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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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華掃了一眼,不外乎是些綾羅綢緞,與人參鹿茸等補(bǔ)品,淺笑道:“太妃娘娘好意愛惜,嬪妾知道,娘娘從來手素,眼下竟拿出這么些禮物來,足見太妃娘娘的厚意,嬪妾這廂謝過了。” 一席話,頗有些辛辣諷刺的意味,暗示恭懿太妃從來小氣。 恭懿太妃臉色一變,但想及來意,還是硬生生忍了,擠出一絲笑臉來:“你知道就好,你到底是我身邊出去的人,我對你還是很上心的?!闭f了幾句閑話,太妃話鋒一轉(zhuǎn),言道:“你眼下有了身孕,不能在伺候皇上。適才,太后娘娘招了我過去,商議此事,都說要替皇上再選幾個才貌雙全的進(jìn)來,充實后宮,綿延子嗣。不知,你以為如何?” 蘇若華面不改色,微笑道:“太妃娘娘,這件事仿佛該與皇上商議,倒怎么來和我說呢?再則,如今國家正逢災(zāi)情,國庫又空虛,只怕不宜行選秀事?!?/br> 恭懿太妃笑了一聲:“誰不知曉,你是皇帝心尖上的人,懷了身子,更是這后宮里最尊貴的人了。我跟皇上說,他能聽我的么?” 蘇若華聽著,又笑道:“這般說來,難道太妃娘娘以為我就能勸得動皇上么?即便能,我又為何讓皇上再弄些人進(jìn)宮,來給我添堵呢?” 恭懿太妃面色一寒,斥道:“賢妃,你當(dāng)真想做個霸占皇帝的禍國妖妃么?你可記得,皇帝不是你一個人的!” 蘇若華淡淡說道:“皇帝是否是我一人的,不是我說了算,得看皇上自己的心意。太妃娘娘還是到別處坐坐,什么選秀也好,再選幾個與我長相相似的宮女去伺候皇上也罷,也再找個志同道合的人一同商議這些事才好。”言罷,竟端起了茶碗。 露珠甚有眼力,一步上前,向恭懿太妃道:“太妃娘娘,我們娘娘累了,您請吧?!?/br> 恭懿太妃沒想到,蘇若華竟敢端茶送客,將她攆出去,幾乎當(dāng)場氣了個愣怔,好半晌才白著臉,緩緩起身道:“好好好,蘇若華,你有魄力。你可仔細(xì)著,最好一生一世的得意,別一時走錯了路崴了腳,從高枝兒跌下來,叫大伙看了笑話!” 蘇若華美眸如清波流轉(zhuǎn),勾唇一笑:“得意一時,總好過一世不能得意。再則,太妃娘娘以為,嬪妾還有跌下高枝的可能么?” 恭懿太妃無話可說,頓足離去。 出了翊坤宮,恭懿太妃便怒斥道:“這個蘇若華,如今竟這般猖狂了!不就是仗著有了肚子么,誰還沒懷過似的!” 一旁伺候的宮女夏荷忙上前攙扶住太妃,巴結(jié)諂媚道:“娘娘且消消火,這賢妃就是有了孕,方才敢這樣頂撞娘娘?;噬舷ハ聼o子,對她這一胎十分看重,任憑她干出什么事來,也不會稍加斥責(zé)。娘娘,奴才有句話,她若沒了這孩子,怕是恩寵就要大不如前了?!?/br> 第九十四章 恭懿太妃聽了這話, 就如一滴冰水掉進(jìn)了頸子里,倏地一驚,面色有些青白。 她看了那宮女一眼, 見她生著一張圓圓的臉龐, 細(xì)細(xì)的眼睛,一笑就瞇成了一條線, 腮上兩個酒窩, 倒頗有幾分喜慶和善之態(tài),叫人看著心生親近。 恭懿太妃穩(wěn)了心神,淡淡說道:“你倒是心狠手辣,想得出這樣的主意?!?/br> 那宮女淺笑道:“奴才不過是為娘娘分憂罷了。蘇氏如此猖狂, 不敬太妃娘娘,還不就是仗著肚子?她也不想想,自己原本是個什么出身, 若非娘娘捧她,她能上去么?這樣一個忘恩負(fù)義、不識好歹的人,不略施薄懲, 早些除了她的倚仗。日后, 她成了氣候,還有誰震懾的住她?” 恭懿太妃不言語,坐上了步輦,吩咐往壽康宮而去。 到了壽康宮,她先回了偏殿,屁股尚未坐穩(wěn), 太后那邊就打發(fā)了個宮女過來;“太妃娘回來了,太后娘娘請您過去說話?!?