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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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菏的經(jīng)紀公司小, 他又透明得很,專心拍戲,所以網(wǎng)上能搜到關(guān)于他的新聞本來就很少很無聊, 基本都是些參演信息。 現(xiàn)在因為參演了柳醇陽的新電影, 才多了些新聞, 然而如網(wǎng)友所說,內(nèi)容都比較奇怪…… 因此有一點很真實:網(wǎng)友基本不認為這是炒作。畢竟是陳星語主動發(fā)的,她的性格大家都知道。蘭菏又已經(jīng)參演了柳醇陽的戲, 拿什么炒不好,最不濟,蘭菏長得不好嗎?吹一波顏值不香嗎? 借著這奇怪的內(nèi)容, 和陳星語的熱度,再加上顏還真的過硬,蘭菏還真得到了一波關(guān)注, 連冷清的微博都瞬間瀏覽量狂漲,粉絲也增加了好幾萬——這個微博還是他進組后,公司給開的, 讓他有事沒事放點日常。 蘭菏每天拍戲就很累了, 寫微博也就不是特別上心, 寥寥幾條,基本都是盒飯的照片, 分享一下伙食。 這就讓他的微博評論區(qū)更迷了, 你甚至很難分辨出來其中一部分粉絲是沖著什么來的。 【請問孩子百日還一直在哭怎么辦?狗頭.jpg】 【評論區(qū)的姐妹看看我家豬頭美不美啊, 今天我們村兒祭祖】 【看好看好, 這么多才多藝的演員現(xiàn)在很少了, 關(guān)注一波!】 【帥哥你伙食看起來不是很好, 能不能放一下柳導的?!?/br> …… 蘭菏正在沉思, 這些算不算粉絲的時候,柳醇陽還轉(zhuǎn)發(fā)了他的微博,說“我蹭蹭熱度”,然后配上美食照一張,以示鮮明對比,于是網(wǎng)友們也沖上來湊熱鬧,發(fā)了一大堆美食照。 蘭菏:“……” 他要吐血了,關(guān)上微博,還是先專心拍戲吧。 就在這個拍攝地,蘭菏的角色要領(lǐng)便當,所以這天收工后他還和陳星揚一起去柳醇陽屋里聊這場戲,比較重要。 柳醇陽吃著烤rou,這次他不敢那么囂張了,自從被陳星揚和蘭菏制裁過一次,他在片場就收斂了很多。今天還在網(wǎng)上挑釁了蘭菏,他有點怕刺激過了,蘭菏暴起傷人。 “嗨,你倆晚上就在我這兒一起睡算了。”柳醇陽說,他這屋子也是個大炕,但就他和副導演倆人睡,寬敞得很。 這也是節(jié)省時間,大家睡同一張炕,說得差不多了,副導演一拉燈,倒頭就睡唄。 蘭菏拒絕了,他老覺得屋子里的烤rou味兒散不去,多走兩步又要不了命,于是只有陳星揚懶得動,留了下來。 柳醇陽睡中間,一左一右分別是副導演和陳星揚,這炕足夠并排睡五六個人,所以他們倒也不會覺得擠。 夜里也不知是幾點鐘,柳醇陽覺得肚子隱隱作痛,醒了,閉著眼睛就哼哼唧唧起來,這怎么搞的啊,不會是烤rou不干凈吧,腸胃炎? 大熱的天,他愣是覺得有點冷了。 陳星揚和副導演雖然沒吭聲,但是柳醇陽能感覺到他們的關(guān)懷,打毯子右邊伸進來一只手,放在了柳醇陽肚子上,給他揉啊揉。 