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紈绔_分節(jié)閱讀_158
胤禩是真心不懂了,他這個哥哥的性情他是明白的,決不可能是為了銀子,但除了銀子,還能有什么緣故? 胤祚將果汁交給身邊的侍女,問道:“八弟可知如今在京的旗丁有多少?” 胤禩想了想,答道:“男丁約莫五十萬人吧,怎么了?” 胤祚道:“順治五年的時候,旗丁不到三十五萬人?!?/br> 胤禩微楞,胤祚道:“當初我大軍入關之后,為保證八旗兵的戰(zhàn)力,對旗人施行恩養(yǎng)之制,朝廷給予俸祿,嚴禁其從事工農(nóng)商各業(yè)……有些祖上有頭銜的,能領個虛銜,拿份俸祿,但家里人口漲,俸祿不漲。而普通旗人除了當兵,沒有任何收入,而且八旗兵朽壞,當官的大吃空餉,旗丁里能披甲當兵的,從當初的三取其一,到如今五取其一,許多旗人已經(jīng)生計艱難,朝廷若不采取措施,再這么讓他們閑著沒事生孩子玩兒,這些人很快就該餓肚子了?!?/br> “額……”胤禩微楞后,道:“的確,八旗兵朽壞已久,朝廷再這么養(yǎng)著這些人也不是個事兒……”京里不事生產(chǎn)的旗人越來越多,每天在街上無所事事、惹是生非,而且連兵都當不好——領著驍騎校的銜,卻連馬都不會騎,養(yǎng)著他們當真是白費米糧,而且白費米糧也快養(yǎng)不活了……不過咱們說的不是丁稅的事兒嗎? 微一沉吟,明白胤祚是借旗丁說大清百姓,道:“六哥是說,怕免了丁銀之后,百姓會毫無顧忌的生孩子?可是,人口增長不是好事兒嗎?” 這些年來,一直在打仗,人口和耕地面積都是劇減,在所有人眼中,目前最重要的事兒,就是多生孩子多開荒……但在胤祚看來,如今大清人口近兩億,已經(jīng)差不多了,再多就不好玩了!只是這話卻不好直接說,只得道:“從短時間看來,滋生人口的確是好事,但凡事都該有個度,人口增長過快,從長久來看,卻非美事。” “如今大清的現(xiàn)狀,最底層的百姓才堪堪填飽肚子,若耕地面積的增長跟不上土地面積,百姓就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而且大清的土地就只這么多,資源有限,若是人滿為患,破壞環(huán)境,那后果不是我們可以承受的。” 說到這里停了下來,手指輕輕敲打數(shù)下,又道:“如今四海平靜,該打的仗已經(jīng)打完了,便是日后再起波瀾——不是我狂妄,憑著我造的那些火銃大1炮,別管是哪個地方的敵人,咱大清的火1槍兵,以一敵十都是松松的,而且這些火銃,造起來也不難……日后只怕打仗憑的,再不只是人多二字了?!?/br> 若打仗不再憑人多,人口密度那么大做什么? 又嘆了口氣:不打仗了,生活穩(wěn)定,加上生多少孩子都不必繳丁銀,這種情況下,崇尚人多力量大的老百姓們,還不得拼命生孩子?想起后世那一陣生孩子風惹出的惡果,胤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旺財還以為他冷了,上前給他披斗篷,胤祚搖頭拒絕。 見胤禩還皺著眉冥思苦想,胤祚知道自己這番論調(diào),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有些杞人憂天了,算了,就當是打個預防針吧!笑道:“原不過是我閑著沒事兒胡思亂想,八弟不必糾結——若日后果真出現(xiàn)這種跡象,再設法也不遲。” 胤禩點頭,沉吟不語:他這位哥哥向來有許多胡思亂想,只是這些胡思亂想最后總會被實現(xiàn),所以他不敢不糾結。 胤祚又道:“旺財,你回城去幾位爺府里跑一趟,說晚上我設宴,為八弟送行?!?/br> “六哥,別?!必范T忙道:“這趟差事來的急,弟弟晚上還有許多瑣事要安排,實在不得閑……六哥不如留著等我回京,替我接風好了。” “也好。”其實胤祚如今也不喜歡請客吃飯——他喝不得酒,熬不得夜,飲食上禁忌多多,有他在,大家伙兒都暢快不起來。 伸手取了果汁,道:“那我就以此代酒,祝八弟一路平安?!?/br> 胤禩舉杯,同胤祚一起一干而盡,又正色道:“弟弟此去,怕是關隘重重,還想請六哥指點一二。” 胤祚搖頭失笑,道:“你哪用得著我指點呢?” “六哥……” 胤祚打斷他,道:“在諸位兄弟中,四哥性情堅毅,百折不回,再大的風浪也不能讓他卻步,八弟你聰慧過人,心思敏銳,不動聲色就能將所有矛盾化為無形……我想不出來,你和四哥齊心合力去做的事,會有什么是辦不到的?!?/br> 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刀劍合璧,天下無敵”幾個字,忍不住想笑,干咳一聲忍住,道:“所以,不要問我,最多頂不住的時候,把我拿出來頂缸就是……黑鍋什么的,我是不介意多背幾個的?!?