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掃墓_分節(jié)閱讀_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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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大駭,正要抽手,卻覺他微微用力,握了我的手一下,仿佛傳遞什么只有彼此方懂的訊息,隨即手指一抬,輕輕松松自我手上將那盤菜接了過去,微笑說:“好香,簡太,你兒子的手藝看起來不錯?!?/br> “家常便飯而已,就怕入不了你的眼,夏生(夏先生)不用客氣,快坐快坐,你肯賞臉來,我們不知多高興?!焙啂熌绦呛堑匾恼装刈?,又招呼我:“仔仔,你也快來吃飯。” “還有湯沒煲好?!蔽铱戳讼恼装匾谎?,淡淡地說:“你們啟筷先,不用等我?!?/br> 夏兆柏微笑著說:“哪有不等主人的道理?!?/br> “仔仔還小,不用等他,我們先吃吧。來,試下他的手藝,”簡師奶指著桌上我弄的西芹百合炒雞柳,椒鹽豆腐鮮魷說:“這個是我們逸仔的拿手菜了,我做的都沒他做的好,而且他身體不好,不能多吃椒鹽這些東西,夏先生試試?!?/br> 夏兆柏看了我一眼,夾了一筷子試了下,眼睛微瞇,慢慢笑了起來,倒好像想起什么美好的事情一樣,整張臉洋溢一種堪稱溫柔的表情,輕聲說:“確實(shí)好吃。” 我心里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心想若知道來吃飯的是你,我絕不會費(fèi)這個心思。我揭開湯罐,里面是南北杏無花果煲白肺,正值雨季,我數(shù)處骨頭隱隱作痛,又會干咳,這是簡師奶常常為我煲的一味湯。我加了調(diào)料,試了味道,老火煲足兩個鐘,再加了母親的期待和愛意,這湯的味道,層層疊疊,匯就直達(dá)心肺的溫暖。我轉(zhuǎn)身拿碗,卻嚇了一跳,只見夏兆柏倚在門框處,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哐當(dāng)一下扔下湯勺,壓低聲音說:“夏先生,我們談?wù)?。?/br> “簡逸,不用這么草木皆兵?!毕恼装匚⑿χf:“我只是單純上來吃餐飯,我很久,沒有吃過家里廚房做出來的東西了?!?/br> “那是你的事!”我猛然轉(zhuǎn)身,低聲說:“你到底想怎樣?你別忘了,我手上有你的……” 夏兆柏仿佛聽到什么笑話一樣,呵呵低笑起來,笑完了,才抬頭看我,眼中有狠厲之色,放慢語速,輕聲說:“信不信,你那些相片還沒拿出來,我就能,讓你拿不出來?” 我心下一驚,他狀若無意地朝廚房外笑了笑,說:“簡太太,我想先飲湯,你要不要?” “好啊,讓逸仔給你舀,我不用了?!焙啂熌讨袣馐愕鼗卮穑骸白凶邪。阙s緊弄完出來吃飯,不要等菜冷了?!?/br> 我腳下一軟,簡師奶就是我最大的軟肋,夏兆柏,上輩子拿整個林氏都玩不過你,這輩子,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怎么跟你斗?拿什么跟你斗? 他上前一步,一把扶住我,將我禁錮臂膀之間,嘴唇貼著我的耳括,仿佛廝磨親吻,小聲說:“別怕我,小逸,你乖乖的,我不會怎么樣,好嗎?” 我閉上眼,一種無力感充滿全身,耳邊聽得他喟嘆一聲,環(huán)抱著我,熟練拿起碗和勺子舀湯,隨后又輕輕地吻了我的耳垂一下,低聲說:“味道不錯,看來,我真是撿到了?!?/br> 我渾身戰(zhàn)栗,抬起頭,哆嗦著問:“撿到什么?你什么意思?” 他看著我,目光復(fù)雜深邃,似乎有無窮困惑掙扎,最終,慢慢平復(fù)為一種溫和,微笑著說:“以后再說吧,現(xiàn)在,我們先出去吃飯,放心,我今日,什么也不做?!?