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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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在說謊?!毙〉?。 玉福終于支持不住了,他不??念^,盡力修飾出的楚楚可憐也繃不住,幾乎涕泗橫流。 “陛下恕罪,奴婢知罪了,奴婢知罪了!” 宣睢看了他一會兒,神色復(fù)又倦怠起來,他招手叫來六安,“處死,行刑之前劃了他的臉?!?/br> 六安稱是,堵了玉福的嘴將人帶了下去。 隔天,鄧云面見陛下時被訓(xùn)斥。太極殿外,人來人往的地方,鄧云頂著各種各樣的目光,跪了四個時辰。 六安去扶鄧云起來,也傳達(dá)陛下的意思,“御前這樣的地方,什么阿貓阿狗都能放進(jìn)來,你司禮監(jiān)掌印就是這樣做的?” “陛下知道你為前朝事忙,朝堂上鬧得那樣沸反盈天的,也不曉得是鄧廠公心慈手軟了,還是真不濟事了?!?/br> 皇帝責(zé)怪鄧云辦事不利,一是不能清查御前的人,二是到現(xiàn)在了,都沒能徹底打壓綠衣。 鄧云咬著牙,在太極殿前磕了頭。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罰,落到朝臣眼里,就是鄧云失去陛下信重的信號。鄧云心里灰了一片,面上卻還強撐著,由幾個隨從太監(jiān)扶著出宮去了。 第43章 鄧云的事情鬧得大,宋檀有耳聞,他與綠衣之間的爭奪愈演愈烈,宋檀不能再當(dāng)做看不見了。天氣微暖和一些,宋檀就著人請綠衣,單獨見面。 他們在一座水榭見面,春水消融,湖面只剩下一層薄薄的浮冰,偶爾傳來一兩聲開裂的聲音,提醒著冰面的危險。 輕紗帷幔后站著宋檀,他袖著手遙望湖面,那樣的姿容儀態(tài)險些讓綠衣以為眼前的人是皇帝。 綠衣停住腳看了一會兒,這才走上前。 “來了?!彼翁椿仡^請她入座,親自燒水烹茶。 “你近來在外頭,很風(fēng)光啊。” 綠衣聽見他這句話,就知道宋檀是來興師問罪的。 “各憑本事罷了,”綠衣的態(tài)度不知不覺尖銳起來,“再者說,鄧云被罰,又不是我從中作梗?!?/br> “你還真想斗倒鄧云不成?!?/br> “我只是想讓你看看,我有這個能力!” “挾勢弄權(quán),攪弄風(fēng)云?”宋檀把茶杯重重放在綠衣面前,道:“我已經(jīng)看見了?!?/br> 綠衣不說話,一張臉緊繃著。 宋檀心下嘆息,道:“你瞧著鄧云這次吃了大虧,他難道不會想辦法找回場子?” 宋檀告訴綠衣,“我昨天聽聞鄧云宴請了賀蘭信,如果錦衣衛(wèi)也幫著東廠,就憑你那些在朝堂上根基都沒有站穩(wěn)的官員,能成什么事?!?/br> 綠衣微微有些驚訝,她以為宋檀從不管外朝事的。 “賀蘭信會幫鄧云?” “人家共事多年,總比跟你有交情。”宋檀道:“短短幾月,魏喬異軍突起,賀蘭信看在眼里,不會不對你們心生忌憚?!?/br> 賀蘭信與鄧云還不一樣,他偏向于朝臣的立場,希望朝堂安穩(wěn)不動蕩。綠衣和魏喬在他眼里,顯然是不安定分子。 “賀蘭信?!本G衣琢磨這個人,思索起來。 宋檀敲了敲桌子,眉頭緊皺,“你在想什么?” 綠衣端起茶杯,“我就不信賀蘭信是沒有弱點的人?!?/br> 宋檀深深嘆了口氣,“你還是不肯停下是嗎?” 綠衣抬頭看宋檀,眼中盡是倔強,“我想獲得權(quán)力,我有這個能力,我不想再過從前任人拿捏的日子了!” 宋檀的神色變得難以捉摸,“你想獲得權(quán)利,你想要自保的能力,你想陛下不能不假思索的除掉你,你想要像賀蘭信,像沈籍那樣擁有立身的本領(lǐng)和依仗?!?/br> “我告訴你什么是依仗!”宋檀倏地抬高聲音,“若為小吏,則一街一坊安寧,若為知縣,則一縣之地安寧,若入朝為官,則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為天下百姓謀安寧!” “你做到了嗎!”宋檀質(zhì)問綠衣,“只是擺弄權(quán)術(shù)誰不會,朝堂之上人人都會擺弄權(quán)術(shù),陛下想換掉他們還不是輕而易舉!” 綠衣嘴唇顫動著,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良久,綠衣頹喪地低下了頭,她最終順從了宋檀的意思,不再跟鄧云對著干。一來她相信宋檀給出的警告,二來,宋檀的話讓她有些無地自容。 兩人對坐了半晌,宋檀見綠衣這般喪氣的模樣,又細(xì)細(xì)囑咐了許多。他既怕綠衣不聽他的話,又怕綠衣真決定要退時,身邊的人有二心。 綠衣只沉默的聽,她發(fā)覺她要學(xué)的東西還很多,從宋檀身上,鄧云身上,甚至是皇帝身上。 臨走之時,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對朝堂之事看得通透,為什么就不想著參與進(jìn)去呢?藏于深宮之中,做個終日見不得光的影子,這有什么好?” “這有什么不好?”宋檀覺得有必要同她說清楚,“我喜歡陛下,朝堂多風(fēng)波,我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與陛下待在一起,就很好了?!?/br> 綠衣沒喜歡過誰,不知道喜歡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她只是覺得不公平,“你為你的喜歡付出了太多代價,如果你的愛人不是陛下,至少你不會憂思到難以入眠?!?/br> 宋檀皺起眉頭,道:“這樣的話,以后不要再說?!?/br> 見過綠衣之后,宋檀去司禮監(jiān)找鄧云。司禮監(jiān)里安靜地出奇,只有一聲聲悶響。宋檀走進(jìn)去,見院子里有個人,他趴在條凳上,背上和臀上的rou被板子打的稀爛,噗噗嗒嗒往下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