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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蒙郎在線閱讀 - 第16節(jié)

第16節(jié)

    博金河這才拱手一拜,“這就好,那博金河就不打擾公主休息了?!?/br>
    “多謝?!绷杷蝺嚎戎屲魄飳⑷怂土顺鋈?。才自己躺了回去塌上,精神還沒好,得再養(yǎng)養(yǎng)晚上才好赴宴。

    作者有話要說:  赫爾真:每天早晚喝牛奶,增強(qiáng)抵抗力哦!

    第23章 阿修羅

    華燈初上,客營(yíng)里,阿布爾汗和可敦薩仁都已經(jīng)入座。

    巴雅爾纏著赫爾真,從營(yíng)外進(jìn)來。“赫爾真方才回來,今晚定要和我吃酒。那完顏小兒定不是赫爾真的對(duì)手,赫爾真用了多少招數(shù)打贏的?”

    蒙哥兒笑著搖頭不語,兄弟二人走來帳前,齊齊對(duì)著座上的人一拜,“大汗,可敦?!?/br>
    阿布爾汗慈愛,笑著點(diǎn)頭,才讓兩人入座。

    可敦方才側(cè)顏看著阿布爾汗,“meimei今日才產(chǎn)下小郡主,身子還虛著,還在帳子里養(yǎng)著。宴席便不來了?!?/br>
    阿布爾笑著,“有巴雅爾便好。達(dá)達(dá)爾可是還在赤嶺沒趕回來?”

    可敦頷首,“今日來了人回信兒,還在和赤嶺汗商討和解一事。不過他說,七日后大汗大壽之前一定趕回來?!?/br>
    阿布爾點(diǎn)頭,外頭才有人來報(bào),“大汗,可敦,木南公主來了?!?/br>
    阿布爾揮手,“快請(qǐng)進(jìn)來。”

    凌宋兒傍晚才醒,精神好些,可睡得太久還有些恍恍惚惚。芷秋給她梳好雙環(huán)髻,金步搖是那時(shí)可卡先生連著身上的紫色錦袍一并辦回來的。額間貼好了櫻花鈿。這才出來了自己的帳子。

    可卡先生侯在帳子外,“公主,可卡這里還有皇上的親筆文書?!?/br>
    凌宋兒點(diǎn)頭,“可卡先生本就是使臣,跟我一道去見阿布爾汗吧?!?/br>
    可卡點(diǎn)頭,這才跟在凌宋兒身后,一道兒進(jìn)來了可汗大營(yíng)。

    燈火光亮,席旁有馬琴胡笳奏樂。凌宋兒遠(yuǎn)遠(yuǎn)望見殿上坐著的阿布爾汗,可敦坐在一側(cè),另一側(cè)是個(gè)少年。蒙哥兒卻和博金河坐在座下首位。兩旁四下,該都是阿布爾汗的臣子,見得她進(jìn)來,方才還在小議,戛然都停了聲。

    芷秋在一旁扶著,外衣錦袍長(zhǎng)尾托地,卻是被一旁走過去添酒的仆子踩了下。

    凌宋兒腳步踉蹌,忙扶好芷秋穩(wěn)住了。

    蒙哥兒在殿上看著,手中酒杯也跟著頓了頓。

    芷秋忙去幫她重新理好了錦袍長(zhǎng)尾,才重新扶著主子,緩緩踱步去了殿前。凌宋兒做了木南拜見之禮,一旁可卡先生手舉文書,對(duì)阿布爾汗亦是一揖,“木南天慈公主,拜見阿布爾大汗?!?/br>
    “可卡帶木南皇帝送木南公主和親至此,道遇劫難,是以耽擱了不少時(shí)日?!?/br>
    凌宋兒雖還是病著,肌膚卻是雪白,櫻花鈿更是襯得她膚如凝脂。錦袍寬松,又多了幾分江南女子的嬌嬈。巴雅爾一旁看得入了呆。蒙哥兒目光也忙挪回來自己的杯盤上。

    才聽得阿布爾一襲話,“公主途中劫難,我都聽赫爾真說了。虧得長(zhǎng)生天保佑,平安到來我大蒙,我也好給木南國(guó)主一個(gè)交代。使節(jié)也辛苦,一會(huì)兒便和公主一道入席,享宴?!卑⒉紶栒f著,使人過來接了可卡先生手中文書。

