銀枝捏著他下頜的力道刁鉆,他避無可避,只能默默的承受。 漸漸的,哥舒賀齊感覺嘴上有軟軟的東西廝磨著,那藥似乎也沒那么難喝了。 “仙人板板的,還奈何不了你!” 宓銀枝擦了擦嘴,一臉的驕傲。 哥舒賀齊安分了。 宓銀枝又換上了一臉的愁苦,你說你這是咋回事兒啊你?要死不活的! 宓銀枝嘆了口氣,打算將藥碗拿去放好,不曾想,一轉(zhuǎn)身便看到小蝸牛落在了屋中的圓桌上。 小蝸牛趴在圓桌上,了無生氣,身上汩汩的留著藍(lán)色的液體。 她要是沒猜錯的,那是獨(dú)屬于蝸牛的血。 我艸他奶奶的!這一個兩個都是怎么回事兒,一個沒好另一個又倒下了! “你們盡給我添堵來了是吧!” 宓銀枝嘴上抱怨著,手上的動作卻快,快速哪來了藥箱,給她做了簡單的止血。 “小輩,帶去去看小黃!” 小蝸牛說話都有力無氣的。 宓銀枝沒好氣的道:“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黃離我給你用冰封起來的,一時半會兒爛不了。” “那就好~” 小蝸牛說完這句就暈了過去。 等小蝸牛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夜半三更了,宓銀枝還在苦命的守在一旁,怕她發(fā)燒。 小蝸牛沒有叫醒她,只是在床上略做調(diào)息,療了會兒傷,便打算走,不曾想下床的時候吵到了宓銀枝。 “去哪?” “聚魂!” 宓銀枝愣了愣,問道:“身體受得住嗎?” 小蝸??戳隋点y枝一眼,語氣哽咽,卻沒有流淚。 “沒事兒,即使小黃不在,我也會照顧好自己的!” 宓銀枝呆呆的看著小蝸牛,總感覺她變了,居然都不哭了。 她哪里知道,現(xiàn)在的小蝸牛是一只沒有殼的鼻涕蟲,已經(jīng)不能再哭,要是把體內(nèi)的水都浪費(fèi)了,她就得渴死了。 宓銀枝嘆了口氣,看著小蝸牛消失在眼前。本想著現(xiàn)在去休息會兒的,外面又響起了腳步聲。 宓銀枝默默望天,總感覺沒好事兒! “宓姑娘在嗎?我家主子醒了!” 曲明毛毛躁躁的在院子里大吼大叫,宓銀枝有種嗶了狗的感覺。 溫月容在夜里醒了過來,但神智似乎出了問題。 宓銀枝看著眼前這個有點(diǎn)呆萌的溫月容,嗶狗的感覺更強(qiáng)烈了。 這都是些什么事兒呀! 別告訴她溫月容成了個傻子??! 宓銀枝伸出一根手指頭,在他面前晃了晃,問道:“這是幾?” 溫月容一個冷眼掃來,語氣不善。 “你當(dāng)本座是傻子嗎?” “哦,看來沒傻!” 宓銀枝點(diǎn)頭,收拾東西走人。曲藝攔著他,一臉憂慮。 “可是主子……貌似……出了點(diǎn)問題!” 曲藝磕磕絆絆的說完整句話,又暗地里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宓銀枝挑眉,有些好笑。 轉(zhuǎn)頭問溫月容。 “他們說你是傻子,叫我給你治治腦子。” 宓銀枝這話直白,事實(shí)上,她是完全不相信,溫月容這個老狐貍的腦子會出問題,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卻不想,溫月容的下一句話真的是大跌眼鏡了。 見聞他說道:“既如此,便治治吧!” “治治?你不是說你不是傻子嗎?” “可是他們說我是傻子呀!”溫月容回的理直氣壯。 宓銀枝滿頭黑線,這都是些什么事兒呀,一個兩個的都有病——神經(jīng)病! 宓銀枝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和藹一點(diǎn),坐在了床榻上。 “那公子還記得你昏迷前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嗎?” “記得?!?/br> “發(fā)生了什么?” 這也是宓銀枝想知道的,她當(dāng)時和溫月容一起被那蛇抓走,又被迷暈了,醒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在溫月容的別院了,發(fā)生了什么真的一點(diǎn)都不知曉。 “本座救了你?!?/br> “何出此言?” “本座殺了巨蟒救了你?!?/br> “就憑你,殺了巨蟒?”宓銀枝明顯不信。 那巨蟒上萬年的修行,看小蝸牛狼狽回來的樣子,就知道,她那只八萬年的精怪都不一定奈何得了他,就憑溫月容亦區(qū)區(qū)凡人?完全不可能。 可宓銀枝還沉浸在懷疑之中時,溫月容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對了,本座還把心送給了你?!?/br> 溫月容輕笑,說到送心的時候,一臉的無所謂。 可宓銀枝卻是震驚了,一雙狐貍眼瞪的老大,一臉不可置信。 溫月容的聲音很具有蠱惑力。 “本座的心沒了,在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