別說,柳醇陽立刻覺得好多了,“嗯……再左邊一點兒……舒服……” 那手可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又暖和,隔著一層背心,給他揉得是妥妥當當,很快那點痛意就沒了,但柳醇陽還有點舍不得:“星揚,能不能再揉揉?” 陳星揚迷迷瞪瞪醒來:“揉什么?!?/br> 柳醇陽仍然閉著眼睛,疑惑地道:“星揚,你沒有在揉我嗎?” 陳星揚:“我靠,柳導,都合作三部戲了,現(xiàn)在才想潛我是不是反射弧太長了點?!?/br> “…………”柳醇陽睜開眼,只見離他一人左右的邊上,陳星揚兩手放在自己身上,姿勢規(guī)規(guī)矩矩。 柳醇陽那剛醒的腦子有點混亂,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那是誰揉他肚子,難不成是副導演的手拐了個彎來揉的? 這時,那只舒服的小手已經(jīng)將他背心一撈,貼著rou擱在了他肚皮上,輕輕地揉啊揉,沒了衣服的阻擋,也能清楚感覺到那毛絨絨熱乎乎的觸感了。 柳醇陽的汗瞬間就下來了,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卻是自動一彈,從炕上跳了起來,連罵三聲:“我x,我x,我x?。 ?/br> 他想起老話都說鬼也怕惡人,張嘴就罵了一連串臟話,又用力踩毯子,“不要挨老子?。?!” 副導演也被柳醇陽的口吐芬芳吵醒了,一伸手把燈給摁亮了,“導兒,干嘛呢?大半夜罵街,又想到什么地方?jīng)]拍好嗎……” “他媽的,有東西揉老子,毛茸茸的。”柳醇陽把毯子掀開了,他踩了很多腳,但下頭一根毛也沒有,剛才的一切就像幻覺。 陳星揚疑惑地道:“做夢吧?我什么也沒感覺到啊?!?/br> 副導演也道:“是不是耗子啊……” 柳醇陽神色變幻,說真的,燈亮了之后,剛才那一切好像真是一個很真實的夢,肚子一絲痛感也沒了。但以柳醇陽的小心程度,還是下了床,“我去找蘭菏睡!” 陳星揚和副導演面面相覷,那他們怎么辦啊。 剛才柳醇陽叫那么起,雖說什么沒感覺到,他們也有點怪怪的,索性跟著一起去敲蘭菏的門,反正在同一個院子。 蘭菏和程海東,還有另外兩個演員住在一起,敲門聲把他們?nèi)齻€都吵醒了。 蘭菏去開門,程海東就問:“誰???” 蘭菏:“柳導……” 其他三人都清醒了,什么情況?導演半夜來敲門? 程海東喃喃道:“這可難得,只聽說演員半夜敲導演門的?!?/br> “滾。”柳醇陽聽到了,進門道,“我今晚睡這兒?!?/br> “還有我們?!标愋菗P和副導演也接著進來了,“導演做噩夢,說有毛毛手摸他肚子,過來蹭點正氣。” 柳醇陽也沒反駁這個說法,算是剛才的經(jīng)歷和可能的解釋結(jié)合了起來。 程海東一下坐起來了,“……真的假的?”他可憂心這個,自己可是天選之子,招事兒體質(zhì)啊。 蘭菏則是若有所思地嗅了嗅,沒有紙灰氣,也沒有腥臊氣啊,柳導做夢了? “誰跟你們開玩笑,嚇死老子了,不好說到底是不是做夢。”柳醇陽也不想大晚上嚇人,他凝重地道,“快睡吧,四點要起來搶天光的,只剩一個小時了。” 眾人:“………………” 這比剛才那個夢恐怖多了??! 頂多睡六個人的地方擠了七個人,自然是十分擁擠,但大家又不敢反抗導演,只能安慰自己,也算同時睡了導演和主演,達成一大成就。 