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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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且慢——” 突然而來的沉穩(wěn)男聲讓眾人不由緩下動作,紅蓋頭遮住了宴惜靈的視線,她看不見,卻忍不住轉(zhuǎn)向聲音的源頭,同時,攙扶著她的喜娘明顯身體一緊,迎親的隊伍竟然停在了原地。 有人認出這是沿溪鎮(zhèn)上賣rou的任家公子,便將他的身份說與孫府總管孫鄒。 任家不過平民百姓,無權(quán)無勢,孫鄒摸清對方底細后,神情也變了:“這位公子,誤了良辰吉時可就不好了?!?/br> 任長湛立在院門口,神情淡然,語氣也不曾變過:“孫府怕是搞錯了,晏家小女去年已與我定下姻親,孫府這是要搶人不成?” 孫鄒手一揮,將幾名家丁聚在身后,半是威脅半是強勢道:“白紙黑字寫的分明,任公子可要看上一看?” 任長湛神色冷靜,他瞥了那張契約一眼,也抖出一張寫滿字的白紙來:“巧了,任某這里也有一張按了印的紙,晏家愿將小女兒許配與沿溪鎮(zhèn)任長湛,這按上手印的,是宴惜靈的父親宴平?!?/br> 孫鄒沒料到還有這么一出,就連宴惜靈,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吃驚模樣。 父親從不曾將她許配給人家,任長湛手里的契約也是假的。 看著鎮(zhèn)定自若的任長湛,孫鄒冷哼道:“你如何能證明,你手中那份是真的?今天是我們姥爺?shù)暮萌兆樱铱茨氵€是識趣點,別找不痛快?!?/br> 就連宴惜靈也有些不忍,與孫府斗,無異于以卵擊石,她掀開大紅的蓋頭,對任長湛感激道:“公子的情義,惜靈記下了……”她微微搖頭,表情無奈且哀傷。 一旁的喜娘慌忙為宴惜靈蓋上紅蓋頭,遮住了宴惜靈的目光,任長湛走上前,拉住宴惜靈的手對院中眾人宣告:“惜靈是我的未婚妻。沒有人可以打她的主意?!?/br> 孫鄒見他成心前來搗亂,想他一個賣豬rou也沒有什么能耐,便指揮著男仆上前捉拿任長湛,任長湛看著文雅,但賣豬rou的他力氣卻遠遠超過眾人的想象,幾個家仆被任長湛打的爬不起身,只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孫鄒眼中精光閃過,竟吩咐仆人使用下三濫的招數(shù),竟是要將任長湛不管不顧地打倒。 管你什么未婚妻,等宴惜靈進了孫家大門,人便是孫家的,到時候威逼利誘之下,誰還記得這個進了別人家門的“未婚妻”。 幾個仆人抄上家伙,將任長湛團團圍住。大喜的日子見血畢竟不吉利,孫鄒眼皮子一抬,拋下一句話,“我勸你還是別自己找晦氣。” 宴惜靈一顆心被緊緊揪著,她上前一步,走到任長湛身前,前幾日哥哥的話忽地又涌上心頭。任公子對自己有情,憑他這般舍身攔嫁,宴惜靈也對他感激不盡。 “公子,回去吧,惜靈不值得?!备糁t蓋頭,宴惜靈看不見任長湛的表情,她盯著任長湛的鞋尖,看著上面沾了紅的黃的血跡污漬,覺得這個人是這么地鮮活。 她沒等喜娘上前攙扶,自己往大門口走,這是她生活了十數(shù)年的家,每一步她都走得很緩慢—— 以后怕是沒有機會回來了。 