/br> 胤禩起身,躬身一禮道:“多謝六哥?!?/br> 胤祚這話,聽起來似是玩笑,卻無疑是太子版的“先斬后奏”,比任何東西作用都要大。 胤祚擺擺手,讓他坐下,不再聊正事,說起閑話來:“最近這園子里,讀書人來的是越來越多了?!?/br> 胤禩笑道:“六哥你忘了,皇阿瑪今年開了恩科……再有一個月就要秋試了,京里的讀書人能不多嗎?” 胤祚笑道:“瞧我這腦子,我還以為是讀書人越來越喜歡逛園子,原來卻是讀書人越來越多的緣故?!?/br> 真是過暈了,那恩科還是用他的名義開的呢! “爺,”旺財再一次勸道:“天色不早,晚上風涼,咱們還是回去吧!廉親王殿下晚上也還有事呢!” “行,那就回吧!”胤祚也盡興了,扶著闌干起身。 旺財大喜,吩咐人去把轎子喚來,自己則扶著胤祚“下山”。 到了平地,胤祚甩開旺財?shù)臄v扶自個兒走,才剛走了幾步,便聽見不遠處傳來尖刻的聲音:“你,你說什么?簡直豈有此理!” 胤祚轉(zhuǎn)頭看去,卻是那些個聚會的書生,和園子的人不知怎的發(fā)生了沖突,一個管事領著幾個下人正同他們對峙。 一個丫頭冷哼一聲,嘲諷道:“說讓你們把它洗了!一個個看著人?!?/br> “閉嘴!”那管事制止丫頭繼續(xù)說難聽的,道:“諸位公子都是讀書人,園子的規(guī)矩寫在門口,想必諸位也看過,這園子里,不許亂扔垃圾更不許亂涂亂畫……” “什么亂涂亂畫!”那書生大怒:“這是我等心血之作,寫在這石壁之上,是它的榮幸……” 管事不卑不亢道:“這位公子,小的就是一個下人,實在不懂欣賞什么詩詞。是心血之作,還是頑童涂鴉,小的分辨不出,只能按咱們主子的吩咐做,務必保證環(huán)境整潔。諸位請恕小的直言,題詩是雅事,摘花也是雅事,可若每個來園子的人都要摘幾朵花兒回去,這園子還能看嗎?” “若諸位果真有好詩詞,可去園子東面,那里有一道白墻,專門供題詩之用,紙筆都是免費的?!惫苁略捯粢晦D(zhuǎn),道:“但是,這里卻是不行。諸位公子是自己將它洗了,還是花一錢銀子,小的派人來洗?” 那書生還要爭執(zhí),身邊同伴卻將他拉住,掏了一錢銀子出來,道:“有勞了!” “不敢。”管事親自上前接了銀子,道:“諸位公子請自便,小的會在閉園之后才派人過來,不會影響諸位興致……告辭,告辭?!?/br> 胤禩低聲對胤祚道:“六哥這位管事,倒是不錯?!?/br> 胤祚搖頭失笑,道:“咱們在這兒呢,他敢不‘不錯’嗎?不過,的確很會說話就是?!?/br> 說是不敢擾了他們的興致,但那些書生哪還有心情游玩,收拾東西準備散了,最先說話的書生依舊不能消氣,道:“說的好聽,什么隨便人逛?這也要錢,那也要錢,寫幾個字還要訛錢!連這山山水水都沾上了一股銅臭味兒,看著就讓人膈應!” 旁邊一人道:“要我說,這么大的園子,要維護起來,所費銀錢也不少,在某些地方適當收點錢也無不可……何況不愿花錢,也有免費的景致可看,免費的戲可聽……” 那人打斷道:“能蓋的起這么大的園子的,還能缺那幾個錢?分明就是……” “王兄!”先前那人截斷他,又道:“慎言!” 胤祚將捏著拳頭想去揍人的旺財揪回來:“扶爺上轎子!” 旺財悻悻然扶著胤祚上轎,憤憤道:“吃了人舍的粥還要嫌人沒給rou……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胤祚搖頭失笑,道:“這種人多的是了,你一個個計較的過來嗎?” 旺財正要抗議,卻聽胤祚繼續(xù)道:“派人查查他是誰,然后告訴主考官,便是他的文章寫出花兒來,也不許取他?!?/br> 旺財歡喜應了,又詫異道:“主子您不是說不同他計較嗎?” 胤禩笑道:“六哥沒同他計較啊,六哥只是不用他罷了……這等人,怕也沒人敢用?!?/br> 又道:“這園子是六哥蓋的事兒,雖然普通百姓并不清楚,但并未刻意瞞著人,這些讀書人理應知道才是,這位……約莫是人緣太差。”更有可能是被人算計了,否則一開始沖突,就該有人提醒他了。 旺財聽不出他隱晦的意思,連連點頭:“那樣的人,人緣差是一定的!” 出了園子,胤祚與胤禩同車回城,將他送回府后,胤祚才回了太子府?;厝s有驚喜等著——大半年過去,研究橡膠的那幫人終于有了進展,找到了抗氧化的配方,相應的,也弄出不少軟硬橡膠來。 胤祚等這個東西實在等的太久了,匆匆畫了好幾副圖紙讓人送去研究部,等吃了晚飯,就坐在矮凳上拍小皮球玩兒。 見他興致高,旺財想勸阻又不忍,道:“這東西,送給雍親王家的大阿哥,他肯定喜歡?!?/br> 胤祚嗯了一聲,道:“等爺玩膩了就送給他?!?/br> 旺財噗嗤一聲笑道:“爺您至于嗎?實在舍不得,讓他們再做幾個不就得了?” 胤祚搖頭:“這東西,有大用呢!” 雖然他派了人去收,但那地方太遠,船跑一趟也就裝那么些,可舍不得浪費。 第一百零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