    凌宋兒拱手一揖,才從袖口里,拿出來方才寫好的信件,合手道,“還請(qǐng)阿布爾汗修書給父皇,報(bào)得平安。這其中是我親筆書信,已經(jīng)陳詞好那送親將軍陳淵的罪行。望大汗能一并讓人帶給我父皇,好為木南懲治jian佞。”

    阿布爾汗揮手,又讓身邊仆子下來取了凌宋兒手中信件。“兩國(guó)既已商議好和親,公主的平安函和這信件,本汗定會(huì)讓人送去木南。”

    凌宋兒忙一揖當(dāng)是拜謝了。

    阿布爾收下仆子手里遞過來的信件,才放到案上一角,又道,“今日既是給公主和赫爾真洗塵接風(fēng),也是想跟公主商議和親一事。本汗有三個(gè)兒子,都看得緊要。不過依著大蒙習(xí)俗,女子若是有喜歡的人,可以自己遞上翎羽,男子若是接下來,便當(dāng)是約定成了?!?/br>
    “公主既是來了我大蒙和親,那便入鄉(xiāng)隨俗吧。本汗會(huì)在一個(gè)月后設(shè)下篝火宴,這段時(shí)日,也好讓你們多相處相處,公主才好明了自己的心意。”

    “……”凌宋兒方才病醒,還有幾分迷糊。在塔勒的時(shí)候,雖也聽著依吉提起過這樣的風(fēng)俗,在木南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她雖貴為長(zhǎng)公主,不莫也是被父親一直和親書,送來了大蒙汗?fàn)I,何時(shí)有過選擇?

    凌宋兒正低著眉宇,給阿布爾汗做禮。便聽得上座少年起身,“木南公主生得真美。額吉早讓我準(zhǔn)備好了禮物?!卑脱艩枏纳献聛恚瑢⑹掷锏亩Y盒遞到凌宋兒面前,揭開來盒頂,里頭是一枚紅玉金戒,精致貴氣。

    凌宋兒還在思忖,接好還是不接的好。卻又聽得另一側(cè)可敦打趣道,“巴雅爾也太心急了,你長(zhǎng)兄不在,你這可是想近水樓臺(tái)了?”

    說完,又吩咐著一旁姜琴嬤嬤,“將大王子留著的寶石匕首,送去給公主吧。他臨行前是留過話的,只可惜了,還沒能趕得回來?!?/br>
    姜琴嬤嬤聽了吩咐,從一旁捧出來早準(zhǔn)備好的金色匕首,低頭舉過雙眉,送來凌宋兒眼前。

    凌宋兒這才退了兩步,目光卻不自覺看了看上座的蒙哥兒。那人竟是還在喝酒…兩方盛情,她又不通曉這兒的禮數(shù),只好輕嘆了口氣,對(duì)一旁芷秋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東西都接了下來。

    見得姜琴嬤嬤退回去可敦身邊,巴雅爾也勾著嘴角,侯在一旁。阿布爾汗卻是在上座大笑了起來,“也罷,也罷。公主剛來大蒙,該是不知風(fēng)俗。那就等親事定下來,再退其他人的信物吧?!?/br>
    “……”凌宋兒卻是幾分不解,以為是見面禮罷了,信物是什么意思?

    蒙哥兒又不說話,她怎么知道會(huì)收了兩家的信物了。只好回了阿布爾的話,“是可敦和三王子太盛情了,宋兒并不知這是信物…”

    阿布爾卻是抬手一揮,“無妨,讓公主先知道知道他們的心意,也好。”

    “公主無需介懷,快入席吃酒吧?!?/br>
    聽得阿布爾這話,凌宋兒才算是松了口氣,卻是被一旁候著的巴雅爾碰了碰手臂,見他指著上座自己的位置,“母親特地囑咐,讓巴雅爾好生招呼公主。好謝謝公主昨夜里幫她渡了一劫。公主就隨我坐吧,有好酒!”

    凌宋兒沒好拒絕,點(diǎn)頭隨著巴雅爾上座。蒙哥兒就在一旁鄰座上,正和博金河碰杯。她來殿上已久,他也沒抬過眼眸。大王子和三王子都送了信物,他卻一動(dòng)未動(dòng)。像是做給其他人看的,他赫爾真沒打過她的主意。

    也罷,那就一起喝酒。

    凌宋兒方才端著酒杯小酌,一旁巴雅爾卻是小聲問了起來。

    “聽聞公主是被赫爾真從定北城里救出來的,公主可見到赫爾真殺那完顏狗賊了?定是大快人心?!?/br>
    凌宋兒只微微點(diǎn)頭,笑得幾分局促。想起那顆滴血頭顱看著她的眼神,至今不寒而栗。