人群自動分開,一身鮮紅嫁衣的宴惜靈突然被人拽住了衣袖。 來不及驚訝,就聽任長湛高聲道:“誰敢逼迫吾妻!” 話音剛落,院外忽來一陣喧嘩,十數(shù)個手持鋤頭菜刀鐵鐮的男人女人們從門外涌進來,神情憤憤,看勢頭竟比孫家的仆人們還可怕。 “這是什么意思!”孫鄒嚷起來,“你是成心要壞我們老爺?shù)暮檬铝耍 ?/br> “不敢,孫老爺家財萬貫,老當益壯,娶誰家姑娘任某都道一聲恭喜,只是不能動任某的未婚妻!”任長湛笑的溫文爾雅。 立在門口的十幾個人中有個微胖的中年女人,她中氣十足,嗓門不小,手里的菜刀在日光下锃亮:“我看誰敢動我們沿溪鎮(zhèn)的媳婦兒!” 這十幾個人竟是沿溪鎮(zhèn)任長湛的鄰居。 任長湛其人,在沿溪鎮(zhèn)也算小有名頭。 十年前跟著jiejie逃荒來到沿溪鎮(zhèn),貌美賢淑的jiejie嫁給了鎮(zhèn)中木匠,俏生生的幼弟跟著姐夫?qū)W做木匠活,后來開了rou鋪,十里八鄉(xiāng)的大娘大嬸新媳婦兒小姑娘時不時過來買rou,都說任家rou鋪rou好老板也俊俏,誰不愿意過來瞧瞧。 所以,等任長湛得知宴惜靈被逼嫁的消息后,當即往江城里跑了一趟,回來后喊了幾個熟識的鄰居,鄰居們一聽任家未過門的媳婦兒被人搶了,這怎么行!一行人直接抄上家伙堵住了晏家大門。 孫鄒氣的跳腳,山高皇帝遠,孫府的人一時半會也趕不到這里,再看任長湛帶來的幾個鄉(xiāng)民,個個都是怒目圓瞪,只怕這親沒娶成,小命還給搭進去。 孫鄒腦子滴溜溜地轉(zhuǎn),他早派人傳消息回去,只要再拖一會兒的功夫,還怕這十幾個鄉(xiāng)民么。 任長湛見他眼神閃爍,竟是氣笑了:“惜靈是我的妻子,孫府莫不是還打算搶人?” “呸!”孫鄒梗著脖子,然而門口十幾個鄉(xiāng)民動作并不含糊,將孫鄒連推帶拽給弄出了院子,孫府的仆人想上來阻攔,也被推搡著轟了出去。 喜娘和丫鬟們嚇得不敢動彈,任長湛看了她們一眼,幾個人急忙低著頭跟著孫總管跑了出去。 宴惜靈立刻扯下紅蓋頭,跑去打開南屋門上的鎖,宴惜辰正坐在地上,一副頹然的樣子,見到宴惜靈,他抱住自己的小妹,聲音低沉:“小妹,趁現(xiàn)在,帶上衣物錢財,出去躲躲吧。” “好……”宴惜靈含淚答應,脂粉被淚水澆花,潑出一片斑斕。 鬧了這么大一出動靜,四周看熱鬧的沿溪村村民們?nèi)齼蓛梢采⑷チ恕D鞘畮讉€鄉(xiāng)民在外面與孫府的人爭執(zhí),不多時將他們?nèi)哭Z走。 任長湛在屋門口看到晏家兄妹抱在一起,心底也是五味陳雜。 他走上前,將二人扶起:“放心,孫家不敢再來了?!?/br> 宴惜辰看向他,:“當真?” 任長湛點頭:“放心。” 他的神情堅定,讓晏家兄妹終于可以放下心來,宴惜靈又要對任長湛跪拜,被他抬手攔下。 “惜靈,不必!”情急之下,他喚了宴惜靈的閨名,宴惜靈身子一頓,心里頭竟是千轉(zhuǎn)百回。 任長湛此舉已是得罪了孫家,除了父母兄長,宴惜靈從不曾被人這般放在心上過,她更沒有想過會有人愿意為她做到這般地步。 “任公子……我……”強烈的情緒逼紅了雙眼,宴惜靈囁喏著,“惜靈無以為報……” “這個好說,以后你多光顧我的rou鋪多向鄰里鄉(xiāng)親夸夸我家的豬rou,比什么報答都強?!比伍L湛哈哈笑起來,他不再打擾兄妹二人,起身去了院子。 