/br> 恭懿太妃聽著,無法可施,只得又起身過去。 走到正殿,趙太后正兀自觀賞一盆月季,并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恭懿太妃走上前來,陪笑道:“太后娘娘近來興致越發(fā)好了,日日侍花弄草的?!?/br> 趙太后沒有回身,只說道:“你來看看,這月季好不好?” 恭懿太妃打眼望去,卻見是一株大約二尺來高的月季,株型秀美精致,葉子翠綠如碧,每根枝條上都垂著一朵白色的花。花型如包,層層疊疊,芯如暈染,泛著些許暈紅,恰如美人面。微風(fēng)時來,更是花香濃郁,中人欲醉。 她看了兩眼,贊嘆道:“好花,果然生的風(fēng)流。比之園子里種在地下那些,更覺秀雅,倒似個大家閨秀?!闭f著,又諂媚道:“不知太后娘娘從何處得來?meimei這半輩子喜好花卉,都沒見過這樣的好花?!?/br> 趙太后臉上泛出些得意的神色,她淡淡說道:“此花名叫玉玲瓏,又名粉妝樓,是月季譜上所栽的古花名種,如今久已不種,早已失傳。哀家去年看見花譜有載,只道此等名花就此斷絕,也是可惜,便向內(nèi)侍省說了一嘴。沒想到,他們倒記在心上,不知花房怎么折騰的,今年可就送來了?!?/br> 恭懿太妃聽在耳中,頗為不是滋味兒。她酷好花卉,是宮中有名的。當(dāng)年先帝在世時,她得寵,什么名花名草,新鮮的品種,不是流水也似的往她宮里搬?后來,即便趙皇后入宮,她的恩寵雖大不如前,但先帝總還念著她的喜好與舊情。更甚而有那么一次,蘇若華出謀劃策,在趙皇后的壽宴上,先帝硬生生將一盆地方敬獻(xiàn)與皇后賀壽的粉芍藥,賜給了太妃。 恭懿太妃還記得,當(dāng)時的趙皇后臉色如何難看,當(dāng)著先帝與群妃的面,又要裝出一副賢惠大度的姿態(tài)來,咬碎牙齒活血吞,擠出一張笑臉來應(yīng)對。當(dāng)真是,好解氣,好痛快,好得意! 然而,那些事都是過眼云煙了,如今自己不過是個落魄太妃。 宮里事,莫不如此,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眼下的她,也就只能看著,這樣的新鮮名貴花卉送到趙太后跟前,聽?wèi){她賞玩,而自己只能站在一邊賠笑諂媚。 趙太后聽了她的話,似是十分滿意,微微一笑,說道:“meimei素好此道,待將來哀家看膩了,就把這花送到meimei那邊去?!闭f著,吩咐賜座上茶。 恭懿太妃淺淺坐了,靜候太后發(fā)話。她心中明白,趙太后將她招來,決然不是說這些家常閑話的。 果不其然,趙太后問道:“meimei,今日過去,商議的如何?” 恭懿太妃微微有些尷尬,還是說道:“她不肯,饒是妾身百般勸說,只是不愿。臨末,竟而端茶送客,將妾身趕了出來。這小蹄子得皇上寵愛,又懷了身子,越發(fā)不可一世了。太后娘娘還是想些別的法子罷。” 趙太后聽著,冷笑了一聲:“她是meimei手下使出來的人,如今竟閃了你這個舊日的主子?哀家可記得,之前她為了你在宮中安泰,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如何今日竟反目成仇?meimei,你這御下之道,可當(dāng)真有些一言難盡。” 恭懿太妃臉上掛不住,索性說道:“她是皇帝心尖兒上的人,妾身算個什么?先帝沒給妾身留下一男半女,唯獨一個七皇子,也不算是妾身的了?!彼鞠胝f太后橫刀奪子,但話到口邊終究還是咽了下去。 趙太后知曉她心中所想,眸中冷光微閃,輕輕笑道:“meimei這話說的,哀家再如何,也是明公正道請先帝降旨,把昔年的七皇子送到哀家身邊來的??刹凰苖eimei,七皇子是如何到meimei身邊的,用哀家說么?” 恭懿太妃只覺的通身發(fā)涼,雙手一顫,茶碗便整個合在了身上。