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紈绔_分節(jié)閱讀_159
又在家窩了兩日,研究院那邊來報,說東西已經造好了,胤祚將管家叫來,道:“明兒早上開始,我要到研究院去住,你去安排一下。” “???”管家愣了下,才道:“主子,研究院離這兒也不遠,您什么時候想去看看再……” 胤祚揮手打斷道:“爺沒跟你商量?!?/br> 管家無奈:“嗻?!?/br> 上面張張嘴,下面跑斷腿,管家認命的出了院子,先交代服侍胤祚的丫頭收拾他的衣服鞋襪,又令人去通知段太醫(yī)和廚娘,讓他們準備同胤祚一起搬過去,而后坐了馬車出府,去研究院看房子。 他前腳走,胤祚后腳便出了門,去了雍親王府。 不想卻去的不巧,正趕上弘暉被扒了褲子打屁股,趴在他爹腿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弘暉長牙慢,如今一歲多了才六顆牙,上面四顆,下面兩顆,哭的時候嘴巴一咧露出下面兩顆牙,樣子別提多喜感了,胤祚一看就忍不住想笑,但看著弘暉那雙張掛滿了淚珠兒的小臉蛋,和胤禛那張黑臉,沒敢笑出聲:“哈,這是哪里來的泥猴兒?六叔都要認不出來了!” 看見救星到了,弘暉哭的越發(fā)傷心:“六叔……” 胤禛將人交給奶娘:“帶他去換衣服?!?/br> 弘暉抽噎著,抹著眼淚,被奶娘抱走。 胤祚也不要人請,自個兒找地方坐下,道:“四哥對他也太嚴厲了些,才不到兩歲的孩子,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再說了,男孩子皮實一點也是好事兒?!?/br> 那一身水半身泥的,不問也知道是怎么惹了胤禛。 胤禛淡淡道:“不打不漲記性。誰不是這么過來的呢?” “有嗎?”胤祚道:“我怎么不記得我小時候挨過揍?” 他自穿過來之后,唯一一次挨揍,就是那次坐熱氣球,被他爹氣急了打了幾棍子。 胤禛看了他一眼,道:“那么小的時候的事兒,記不住才正常?!?/br> 前世小時候的事他也早已沒了印象,但是這一世卻用一雙成人的眼睛,看得清楚,記得清楚……有時候他卻寧愿自己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看不懂,記不住。 最小的時候,陪著他的幾乎只有奶娘和下人,等再大一點,到了能認人、學說話的年紀,佟佳氏皇貴妃終于開始出現在他面前,哄他叫人,給他好吃的,再后來教他三字經、教他背詩……卻不知是他表現的太過沉穩(wěn),還是終究不是自己生的,佟佳氏別說打他,連訓斥的話也從未有過一句。 與他相反,胤祚小時候卻挨過很多次打,烏雅氏在疼他入骨的同時,對他期望也高,但凡胤禛會的,便一定要胤祚也會,他沉穩(wěn),胤祚便也不許頑皮,他機靈,胤祚便不許笨拙……稍稍表現差一點,就會被烏雅氏用竹板打手心、竹條抽小腿。 后來為了讓這個弟弟的日子好過一點,胤禛在烏雅氏面前,便刻意表現的木訥陰沉,再后來,胤祚得了心疾,佟佳氏自盡,烏雅氏對胤祚,又從嚴厲變成了一味的嬌慣…… 胤禛心里想的雖多,一張臉卻還是冷硬的跟石頭似得,胤祚自認察言觀色的本事不差,但想從胤禛那張臉上看出復雜的情緒來卻是不能,他也沒這份心,含笑從懷里取出兩篇折子遞給胤禛,道:“大哥過段日子也該回京了,這是我以前寫的關于兵制的折子,等大哥回來,你同大哥商量下,看怎么改,怎么上。” 兩篇折子,一篇寫的是八旗子弟的現狀,以及長久下去可能造成的惡果,建議取消八旗子弟不許從事其他行業(yè)的禁令,分給其土地耕種,或安排入工廠做工。 一篇闡述世兵制的弊病,建議執(zhí)行義務兵制,即按一定比例抽調男丁服兵役,五年后退役,退役時發(fā)放些許軍餉,戰(zhàn)死沙場的話有豐厚的撫恤金,若有戰(zhàn)事,可抽調退伍兵組成軍隊等等。除此之外,還有幾條抑制軍中貪腐和吃空餉的建議。 這兩條折子寫的都很簡潔,寫了弊端,寫了建議,但具體該怎么一步步施行卻一字未提——這東西不是他擅長的,換了其他幾個兄弟誰都能比他做的好,他就懶得費這個心了。 胤禛不接,皺眉道:“那你呢?” 這東西等再過幾天胤褆回來,他親自交給他豈不是更好?為什么要托付給他?太醫(yī)不是說胤祚的身體短時間應該不會有什么事嗎? 胤祚笑笑:“我要閉關?!?/br> 反正他搬到研究院的事兒也瞞不過人,索性大大方方說了。 胤禛神色驟變,斷然道:“不行!” 胤祚將折子放在幾上,低頭喝茶,并不和他爭論。 胤禛豈會看不出他的態(tài)度?