副導演把燈關(guān)了,蘭菏躺了回去,不多時,只覺黑暗中,一只熱乎乎的手鉆進毯子,緩緩伸了過來。 來了? 蘭菏閉著眼:“……柳導?” 柳醇陽:“嗯?!?/br> 蘭菏:“把手拿開?!?/br> 柳醇陽幽怨地把手收了回去,頭又往蘭菏那邊靠了一點。睡另一邊的陳星揚同樣,往這邊靠了靠,覺得和蘭菏待在一塊兒比較有安全感。 四點剛到,蘭菏從擁擠的床上起來,本來就夠擁擠了,柳導和陳星揚還非往他這邊擠,他算是睡不下去了。 . 蘭菏起來洗漱,又去化妝。還沒開拍的時候,看到工作人員拿了電話給柳導,他對著電話,也不知說些什么,就吵起來了,不過柳導天天高嗓門罵人,也不稀奇。 柳醇陽:“我就說情況最好明天能完??!這不是沒法兒完么!那能怎么辦!頭前租的房子不是壞了么,我又不是沒給錢,催什么催啊,是不是想加錢??!” 這場地原定的時間要到期了,大約是來問他續(xù)租的,柳醇陽心情正不好,吼了一通,又把工作人員抓過來問怎么沒提前和小楊說好續(xù)住的事。 掛完電話后,小楊也跑回來一趟,像是怕他們耍賴,要立刻續(xù)約,留下文書。 而且小楊還特別不放心他們,說要每個屋子檢查一下,這段時間他們有沒有損毀什么東西。 柳醇陽都無語了,大多數(shù)屋里基本都是空的,除了床沒什么家具,道具都是劇組自帶的。 這里唯一稱得上電器的,就是電熱水壺。 更別說還有昨晚的事了,他咬牙切齒對小楊說:“我正想說呢,你家屋子還鬧鬼,這事以前發(fā)生過沒有?” 小楊立刻道:“柳導,我家怎么會鬧鬼,你四處打聽,你們搬來之前,我全家還住這兒呢,鬧鬼我們還敢住么,你是不是做夢?” 柳醇陽審視幾眼,半信半疑地放過了他。 說到底,現(xiàn)在拍都拍了好幾天了,有什么辦法,現(xiàn)在換地方重拍不成,柳醇陽只琢磨著還是得往床下擱刀鎮(zhèn)一下。 小楊嘿嘿一笑,仍是各個屋子查過了,這才離開。 今天就是蘭菏領(lǐng)便當?shù)膽蛄耍愋钦Z也特意來了片場,要看看柳醇陽說的,前無古人的死亡表演。 …… 蘭菏飾演的張巡春坐在一把花梨木交椅上,手指摩梭著交椅上的老銀飾件,除了這把椅子,屋內(nèi)的陳設,也無不是舊物,就像他片囊之下一般垂垂老矣。 而男主角就站在他面前,此時已經(jīng)無路可走,似乎只能束手就擒。 張巡春修長的手指,生生把銀飾件掰下來,用尖銳的一端,利落地插進了自己的咽喉。 “小春!” 他上前抱起張巡春,此時張巡春的特寫鏡頭,眼神中情感極為復雜,但無論不甘、畏懼、憎惡,唯獨沒有后悔。 張巡春慢慢閉眼,氣息漸無了。 男主角和張巡春到底曾經(jīng)朋友,此時心情也很沉重,抱著他的尸體呆坐,直到女主、同伴等人找過來說話,這期間,“張巡春”自然一直是死的。 陳星語站在一旁盯著看,不僅他,片場許多知道導演說那話的工作人員,都頭一回明白,為什么柳醇陽會說被蘭菏裝死征服了! 雖說臉上確實化了妝,臉色漸漸灰敗,但更驚人的是,他就像真的失去意識一樣,毫無生命力。 蘭菏離了魂,叉腰站在旁邊等自己的死亡戲份結(jié)束。他在不大的屋子里轉(zhuǎn)悠幾下,發(fā)現(xiàn)這里的柜子后頭,夾著一張黃紙。 蘭菏百無聊賴,伸手探進去摸了一下,只覺得紙質(zhì)有些粗糙,像是手工紙,還挺厚的……他折紙這么久,對紙的手感很熟悉。