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年年微笑:“恭喜你, 說對了?!?/br> 郭燕娘:“……”她遇到的這是什么人???她又氣又怕,又是憋悶, 驀地脫口而出, “你既然不想好好過日子,休怪我把那封信的內(nèi)容散布出去?!?/br> 唷,膽兒真肥, 還敢威脅她? 看在郭燕娘送信給聶輕寒,幫了她大忙的份上,年年心情好,不和她計較這些小事, 只笑瞇瞇地指出殘酷的事實(shí):“你沒機(jī)會的。你不想活, 想魚死網(wǎng)破,你父親和嫡母還想活呢。經(jīng)過這次, 他們還敢讓你有機(jī)會出去胡說八道?” 一針見血。郭燕娘一張臉兒頓時血色全無, 絕望開口:“郡主定要置我于死地?” 年年驚訝:“有你這樣冤枉人的嗎?明明是你自己的惡毒行徑置自己于死地吧?!?/br> 郭燕娘走投無路, 有如一頭困獸,焦躁憤怒,慘然而笑:“惡毒?常嘉年,你還有臉說我惡毒, 你以為自己就好到哪里去嗎?你勾結(jié)段琢,謀害親夫,你這樣的惡毒女人,才不得好死?!?/br> 年年看著她幾盡瘋狂的模樣,嗤了聲,抬了抬下巴:“那又怎樣?” 郭燕娘喉口一陣腥甜:天下怎么有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非但不知反省,還一副趾高氣揚(yáng)的模樣? 外面“啪嗒”一聲,有什么墜落在地,打破了緊繃的氣氛。年年回頭,看到了常卓震驚的面孔以及掉落地上的木匣。 常卓看向郭燕娘,一字一句問道:“你剛剛在說什么?” 郭燕娘眼睛一亮,如見救星:“世子,世子你來得正好,郡主她勾結(jié)段琢,意圖謀害聶舉人?!?/br> 常卓的臉色頓時難看之極。 年年心里嘆了口氣。常卓來得也太巧了,這回他知道了他姐是個惡毒的壞女人,不知道會不會難過到自閉? 常卓滿面怒容,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郭燕娘面前,猛地一掌摑去。 郭燕娘:! 年年:?。?/br> 常卓自幼習(xí)武,力道何等之大,郭燕娘整個身子都被打飛了,重重砸向地面,磕出了兩顆帶血的牙來,臉頰迅速腫起。 常卓怒斥道:“賤人,害人精,你害得我姐這般慘,還敢信口雌黃,污蔑于她!” 年年呆滯,她萬萬沒想到,常卓竟如此信任自己。 郭燕娘從未吃過這樣的皮rou之苦,被打得懵了,呆愣愣地倒在guntang的地面上,看著常卓滿是不可置信,一動不動。 她和孟葭交好,與常卓自然見過許多次,常卓年紀(jì)小,一直表現(xiàn)得老成守禮,乖巧懂事,沒想到發(fā)起怒來會這般可怕。 常卓厭惡地“呸”了聲,對年年道:“姐,這種人,直接亂棍打出去,還讓她胡說八道,污了你的耳朵做什么?” 呃,那還不是因?yàn)樗X得有趣?何況,郭燕娘不算胡說八道,雖然這些事她現(xiàn)在沒有做,但按照劇情,遲早要做的。年年心虛地垂下眼睫,顧左右而言他:“壽哥兒,我跟你說過,你是男子漢,不能動手打女人?!?/br> 這下輪到常卓心虛了,他卡了片刻,隨即氣憤道:“這種毒婦,連人都算不上,還算是什么女人?” 年年無言以對,她實(shí)在覺得,常卓說得還挺有道理的。不過,小孩子該教還得教,她沉下臉道:“狡辯。下不為例?!?/br> 常卓向來有點(diǎn)怵她,縮了縮脖子道:“知道啦?!?/br> 郭夫人聽到動靜趕了過來,見狀大吃一驚。郭燕娘臉上五指印痕浮起,明顯是男子的手印。這里只有世子一個男子,顯然是他的手筆。也不知郭燕娘又做了什么,惹怒了世子。 常卓遷怒道:“夫人養(yǎng)得好女兒。” 郭夫人不敢怠慢,屈身向常卓行禮,含淚恭敬地道:“妾身教女無方,慚愧無地?!?/br> 她姿態(tài)放得如此之低,常卓倒不好再咄咄逼人了,只放下狠話道:“我jiejie乃敕封的郡主,身份尊貴,豈容別人放肆?以后再讓我聽到她胡言亂語,休怪我不客氣?!?/br> 郭夫人便知郭燕娘又說了什么惹怒了這位主,狠狠地剜了這個不省心的庶女一眼,低聲下氣地道:“世子放心,斷不會再有?!?/br> 年年見差不多了,端茶道:“夫人的歉意我已經(jīng)收到了,今日便到此為止吧?!?