跟隨他來的鄉(xiāng)親們探著腦袋想看任長湛的“未婚妻子”,一個個眼睛瞪得老大。 “長湛啊,你什么時候有了個沒過門的媳婦兒???”手持菜刀的婦人好奇問道。 “許久之前了……”任長湛哭笑不得,還得把這個謊圓回去,“不過,定親歸定親,一切還要聽宴姑娘的意愿?!?/br> 言下之意是說,要是宴姑娘不同意這門親事,旁人也說不得什么。 宴惜靈在屋內(nèi)聽得清楚,心里對任長湛更添了一分好感。將近晌午,任長湛便帶著鄉(xiāng)親們找地方吃飯,宴惜靈走出來道:“不如幾位鄉(xiāng)親就在晏家吃午飯吧?!?/br> 她沖任長湛點點頭,轉(zhuǎn)身回了東屋換衣裳,等再出來時,已經(jīng)恢復了先前的樸素打扮,鄉(xiāng)親們對這個“未婚媳婦兒”越看越喜歡,幾個年長的婦人放下手里的利器,跟著宴惜靈進了灶房做午飯。 晏家無酒,任長湛便出去買了兩壇酒,等熱騰騰的面條端上來,幾位漢子熱熱鬧鬧地碰杯猜拳,院里的紅綢襯著熱鬧的人,讓晏家兄妹也沾了點熱乎喜氣兒。 席間,幾位婦人將任長湛好好的夸了一通。 宴惜靈默默聽著,漸漸在心底拼湊出一個“任長湛”來。 任長湛長得俊——不錯,任長湛人高身長,容貌英俊。 任長湛勤奮會賺錢——不錯,那豬rou鋪子生意不差,想偷懶也不能。 任長湛廚藝不差——宴惜靈沒見過任長湛下廚,但一個長得俊又會做飯的男人總是能讓女人心生好感。 這家大嫂那家阿嬸拉著宴惜靈的手苦口婆心勸道:“阿湛是好孩子,嫁給他不會受委屈的?!?/br> 宴惜靈看她們神情殷切,將原本想解釋的話全都吞了回去。 這樣澆她們冷水不太好。宴惜靈在心里小小的掙扎著。 席間,任長湛不時回頭查看她的情況,見她與眾人相處融洽,又見宴惜靈正看著自己,便沖她輕輕一笑,宴惜靈急忙低下頭,不自在地抬手扇著小風。 她臉紅了。 大哥將一切盡收眼底,小妹的情緒全寫在臉上,他如何看不明白。 一頓飯吃的盡興,任長湛與鄉(xiāng)親們要離開時,宴惜靈將他們送到街口,任長湛笑著沖她擺擺手,便頭也不回地離開沿溪村。 往后幾天,孫府果然沒再過來鬧事,宴惜靈懸著的一顆心慢慢掉回原地。 自從任長湛離開后,晏家的運勢越發(fā)好起來,宴惜辰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任長湛喂給他的藥仿佛是老君煉丹爐里的玄妙仙丹,竟讓一直臥病的人痊愈了。 他的字畫被貴人悉數(shù)買下,還留了不少賞銀予他,畫齋的老板將銀子一分不少地轉(zhuǎn)交到宴惜靈手中,還叮囑她,若是宴惜辰以后有了作品,那位貴人可是要全部買走的。 宴惜靈揣著銀子,高興地哼起小曲,她感激任長湛,想到之前他說的光顧他生意的話,便去了鎮(zhèn)子上要了兩斤排骨。 任長湛見是她,又多給她剁了塊五花rou,宴惜靈笑的眉眼彎彎,將先前買的米花糖悄悄丟在任家。 一來二去,宴惜靈常去任家買rou,再悄悄撂下些點心面食,任長湛也隨手多給她加塊肘子蹄膀,兩個人誰也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妥。 等到了冬天下雪的時候,任長湛帶著聘禮敲響了晏家大門,這門親事算是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