/br> 他說完,隨即轉(zhuǎn)身離去,我猶如夢游一般,愣愣跟了出去。飯桌上雖然盡數(shù)是我精心烹飪的東西,可我卻全無食欲,一餐飯吃得食不下咽。耳邊聽得夏兆柏與簡師奶倒是談笑風(fēng)生,仿佛認(rèn)識許久的街坊鄰里一般。我細(xì)細(xì)旁觀,深覺夏兆柏再不是當(dāng)年那個初初來港,什么也不懂,言談中露著靦腆的大陸移民。他早已揮灑自如,胸有成竹,對上至政要商界巨擘,下至三教九流,只要愿意,皆有一套對應(yīng)法子。這種自底層一路過關(guān)斬將,殺出血路攀爬而上的人最為可怕,他吃過苦受過罪,知道人性丑陋的地方,清楚社會結(jié)構(gòu)中明面下的暗箱cao作,不講求規(guī)則,可又明白怎么cao縱規(guī)則。他又手段狠厲,耐性極佳,若盯上什么,便如叢林獵殺動物一般,潛伏等待,一擊斃命。當(dāng)初,他對林氏是如此,如今,只怕他要對我們也是如此?我越想越是心驚,越想越是坐立難安,正在此時,卻聽得簡師奶笑嘻嘻地跟我說了句什么話,我茫然無措,問:“媽咪,你說什么?” 簡師奶白了我一眼,說:“我說,夏先生說,我對這一片這么熟,又是開檔口賣菜,他請我去新超市管蔬果進(jìn)貨這一塊,你說好不好?” 我狠狠盯住夏兆柏,說:“夏先生投資做超市?小心轉(zhuǎn)行血本無歸。” 夏兆柏微微一笑,說:“沒關(guān)系,這本來就是公益性質(zhì),我不指望掙錢,話說回來了,錢銀這些東西,哪里掙得完?也要考慮回饋社會的?!?/br> “真這么好心,你怎么不去支援西部開發(fā),怎么不去內(nèi)地建希望小學(xué),地震倒塌那么多校舍,你怎么不去捐款?”我實(shí)在忍不住,咄咄逼人問他。 “仔仔,不可以沒禮貌!”簡師奶訓(xùn)斥了我一聲,回頭對夏兆柏賠禮說:“對不起啊夏先生,你知道,后生仔,這個年紀(jì)總是不聽話……” 她語氣中的隱忍讓我心痛,是啊,我現(xiàn)在不過一文不名的窮孩子,街市拆除,母親頃刻間就沒了工作,家里困頓雪上加霜,她想要這份工,不得不求著夏兆柏。我頹然垂頭,卻聽夏兆柏溫言勸解說:“沒關(guān)系,逸仔有自己想法,這很好,現(xiàn)在的小孩,就怕人云亦云,最后不知所云。逸仔,”他仿佛跟我認(rèn)識很久似的徐徐說:“你剛剛說的那些,夏氏都有份投資捐助。而且,我遲點(diǎn)會選間大學(xué),成立獎學(xué)金,資助他們的大學(xué)生。簡太太,大家都知道,我夏兆柏出身貧苦,奮斗了很多年才有今時今日的一切,很多實(shí)情,我比別人清楚?!?/br> “夏先生,英雄不問出處,不是跟你聊得來,我也不會請你來我家吃飯啦。”簡師奶笑呵呵地說:“老實(shí)說,我剛剛一直很擔(dān)心,你會不會懷疑我們是為了巴結(jié)你借機(jī)搏上位,還好你沒這么想。” 夏兆柏淡淡地笑了,看著我說:“簡太太多慮,我公私分得很清,不可能因?yàn)槌阅阋徊惋?,就給你好處,同樣,也不可能因?yàn)橐葑幸痪湓挾帜銈儭!?/br> “那就好,那就好?!?/br> 他們又繼續(xù)寒暄,我聽不下去,放下碗筷說:“媽咪,我吃飽了,夏先生,你慢用?!?/br> “怎么吃這一點(diǎn)點(diǎn)就飽了?”簡師奶看著我:“胃口不好?” 我怎好說看著夏兆柏吃不下飯,匆忙間隨口應(yīng)說:“天要下雨,我骨痛?!?/br> 簡師奶立即放下筷子,擔(dān)憂地說:“藥酒在壁柜里,阿媽給你拿來擦擦先?!?/br> “怎么年紀(jì)小小,還會骨痛?”夏兆柏看著我,緩緩地問。 “夏先生,你不知道,仔仔出過車禍的,唉,都是我這個作媽的沒用,讓孩子受了那么多苦……”簡師奶一面講,一面快手快腳,進(jìn)房間壁柜里拿了藥酒,說:“去房里自己搽,好不好?” “哦。”