/br> 郭夫人怔了怔。 年年直接挑明:“郭家的女兒,豈有我代為管教之理?夫人還是將人領(lǐng)回去,好生管教?!?/br> 郭夫人明白過來,一臉感激:“多謝郡主給郭府留了體面,大人和妾身必不會辜負(fù)郡主的仁慈?!?/br> 當(dāng)晚,年年就收到了郭夫人這個“不辜負(fù)”的反饋。 郭燕娘暴病,醫(yī)治無效,不幸身亡。 年年并不意外這個結(jié)果:她讓郭夫人把郭燕娘領(lǐng)回去,并不代表放過郭燕娘,只是給郭家一個面子,讓郭家自己處置。否則,郭燕娘做的這些事若鬧出來,足夠郭燕娘下大獄,郭家顏面掃地,郭家的其他女兒的名聲也會受到連累。 顯然,郭家也是明白的,領(lǐng)了她的情,處置得干脆利落。 年年倒是想起,原文中似乎有一段孟葭的密友不幸暴斃,孟葭前去吊唁,哀痛不已,體現(xiàn)孟葭重情的描寫。算算時間,正是和現(xiàn)在差不多,莫非指的就是郭燕娘? 如果是這樣,是不是原文中,其實(shí)聶輕寒也查出了幕后黑手?卻因?yàn)樵骱薷O寤蛘吣撤N其它原因,沒有告訴她,甚至放任某些人阻擾福襄調(diào)查的行為,只暗中處置了郭燕娘。福襄至死都不知自己折在了誰手上,耿耿于懷。 還有孟葭,文中善良可愛的準(zhǔn)女主,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郭燕娘的口供沒有一字牽涉到孟葭,但郭燕娘是住在她杏雨樓期間,暗中做下的這許多事,孟葭和郭燕娘關(guān)系親密,銀樺又是她的大丫鬟,她當(dāng)真一點(diǎn)都不知情嗎? 這些都是后話,暫且不表。 這邊年年送走了郭家母女,奇怪地問常卓道:“你今兒沒功課嗎,沒事跑這兒來做什么?” 常卓被她氣到了:“沒事我就不能來了?” 年年理所當(dāng)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事你來做什么?” 常卓一口氣哽住,放棄再和她在言辭上糾纏,低頭撿起剛剛被驚得掉落地上的木匣子,遞給年年道:“給,送你的。” 年年接過,發(fā)現(xiàn)木匣做工極為考究,香樟木的匣體,紅漆挖金,通體彩繪,赤銅鎖扣,十分精致。 常卓將鑰匙遞給她。年年打開木匣,頓時一呆。 匣子里整整齊齊地放著一大疊一千兩面額的銀票。年年粗?jǐn)?shù)了下,大概有五六萬兩,感動道:“壽哥兒,你這是把老婆本也給我了嗎?”這個弟弟雖然平時不見得和她有多親近,關(guān)鍵時刻還真是不含糊,可惜,“我不能收。”她很快就要死了,銀子再多,也無福消受,還是留給這個呆弟弟吧。 常卓被她說得額角青筋直跳:“怎么可能?” 年年問:“那你哪來的這么多銀子?” 常卓心累:“不是我給你的?!币膊恢浪氲搅耸裁?,也不跳腳了,對年年促狹地眨了眨眼道,“姐你說得沒錯,這的確是老婆本,不過不是我的,而是你夫君的老婆本?!?/br> 年年呆住,半晌才發(fā)出聲音:“這是聶小乙的?” 常卓點(diǎn)頭:“嗯。姐夫不是在幫我打理生意嗎?這些年,他一直沒拿他的報酬和分紅,我就幫他存在了賬上,前兒他讓我算一算,把能提的都提出來,給你送來。” 年年:“……”聶小乙居然這會兒就這么有錢了?問題是,他叫常卓把這些錢送給她是什么意思?劇情中沒有這一出啊。 年年想了想,問道:“前兒是哪天?” 常卓道:“就是你們成婚的第二天?!?/br> 年年明白過來:新婚第二天,他們剛剛圓房,正是聶小乙最情熱的時候,連仇恨值都直降三十了,難保他不會干出點(diǎn)別的沖昏頭腦的事——比如把全部身家都給她。 他拿到郭燕娘的信后,想到這件蠢事肯定后悔了。但這會兒,銀票已經(jīng)到了她手上,他心里定會像吃了只蒼蠅般難受。問她要吧,拉不下臉;不問她要吧,又膈應(yīng)得慌,對她的仇恨值想必會在源源不斷的懊惱中穩(wěn)步增長。 想到這美好的前景,年年原本想拒絕的心淡了,笑瞇瞇地把木匣接過:“那我就先幫他收著了?!?/br> 常卓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不待見姐夫給的東西呢。”