但上頭空白,什么也沒有,所以蘭菏隨便看了兩眼,發(fā)現(xiàn)戲份快結(jié)束,也就匆匆還魂了。 這條過了,在眾人的掌聲中,柳醇陽給了蘭菏一個紅包,不是他“死”得實在太好,這是劇組的慣例了,只要是演去世、死人,就能得到一個紅包,大小不是重點,主要是人家演死人太晦氣了,給個紅包壓一壓。 像柳醇陽這種人,當然會謹守規(guī)則。 到了晚上,柳醇陽當然不肯再睡那屋子,偷偷和副導演一起跑到蘭菏房間來擠著睡。 “你睡這兒可以,晚上不要擠著我啊,也不要吃夜宵?!碧m菏說。 柳醇陽失聲道:“什么,不能吃夜宵?” 蘭菏:“……所以你怕的到底是什么???!” 他決定晚上柳醇陽要是吃夜宵,他就把柳醇陽的夜宵靈魂吸走。 蘭菏帶了觸摸式開關(guān)的小夜燈來,就放在床頭,方便睡前坐在床上看劇本??粗鴷r間差不多,他就一摸燈,躺下來迅速入睡了。 柳醇陽也困,但他想到昨晚毛茸茸的觸感有點害怕,不過既然換了房間,蘭菏也在身旁,應該沒事吧。 柳醇陽迷迷瞪瞪也睡著了,夢里都是鏡頭全廢了,大噩夢,一下驚醒,背上全是冷汗。 “呼……”柳醇陽舒了口氣,也不知現(xiàn)在幾點了,屋內(nèi)只有其他人悠長的呼吸聲,他睜著眼想喝口水繼續(xù)睡,卻見,斜上方那觸摸式開關(guān)的小夜燈忽然亮了起來。 就像有只無形的手蹭過了開關(guān),于是,淡黃色的燈光,孤獨地懸在了頭頂。 柳醇陽:“?。 ?/br> 他聽到自己后槽牙打架的聲音了,咯咯咯,然后眼前一黑,也不知是什么東西,一下蒙在他臉上,毛絨絨的,帶著sao味。 “唔!唔!”柳醇陽奮力掙扎,覺得自己快要被悶死了。 這感覺像是什么動物一屁股坐在他臉上! 空氣越來越少,鼻子里好像都是毛一樣,就在這時,臉上那東西猛然掀開,新鮮的空氣才涌了進來,柳醇陽大口呼吸著,“哈啊……哈啊……” 今天睡一張床的其他人,全都給吵醒了,傻傻看著柳醇陽。剛才他面目猙獰,自己和自己較勁,脖子上青筋都冒出來了。 蘭菏盯著他:“柳導,怎么了?” 柳醇陽手腳并用地坐起來:“呼,呼,什么玩意兒,毛屁股一下坐我臉上,我差點給憋死!” 他說完,就見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詭異。 蘭菏道:“毛屁股?你說的是這個毛衣吧,剛才蓋在你臉上,我給你扯下來了。” 柳醇陽定睛一看,有條舊毛衣正靜靜躺在一角,他心臟一緊,就像有涼風躥了過去,抓抓頭發(fā):“……這是哪來的!” “看起來像是主人家衣柜里的,你什么時候拿出來的。”蘭菏道,這毛衣款式很老舊,有點霉味,而主人的衣柜里的確還放了幾件舊衣服,此前他們都沒理會,不過暫住罷了。 柳醇陽大叫:“我沒有拿出來過!!” 柳醇陽心態(tài)崩了,他堅信自己沒拿過,那舊毛衣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連著兩天做這種夢,就算是做夢,也詭異了點吧。其他人也越想越不自在了,只覺得這個老舊的屋子里危機四伏。 程海東更是臉發(fā)白地想:完了,我走到哪里,哪里就有靈異事件,老天真的選中了我! 唯一鎮(zhèn)定一些的,就是一身正氣的蘭菏了,他把毛衣?lián)炱饋恚亓艘鹿?,“導演,你現(xiàn)在好像還不是很清醒,不如你去院子里露天睡吧,也許房間太不通風,悶得你產(chǎn)生幻覺了。” 