我接過去,又朝夏兆柏冷淡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自己房間,順手關(guān)了門。其實(shí),我關(guān)節(jié)骨痛,并非不能忍耐,只是看著夏兆柏,實(shí)在心情起伏甚大。窗外不知何時,又飄起細(xì)雨,雨點(diǎn)打落玻璃窗上,拖下一道道無望的水痕,我心煩意亂地看了一會,又察覺客廳不知何時,說話動靜又小了下去。我了解夏兆柏,他此刻正扮演一個有良心又親民的富商形象,當(dāng)不會對簡師奶如何,怕的是他以后處處以此掣肘于我,我又該怎么辦?難道真的將他的裸照放上網(wǎng)路,公諸于世?夏兆柏那種人,被威脅已是極限,若真的惹怒他,那樣才無異于自尋死路。 我長嘆一聲,遇上此人,我從來便是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進(jìn)退維谷,無法可想。我倒在床上,又覺頭昏目眩,夏兆柏真是他媽的克星,見到他,林世東的靈魂會恐懼,簡逸的身體也會恐懼。我閉上眼,忽聽門上輕輕被扣幾下,夏兆柏的聲音傳來:“逸仔,你怎樣?好點(diǎn)沒?簡太太說你明年考大學(xué),我想進(jìn)來聽聽你的意向,看到時候能幫什么。” “不用不用!”我吼出聲,順手抓了一物朝門摔去。卻在此時,門恰好打開,夏兆柏眼見一物飛來,迅速一側(cè),那東西哐當(dāng)一聲跌落在地,摔個粉碎,我猛然驚醒,那是我日常喝水一只瓷杯,怎么能拿來砸人?尤其是,砸的是夏兆柏。 第章 我跳了起來,多年的教養(yǎng)令我脫口而出:“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沒事吧?有沒有弄傷?” 夏兆柏定定地看著我,目光由陰沉逐漸轉(zhuǎn)為柔和,最后慢慢微笑了,搖頭嘆氣說:“第二次了?!?/br> 我吶吶地轉(zhuǎn)過頭,說:“沒傷到的話,請出去,謝謝?!?/br> “你第二次襲擊我,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不會跟你客氣?!毕恼装乜跉馄降卣f,大踏步進(jìn)來,我的房間實(shí)在太窄,他人高馬大,頓時占據(jù)不少空間,那壓迫感隨即而來,我退了一步,咽了口唾沫說:“你,你要干嘛……” “坐下!”他簡單命令。 “夏先生,我不想爭執(zhí)”我清清嗓子,深吸一口氣,盡量不讓外面的簡師奶聽見,說:“也不想襲擊你,我不想我媽有什么誤會。” “放心,她約了人,現(xiàn)在出去打麻將了?!毕恼装氐卣f,“她拜托我,來聽聽你的志向之類,據(jù)說,你想讀歷史?” 我難以置信,他到底是如何取信簡師奶,讓她覺得他就是個關(guān)心民間疾苦,真心愿意幫助我們的好人?甚至于,我都能揣測到簡師奶的心思,她那樣單純的女人一定覺得這是個機(jī)會,夏兆柏在本港呼風(fēng)喚雨,若我真入了他老人家的法眼,只怕日后能謀個好點(diǎn)的前程? 我扶額嘆息,坐了下來,夏兆柏是商人,我也曾經(jīng)是商人,事到如今,也只能坐下來談判,看看能將事情如何解決。我睜開眼,指指我的床說:“我們談?wù)劙?。不好意思,只有一把椅子,你坐床,我不介意?!?/br> 夏兆柏卻不答話,直直走了過來,在我面前坐下,我大惑不解,卻見他俯身曲起我一條腿,放到他膝蓋上,我大駭,竭力收回,卻被他牢牢按住,我口不擇言,掙扎著叫道:“你,你說了今日什么都不做!” “你以為我要做什么?”夏兆柏好笑地看著我:“放松點(diǎn),這點(diǎn)誠信我會講,我給你搽藥酒?!?/br> “不用……” “那或者我不跟你談,我跟簡太太談?wù)??”