他還真怕她使性子不收?,F(xiàn)在看來,兩人的關(guān)系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差嘛。 年年嗤道:“他敢給,我就敢收。”叫來珍珠把匣子收好,又想起另一件事,對常卓道:“對了,幫我一個忙?!?/br> 常卓詢問地看向她:“什么忙?” 年年道:“你幫我找一個人,練劍的,個子不高,聳肩,短腿,走路搖晃,后腦勺應(yīng)該腫了個包?!?/br> 常卓一愣:“你找他做什么?姐,”他語重心長道,“你都出嫁了,姐夫很好,你好好和他在一起,從前的人和事就不要再放在心上了?!?/br> 年年莫名其妙:“你在說什么呀?” 常卓肅容道:“你是不是還記著段大哥,不然找他身邊的貼身護(hù)衛(wèi)做什么?” 年年一怔:“你確定,那人是段琢的貼身護(hù)衛(wèi)?” 這下輪到常卓覺得奇怪了:“我當(dāng)然確定,我今兒看到他包著頭還覺得奇怪呢。你不知道?那你找他做什么?” 竟是段琢派來的人。年年臉色微變:她還以為段琢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段琢真的提前對聶輕寒動了殺機(jī)。 這下麻煩了。 不同于其他人,段琢在文中是最大的反派,同樣也是小世界氣運(yùn)所在,只不過與聶輕寒一為逆,一為正,各自構(gòu)成維持世界穩(wěn)定的一極。段琢這支線如果出了問題,對劇情的影響可不是其他人比,絕對是毀滅性的。 聶輕寒有危險。 他們?nèi)ゾ┏堑穆飞?,原本就有覬覦她嫁妝的各路悍匪虎視眈眈,若是再加上段琢出手?jǐn)嚋喫?,一個不慎,聶輕寒很可能真的丟了性命。 她不能讓這種意外發(fā)生。 年年心念轉(zhuǎn)動,有了主意,問常卓道:“我們馬上要走了,你有沒有想好送什么禮物給我們餞行?” 常卓道:“父王讓人提前去京城給你們置了一座宅子,里面的家具擺設(shè)我都包了就是?!?/br> 年年嗤之以鼻:“那也得我們有命到京城才行。” 常卓一怔,驀地想起那日在茶樓隔間,高登遠(yuǎn)飛鏢警告之事,不由臉色驟變:“姐你是不是也聽到什么風(fēng)聲了?” 年年道:“昨夜有刺客夜襲?!?/br> 常卓大吃一驚:“怎么回事?”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我就說,要給姐夫派上幾個王府護(hù)衛(wèi)護(hù)送,他偏不肯要。” 年年道:“那你可以另辟蹊徑啊?!?/br> 常卓問:“怎么另辟蹊徑?” 年年循循善誘:“比如說,送他一件防身之物?!?/br> 這倒是個好辦法,只是,常卓苦惱:“總不成把我的黃金鎖子甲給他吧?”那也太笨重了。 年年不經(jīng)意般提到:“我那里有一件金絲天蠶甲,倒是又輕又軟,穿上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常卓狐疑:“你為什么不自己給他?” 年年冷哼:“我的東西,為什么要給他?我是為你解燃眉之急?!?/br> 看來jiejie和姐夫兩人之間的問題還在啊。常卓又是擔(dān)心又是感動:“姐,你對我真好。” 年年道:“你才知道啊。”讓常卓等她一會兒,她去了內(nèi)室,取出任務(wù)手冊,忍著心痛用十生命值兌換了一件系統(tǒng)出品的金絲天蠶甲。 她自己都舍不得動用的生命值,卻一下子為聶輕寒消耗了十點(diǎn)。年年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安慰自己道:若聶輕寒沒了命,任務(wù)失敗,她損失的可不止十點(diǎn)。 任務(wù)手冊上數(shù)據(jù)刷新: 劇情完成度:九十二 生命值:七十一 男主仇恨值:#¥%? 曙光就在眼前,加油! 年年將金絲天蠶甲包好,偷偷摸摸塞給常卓,威脅他道:“不許說是我給的,不然我就告訴父王,丹桂堂后桃樹林中埋的杏花春被你偷偷挖出來喝掉,又灌了白水埋回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