    巴雅爾侃侃而談,問的都是定北城一戰(zhàn)的事情。聽得出來話語里對(duì)赫爾真的欽佩。凌宋兒卻是覺著坐席什么地方不對(duì),蒙哥兒雖是靠著上座最近,可卻沒落在在主人位置上。阿布爾雖說三個(gè)兒子都是緊要,看來也不過是皮面兒話,這親疏一看便知了。

    有一搭沒一搭答著巴雅爾的話,凌宋兒才拿著匕首切了兩塊羊rou下來,吃著。余光掃著旁邊的位置,那人也是吃rou喝酒,話甚少。

    有仆子給博金河添酒,完了又湊來蒙哥兒身邊,往他杯里倒著。那仆子卻又拿著他手旁匕首,去割rou放到他碟子里。

    凌宋兒方才覺著晃了眼,這仆子竟是幾分眼熟,原是金山鎮(zhèn)收回來的茵茵丫頭。倒是好,留著身邊伺候他。目光不覺留在他的案臺(tái)上,才見得那人也看了過來。眼神交匯一瞬,那人低眸下去,對(duì)一旁茵茵擺了擺手,“你伺候博金河就行,不用管我?!?/br>
    凌宋兒這才收回來目光,又飲了一小杯,便是咳嗽了起來。芷秋忙在后頭給她順著后背,小聲提醒著,“公主,少喝些。昨日夜里還發(fā)熱,這得又傷了身子?!?/br>
    蒙哥兒耳尖,手中酒杯頓在空中。一旁巴雅爾卻是起身了,對(duì)阿布爾汗一拜。“父汗,公主昨日深夜才到的汗?fàn)I,夜里一宿沒睡幫著母親順產(chǎn)。該是累病了,不如巴雅爾先送公主回去歇息?!?/br>
    “……”凌宋兒也只得跟著一道兒起了身,捂著胸口止了咳嗽,“宋兒卻是有些累了。”

    阿布爾汗這才應(yīng)允了,“那公主便早些回去休息吧,讓烏云琪再去給公主看看。身子要緊?!?/br>
    凌宋兒拜別阿布爾汗,巴雅爾卻是先去了臺(tái)下引路。蒙哥兒微微側(cè)眸,看著她從臺(tái)上下來,跟著巴雅爾身后出去了。人沒動(dòng),捏著酒盞的手指卻泛了白。

    一路被巴雅爾送回自己的營(yíng)帳,凌宋兒又是道謝又是禮別,進(jìn)來帳子,被芷秋扶著坐回去塌前歇著,便聽那丫頭碎碎念叨了起來。

    “這下可好,大王子和三王子都送了信物,蒙哥兒怎的一點(diǎn)兒反應(yīng)也沒有?這讓公主還怎么選?”

    “公主明明還病著,那人也沒來看過。自從來了汗?fàn)I,就跟陌路人似的,真是沒心肝。早知芷秋幫著他作甚?還不如多看看三王子,知道疼惜公主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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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阿修羅

    凌宋兒又咳嗽了兩聲,才起了身,“寬衣吧,我累得很。”到底是病中的身子,方才宴席上折騰了半天,又鼓著小脾氣喝了酒,眼下有些昏昏沉沉。

    “公主身子要緊,別理那人?!避魄镎f著,才忙來幫她取了金步搖,又解了錦袍和層層紗衣,剩得一件單薄的白色內(nèi)服,扶著她躺回去了塌上。

    帳子外頭鈴鐺響了起來,芷秋幾分欣喜,凌宋兒盼了一盼,才聽得女子的聲音,“烏云琪來給公主送藥了?!?/br>
    芷秋噘嘴,“該來的不來?!辈湃ビ藶踉歧鬟M(jìn)來。

    凌宋兒卻是側(cè)躺在塌上,到底累了,歇著舒服了些。見得烏云琪換了一身白色衣衫,發(fā)間絲繩也全是新色。這女子第一眼看不是驚鴻,可越看越是耐看,還有福氣綿長(zhǎng)之相。等著烏云琪端著藥湯過來,她才撐起來身子,一口喝干了藥,便拉著人家問起來些事情。

    “初來汗?fàn)I,有些事情還不太清楚,烏云琪你能不能教教我?”

    烏云琪卻是笑了笑,扶著她躺了回去,“方才烏云琪在大汗客營(yíng)外都聽到了,公主可同時(shí)接了大王子和三王子的信物,大家都在猜公主要選誰?”