他淡淡瞥了我一眼,說:“比如她兒子蓄意傷人,拍我的不雅照片勒索,或者更遠(yuǎn)一點(diǎn),在我宅子里偷東西又連夜?jié)撎???/br>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氣得發(fā)抖:“我媽肯定會信我的!” “是啊,她當(dāng)然會信你,只是她肯定會因此擔(dān)心,來求我放過你,不要將你交個警察,你想看到她來求我?” 我咬著嘴唇,恨恨地看著他,半響,一寸寸放松了擱在他膝蓋上的腿,他說得對,我怎么舍得讓簡師奶去求這個混蛋?怎么舍得,我今世的母親,去向我前世的仇人低頭?我眼睜睜地看著他輕輕挽起我的褲腳,露出半截小腿,晶瑩剔透的肌膚上,一道常常的疤痕如蜈蚣一般猙獰扭曲,份外醒目。他的手掌握了上去,溫度炙熱,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勢,從上而下,由輕而重慢慢摩挲按摩。一股熱流涌了上來,夾雜著酥麻、疼痛、憤怒和無奈,我扭過頭去,自欺欺人地想,就當(dāng)這腿不是自己的,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吧。 片刻之后,他停了下來,輕聲問:“疼嗎?” 我此時方覺得,腿上一片火辣辣地疼痛,我咬牙不答,忽然,腿上被澆上一陣冰涼,他將半瓶藥酒,澆了下來,我嗤了一聲,本能一縮,他猛地一抓,手勁奇大,使勁搓揉拍打,我受不住,終于悶哼出聲。 “疼也忍著?!毕恼装乩渎曊f,頭也不抬,繼續(xù)揉我的腿,待那陣火辣辣的痛感伴隨著血脈通暢的暖意出現(xiàn),他方住了手,可手掌仍然慰貼在我的小腿處,陣陣暖意仿佛直達(dá)心底,他微微笑了,柔聲問:“好點(diǎn)沒,痛得可好些?” 我驚詫地看著他,忽然想起,我一見他便只顧著怕他要怎么報(bào)復(fù)我,報(bào)復(fù)我的家人,卻忘了一件最基本的事,那就是,夏兆柏今時今日,怎么樣也算一個富豪,收拾我這樣的人,比捏死一個螞蟻還容易,又何須屈尊降貴,蒞臨這里?便是要施恩,可也無需親自到來,還與我們一道吃飯,還為我,搽藥酒? 他難道不該將我抓起來,交由手下痛扁一頓,或是讓簡媽找不到工作,或是害我們流離失所,才更符合他的一向做法的嗎? 還是說,他此刻施恩的背后,隱藏更為陰險(xiǎn)的用心?畢竟,誰會閑著沒事,為一個即將失業(yè)的女人提供適合她的工作?會放著家里高薪聘請的廚師不用,來我們這,吃一頓上不了臺面的家常便飯?會為一個數(shù)度忤逆他的少年搓揉傷腿,然后還暗示有一個基金,可以幫助他上大學(xué)? 這些俗稱“雪中送炭”的事情,擱在林世東身上,他會做。因?yàn)樗艿慕甜B(yǎng),他愚蠢的人人平等的觀念,讓他選擇做一個濫好人;可這是夏兆柏,夏兆柏,不是該殺伐決斷,面不改色,不是該看著旁人被他逼了跳樓,還能倒紅酒細(xì)品,他不是,曾經(jīng)逼得我失魂落魄,沒了活路,還能與我那個堂弟,媾 和慶賀的么? 一瞬間,他有陰謀的想法幾乎為我所確信。但是,我心里卻又隱約有了一絲不安,那雙搭在我的小腿上的手,確實(shí)溫暖厚實(shí),經(jīng)過他那么一折騰,我骨頭縫隙中絲絲冒出的寒氣痛感,似乎,真的有所緩解。 我受的教育,從來沒有教過我,如何惡狠狠在別人的幫助前轉(zhuǎn)過頭去,即使那個人,是我的仇人,我想了想,還是低聲說:“謝謝。” 夏兆柏仿佛很高興,微笑著說:“我手藝不錯吧?我的父親,以前是個跌打醫(yī)生,就是鄉(xiāng)下那種,沒有醫(yī)師執(zhí)照,專門給人看點(diǎn)風(fēng)濕骨痛,跌打損傷的,我這都是跟他學(xué)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