一旁侍奉的宮女夏荷,急忙替她擦拭。 趙太后看在眼中,淺笑道:“meimei這么慌張做什么?哀家又不曾說什么。” 恭懿太妃粗喘了兩口氣,說道:“妾身……當(dāng)年是林才人因病過世,先帝特許妾身撫育七皇子的!豈……豈有別因?!彼@話說的極沒底氣,越發(fā)輕了。 趙太后微微一笑:“是與否,meimei心里自然明白。林才人的確因病過世,哀家也看了當(dāng)年的醫(yī)案。然而林才人還在妃陵里葬著,她可是皇上正頭的生母。按理,那是要追封圣母皇太后的。只是哀家一直沒有松口,所以此事尚且不得行。meimei,這將來事還未定。說不準(zhǔn)有一天,皇上就想起來要為他生母正名追封,屆時遷墳開館,走漏了些行藏……” 趙太后一語未休,恭懿太妃便身子一軟,從椅子上滑在地下。 夏荷慌忙攙扶,卻怎樣也無法將她自地下拉起。 趙太后呵呵笑了兩聲,揚聲道:“想必天氣太熱,太妃中了暑氣,送她回偏殿,再請個太醫(yī)與她瞧瞧。待太妃醒轉(zhuǎn)過來,替哀家問候一聲,只說太后惦記著太妃呢?!?/br> 夏荷應(yīng)著,便同朱蕊一道將恭懿太妃攙了回去。 待打發(fā)了太妃,朱蕊回來吩咐宮女收拾茶碗和潑灑在地上的茶水,向太后言道:“太后娘娘,這一遭可是將她嚇壞了?!?/br> 趙太后鼻中笑了一聲:“哀家這些年,可當(dāng)真是高看了她。若沒有蘇若華護(hù)在那里,她怎配當(dāng)哀家的對手!如今再有了這件事做把柄,不怕她不聽話?!?/br> 朱蕊附和道:“娘娘說的是,往后這惡人自有她去做,娘娘自管享清福就是了?!?/br> 趙太后將身子向后一靠,說道:“還是提點心,這老太妃也是被先帝捧在手心里寵過的人,心里可有一股子傲勁兒。不時時敲打著,她就又生出異心來了。”說著,親手自果盤里拈起一枚荔枝,剝出一枚晶瑩剔透的果rou,送入口中。 有宮女上來問道:“太后娘娘,這玉玲瓏安置在何處?” 趙太后甚不放在心上,隨口說道:“將那才開的兩朵剪下來插在瓶里,余下的就放院里也罷?!?/br> 恭懿太妃被攙回自己所居的西偏殿,余下的宮人又急忙請了太醫(yī)過來看診。 太醫(yī)看過,只說是心悸受驚,又染了暑氣,開了一副香薷飲解暑湯,沒再說別的。 不過是個失勢無子的老太妃,皇帝也不算十分敬重她,并無人認(rèn)真對待。 恭懿太妃好容易回過神來,卻見宮女正要往自己口中喂湯水,心中猛地一驚,將手一揮,斥道:“給我喝的什么東西,想藥死我不成!” 那宮女猝不及防,嚇了一跳,連湯藥帶碗全摔在地下。 夏蓮過來,斥道:“服侍娘娘也這般不盡心,還不快收拾了下去!”言罷,便使了個眼色。 那宮女忙忙下去了,夏蓮又向太妃進(jìn)言道:“太妃娘娘,這是太醫(yī)給開的解暑湯,您適才在正殿同太后說話,忽然昏厥過去。太醫(yī)說,您是著了暑氣。” 恭懿太妃想起適才之事,雙手顫抖不已,連聲道:“當(dāng)年的事,她怎會、她怎會知道!是誰,是誰告訴她的!” 夏蓮并不知道她所說為何,只揣測大約都是陳年舊事,便蓄意說道:“太妃娘娘且細(xì)想,這些年來一直跟在您身邊的,不是只有那個人么?您的事兒,除了她,還能有誰泄露出去?” 恭懿太妃驚魂未定,片刻才道:“不……這不能夠……她當(dāng)年過來時,年歲還小……”話出口,她卻不敢確信了。 蘇若華一向足智多謀,又善謀劃揣摩,誰知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蛛絲馬跡。 夏蓮看出太妃那猶疑之色,又添了一句:“娘娘,這心慈手軟反害自身,還是早做定奪才好。” 恭懿太妃久久不言,目光卻越發(fā)森冷。 夏蓮看著她這幅模樣,臉上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便不再多話,隨意找了個由頭便出去了。 