    “還有人開起來了賭局,公主你莫見外,大家都是樂一樂?!?/br>
    “……”凌宋兒頓了頓,“我們木南贈(zèng)禮也常有,可卻沒有一贈(zèng)便是信物的說法。我家是皇家,收禮也都是父皇收了,才賞賜給我們的?!?/br>
    烏云琪道,“男子送給你別的到無妨。若是戒指和匕首,便是想要娶你的意思?!?/br>
    “……我是真的不知道?!焙龅南肫饋矸讲虐⒉紶柡鼓窍挘€好是給她留了退路的,“不過,阿布爾汗也允了我,等定了親事,再退了信物也成?!?/br>
    “那八成另外一位王子不會(huì)收了?!睘踉歧鲊@氣,“不過也無妨,就當(dāng)是送公主的見面禮?!?/br>
    烏云琪卻是問道,“公主和赫爾真一道兒回來,怎的大王子和三王子信物到了,赫爾真卻沒得反應(yīng)?”

    “……”凌宋兒說來心中還有些不爽,臉上卻是玩笑著,“大概是處著久了,知道了我的真脾性。扔給他大哥或三弟便算是一身輕松?!?/br>
    烏云琪捂著嘴,“公主說笑,赫爾真確不是愛說話的人。不過,赫爾真篤定的事情,也一向穩(wěn)妥?!痹捦辏讲攀蘸盟帨?,“公主早些休息,烏云琪明日再來給公主請(qǐng)脈。”

    “嗯…”凌宋兒見她要走,卻忽的想起來什么,“對(duì)了烏云琪,我見過可敦,也算是認(rèn)得了三夫人。怎的不見赫爾真的母親?”

    烏云琪頓住腳步,“二夫人,早亡了?!?/br>
    “原是這樣…”凌宋兒方才想起來他昨日的骨鈴,不莫也是亡母遺物。

    “不過,二夫人也不是赫爾真的親生母親。”烏云琪接著解釋,“二夫人是赫爾真姨母,赫爾真十歲那年投奔姨母來了汗?fàn)I,才被阿布爾汗收做養(yǎng)子的?!?/br>
    凌宋兒這才恍然:“不怪得今日會(huì)宴,他還坐在巴雅爾下座?!?/br>
    烏云琪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上的笑容收了些。“汗?fàn)I每年都有新人來,舊人走,阿布爾雖是一視同仁的,但可敦不一樣,可敦喜歡內(nèi)族人。坐席也該是可敦的意思,分著內(nèi)外擺的。”

    “那我也是外族人??啥卦撘膊幌矚g我?!绷杷蝺赫f來卻是意外輕松了幾分。

    烏云琪:“公主和親而來,自是不一樣??啥剡€得顧著大汗的面子?!?/br>
    等芷秋送走了烏云琪,凌宋兒才睡下,這夜終是睡得沉了,天亮醒來才覺著身子也輕松了些。方才洗漱好,芷秋卻從外頭將博金河引了進(jìn)來。

    博金河又是帶著兩個(gè)仆子,端著一壺牛奶送來,“公主,赫爾真交待,早晚都給你帳子里送鮮奶?!?/br>
    凌宋兒想來那人昨日宴席時(shí)候的模樣,對(duì)著博金河便也沒什么好臉色?!拔乙膊粣酆?,昨日送來的都酸了,倒了。日后,都別送了。”

    “這…”博金河還想再說什么,被一旁芷秋使著眼色。這才再是一拜,“公主先享著,博金河這便將話帶去給赫爾真。”

    待得人出去,芷秋才忙倒了一碗熱乎牛奶,端來她面前,“主兒,蒙人生得威猛多是吃奶養(yǎng)的。前陣子落難,主兒都瘦了好些了,自然要補(bǔ)一補(bǔ)的。”

    凌宋兒聽得勸,氣歸氣,可身子是自己的。才好從芷秋手里接過來,細(xì)細(xì)喝下了。

    趁著天兒好,晌午凌宋兒出來帳子,在大營(yíng)里逛了逛。營(yíng)地聚集了百余的包營(yíng),又臨著一汪湖水。在草原上,該算的上是姣好的住處了。

    方才帶著芷秋在湖邊走了一會(huì)兒,巴雅爾卻不知何時(shí)湊了過來,見著凌宋兒和芷秋,上前招呼:“公主真好的興致,來湖邊散步。不過今日確是好天氣?!?/br>