蘭菏的提議實在沒什么創(chuàng)意,但他格外鎮(zhèn)定的樣子,和那一身正氣的傳聞,讓大家好像找到了主心骨。 “不,我不,我就跟你一起睡?!绷缄栂肫饎偛胚€是蘭菏把自己扒拉醒的。 他都要納悶死了,這些天一直在拍戲,什么異常的事都沒發(fā)生,偏這兩天出了事。昨天也就是揉揉肚子,今天竟直接來捂臉了。 他是不是讓人給害了,柳醇陽想起老輩人說,有的工匠被欺負,會在主人房里設下殃害的法子,比如在屋子里埋牛骨,或在木頭里畫符之類。 “那快睡吧,我好困?!碧m菏說,伸手想關(guān)燈。 其他人:“不要?。。?!” 蘭菏:“……” 行吧,開著燈睡一晚。 禍不單行,第二天一起來,柳醇陽就聽說一批器材壞了,氣得差點暈過去,且不說器材都是租的,修理指不定要花費多少,單是耽誤時間,也讓他很煩躁了。 柳醇陽覺得這件事透著古怪,他的老班底平時做事都很牢靠,怎么會無緣無故突然壞一批器材,那些器材都放在他昨晚住的院子隔壁。 想起自己的懷疑,柳醇陽一邊聯(lián)系人先送器材來頂用,一邊在拍攝的屋子翻了一下。 蘭菏和陳星揚進去時,就看到柳醇陽正拿著兩張黃紙出神,“這是什么啊?” 陳星揚說:“黃紙,是符嗎?” 蘭菏:“沒字兒呢?!?/br> “貼在柜子后面?!绷缄枑灺暤馈?/br> 蘭菏知道,他也看到過,但他覺得有些奇怪的是,自己離魂時看,還只有一張,現(xiàn)在倒變成兩張了。 柳醇陽捏著黃紙看了半晌,忽然掂了一下,伸手去撕那黃紙,這竟是有個夾層,里頭還有張紙條。 他抽出來一看,上頭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借住單,敬告,二十日入住,三十一日離開。再拆開另一張,也是借住單,續(xù)著前一張的內(nèi)容:敬告,延住至五日。 陳星揚一陣惡寒,“這是……敬告誰,屋里原來住的什么東西?” 他渾身不自在,覺得待在這兒都不舒服。 “媽的。”柳醇陽忽然爆罵,“我就說他怎么趕回來,是要辦續(xù)住手續(xù)??!” 沒指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肯定是罵的屋主。 柳醇陽捏著續(xù)住單原地踱步,“那也怪了,都貼了續(xù)住單,為什么昨晚還是出事了?!?/br> 陳星揚還莫名其妙著呢,問他:“柳導,你知道這是跟誰借的???” “還能是誰!”柳醇陽把脾氣和嗓門都往下壓了點兒,怕大家都聽到了,“四大門里,住家里空房的,只有胡仙了!” 柳醇陽平時就講究這些,又是老京城人,三言二語給他介紹了。 這南鬼北狐,北方就很多動物崇拜,華北一帶認為胡門(狐貍)、黃門(黃鼠狼)、白門(刺猬)和柳門(蛇)這四種動物最有靈性,容易修煉成氣候,統(tǒng)稱為四大門。 尋常人家里,如果有了家仙,也就是供奉了有道行的四大門仙家,就能保佑家里興旺,所以大家對所有四大門仙家也統(tǒng)稱為財神爺。 要供奉財神爺,得在家門口修個小小的財神樓,仙家若是看上了,便會入住,成為你家的家仙,接下來就是你家發(fā)達的時候了。 但四大門仙家脾性各不相同,比如白仙更喜歡住麥稈堆。麥稈堆要是住進了仙家,就該叫金絲樓了。 