怒道:“六弟!” “四哥,”胤祚淡淡道:“這是我自己的事?!?/br> 胤禛臉黑的跟鍋底似得,怒道:“上次你在廣州閉關幾個月,就為了那個破蒸汽機,把自己身體折騰成這樣!你現在還要閉關!你小命還要不要了?” 胤祚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四哥看見蒸汽機的時候,可不是這話!” 胤禛窒了窒,又冷著臉道:“不管怎么樣,這次絕對不行!” 胤祚懶洋洋道:“四哥,我沒有征求你同意的意思?!?/br> “胤祚!” 胤祚原還想和胤禛商量下兵制的事兒,看這種情形,兩個人只怕很難心平氣和聊下去,放下茶杯道:“四哥,我還有事,就不多打擾了。” 施施然起身出門,剛起步就被胤禛趕上來抓住手腕:“胤祚!” 胤祚有些不耐煩回頭,從胤禛當初看見蒸汽機的態(tài)度,他隱隱猜到胤禛推他上位的目的,猜到胤禛到底想讓他做些什么……也許胤禛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苦衷,可他是成年人,憑什么做也由你,不做也由你? 傷人的話還沒出口,便胤禛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眼中流露出清晰的痛楚之意,心中微微一痛,即將脫口的話便咽了下去。 胤禛嘴唇動了數次,才艱澀開口:“你這是在懲罰我?” “四哥,我告訴過你,我的路都是我自己選的,與其他人無關……”胤祚將胤禛的手拿下來,道:“四哥,你想多了,我只是在做我喜歡做的事,如此而已?!?/br> 用自己的身體來懲罰別人?別開玩笑了,他還沒蠢到那份上。 這次病發(fā),一是因為玉硯下藥,二是因為他太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不小心超額使用了……難道在他看來,自己竟是故意的? 真是想多了! 雖然是胤禛設計他做太子沒錯,可是最后點頭的卻是他自己,他并非沒有選擇的機會,既然是他自己決定的事,怎么可能將責任怪在胤禛頭上?而且就算真的怪胤禛,他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他要真這么愛折騰,上輩子就該死了百八十次了! “胤祚,夠了,”胤禛聲音沙?。骸安还苁菫榱苏l,你已經做得夠多了……剩下的,就交給別人不行嗎?每天,看看書,聽聽戲,逛逛園子,舒舒坦坦的過日子……好不好?” “不好?!必缝駠@了口氣,道:“四哥,不要試圖去安排我的生活,我做的,就是我想做和愛做的事……” 不再理他,轉身出門,而后卻是一愣。 門外,劉氏牽著弘暉,正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像是被一萬頭草泥馬踩過一樣。 胤禛跟在后面出門,一眼看見兩人,臉色立刻陰冷了下去,劉氏的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來轉去,一張嘴始終沒能合上,也不知腦補了多少萬字的愛恨情仇。 “四哥,我的身體狀況,我很清楚,我自己會注意?!庇型馊嗽?,胤祚緩了語氣,道:“段太醫(yī)和廚娘會跟我一起過去……我也是很怕死的??!” 可惜他的玩笑沒能逗笑胤禛,胤祚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上前牽過弘暉,道:“六叔要走了,弘暉送六叔出去好不好?” “好?!焙霑熍ゎ^看了眼胤禛,悄聲道:“六叔,你和阿瑪吵架了???” 胤祚牽著他向外走,裝模作樣的嘆氣:“是啊,吵架了。” “六叔,”弘暉小聲道:“你別惹阿瑪,他好兇的,還不講道理……” 胤祚失笑出聲,和你這小東西在一起,講道理好難的,問道:“那弘暉告訴六叔,阿瑪為什么打弘暉屁股?” 弘暉猶豫了下才道:“因為弘暉玩水……” “玩水?。俊?/br> 弘暉低頭:“在浴室里玩了很久,打碎了園子里的魚缸……還有,在荷花池旁邊挖土……” 胤祚問道:“弘暉為什么要打碎魚缸?” 弘暉眼圈一紅,嘴巴一癟,眼淚又要掉下來了:“阿瑪從來都沒問過弘暉為什么……” 胤祚扭頭看了眼黑著臉,一聲不吭跟在后面的胤禛——劉氏也不知道被他趕到哪兒去了,又低頭對弘暉道:“那咱們就不告訴他,你悄悄告訴六叔好不好?” “嗯!”弘暉點著小腦袋,小手在空中畫著圈:“弘暉想讓水朝這邊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