她走到廊下,點手叫過一個相熟的宮女,對她道:“去那邊跟錢主子說一聲,魚上鉤了?!?/br> 那廂趙太后尚未清閑片刻,劉金貴便押著吳德來過去,將他在翊坤宮所行之事一五一十講了個干凈。 劉金貴雖添油加醋,但大致屬實,何況他又是御前的人,又那么多雙眼睛看著,吳德來也不敢辯駁什么。 趙太后氣得七竅生煙,明知道這是蘇若華給她辦難堪,但誰讓吳德來自作主張干了這等事。無可奈何之下,她將吳德來交由慎刑司處置。 慎刑司罰了吳德來五十大板,苦了吳德來這個內(nèi)侍省總管太監(jiān),他養(yǎng)尊處優(yōu)已久,哪兒還能受得了這份罪。 慎刑司里,只聽他殺豬也似的慘叫,響徹云霄。 往日受他勒掯欺凌,有苦說不出的太監(jiān)宮女聽見,各個拍手稱快。得知這是信封的賢妃娘娘的手筆,更感嘆賢妃的魄力手腕,連太后的人 這消息傳到翊坤宮時,蘇若華正著手縫一定孩子的護(hù)頂。 露珠在旁興高采烈的說著此事,笑道:“娘娘當(dāng)真是料事如神,太后果然沒有輕饒他。這一出唱過,往后看宮里還有誰敢輕視了娘娘!” 蘇若華手中飛針走線,但笑不語。 芳年接口道:“這吳德來平日里仗著太后作威作福,沒少欺負(fù)其余宮人,也不把同僚放在眼中。這落到慎刑司手里,怕是不會輕饒素放了?!?/br> 蘇若華淡淡說道:“種什么因,得什么果。本宮不曾招惹過他們,是他們定要過來放肆。既如此,那就別怪本宮不客氣了。別叫那些人以為,看著本宮和氣,就心慈手軟好拿捏,往后更什么事兒都做得出來?!?/br> 正說著話,春桃匆匆自外面走來,說道:“娘娘,玖兒那婢子眼下正吵著要見娘娘呢。” 蘇若華微微訝異,說道:“可是把她忘了,近來事多,一時也想不起來。”說著,又問道:“她吵些什么?” 春桃說道:“這婢子之前日日跪墻角,說什么娘娘一日不見她,她便跪一日,兩日不見,就跪兩日。一向也沒人理會她。這兩日,她聽得娘娘封了賢妃,先是一日不吃飯,將自己關(guān)在屋里不出來。今兒她忽然就瘋了,大吵大鬧一定要見娘娘,說要緊的事告訴給娘娘聽。奴才聽著,仿佛都是些瘋癲無稽之言。娘娘不見她也罷了?!?/br> 蘇若華停了手中的針,思索了片刻,說道:“帶她進(jìn)來吧?!?/br> 露珠忙道:“娘娘不可,這婢子目下已是癲狂不已,誰曉得見了她,她會不會狗急跳墻干出些什么事來?娘娘現(xiàn)下懷著小皇子,可不能有了閃失?!?/br> 蘇若華微微一笑:“不妨事,這么多人看著呢,本宮不怕她。原本,也只是要抻著她。然而抻僵了,那可就不好了。”言罷,傳見。 春桃便出去傳人進(jìn)來,露珠無奈,只好同芳年暗暗戒備。 片刻,玖兒隨著春桃進(jìn)來,倒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禮,跪在地下磕了幾個頭。 蘇若華打量著她,卻見她竟是面黃肌rou,渾身上下只余一把骨頭,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衣裳,早已沒了當(dāng)初才來時那副美人的模樣。 她笑了笑,輕輕說道:“聽聞,你鬧著要見本宮?” 玖兒看著眼前之人一身織金衣裳,珠光寶氣,而自己卻已淪為了最為低賤的奴才,心中一陣酸苦,昂首道:“是,奴才想為娘娘效勞?!?/br> 蘇若華唇角輕勾:“如今想為本宮效勞的人也未免太多,本宮為何獨獨用你?何況,你自己是什么來歷,本宮憑什么放心用你?” 玖兒言道:“因為,奴才有娘娘絕對感興趣的事情?!闭f著,更不待蘇若華發(fā)問,便先倒了出來:“皇上、皇上的生母,不是好死的!” 第九十五章 話音落, 屋中寂靜無聲,唯有玖兒的喘息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