而四大門之首的胡門,不愛住財神樓,金絲樓,它們喜歡占據(jù)供奉人家的空屋子,但凡有外人要住進去,必須寫借住單,向胡仙說明何時入住,何時離開,并嚴格遵守。否則,受了打擾的家仙自然不開心。 按這借住單來看,柳醇陽遇到的是這人家里的胡仙無疑了,可主人家也是遵守規(guī)則,寫了續(xù)住的條子貼在房間里,怎么還鬧啊。 無論如何,柳醇陽算是知道該找誰了,立刻就給小楊打了電話,把他找來了。 …… “柳導,什么事?。俊毙畋乔嗄樐[的出現(xiàn)了。 柳醇陽一看都無語了,更加篤定是屋子的問題了,抓緊了蘭菏的手——他為了壯膽,一直逼蘭菏跟自己一塊兒,陳星揚也怕怕的,跟著他們。 蘭菏:“……” 他無辜地充當著一個工具人,剛才他自己都沒說什么……柳醇陽已經(jīng)說,我知道你不信,但是世界太奇妙,別那么篤定,就當我怕,你陪陪我。 柳醇陽質(zhì)問小楊:“我是想問你,你家的胡仙這是發(fā)什么脾氣!” 小楊頓時訕訕的,“您……您怎么知道?!?/br> 柳醇陽差點破口大罵,“你這不是坑人么!” ——以柳醇陽這么講究的性格,如果知道房子供了家仙,他怕打擾家仙,是肯定不會選擇租這兒的,每次都是打聽好了。小楊的房子能“中標”,也是因為他自稱很干凈。 小楊心虛地道:“我原以為沒什么問題的……借住單和續(xù)住單我都及時貼了,誰知道胡仙還是生氣了。我這一出門,還讓摩托車給撞了呢?!?/br> 憑什么不能生氣?人家愛清凈的話,就算貼了借住單,不也煩得很。不但sao擾柳醇陽,也沒放過正主小楊。 “可我們拍攝還沒完成,現(xiàn)在就離開,豈不是又要重拍,還得另找地方?!标愋菗P忍不住道,“沒有什么辦法,可以請胡仙原諒么?” 柳醇陽也道:“能去請個香頭來說和嗎?只要再幾天就好,如果能寬限幾天,我可以多多上供奉給這位胡仙?!?/br> 這四大門的仙家也有類別,個人家里修財神樓供的是家仙,開香壇供人求香的則是壇仙,本事一般更大一些,業(yè)務范圍更廣,保佑的那些向他們求香的信徒。 柳醇陽所說當香差的香頭,就是替這些壇仙當差的,因為仙家不好直接出現(xiàn),他們可以用仙家的能力給求香的人治病、驅(qū)邪等等,行道修福。 自然,他們的業(yè)務范疇也包括像這樣的說和。 小楊卻苦笑一聲:“您有所不知,我家這位胡仙雖然是家仙,但實力非凡,附近那些頂仙的,哪個不知,這邊有名的什么‘柳老太爺’‘白三仙姑’,過去都拿這位沒辦法,不夠資格說和的。她道行深,只是因與我家有前緣,才來報恩。” 柳醇陽冷冷道:“你都快把恩結(jié)成仇了。一山還有一山高,我不信沒能人了,她到底什么來頭?” 小楊道:“柳導,你既然知道四大門,那也該知道,天下四大門,皆拜王三奶奶,王三奶奶又是碧霞元君的信徒,就住在妙感山上。我家財神爺,也曾有幸住在妙感山,聽候老神仙差遣!算是京城數(shù)得上號的胡仙!” 工具人蘭菏忽然抬頭:咦??? 小楊遙遙看著妙感山的方向,語氣自傲中混合了后悔:“我家這位胡仙,脾氣烈得很,尊號胡七十九姑娘!” 蘭菏:“……………………” ※※※※※※※※※※※※※※※※※※※※ 誰說要看作者有話說,作者覺得你們更會說話,來!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